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是和林疆有牵连的毒。贩,可是万里迢迢追到这边的可能性应该不高。
    最重要的是陈淮去哪了?他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毕竟他要是在的话,肯定会比她先察觉到不明人员的靠近。除非他这会遇到什么意外状况了,而且还是很棘手的意外状况才没有及时回来通知她一声。
    林简脑海里冒出无数个新的念头,她小心翼翼后退,幸好她现在赤足,后退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离她现在最近的是个靠在墙侧的鸡毛掸子,虽然没有攻击力,在眼前的情况下也只能是聊胜于无先对付着用了。
    那人的脚步声骤然隐去消失,偌大的一层重归安静,连带着外面隐约拂过的风声都变得格外真切。
    对方应该是在靠近,并且对方手上按压在靠近门转轴的那一端,她特意留着的那道细门缝在暗暗变大,尽管是极其细微的变化。
    对方的洞察力远在她之上,攻击力更是未知。
    林简握紧鸡毛掸子,余光却是瞥到不远处的那张椅子,在脑海里预演着那人进门她先用鸡毛掸子障眼挡视线,紧接着去抡椅子更实用。
    主意已定。
    门缝口子如她预料中的缓慢变大,她屏息凝气,下一秒那门缝骤然变大,紧接着面前人影一晃,她压根都没看清那人的样貌穿着,手上的鸡毛掸子已经直接抡了过去,力道太重,还算结实的鸡毛掸子被她一下子就抡成两截,鸡毛飞舞飘落一地。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挨了她这一鸡毛掸子,她压根都没机会蹿去不远处抡椅子,下一秒面前就已经扑过来一个人影,势如闪电,男人直接一招制敌把她扑倒在地上,身下是厚实的藏毯踮着,声响不大,而她却被摔得浑身发懵,林简还没回神过来,对方掌心已经精确无比的扣在她的颈动脉上,随时可以一招让她毙命。
    林简被摔得头昏眼花,喘了口气定睛去看莫名其妙冒出来制服她的对方。
    下一秒,两人都僵在了原处。
    “卧槽!大早上进个门鬼鬼祟祟吓死人!”林简骂道。
    “操!谁让你大早上出个门鬼鬼祟祟的!”陈淮同样没好气骂道,说时早已收手起身。他刚才一回来就察觉到房间门开着一道细缝,门缝还在轻微晃动。
    显然是有人察觉到他的脚步声骤然关门,可是又没关彻底,特意留着道门缝查看情况。
    这个钟点,林简理论上应该是还在床上熟睡。
    她一般晚上入睡难,而早上大都起得迟。
    即便她醒来也不至于鬼鬼祟祟做出这种行动。
    除非,有人进过林简在的房间。
    而林简状况不明,很有可能被第三方制服脱身不了。
    否则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弄出点动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尽可能脱身。
    他心头莫名沉了下来,急于要求证林简安危,所以刚才攻击时杀伤力十足,足到一招制敌。
    林简同样要起身,结果刚才被他摔得太狠了点,被他右手扣过的颈部依旧生疼,她掌心撑在地毯上,扒拉了两下都没利索起来,还是他看得眼角抽搐,略微弯身,拎小鸡似的拉了她一把。
    她刚站回去,他就看到她晃悠着光溜溜的大腿,同样白得晃眼。
    估计她也知道他正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的赤腿,这会倒是晓得脸面了,手心有意无意的把男士t恤的下摆往下面拉扯着,以便尽可能多的遮着点她自己的大腿。
    他看了一眼,心头已然清楚她刚才为什么鬼鬼祟祟开道门缝窥探来人的动机了,他没料到这女人胆大成这样,下面光穿了条内裤就敢出门。
    陈淮一念至此,长眸微敛,明显不快,冷哼出声,“穿成这副德性就想出门?”
