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森觉得不可思议,“你扔了?扔哪?”
    秦黎哼了声,不想理他。
    于是,严森只好自己去找,最后终于在垃圾箱里发现了腌肉。他心疼地拿出来,放身上擦了擦,不解地问,“你干嘛扔掉?”
    秦黎,“我不吃。”
    不吃就要扔掉吗?严森不懂这逻辑,一脸责备。
    秦黎的想法其实很好理解,没肉吃了,总要想办法了吧?她只是想出去走走,顺便打个猎,改善下伙食,抽出时间陪她一天,就这些而已,很奢侈吗?
    秦黎问,“我们还去不去打猎?”
    原来是为这事闹情绪。严森恍然,不以为然地捏了捏她的脸,“我这几天事太多,再等一等……”
    秦黎打断他,“我已经等了一个星期了。你就不能放下手头的事,先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吗?”
    严森道,“再等几天,等我把手头的事处理了。”
    又敷衍她,一天拖一天,真把她当白痴,随便打发了事。
    秦黎拍开他的手,冲他叫道,“你是农民又不是比尔盖茨,你每天都在瞎忙什么?你想和我睡的时候,怎么总能抽出时间?”
    严森见她情绪激动,不解地问,“你怎么了啊!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
    前几天好那是因为有他陪着,所有的不顺心都变成顺心了,而现在一切恢复正常,每天只能在睡觉前和他说上几句话。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得痴呆症了。
    心里堆积了很多不满和怨怒,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让她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秦黎,“不好,一点也不好。我每天都在无聊中度过,不能上网不能玩手机,除了做家务就是发呆,到头来你还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更重要的是,连一口热饭也吃不上,坐牢都比我潇洒。”
    严森见她发怒,不由一怔,扔了面包想去安抚她。
    秦黎在气头上,丝毫不肯妥协,“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还要过多久?”
    听她这么说,严森脸上的笑容渐渐也隐没在嘴边,沉着声音,道,“我以为你是有心理准备的。”
    秦黎,“是有心理准备,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忙,整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你一个人上山!”
    严森,“我没有逼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其实秦黎发一通脾气,只是想让他重视自己,平时抽时间出来多陪陪自己。
    严森要是肯抱着她哄几句,说明天带她打猎,她也就不会再闹了。
    可严森这个一根筋连到底的闷葫芦,让他读懂女人心实在太为难他了,偏说了这么一句火上浇油的话。所以,不但没平息秦黎的怒火,反而越燃越烈。
    “你是没逼我,是我自己脑残,跟你来这。”扔下这句话后,秦黎哼了一声,跑进卧室,一头栽进了枕头里。
    这个臭男人,抽一天时间出来陪她,就这么难吗?忙忙忙,他妈比当初孙溢创业还忙!
    第六十八章
    秦黎希望严森来哄哄自己, 毕竟被他冷落在一边,她也有委屈。可是等了一个晚上, 把自己都等睡着了, 他也没来。
    她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早上四点十分, 外面天色蒙蒙亮。
    屋子里有些闷热, 她扯松了睡衣的领子,起身将窗户推开。不远处就是牛圈, 因为这几天严森在修理,所以把牛赶在外面过夜。
    时间还早, 秦黎转个身想继续睡, 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大概是因为窗户开着的缘故, 屋子里到处都是苍蝇,翁嗡嗡地从头上穿过。秦黎刚有一点睡意,就被那震动翅膀的声音给惊醒了, 反反复复几次,几乎让她神经衰落了。
    外面传来严森均匀的呼吸声, 睡得那个香甜,看来这个男人完全没把昨晚争吵的事放心上啊!
    本来心中就有气,现在更是郁闷, 哪里还有睡意?秦黎索性推开被子,一屁股坐了起来。
    她走到外面,捡起严森的拖鞋,虽然很想一巴掌就此拍在他脸上, 但想到君子动口不动手,要掐架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
    看见眼前嚣张飞过的苍蝇,秦黎把牙一咬,借着窗外暗的灯光,展开了苍蝇猎杀行动。
    拍打苍蝇也要技巧,如果手法动作不对,还没碰到它,它就已经飞了。
    说到打苍蝇,秦黎是有经验的,以前大学时代,宿舍下面是个垃圾桶,屋子里经常苍蝇乱飞。她和曲丹妮一个拿鞋子打,一个拿橡皮筋弹,四年下来,杀死的苍蝇没五百也有一千。
    在打死第三只苍蝇后,秦黎找回了当初的感觉。拍死苍蝇的正确方法,就是要趁它搓头搓脚放松警惕的时候,一鞋子下去,心要狠,手要快,绝对是白鞋底上红鞋底下。
    秦黎把对严森的怒火全都转移到了苍蝇身上,所以下手是那个狠准快,一拍一个准。
    半夜三更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墙上一摊摊触目惊心的血渍,地上一堆堆苍蝇尸体。
    严森终于被她惊动了,睡眼朦胧地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秦黎狠狠地道,“打苍蝇。”
    严森哦了一声,转个身,又睡了过去。
    见他不搭理自己,只管自顾自的睡觉,秦黎气炸。连打苍蝇的心情都没有了,把他的鞋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扔,穿上衣服,拉开门就往外面跑。
    严森再度被她的动静惊醒,声音从后面追来,“你去哪里?”
