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道:“看来惩罚的夫人没够,还再顽皮,便用我的火龙杵叫夫人老实些。”
    秦国夫人连连摆手道:“不要不要,我这副身子骨如何经得住你的折腾,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快穿上。一会儿钧儿闯进来就麻烦了。”
    王源哈哈笑着回身坐下,端起茶来唏哩呼噜的喝了几口,问道:“夫人因何而生气?可莫说是因为我纳妾之事,我知道夫人在这方面是绝对不会管我的。”
    秦国夫人嗔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段时间你的表现很不好,本夫人倒是没什么,堂兄那里对你可是有不少怨言。奴还不是气你只图清静,正事儿便统统不理了么?我知道你为杨家做了不好的事情,远赴北海办案,差点送了性命。回京后扳倒杨慎矜扶堂兄登左相之位;三姐故去,又是你前后的张罗。但朝中形势万变,我杨家尚未到高枕无忧之时,你怎可独享清闲?”
    王源放下茶盅道:“夫人,我知道左相有些生气,月前他约我谈王鉷之事,我恰好心情不佳便拒绝了他,从那时起左相便再不找我说话了。我又非愚钝之人,自然知道左相是恼了我。但左相身边能人无数,也不一定什么事儿都要我来办。我太过出头,反倒会引人嫉恨。我只是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可得罪不起那些官职比我更高的人。做实事我肯定义不容辞,左相座前争宠吃醋,那还是算了吧。”
    秦国夫人诧异道:“原来你是如此想法,我还以为你和有些人一样要远离我杨家呢。堂兄最近做的一些事情让朝堂上下有些微词,不少人借机推波助澜,言语对我杨家不利,我以为你也是受到了影响。”
    王源笑着摆手道:“夫人看来不够了解我,我怎会是这样的人。别的不说,便是夫人待我的情义,我也是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秦国夫人嗔道:“算你有良心。然则你难道袖手旁观么?堂兄身边的那些人哪有一个能办成事情的。出的都是些馊主意,否则我杨家为何突然招致如此大的舆论,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办法适得其反。现在弄的堂兄焦头烂额心绪不宁。”
    王源道:“夫人告诉我,最近左相都做了些什么?因何而烦恼?”
    秦国夫人道:“你也是不闻不问了,这还要问我。罢了,告诉你便是。堂兄这两个多月来提拔了不少人担任要职,京畿各地,各部衙门,政事堂中,以前和我杨家关系密切,暗中支持咱们的人都需要有所照顾才是。但也许做得过火,李林甫看不过去,便进宫去见陛下,历数堂兄任用近人,有罗织党羽培植个人势力之嫌。”
    王源皱眉道:“左相操之过急了,我曾跟他说过,这种事要徐徐而行,动静闹大了,李林甫岂会干休?人家毕竟是右相国,虽然近期受到打击巨大,但十几年的相国是白当的?势力根深且不论,在陛下心里,李林甫便是朝廷定海神针。左相如此堂皇行事,那是无视李林甫,当李林甫是摆设么?”
    秦国夫人蹙眉道:“还不是户部尚书章仇兼琼的馊主意,他告诉堂兄,趁着李林甫没缓过气来的当儿,赶紧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各处。等李林甫缓过神来,木已成舟一切都已定局了。堂兄听了他的话便这么做了。”
    王源哑然失笑道:“简直是笑话,李林甫何时会缓不过气来?以为扳倒他的左膀右臂便能让他消沉?那他也不会纵横朝堂十几年屹立不倒了。左相这么做确实是在拉仇恨,本来现在应该和李林甫示好,缓缓的渗透自己的势力,因为说到底,李林甫最大的对手是太子。左相这不是自己找自己麻烦么?”
    秦国夫人叹道:“你明白形势却不说,又有何用?”
    王源摊手道:“我冤枉啊,这等大略,我岂会不说?早就说的透彻了,怕是左相自己不听罢了。夫人你这是尿歪了怪马桶,反倒怪是我的错了。”
    秦国夫人翻了个娇媚的白眼,继续道:“好吧好吧,不是你的错,但你这段时间缩着头不出面难道没有责任,否则你起码会指正吧。”
    王源苦笑无语。
    “陛下召见堂兄,将他训斥了一顿,幸亏陛下没往心里去,才没有深究。但堂兄便只能将安排的一切人手都免了职,这样一来,不仅那些官员们心中不高兴,外界也流传出许多谣言说堂兄办事不经过考虑,提拔任用官员的事情如同儿戏一般,进而有人又扯出堂兄左相之职是否胜任的事情来。你说是不是很糟糕。”
    王源微微点头道:“确实很糟,行事最忌这般瞻前顾后,之前既然已经提拔了那些官员,陛下那里只需解释清楚便可,绝不可又撤了他们。这便是心虚的举动,反倒更给人以口实;如此良机,他人怎会放过?”
