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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如梭,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到满月时,福姐儿已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团子,陈家在京中有名的香满楼包了一层办满月酒。陈太太抱着六□□处说我们福姐儿有福气,是财神爷赐的。那日后,大家议论纷纷,都云福姐儿是有大福气的,等都要等到财神日出生。
    那天,薛氏母亲吴氏在薛氏屋里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走时还带走了青柳花絮,隔日送了两个十二三岁的丫头,也叫青柳花絮。自此,薛氏一改往常,孝敬公婆,相夫教子,把陈太太乐得嘴都合不拢。
    春暖花开,脱掉厚厚的冬衣,六六很快就会爬了。最爱和哥哥潇哥儿在炕上躲猫猫,你在炕头,她就往坑尾爬,你抓不住她,她还会朝着你扬扬头咯咯笑。白天跟着瀚哥儿在陈太太的炕上爬,瀚哥儿比福姐儿大一岁有余,此时,瀚哥儿伸着小腿,扶着炕桌走来走去,福姐儿则跟在后面爬,爬累了,就拉拉瀚哥儿一起坐下,嘴里咿咿呀呀的不停。
    像是印正了福姐儿是带着财出生的,她出生的这几月来,陈家的生意那是蒸蒸日上,财源广进。陈茂闵也比以往忙了许多,即使如此,每天陈茂闵都会抱抱福姐儿,逗逗福姐儿。
    这天天还未破晓,照往常陈茂闵出门前都要去看看福姐儿,刚巧福姐儿醒了,张着小手要他抱,陈茂闵笑着抱起福姐儿玩了一会,然后递给郭氏准备出门,手才一离福姐儿,“哇”地一声,哄亮的哭声响彻云霄,郭氏忙接过福姐儿熟练地把尿,可福姐儿蹬着两条小腿哭个不停。郭氏慌了神,福姐儿一直很乖,饿了或是要尿了,嗯哼两下就完了,那像今天这样哭个不停,把尿不拉,喂、奶也不吃。陈茂闵见了心疼不已,对郭氏道:“玉娘,你衣服熏了香?去换一下衣服吧。”
    福姐儿出生后,郭氏再没熏过香,但郭氏还是低头闻了闻,没有任何香味。
    陈茂闵接过福姐儿,哭声戛然而止。
    “爷,囡囡没哭了。”郭氏酸溜溜道,“囡囡喜欢爷呢。”
    “嘘。”陈茂闵轻声,“囡囡睡着了。”慢慢地把福姐儿轻轻地放在炕上,响亮的哭声再次响起。他再次抱起,哭声停。怪事,又再次试了试,果然,只要福姐儿离了他手,就哇哇大哭,要想福姐儿不哭,非得他亲手抱着才行。
    “爷,囡囡还是在哭.”郭氏换了身素净衣服出来问,伸手去抱福姐儿,手才一摸着福姐儿,响亮的哭声顿时响起,郭氏一收手,哭声立马没了。
    陈茂闵和郭氏面面相觑。
    此时,金钗掀帘进来禀道:“二爷,孔方在外面待着。”
    “快,快去,早去早回。”不顾福姐儿的哭声,郭氏抱过福姐儿,边走边颠颠,嘴里哄着,“囡囡乖,爹去给你买新衣服,囡囡乖,让爹爹买花花......”
    狠狠心,陈茂闵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郭氏,肖嫂子,金银钗轮流抱着福姐儿,拍手,摇玲,潇哥儿做鬼脸,用尽了各种法子,福姐儿只一个劲的扯着小嗓子哭,挣扎着不要她们抱。陈太太得了信匆匆赶来,未进门,心肝肉儿先叫上了,抱过福姐儿一瞧,平时乖乖巧巧,整天咧着小嘴笑的小丫头此时闭着眼睛猛嚎,小脸因哭泣变得通红,睫毛上挂着串串泪珠儿,忍不住悲从心来,嘴里直叫乖乖心肝又骂郭氏她们照顾不仔细。
    “娘,让我来抱囡囡。”陈茂闵三步并着二步走进来。
    “先去暖暖手,换身衣服。”老太太避过陈茂闵伸过来的手,虽说已开春,但早上还有些春寒,陈太太恐陈茂闵冷惊了福姐儿。
    陈茂闵边双手用力搓着双手边说:“娘,囡囡要我抱才不哭。”
    闻言,陈太太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心里纳闷啥时儿子会照顾奶娃娃了,示意阿青移近火盆,才递过福姐儿,只见陈茂闵接过福姐儿,轻轻地拍了拍,哭声慢慢地止住了。
    见此,陈太太埋怨:“晓得囡囡要你抱,你怎么这么早出了门。”
    “这不开春了,通州有很多大船到,我去看看有什么货?”
