哪知雾仁根本没理会她后面的话,在听到开头的时候就已经脸色大变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被愚弄的震怒,表情冷厉让人看不出端倪,声音冷冷的问到“那家伙?什么时候?”
    “一周以前吧。”西门庆早猜到那家伙擅自行动,本来没打算在这件事上面牵扯。
    可这个时候却毫不犹豫的抛出来转移雾仁的注意力,这家伙一方大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要说她和巴卫两人,本来就和他不是从属关系,中间发生那么些官司还有得辩解。
    可一个仰着他鼻息活着的杂鱼居然敢擅自违背他的意志,在关键的事情上自作主张,这是人绝对不能容忍的。
    果然雾仁眼神沉沉的对她到“是吗?看来这次真的是我理亏,仅代表这次,我向你道歉。”
    “不过,之后我们的事再做商量。”他突然抛了一样东西过来。
    西门庆反应很快,下意识的就接住了,入手的是一个化着符文的木牌“这个拿着,随时带在身上,有事情方便联系。”
    “喂喂喂喂喂!当我瞎啊?”总二郎暴躁到“你在当着谁的面一副老大的口气使唤别人的妹妹?”
    “我们阿庆呢,那是出门在外八成臭男人都想和她交换联系的可爱姑娘,你凭什么觉得是个东西她就得收?”
    说着总二郎把她手里的木牌抢过去,徒手就掰成了两半。
    雾仁眉毛一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种心脏被掰成两瓣的仓皇感,忍了又忍才说服自己继续接受几百年前后不同的待遇落差。
    啧!换当年早一棒砸这混蛋脑袋上来。
    西门庆是不想和这家伙私下里多联系的,倒不是聊不来,只不过眼见这家伙成天想着搞事,谁还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沟通?没得这么心大的。
    可换一个立场来讲,这会儿怎么说也算是敌明我暗,真的有点能随时联系的途径其实好过发生什么事都一把抓瞎的局面。
    所以接到那个木牌的时候,西门心里是默认了这个打算的,只不过她哥哥手更快。
    不过这也不算事,看着雾仁铁青的脸色,西门庆到“你是不是忘了有一种东西叫手机,而现在只需要一串号码就能交流了?”
    雾仁表情一僵,居然脸上真的出现了片刻的错愕——
    不会吧?真的忘了?西门庆顿时觉得他那样子傻乎乎的有点好笑了。
    其实雾仁也不是个古板不知适应变通的笨蛋,现代社会的便利之处他也有充分的利用,可以前就给过她自己亲自做的便于联系的东西。
    一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脑子里就完全忘了这回事了,平白让这家伙看了电话。
    总二郎对他俩在自己眼皮子地下交换号码很不满不过西门庆偷偷下手拧了他的胳膊一把,知道她有自己的考虑,也就没有再多话了。
    雾仁离开之后,总二郎企图抢西门庆的手机“咱俩今天就交换手机用,那家伙肯定会短信骚扰你,换我跟他撩骚,到时候猛地把真想捅出来,恶心不死他。”
    西门庆正在存号码,闻言差点捶地笑“哈哈哈……,听你的操作还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吧?上一个受害的是谁?道明寺?玲?有没有打死你?”
    总二郎闪过一丝羞赧,抓了抓后脑勺还是忍不住跟西门庆到“是玲,他和我聊了一个多月,一直以为和他联系的是之前在银座邂逅的少妇,知道真相那天差点当场哭出来,整整三天恶心得没吃下饭哈哈哈!”
