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女人淡漠地说,她终于抬起头来看我,打量的眼神透出几分满意,“不错,总算没有白养你。”
    我恭顺地站在她对面:“是。不知您为何忽然回国?我事先都不知道。”
    女人弯起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纸面,漫不经心地说:“公司出了问题,资金链断了,我们急需一笔钱。”
    “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掏出钱包,取出一张卡,“我平时省下的生活费,还有打工赚的钱都在里面。应该也有不小的数目,希望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你的钱?都不够抵我的一条裙子。”女人不屑地扬扬唇角,“太少了,远远不够。”
    我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放弃企业也——”
    身后房间的门被拉开,父亲站在我的身后,浑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用了,朝雾,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真心实意地说,转过头看向父亲。然而下一秒,我的口鼻被父亲用手绢死死压住,古怪的气味涌入鼻腔,纵使我及时屏息,却也吸入了不少,大脑立刻陷入昏沉,眼前的事物变得虚晃。
    □□。我尚存有一丝清醒的头脑这样告诉我。我已然握住电击棒的手酸软困顿,颤抖着却无力拔出。我不知道这是□□的效果,还是身体冰冷的战栗。
    “这是你应该做的,朝雾。”父亲抱住我软倒的身体,平静地说。
    “时间紧急,先给她换衣服……”母亲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们悬在我上方的脸,视线却渐渐模糊,那两张陌生精致的脸庞慢慢虚化。他们的脸,我父亲和母亲的脸,已然扭曲成了两张苍白而虚伪的面具,冷漠地对我咧开嘴角。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逐渐清醒过来,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一丝亮光。我身下似乎是条过分柔软的毯子,似乎价格不菲。我拖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先小幅度地活动躯体,没有疼痛和伤口,我松了口气,但他们显然给我换了衣服,我原本的装备一件不剩。我摸摸身上衣服,是件正统的和服,束腰勒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我摸摸头发,果然也戴上了几支缀有珠宝的簪子。
    我小心地拔下一根摸起来不那么起眼的发簪,藏进宽大的衣袖里。我挪动了几步,声音全部湮灭在膝下的毯子里,我伸手去探周围的边界,却抓到了一根根冰凉的金属栏杆,再外,似乎是层厚厚的幕布,将光线全部隔绝。
    这是个笼子。我尝试着站起来,并没有触顶,它似乎并不是兽笼,而是个精致的——鸟笼?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我立刻停下动作,不出声地躺回去,等待来人。幕布并没有被拉开,我却跟着鸟笼一起被平稳地移动了,听着轻微的轱辘轮子声,我这才意识到,这个鸟笼原来还被放在一个推车上。
    随着推车被推动,我听到一个用麦克风放大过的声音由远及近。终于,推车停下,那个声音也近在咫尺,他说的却并不是我熟悉的日语。还好我苦练过正宗英语口语,所以此时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他说:
    “女士们,先生们,这是今夜的压轴,迷人的饭后甜心。相信我,你永远不会拒绝她的滋味!”
    幕布猛地被人扬起,我牢牢闭上眼睛躲避刺目的灯光,却依然感到眼皮灼热。
    【快……快……跑……】
    那一瞬间,‘副人格’的话在我脑中回响。
    然而此时,我已无处可逃。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飘啊的手榴弹!么么么么!
    光:一起去玩啊
    潜台词:先把好感刷满!
    【公布小情报】
    都这么明显了也不算剧透,我就直说。别的本子有没有逻辑我不知道,_(:3」∠)_反正这个本子,是我参考所有没有逻辑的本子制定的。所以宝贝们不要和实际联系起来啊。
    那个世界变态都可以满街走,买卖人口还犯什么法【讽刺脸】
    我先提醒一下,剧情会一通到底直接飙到正文完结,所以会虐一通,余下的感情线分结局见
    对了别怕别怕,嗷呜没事,抱紧我
    ☆、丧心病狂的我
    一时间,我如芒刺在背,忍受着道道灼热目光的洗礼,身体保持着睡姿,蜷缩在宽大衣摆里的手指却僵硬起来。
    “这件来自东方的珍宝,起拍价——”主持人俏皮地发出轻笑,“就在您的心中。那么,请举出您心仪的价码!”