    “我的裤子去哪了?难不成是半夜被黄鼠狼给叼走了!”她意有所指。
    昨晚两人睡在一起,屋里没有第三者进来过,多半是他给拿走了。
    林简说完后视线才留意到房门外面的走廊上正放着她穿过的裤子,居然齐整的折叠在那里的。
    明显是他刚才进来前图个利落方便动手才放在那里的。
    “卧槽,真的是你拿走了,你闲得蛋。疼拿我裤子!”她一想起刚才自己紧张的胡思乱想的煎熬,居然还担心他会出什么状况,林简骂了一句走到门口边去拿她自己的裤子。
    她明显带有情绪的抖开折好的长裤,那裤子立马发出一点沉闷的声响。
    不过下一秒,她刚抖好裤子的手却僵在了那里。
    因为前一晚还沾满泥浆的裤子不知何时已经洗得干干净净。
    她摸了下裤身,居然无比干爽,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裤身的面料上还带着一点暖意。
    刚才叠放裤子的下面则是她穿的鞋子,昨天在屋顶上夯阿嘎土的时候溅上泥水,鞋面同样是被泥浆沾的不忍直视,整双鞋子早已全部湿透了。
    而在她眼前的这双鞋的鞋面上的泥浆早已不知所终,不过估计清洗工具有限,只是外面的泥浆擦洗掉了,鞋面本身还是脏污暗沉。
    她怔怔蹲下,伸手碰触了下鞋面,又探了下鞋子里侧。
    同样是干燥的,还带着点烟火烘烤的气味。
    才这个点,主人家还没起床,他未必会去随便翻动寻找主人家的吹风机,当然也有可能是主人家的家里压根就没有吹风机。
    她确定的是,主人家的家里压根就没有洗衣机这种现代化的生活家具。
    所以她的裤子和鞋子,应该是他跑去山脚边的融雪溪流中清洗后再折回来,起火烘干的。
    一来一去加上火烤烘干的时间,他起得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早很多。
    她有洁癖,小时候的阴影所致,心理医生口中所谓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但是表现的并不明显或者说是被她自己隐藏的很好。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久到她自己也都以为自己只是选择性洁癖而已。毕竟这是她一直暗示自己努力克服的理想结果,也是林疆最希望她能克服的心理隐疾。
    更何况她有要事待办,路途中的一些琐事,能熬也就硬着头皮熬下来了。
    因为这些琐事习惯,全然比不上林疆的事情重要。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细心到这个地步。
    这人,糙归糙,痞归痞。
    然而,暖也是真暖。
    林简转身,视线落回到地上断成两截的鸡毛掸子,旁边的地毯上则是沾了一地的杂乱鸡毛,刚才她这力道生猛的抽下去,掸子正中结实的木杆一折为二,想必会有道深痕落在了他身上。
    “那个——谢谢了。”她嗓眼滑动了下,说得很轻,不知为何才说了几个字就觉得鼻翼有点发酸。
    这个世上,除了林疆,还是第一次有另外一个男人把她捧在手心。
    尽管他不会提口一句,哪怕一个字,也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空空的少女心被淮哥给撩到了~(@^_^@)~
    第51章
    陈淮像是压根没听到她说的这几个字, 蹲下去把地上断成两截的鸡毛掸子捡起来,背对着她开口, “户主好心收留我们住一晚, 非得要把他家里的东西摔上几样才过瘾么?”