    西门庆知道美作玲对于男女关系这点是真人渣,对于破坏别人的家庭真的毫无负担,甚至有已婚的姐姐迷恋他到跟自己丈夫离婚,却转头被他甩掉的事迹。
    不过一个人都有多面性,在不同的人面前是不同的角色,他再怎么不是东西,但对于他们几个是真的没得说。
    可对于看着那家伙在这方面吃点亏,倒倒霉什么的,却是喜闻乐见的。
    俩兄妹就特别不厚道的一路把人家当做乐子,也不坐车了,让总二郎的司机安排还在昏迷的中村,而俩兄妹一路就这么聊着八卦步行回家。
    之后的一段时间倒是平静,估计收拾属下的事情有点棘手。
    当时西门庆就觉得这会儿那个白色毛球不是当年唯唯诺诺的打杂的可比的。
    怎么说呢,不管是语气还是眼神,还是整个人那种不怀好意的气场,都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虽说妖怪出身来历很重要,一般大妖怪说出来都是天生有来头的,可还是那句话,几百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
    况且雾仁现在离巅峰时期差得远,如果真是那种极度狡猾的存在,说起来还真不是当初那样抬抬手就能收拾的便宜情况。
    这对西门庆来说是好事,除了经常例行在电话里应付那家伙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以外,西门庆也在仔细琢磨,用这争取来的时间她可不可以把自己的立场变得更有利。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迹部他们的全国大赛也终于在漫长且严酷的赛事中迎来了分晓。
    那天西门庆有去看决赛,两场双打一胜一负,单打也是,最后今年的赛事解决当然压在了最后单打一上面。
    和迹部对决的是立海大那个有着鹫尾花发色的美貌少年。
    说实话这场比赛很震撼,应该说一路走来,尤其是进入了绝无弱手的全国大赛,每一场比赛都很令人震撼。
    和帝光那伙儿难逢敌手,以至于对篮球兴致倦怠的家伙不同,他们这个时代的网球天才实在太多太多。
    从中学时代开始就各自为营,厮杀惨烈,据说两年前这群人参加的那场国际赛事,端的是将日本近年来低迷的网球现状给炸火了。
    两人在极限的拉锯中,最终以微弱的优势,让迹部再次摘得了冠军。
    算上去年的,这是冰帝的两连霸了吧?和中学时候连续三年的失之交臂不同,升上高中后,冰帝确实一路高歌猛进。
    不管高兴的人也好,失落的人也好,总之今年的赛事已经告一段落,有再多的遗憾和未完的野心,只留待明年继续拼杀。
    之后的庆功宴上,迹部偷偷把西门庆拉了出来,郑重其事的向她道歉。
    这让西门庆一时有点懵,不知道这大少爷是不是下午的数小时的比赛缺氧导致脑子有点短路。
    迹部无奈的将她在自己脑袋上拍的手拉下来,握住。
    他的想法很好理解,两个人恋爱以来,其实他是没有什么时间特意分给她的。
    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短,且说起来还很密集,可这全都是占了两人同班的便宜,所以能见缝插针的有了一些时间。
    刨除这些,基本都是她在时间上做出妥协。
    下午放学后漫长的部活时间,其实她每次整理花园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时间,不过是想等他一起离开,就为了路上那短短二十来分钟的相处而已。
    周末更不用想,哪怕有过寥寥几次的约会,基本都是在他的比赛后,连特意安排第二天的都少,因为对冠军的渴望,自己的敌人们在这个时间也拼命的练习,不能轻忽对待每一次的训练。
    所以每次周末的约会都像是比赛后顺带的一样。
    这家伙老是做些让人困扰且啼笑皆非的事,但在他重要的事情上却从来不让他为难。
    这些迹部心里清楚,交往以来一次都没有听到过她为此抱怨,这让他越发觉得自己的亏欠。
    并且如无意外的话,这种亏欠会无限期的一直持续下去,因为随着他接手的事越多,承担的责任越大,以后只会更忙。
    西门庆知道他内心温柔,但却不知道居然在为这样的事困扰。
    如果能够在世间上游刃有余那当然是最好的,可到他们这里明显不可能。
    端看她爹妈,难道就不想待在家里陪他们吗?可即便拥有常人仰望不及的财富权利,一样得品尝无奈。
    西门庆从来都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类型,况且能够有条件消弭这个因素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
    像上辈子,为了生计,一方外出打工,另一方留家照顾家人,一年才见得了一次面的,比比皆是。
    这并不是某一小部分人独属的烦恼,相反在她看来,只要一方肯多担待就能解决的问题,其实相比大多数人的无奈已经好太多了。
    迹部怔怔的看着她,对于她的话很动容,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热意,但眨眼间将它压了下去。
    于是他郑重到“那么,今后的一生,请多多指教!”