    无声的交易正在进行,柔软的地毯源源不断地提供给我热度,我却仿佛身在冰窖。像这种私密性极高的拍卖会,参与者想必都是达官显贵,安保措施一定非常到位。我现在逃出去的可能性为零,只能等待希望渺茫的时机。
    主持人敲响小锤,宣布道:“八百九十五万一次,八百九十五万两次,八百九十五万三次——恭喜尊敬的65号客人!您将拥有这件鲜活的艺术品!我们会将她送入您的包厢,请慢慢享用。”
    幕布重新被人放下,我的眼前恢复黑暗。推车再次被人推动着,我拿出手里汗湿的发簪,小心地挪到金属栏杆旁,把发簪尖端不出声地在上面打磨。一面磨发簪,我一面仔细地聆听周围的声响,判断自己的所在环境。很快,敲门声响起,想必我马上就要见到我那位未来的‘主人’了。
    门被拉开,侍者把我推进房间里。一个滑腻的声音响起:“嘿,我的宝贝来了。”幕布被人揭起,粗鲁地扔到地上。我感到脸颊被人用手指摩挲了一番,那个声音说:“她真美,对吧?”他停顿了一会,“我等不及要叫醒我的睡美人了。汉斯,把笼子打开。”
    另一个恭敬的声音说:“是,少爷。”
    随着鸟笼的门被打开,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先来的滑腻声调不耐烦地接通手机,冲对面说了几句,烦躁地挂断,吩咐道:“珍妮佛这个bitch,她又被媒体抓到和保镖鬼混!啧,爸爸让我立刻去给她善后……算了,汉斯,你先把这个小甜心送到西城区那栋别墅,不用带笼子。”
    汉斯犹疑地问:“少爷,我觉得还是装在笼子里安全性更高……”
    “哈,我亲爱的汉斯,你觉得凭你还制服不了这个小宝贝吗?”少爷嗤笑一声,“你想太多了,伙计,看看,她是这样个可怜的小东西!当然,你也可以用手铐把她直接锁在副驾上,那儿,拍卖行附赠了一副。”
    很快,我被人抱出鸟笼,安置在副驾里,双手被冰凉的手铐牢牢铐住,身体也被人用皮带绑在座位上。我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制冷器轻微的响声,以及身旁男人哼着的奇怪的调子。
    时机到了。
    感谢长长的衣袖,完美地遮盖住了我的双手。我用右手握住左手拇指,用力一掰——
    剧痛窜上神经末梢,我咬紧牙,软软的拇指大大减少了空间,让我得以顺利地把左手从手铐中慢慢地退了出来。我松了口气,并不敢贸然接脱臼的关节,只用其余四指攥紧发簪,伺机行动。
    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窗边的风景快速倒退,而忠诚的汉斯就坐在我的左手侧。我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就见汉斯警惕地转过头,对我轻蔑地扬起眉毛:“乖乖待着,小东西。”
    我听话地点点头,然后猛然弹起,伸长胳膊,将簪子狠狠地扎入他的下三路。
    男人爆发出堪称惨烈的尖叫,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成弓形,眼里盈满泪水,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裆部,一手鹰爪般朝我抓来。我毫不闪避,趁他弯下腰的时候横手成刀,一掌劈中他的后脖颈。
    汉斯软绵绵地滑倒在驾驶座上,不幸中的万幸,他的脚刚好踩在了刹车上。汽车停在了大路中央,好在此时正是夜晚,我看了眼汉斯的手机,时间是十点,而我们正在一条空旷的大路上,往来并没有车辆。
    我抓紧时间挣开皮带,将汉斯身上的证件财物一扫而空,衬衫也扒下来留在车里。随即我打开车门锁,把汉斯一脚踹下车,拖到道路边隐蔽的地方丢下。至于他的手机,我拿出sim卡折断扔掉,留了个空壳和他作伴。
    之前虽然没有开过车,但我好歹还有一点相关知识。我半蒙半猜地发动了车子,踩着油门逃之夭夭。好在之前汉斯挂的自动挡,我扭扭歪歪地开着车,走在空荡荡的路上。然而我未成年,身上又没有护照,开着一辆不属于自己的车,穿着奇怪的服装,目标大得不是一星半点。只要前往城市,我立刻就会被逮捕,然后再次被送入‘少爷’手中。
    而且我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国家?只能推断是个以英语为通用语的国度,初步判断是美国,因为他们的发音和用语都是美式的,具体地理位置则一概不知。车上没有导航仪,我自己也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而且得罪了私密性质的拍卖行和达官显贵,去大使馆求助都不可能。而且汉斯随身携带的钱也不多,大概只有两百美金,暂时的吃穿当然足够,但之后呢?
    更糟糕的是,几个小时之后,甚至不用几个小时,那位‘少爷’很容易就能发现我的失踪,对我进行搜寻。可能他不在意我这个‘小东西’,但很显然,我往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他有相当大的几率恼羞成怒,然后狠狠地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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