    “嗐!钱赚得再多也比不上我们家囡囡,不赚也罢了。”陈太太吩咐青嫂出去叫孔方把马车牵回来。
    在摆食的肖嫂子暗暗咋舌,为着个奶娃娃,赚钱的生意都不做了,果然是官家小姐金贵。
    银钗捧水,金钗执巾,郭氏亲自给福姐儿净面净手,见福姐儿小身子紧贴着陈茂闵,一只小手还抓住他的衣襟,生怕他再离开似的,郭氏小声嘀咕:“小白眼狼,只记得爹爹。”
    大家进了食,陈茂闵便把今早的事说了一遍。
    “小儿眼明,怕是见着什么。二儿是男娃子阳气重能镇邪。赶明儿去广佛寺里拜拜。”陈太太忧心道,“算了,我立马去,你们在家看着囡囡。”
    陈太太回屋收拾了一番带着青嫂匆匆忙忙奔广佛寺去了,广佛寺就在京城西郊外,坐马车二个时辰即可一个回来。
    郭氏则和陈茂闵一直陪着福姐儿,吃奶时,眼珠子也是看着陈茂闵,一刻也离不得陈茂闵。至陈太太从寺里回来,把求得平安符给福姐儿戴上,福姐儿才安静下来,被郭氏一哄,转眼就睡得呼呼香。至此,陈太太高兴地直念佛,呼菩萨灵验。
    翌日福姐儿和往常一样,把了尿吃了奶,和陈茂闵玩闹了一会就自顾自的翻身,好容易翻了一个,就咿咿呀呀个不停,一点也不粘陈茂闵,恍惚昨日的事如梦幻般不曾有过,大家惊叹不已。
    总算能脱身的陈茂闵,反而一脸失落地看着一边爬还一边咯咯直笑的福姐儿,郭氏好笑地看了一眼,催着陈茂闵出门去。
    陈茂闵出门不久,陈太太过来看福姐儿,福姐儿爬累了正在歇息,抱着福姐儿在院子里四处转,指着院中的石榴花教福姐儿说话,跟郭氏招呼一声,抱着福姐儿慢慢地朝自己院里走去,边走边命青嫂去把瀚哥儿抱到自己院里和福姐儿一起玩。两个小娃有伴,白天爱待在一起玩耍。
    郭氏送了陈太太回转,打眼瞧见对面廊下一个丫头匆匆而过,走近一瞧原来是银钗。
    郭氏笑道;“后面有狗撵?急慌慌地。”
    金钗跟着打趣:“怕是偷了嘴急着回来擦。”
    银钗一路走得急,停下来喘气不已,气没喘匀,听着金钗的话了不过一跺脚,接着慌慌张张跟着进了屋。金钗瞧着不成样,端了一杯水给银钗奇道:“甚事这样急急慌慌的?”
    银钗接过茶水一口饮尽,急道:“二奶奶,出事了,去通州的路昨儿山石滑坡了,听说死了人。”
    “呯!”郭氏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盏应声落地,水溅了一身,顾不得湿了的衣裳,双手合十直念菩萨保佑。
    银钗拿了布巾收拾地上的碎茶盏,金钗则找出一件家常秋香色裙子侍候郭氏换上。
    “赶明儿,我也得去寺里上上香,好好地谢谢菩萨。”郭氏伸着手让金钗系上团花腰带
    银钗拾掇好,进来道:“也得让爷给我们姐儿添个镶宝的璎珞,昨儿姐儿哭闹着不让爷走,是有原故的。”
    金钗笑道:“可不是,我们姐儿是个福星呐。”
    “看谁以后还敢说我们姐儿不好。”银钗摩拳擦掌道
    郭氏乐了,“有你在,谁敢说我们福姐儿不好。”
    且说陈茂闵出门不久就知道去通州的路上山石滑坡死了人,陈茂闵心惊之余,也没了心思去看铺子,回家后直奔正房,看了会睡着的福姐儿,转头把事情给陈太太说了,陈太太一阵后怕,“怪道昨儿福姐儿哭着不让你走,多亏了我们福姐儿。”
    睡着的福姐儿还不知道到从此以后,家人对她的痛爱更上一层楼,家里两个小郎完全排在她后面。
    陈家下人少又没有世家大族的规矩,转眼,下人们都知道福姐儿哭着不让陈茂闵去通州,让陈茂闵避过一劫。加之福姐儿是财神生旦日出生及出生那天天空有星大亮总总,又有银钗在一旁添油加柴。很快,府里传遍了福姐儿是天上神仙转世,能知祸福,断人兴衰。
    陈茂闵无意中得知此传言,特意给陈太太提到此事并言:“子不语怪力乱神,福姐儿不过不知稚儿,怎么成了天上的神仙了?如何能知祸福,断人兴衰?”最近,陈太太听着下人的奉承,人人都说福姐儿是福星,很是高兴。
    儿子的一席话如兜头一盆冷水浇得陈太太火烫的心冷了下来,好歹作了十几年的翰林太太,稍一思虑,陈太太立马明白过来,这不是为福姐儿好,恐是在害福姐儿。只是内宅之事不能让男人来操心,催着儿子回房去。
    陈茂闵一离开,陈太太随后让青嫂去跟薛氏说清此事,又叫来府中的所有下人敲打了一番,严禁传闲话。
    陈茂闵回到房里,把对陈太太的话再说了一遍给郭氏听,陈茂闵叹:“不说这是不是囡囡的原故,就算是,我们也得掖着藏着。俗话不是说财不露白,怀壁其罪。”
    一语惊醒,郭氏慌了神:“那如何是好?”