    西门庆刚要点头,随即觉得有点不对劲“等等,这是求婚?就这么寒酸的求婚?你不是讲究华丽吗?即使我讲究也不见得在这里就能糊弄过去的好不好?”
    迹部表情一下子变得狼狈羞恼,当然不是正式的求婚,只是有感而发的话而已。
    可心中早就确认的念头让他否认又不可能,一时间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直暗骂这家伙毁气氛是一等一的在行。
    西门庆见他恼了,忙收起作弄的心思,蹭到他身上,勾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两人就在阴暗无人的庭院,任由气氛越发灼热,然而随着西门庆的手越来越不规矩,迹部一把抓住她低声咬牙到“笨蛋,你想在这里吗?”
    西门庆四下望了望,确定这里黑漆漆的正是战斗的好地方,遂再度凑上去咬着他耳朵诱惑到“不可以吗?这里是好地方啊,他们现在已经玩儿疯了,也不会出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见他的目光有些犹疑,西门庆干脆不给他考虑的空间,抓住他的手引到自己裙子里“已经这样了,真的不要?”
    不要高估一个才食髓知味的少年的理智,哪怕他叫迹部景吾。
    一时间被稍有停滞的粉色气泡又在空气中开始荡漾。
    西门庆正要脱自己碍事的外套,就听到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不耐的掏出来一看,显示屏上赫然是雾仁的电。
    她顿时心里一个激灵,卧槽!这家伙挑的什么时机?
    第72章
    眼见迹部也被铃声引来了注意力, 西门庆冷汗都出来了。
    本来已经上了脑子的【哔】虫一下子退了个干净,他俩现在贴得太近了, 西门庆整个人就坐在他怀里, 连个避讳的空间都没有。
    要是她没有色胆包天的想在这里搞事,哪怕坐得近点呢,都还有些许转圜的余地, 可现在这样的,如果特意避开的话,不是明摆着有事情瞒着他吗?
    迹部又不是傻的,而且对自己充分了解,不是什么破事都能阻碍她的胆大包天的。
    手机那边的雾仁也是不懂事, 别人没有接电话你就挂断呗,催魂一样就是不停。
    西门庆突然听到迹部的声音“怎么了?接电话啊!”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光线暗还是自己心里有鬼的原因, 总觉得他声音有些缥缈,然后神情也有些值得深思的意味。
    西门庆腿都软了,索性现在坐在迹部身上,腿软也一时半会儿看不出端倪。
    在他的注视下, 就算想硬着头皮糊弄他占时回避都没可能了,明显来电显示他已经看见了。
    既不是家人或者特殊的原因, 仅仅是他都不清楚存在的一个名字的话, 那有什么好回避她的?
    脑中闪过自己被挫骨扬灰的错觉,西门庆手指有些颤抖的接通了电话——
    “怎么现在才——”
    “你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宰了你哟?都说了家里的肥料够用了, 上次看你可怜买了袋金坷垃,还真当那玩意儿是好物啊?”没等对方说完话西门庆就是一通吼“告诉你,就算不用那玩意儿我也能亩产一万八,我种地瓜总行了吧?双季的,绝对可以。”
    吼完就特别利落的掐断电话,然后顺便关机,再若无其事的对迹部到“继续!”
    企图蒙混过关!
    迹部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试图用亲吻堵住自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到“肥料推销?”
    西门庆硬着头皮,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到“是啊,可不烦死人了?天天打天天打,还不是之前鬼灯大叔种金鱼草要那玩意儿,所以追定了一笔订单,结果好么,这家伙把我当冤大头了,完全盯上我了。”
    “嚯?”迹部声调拉得很长,这让西门庆心中忐忑得要死,就听他声音缥缈到“不愧是阿庆,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有急智呢,居然想到利用之前地狱的借口增加可信度。”
    西门庆心里一凉,心道这家伙果然不信,可就算这样他也抓不着自己的证据,正要死命抵赖,就听他继续到“一个让人烦透了的推销员,你还会特意把人家的名字存起来?”
    西门庆一噎,一时间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实诚,难道就没想过这样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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