    秦国夫人皱眉再道:“这还罢了,最近那王鉷也闹腾的厉害,当初承诺他御史大夫的事情尚未落实,肖隐之即将致仕,关于继任的人选朝廷正在考虑。李林甫提出由老臣陈希烈接任,陛下似乎首肯,这可急坏了王鉷。三天两头的找堂兄闹腾。还有王鉷的那个二弟户部郎中王焊,不知他是否得了王鉷的许可,和户部尚书章仇兼琼闹不和。王鉷要堂兄将他举荐到政事堂当户房主事去。那职位何其重要,岂是轻易便能任命的?为此王鉷也在堂兄面前说了不少的狠话,那王焊现在在户部横着走,跋扈的要命。”
    王源眉头紧锁,这两件事他其实都有耳闻,特别是王鉷的二弟王焊,自己是户部侍郎,跟这个王焊是同一个衙门,论职位自己比他高一级,但这个王焊在户部的跋扈是出了名的。都知道他是王鉷的弟弟,户部本就是杨国忠的亲信章仇兼琼控制,杨国忠不愿为此和王鉷闹得不愉快,所以便打招呼上上下下都容忍王焊的行为。没想到王焊居然想当政事堂户房主事,这可真是异想天开了。
    王鉷的事情也是棘手,当初为了让他陷害杨慎矜,自己代表杨家答应了他御史大夫的职位。现在李林甫明显在争夺这个职位,一旦承诺不能兑现,王鉷显然会不买账。
    倒不是担心他将杨慎矜的事情说出来,那是双方共有的把柄,谁都不会拿这个来要挟对方。但是王鉷一旦在某些事上不合作甚至反对。以他刑部尚书兼御史中丞的重要位置,那会是一个巨大的阻碍。更别说他有可能重新投入李林甫的怀抱,帮着李林甫去对付杨家的事了。
    这些事都是棘手的要命的事情,难怪秦国夫人说杨国忠现在焦头烂额心绪不安了。
    第305章 蜕变
    王源留在秦国夫人府中用了午饭,饭后去又去见了柳钧。半个多月没来给柳钧授课,王源自己也很过意不去,自己这个老师当的也马马虎虎。
    不过早在数月前,因为王源的事务繁忙,秦国夫人也早就知机的给柳钧另请了几名老师教授。因为王源已经获悉了柳钧志不在写诗论文,而是好兵法领军打仗之事,所以建议请的老师也是精于此道之人。柳钧也知道王源不可能日日前来教授,所以听了王源的话跟着几名新老师认认真真的学。
    但见了王源之后,柳钧还是非常的开心,在柳钧心目中,王源是他第一个钦佩尊敬的师长。王源的到来才真正的让柳钧发现了学习的乐趣,师徒二人的感情之深是他人无可比拟和代替的。
    师徒两个在后花园沉迷于沙盘推演游戏的时候,秦国夫人命人将杨国忠请到府中来,一来知道杨国忠对王源有些怨言,请到自己府中见面也能从中做个小小的调停。二来,杨家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王源既答应帮着出谋划策,三人应该碰头好好的商议一番。
    后园的八角亭中摆好茶水和果品,杨国忠大剌剌的坐在亭子里,秦国夫人坐在一旁。
    两人的目光里,一名婢女到水池边的沙地上请王源,王源听了那婢女的禀报望八角亭中看了一眼,回过头继续和柳钧说了几句话,这才慢吞吞的在池水里洗去脚上的泥污,穿上鞋子慢吞吞的往亭子里走来。
    杨国忠冷哼一声道:“这个王源,现在架子太大了,本相在此相候,不说他在此等候本相,但也不可行动迟缓让本相苦等。本相手头有多少事要忙活,却要为他耽误时间。”
    秦国夫人眉头微蹙道:“堂兄稍安勿躁,王源一向如此,又非今日是这般。他和钧儿半个月没见,多说些话也是人之常情。钧儿难得和他投缘的很。”
    杨国忠皱眉道:“八妹,为兄的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但不说又如鲠在喉。你喜欢王源为兄并不反对,但需得知道适可而止。切不可被蒙蔽了双眼,寂寞之时这王源可以解解闷,却不要投入过多的情感。”
    秦国夫人沉下脸来道:“堂兄说的什么话?我的事倒要你来管,你在外边是左相国,到了我府里可不要摆什么架子。再说,我是那种沉迷不明之人么?”