    陈茂闵屈起手指敲着桌面,道:“院子里的人敲打一下,不准再有闲话传出,否则一律发卖!其余的太太自会处理。”
    当晚上房传出福姐儿虽小,下人也要尊称为六小姐,陈太太陈茂闵夫妻他们称之六六。
    虽然陈家没人再传此事,可附近的人家多少还是听道风声,陆续有人上门来打听,开始陈太太左挡右挡,吱吱唔唔,越遮挡,相信的人越多。后来陈太太直接说姐儿出生那日天边有彩霞,东边喜鹊登门叽叽喳喳,又暗示我们家姐儿是生来带着福运的,不仅能知祸福还能带来财运等。大家怔了,都住在附近,那天没有彩霞呀,也没有看到喜鹊上门。大家心里犯嘀咕,其实陈家姐儿没啥异事吧,几个月的奶娃娃能懂什么,更有人撇嘴陈家丫头要不是出生的日子不错,就是鬼月丫头的命,别说福运了。众说纷纭,却再没有人登门打探,陈家门口也恢复了往日的冷清,陈太太松了一口气,累了几日可算能好好歇歇了。
    第6章 私情
    泉州城内一处僻静小院,周围皆是读书人家,但过几条街却是繁华好去处。
    一辆马车慢慢地驱了进来,每经过一扇门,车夫都会问一声:“是这家吗?”
    “不是,不是。”车内探出一个脑袋,这颗脑袋左右来回转。
    车夫快要失去耐心时,脑袋的主人嗖地探出大半个身子,往前看了看,见着株桂花树,叫住车夫,“向前走到底,转弯看到门前有两个石墩子的那家就是,赶紧。”
    “哥儿,柳妈妈家就到了。”小舟缩了回去,扭头对着窗边的小童道。
    小童是沐恩伯府家的嫡孙木远,此刻阴着一张脸看着窗外。
    小舟不时拿眼儿溜着小童,心里纳闷,今儿在学堂还好好的,下学后听车夫说了句柳妈妈家去了,哥儿就发了疯似的吵着要来柳妈妈这里。莫非府里的传言是真的,柳妈妈和哥儿关系超出了主子和奴婢的关系,凡是漂亮伶俐的丫头,柳妈妈一律打发,留下的,也不准近身侍候哥儿,之前从京城跟来的人,虽被柳妈妈找理由打发了,现下哥儿身边只剩柳妈妈是从京城跟来的了,到现在偶尔哥儿还要柳妈妈陪着睡,吃奶,摸着柳妈妈的奶、子耍。
    小舟想得太入神,没发现车已停了,哥儿一把掀开车帘自个儿跳了下去,吓得小舟掉了魂,哥儿有个好歹,他的命也没了,他还没娶媳妇啊。
    “小舟,还不滚出来给爷敲开去。”没见着小舟出来,木远在下边吼。
    小舟方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出来,敲门去,半晌,没人应,这一路来早耗尽木远所有的耐心,他一脚踹到门上,门开了。
    小舟张大嘴,甚时哥儿这么历害了,都能把门踹开了。
    木远进了院子往后院走去,这是一个小二进的院子,沿回廊穿过墙角就是后院,木远几步窜了过去,照旧一脚踹在门上,门吱呀一声的开了,只见床上两个白肉团团在蠕动,耳边响着男子的喘气声和女子娇喘。
    木远自小柳妈妈不允许其他丫头和他亲近,几乎都是她亲自照顾木远,面对苟合之事,才八岁的他懵懵懂懂,但又本能觉得这不是好事。
    两个白肉团听到动静转个头来,木远看得分明,他奶娘给祖父压着。木远怒不可遏,谁都可以欺负他,欺负唯一对他好的的奶娘,几步冲过去对着沐恩伯就是一番拳打脚踢,红着眼睛吼:“让你欺负我奶娘。”
    沐恩伯万没想到,出来偷个情,竟给孙子捉女干在床,心下有些羞愧,顾不了孙子的拳头,四处找衣服,可木远缠着不放,这会沐恩伯还是光着身子,羞愧成了恼怒,反手打了木远一耳光,“没人伦的东西,以下犯上,祖父你都敢打。”
    这会功夫,柳妈妈已整整齐齐穿好衣服出来,手中拿着沐恩伯的衣服,本还高兴木远为着她连他祖父也敢打,转眼见沐恩伯发了火,忙上前挡在两人之间,给沐恩伯披上衣服,柔意劝:“伯爷,哥儿还小,以后好生教教就是。”
    转过身抱着木远道:“哥儿哟,你怎来了?”柳妈妈起了疑心,这处宅子是伯爷私下给她置办的,她虽告诉过哥儿她在外面有处宅子,可从没带他来过,也没告诉过他地址。