    是他一贯没个正形的语气。
    林简轻咳了下, 原本渐至鼻翼的酸涩散去,已是她平时的模样。
    不复尴尬。
    “就一个鸡毛掸子,又不是金子做的, 我赔得起!”林简应他一句, 蹲下来把地毯上散乱的鸡毛一根根的捡到一起凑成一小堆。
    两人动作利索,没一会就把刚才的案发现场清理干净了。
    刚才这出乌龙浪费了不少时间, 两人清理好鸡毛掸子, 林简本来打算从包里去掏现金, 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放了张纸币压在鸡毛掸子的下面。
    两人轻声关门, 离开这户人家。
    陈淮的车子停在外面小路的侧边,并不惹人注意。
    两人回到车上干等了半个多钟头,前面果然开回来一辆车子, 就是和董绪一起的那个司机的车子, 看样子,是按照他们自己的计划回来接董绪了。
    那辆车子停在在建寺庙前面马路的侧边,没过多久,董绪就从昨天借宿的那户人家出来, 上了车子。
    那辆车子开出去好一会,陈淮都还没发动,反倒慢条斯理抽着烟。
    “再不开, 会不会追不上了?”林简隐有焦灼。
    “这个点,路上车少,跟近容易被司机发现。这里再往前面开二十多公里,只有一条主路没辅路,丢不了。”陈淮应了一句,继续抽着他自己手上的烟。
    燃到烟蒂,他掐灭烟火,之后才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陈淮开得很快,林简坐他侧边,惊心动魄。
    果然,开出去不到半小时就追回董绪他们的车子了。
    到了这个时间点,路上已经逐渐热闹起来,人车往来开始频繁。他们的车子跟在董绪他们后面也就不至于显得突兀了。
    停停歇歇,董绪他们的车子方向越开越偏,到最后从县市里出来,直接往山间公路开去。山路盘桓,越是深入山坳里的盘山公路越是险峻。
    而天色已经渐暗。
    林简看着前面的山坳地形越来越凶险,从这边进来,路上偶尔会看到一些等身叩拜进山的藏民,但是车子却是少得可怜。开过又一处盘山公路,藏于深山的寺庙的屋顶已经隐约可见。
    看着近,开到目的地起码还得要个把小时。
    地势险峻,居然也修了条简易的泥路出来,想必是因为深山里面的寺庙香火而建。这边山林偏僻,到寺庙后车路必然已经到了尽头,再无通往其他地方的辅路。
    他们很有可能会和董绪以及司机正面遇上。
    陈淮跟车技术相当隐蔽,司机不太可能会察觉到他们跟车而来,但是董绪肯定会知道。万一最糟糕的下场,董绪还是怨怒未消嫁祸到她身上,和包鼎的人马沆瀣一气,特意把他们两人诱拐进这么个深山山坳里,如果对方人手装备都齐全的话,他们两人再跟车进去就很被动了。
    她是为了林疆的缘故,如果遭遇不测那也是事出有因。
    陈淮虽然是因为公务之需,但是没必要陪她去闯前面未知的龙潭虎穴。
    而且她更清楚的是,任何情况,以他一人之力,都是能够轻松求生的。但是如果有她在拖后腿,明显就会成为他的拖累,如果对方的确是人多势众荷枪实弹的前提下。
    天色更暗,如果周遭有什么情况也不一定能及时看得出来。
    这个时候跟车进去,前面凶险未知,不是个好选择。
    她脑海里主意已定,忽然开口,“停车。”
    “怎么了?”陈淮骤然减速,靠边停车,车速的惯性缘故,两人都明显往前冲去。
    车子停稳,林简从车头前面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抽到一半,她把烟头掐灭,右手摁在她自己的太阳穴上,语调疲惫,呼吸明显吃力,“这里地势高,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第一次和他遇见的时候也是这样,薄唇微抿,淡眉紧蹙,藏着不知名的心事。
    眼前的她的确像是初见时的模样,脸色惨白,大约是真的不适。
    “怎么不早说。”他反问。
    她没有回应,右手依旧按在她自己的太阳穴上,只是不知何时已经闭目养神,大约是很难受了才会这样。
    这个女人,他有点看不懂她了。
    “这里大路往寺庙开去个把小时左右就是尽头了,往回开三十多公里的山里进口处有几户人家,我们今晚找户人家落脚休息一晚,如果明天早上都没看到他们车子出来,我们再开回来。”陈淮略一思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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