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消失?胡说什么鬼话?还不快去找!”肖折釉训斥一声,大步往不弃的房间走去。
    不弃还不满四个月,不会说话更不会走路,一定是别人把他抱走了。
    肖折釉走到床边,床上干干净净的。不弃擦口水的帕子干干净净地叠在一旁。
    但是不弃这几日喜欢玩的手鼓也不见了。
    一阵风吹来,有点凉。
    肖折釉偏过头,看了一眼开着的窗户。
    “咦,窗户怎么是开着的,也不怕小少爷着凉……”绿果儿一边抱怨一边去关窗户。
    “绿果儿,天气本来就有点闷,开着吧。”肖折釉阻止她关窗,“也有可能是别的下人抱去我那里了,你们去我房里找找看吧。”
    “对!每天晚上小少爷都留在夫人那里,许是有人提前抱过去了!奴婢怎么没想到!夫人不在家,您的房间的确没去找过!”奶娘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往外跑。
    “都去各个下人那儿看看,许是小少爷醒了,谁抱下去玩了。”肖折釉把绿果儿和绛葡儿也支走。
    下人都离开以后,肖折釉又看了一眼窗户,然后也退了出去。她走出房,将门关上。却并没有走远,而是后背抵在门上,半垂着眼睛,静静等待着什么。
    许久之后,屋子里响起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声音之轻,倘若不是仔细去听,根本无法发觉。
    紧接着是关窗户的声音。
    “唔唔咿呀……咯咯咯……”
    听见不弃的笑声,肖折釉这一整日沉重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她推门进去,走到床边。
    不弃躺在床上,那个一起失踪的手鼓放在他身边。不弃伸着一双小拳头,大大的黑眼睛望着窗户的方向。
    肖折釉伸出手,用指尖儿轻轻戳了戳不弃的小胸脯,蹙眉训他:“人都走了,看什么看!”
    “唔……”不弃黑溜溜的大眼睛眨了一下,慢慢从窗户的方向移到肖折釉的脸上,然后朝肖折釉伸出短短的小胳膊,“咯咯”笑着要抱抱。
    肖折釉发冷发硬的心一点点软下来,弯腰将软乎乎的小东西抱在怀里。
    小东西好像觉察到了肖折釉心情不好,他小脑袋凑啊凑,“吧唧”一声亲在肖折釉的脸上。
    “奴婢去了您的房里,小少爷不在那……”奶娘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她怎么能不心慌?看丢了小少爷丢饭碗是小事,怕的是丢了性命呀!
    她站在门口呆呆看着肖折釉抱着不弃,话都没说完。那股子哭腔也哽在了她喉间。
    “别院的小丫鬟把小少爷抱到别处玩,刚送回来。”肖折釉随意解释一句,抱着不弃回她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误会,虽然更的早,但是没二更。
    红包或许是有的。
    第90章
    “打听到了吗?”肖折釉问。
    绿果儿笑嘻嘻地说:“这点小事儿当然不难打听!袁将军三日后离开通录城!”
    肖折釉皱了下眉。
    居然只有三天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肖折釉将绿果儿打发走,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雕祥云紫檀木锦盒。她的指尖儿轻轻抚过镂空的精致盒盖,将搭扣一拨,取出里面的白玉扳指。
    白玉扳指在肖折釉的指尖儿间微微倾斜,露出里面小小的一个“玄”字。
    这是她刚来明定城的时候,沈不覆亲自系在她胸前的。肖折釉还记得他手背划过耳尖儿的感觉。
    那个时候啊,他还叫霍玄呢。
    一眨眼这么多年了。
    肖折釉从妆奁盒里取了一条红绳,将白玉扳指穿在红绳上。
    她年幼时第一次佩戴这个扳指的时候是为了进宫不受刁难,后来她将扳指还给沈不覆的时候,他并没有要。那个时候,肖折釉本应该将它收起来,可是她鬼使神差地一直佩戴着。那个时候啊,她故意用很长的红色系着它,让它藏在衣服里贴身佩戴,别人谁也看不见。
    什么时候把它取下来的呢?大概是在破庙里的那次意外之后,她剪断了红绳,将这枚白玉扳指收了起来。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以为会离开,从此再不相见。
    肖折釉轻叹了一声。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子将红绳剪短,然后系在颈间。雪白的扳指坠在她锁骨之间,衣领之上,很显眼。
    肖折釉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慢慢抚上这枚扳指。
    “霍玄,我又得借你的名头做事了……”
    第二天天清气爽。
    肖折釉抱着不弃,带着绛葡儿和奶娘在知州府的花园里散步闲走。
    这一路都是肖折釉抱着不弃,跟在后面的奶娘很有眼色地往前走了两步,奉承地说:“夫人,您抱了一路该累了,让奴婢抱着小少爷吧!”
    肖折釉抬眼看了看前方花圃中央的八角亭,摇摇头,道:“不必了,到前面的八角亭里歇歇。”
    “诶!”奶娘闻言,小跑两步先到八角亭里,拿出帕子仔细擦了擦石凳和石桌。
    绛葡儿笑着追上去:“李妈妈,你怎么把我的活儿都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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