    木远即生气又难过,他为着柳妈妈都挨了祖父的打,可她不马上安慰给他上药不说,还管他问些别的无管紧要的事。木远嘴抿成一条线挣开柳妈妈的怀抱。
    木远是柳妈妈一手一脚带大,岂不知他的心思,暗怪自己心急,嘴凑到木远的耳边低声道:“哥儿,我们中了别人的圈套,想要我们娘俩的命呢。”
    木远张大眼睛看着柳妈妈,并未立即回答。柳妈妈暗惊,最近为了勾搭上伯爷,疏于对哥儿的照顾,让哥儿对她生分了。
    眼见沐恩伯穿好衣服了要走,柳妈妈顾不得别的,催道:“哥儿,快说,等伯爷走了,我们就没法伸冤了。”
    木远张张嘴,到底对柳妈妈的亲近占了上风,道:“车夫说你家来了,明明早上你说在屋里等我,给我做好吃的。”
    柳妈妈就势抱着木远跪下哭:“伯爷给哥儿和奴婢做主,这人明知哥儿离不开我,听我家去了,哥儿必定会找来,就这么巧碰见……”
    伯爷越听越皱眉,这事除了他夫人,没有别人,夫人向来贤惠,对他风流事从来不管,只要不坏了规矩,抬进门的人是清白人家。莫非是因柳妈妈的身份,沐恩伯回想刚才的滋味,孙子的奶娘,的确够味,
    柳妈妈伏在木远身上声声抽噎,眼儿时不时地觑着沐恩伯,见他皱眉舒展,哭哭渧渧,“刚巧院外的大门就开了,这屋子的门栓也没见着,就让哥儿撞上了,分明是要哥儿和奴婢的命呀。”
    沐恩伯霍然惊觉,远哥儿再不得他喜欢,也是他孙子,让孙子瞧见,成何体统,而且夫人的手伸得太长了,竟然伸到他身边来了。
    沐恩伯甩袖气冲冲地走了。
    直到看不见沐恩伯的人影,柳妈妈瘫软在地,抚着胸口道:“哥儿,我俩的命总算保住了。”
    木远跳脚,“祖父做错了事,为啥要我们的命?”
    柳妈妈一双眼哭得红通通的,半合着眼道:“我的哥儿,你祖父这事被瞧着了,岂不恼火,一怒之下杀了你也是有的,即便不如此,起码让伯爷想起你来就生厌,这样一来,你岂能成为伯爷?”
    “可恶,伯府本来就是我的。”木远握着拳头道。
    “奴婢嘛,自然是勾引伯爷打死了扔乱葬岗。”
    木远一把抱住柳妈妈道:“我不会让奶娘死的。”
    柳妈妈勾唇,“哥儿成了伯爷,奶娘自然不用死,还要跟着哥儿享福呢。所以刚才才要哥儿把事说出来,让伯爷明白哥儿是遭人算计了,哥儿不怪奶娘了吧。”
    木远低头,“木远不怪奶娘,是木远笨,没看穿人家的奸计。”
    “哥儿还小,有奶娘帮着呢。最近伯爷见着哥儿会不自在,哥儿先躲一阵,等奶娘侍候好伯爷,哥儿就不怕了。”
    木远的头猛地抬起来,通红着脸指着柳妈妈道:“你,你还要像今天那样去侍候他?”
    柳妈妈弯下腰在木远耳边低声喃语,“哥儿听奶娘说,奶娘全是为了哥儿好。”
    柳妈妈起身,端来温水,拿着巾子湿了水给木远脸上轻轻地擦拭。木远生着气,侧脸躲过,柳妈妈笑了,搂过木远,轻柔地擦拭,上药,口里不住声地问木远在学堂怎么样,可有人欺负,午饭吃得可好?轻柔的动作,细细的声音,好似一股春风抚过他心房,木远软了身子靠在柳妈妈的怀里闷声道:“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柳妈妈轻轻抚着木远的头发,“傻孩子,奶娘不是说过吗?奶娘永远是远哥儿的。”
    木远的头从柳妈妈怀里抬起来,望着她,认真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家来了,你怎么跟他做那事?我不高兴。”木远是连祖父也不愿意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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