    秦黎哼了一声,道,“不用你管。”
    吼出这句话后,严森就真的不管了。
    这男人,有时候实诚得让人心碎。
    秦黎一口气跑老远,一个人生气的时候真是什么也不怕,不怕冷、不怕黑,也不怕野兽攻击。不知不觉中,她跑来了瀑布边,这个时候天已经全亮了,初晨的太阳照在飞流直下的瀑布上,照耀出了一座七色彩虹。
    还是第一次离彩虹如此之近,可即便这样,也不能改善她的心情。
    秦黎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气呼呼地抓了一朵野花在手里,一片片扯下花瓣往水里扔。
    死男人,笨男人,怎么就不能顺着她一点呢。
    一切娱乐,山上都没有。哦!别说娱乐了,除了严森,甚至连个说话是人也没。她整天对着小黑自言自语,都快成痴呆症了。没错,她确实自愿来这里的,但严森不能就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吗?
    她是一个大活人,一不是变态,二不是孤僻,总想找人交谈聊天。
    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可是即便是这样的要求,严森也做不到。秦黎觉得,他需要的不是一个伴侣,而是养一条狗。上工去了恭送,回家了欢迎,其他时候都关在家里,饿了给口饭,拉了拖出去,全不劳他费神。
    秦黎越想越气愤,明知道现在严森起床了,见不到她会着急,可她就是一点也不想回家。
    太阳出来后,温度回升,阳光照在身上不热不冷,刚刚好。
    晚上没睡好,再加上刚才又打苍蝇又跑出来的,弄得她现在有些困了。反正这里没人,干脆合衣躺在草地上,睡个回笼觉。
    她裹紧外套,在夏风微轻柔地抚摸下,一头睡了过去,丝毫不知道自己跑出去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
    严森一觉睡醒,发现屋里异常的安静,这让他觉得情况很不妙。
    他的两只拖鞋被扔的乱七八糟,地上一堆死苍蝇,走进内屋一看,床上早就没了人。
    什么情况?
    严森大脑当机了一秒,终于开始重启。凌晨时分,自己睡得正香,好像秦黎过来说过几句话。他还以为是梦,就没怎么理她,翻个身继续睡了。
    现在想来,秦黎看见自己这个反应,恐怕是要气死了。
    昨天回家太累,一心只想睡觉,所以就没去哄她,想着等今天她冷静下来再谈。
    没想到她人就不见了。
    严森心急慌忙地穿好衣服,蹬上鞋子,跑出去四下找了一圈。牛棚、鸡舍,哪哪都找不到秦黎的影子,他不由更着急了。山上没什么危险,他倒是不担心发生意外,只是害怕她会扔下自己独自下山。
    他努力回想,秦黎说过些什么话。
    昨天两人吵了一架,秦黎怪他不陪着自己,他自己也知道确实是冷落了她,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一年就上山一次,所有的事都积攒到了一起,他不做谁来做?要是都不做,一个冬天下来,这里所有的设施就会被大雪毁于一旦,那到了来年,他的任务就更重了。
    他气恼自己昨天没有哄她,也怪秦黎不理解自己,怕她真的一气之下下了山,不由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心思干活?
    赶牛上山的时候靠两条腿走,所以车子停在农舍没开上来,现在也只能走下山。
    严森心里只想着秦黎,什么也顾不上,一跃而起就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叫她的名字,希望自己能在半山腰截住她。
    可是,一直到山底都没有看到人。
    他一路小跑着来到农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指放在门铃上就是一阵狂按。
    严森觉得自己等开门像是等了一世纪,但实际上也就几分钟时间,里面终于传来了托马斯的声音。
    托马斯正想埋怨,谁啊,这是火烧屁股了还是怎么着,急成这样?
    没想到门一开,就看到自己的大哥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托马斯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幻觉了,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下山来了?”
    严森推开他,自己走了进去,嘴里叫道,“黎?黎?”
    托马斯一脸懵逼,道,“她不是和你一起去山上了?”
    严森问,“她今天没来过?”
    托马斯摇头,“没来。你俩在搞什么鬼啊?你以前放牧期间从来不下山的啊,这是出了什么事?”
    严森拉着托马斯的衣领,一把将他拽过来,用不怎么灿烂的语调问道,“她真的不在?”
    托马斯还没回答,就听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开,“你俩是吵架了吗?”
    说话的人是马舒舒,严森不待见她,所以不屑和她啰嗦。
    马舒舒像是没看见他那冷冰冰的表情,又道,“也许在山上没下来。你到处都找过了吗?比如,你们平时常去的地方。”
    一语惊醒梦中人,还真有个地方没去,就是大瀑布一线天那里。
    托马斯觉得不可思议,嚷道,“为了一个女人,你特意下山啊!”
    倒不是说放牧期间不能下山,而是一般情况下,不会下山。因为上下山路程遥远崎岖,打个来回至少一天时间,谁那么好精神爬上爬下消耗体力啊!
    严森哼了一声,道,“把车钥匙给我。”
    托马斯道,“你打算开上去?”
    严森点头,“反正你不开车,车留着留在这也派不上用处。”
    托马斯叫了起来,“谁说的。我不开,舒舒开……”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马舒舒打断了,她急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钥匙,递还给严森,解释道,“我只是开了一次去买菜。”
    严森看了她一眼,道,“我的东西以后不要碰。”
    马舒舒垂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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