    杨国忠自知说话太过,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八妹不要动怒,为兄只是随口一提醒。”
    秦国夫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最近心中焦灼,也不来怪你,一会儿跟王源好好的谈一谈,让他帮着出谋划策。”
    杨国忠眯着眼道:“走着瞧吧,倒也并非事事靠他,他不过是我杨家的一条忠犬罢了,我杨家能办事的忠犬也非他一条。”
    秦国夫人眉头紧锁,默然不语。
    王源沿着落满黄叶的小径缓缓从空旷的水池草地处走向八角亭,入秋之后,秦国夫人后园中葱郁的花树都变了模样。梧桐正黄,枫叶正红,黄灿灿的菊花在长廊边开的浓烈而热情,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王源虽不太喜欢菊花的香味,但这个季节有菊花点缀,到底是觉得它延缓了即将到来的寒冬,心中也有些慰藉。
    沿着落叶石阶登上八角亭上,见杨国忠和秦国夫人都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杨国忠眼睛微闭,面色阴郁。秦国夫人眼波有情但却也带着淡淡的愁云。
    “参见杨左相,参见八夫人。”王源站在亭口躬身行礼。
    杨国忠不发一言只欠了欠身子,秦国夫人站起身来万福还礼,笑道:“王侍郎有礼,请坐吧。”
    王源微微一笑,走向一侧的石凳坐下,一旁的婢女沏上茶来。
    “和钧儿聊得如何?钧儿可有长进?”秦国夫人微笑问道。
    “回夫人,柳钧聪慧多思,举一反三,大有长进。所言所想往往出我意料,哪里像个九岁的孩童,比之同龄之人要沉稳太多了。恭喜夫人,次子必成大器。”王源笑道。
    秦国夫人喜道:“当真么?钧儿若成大器,你教授之功必不可抹。”
    杨国忠咳嗽一声冷声道:“如何成大器?成天不正经读书,只靠在那些沙地上涂涂画画,教些纸上谈兵之事么?”
    王源愣了愣,笑道:“左相言重了,那是柳钧兴趣所在,柳钧现在书读的也不错。”
    杨国忠哼了一声没说话。
    王源笑道:“左相好像心情不佳,如此大好秋景,赏心悦目,左相该看看这些景物,舒缓一下心情。”
    秦国夫人点头笑道:“是啊,景色多美啊,有时候啊,我觉得秋天比春天还美些。如此美景,王源你不如写首诗来听听。”
    王源点头道:“夫人吩咐,王源敢不从命。”
    王源起身来负手看着亭外的景色,片刻后沉声吟道:“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秦国夫人拍手赞道:“好诗,好诗。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好美的句子,你待会要录下送我挂在厅中。那荷花池中的荷叶我再也不要人剪掉他们了,留着听秋雨之声定然美妙。”
    王源微笑点头,杨国忠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王源,本相可没有闲情逸致和你谈诗论文,你现在倒是悠闲自在的很,很会享福嘛。”
    王源拱手笑道:“左相不喜此诗便罢,在下其实只是想让左相作诗看景舒缓心情罢了。左相虽事务繁杂,但一张一弛乃是文武之道,失当的舒缓心境也是应该的。”
    杨国忠哼了一声道:“本相没那个福分。”
    王源笑道:“相国遇到的那些烦恼事,在下听八夫人已经说了些大概。左相不必太过烦忧。任何事都有最佳的解决之道,只需要找出这个最佳的解决办法便成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些事难道说解决便能解决的么?”杨国忠斥道。
    王源道:“事在人为。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关于那些先提拔后罢黜的官员引发的谣言,在下不得不说是左相的操之过急而导致。当初在下便建议左相徐徐而为之,不要逼得李林甫发疯,左相一下子提拔了那么多人担任重要官职,这便是激的李林甫不得不出手。其实李林甫最忌惮谁,左相不可能不知道吧。”
    杨国忠晒笑道:“你是在数落我的不是么?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何用?显示你有远见,见地高明是么?”
    王源皱眉道:“左相怎会这么想?在下只是在分析原因罢了。现在虽然引起部分人的不满,有些人也趁机散布谣言说些怪话,但其实不必担心。左相只需沉住气,放低姿态和李林甫解释一番,同时对被左相提拔又罢免的这些人安抚一番,给他们些承诺,此事自然会平息下去。万不要将李林甫的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让李林甫和太子互掐,左相方可坐收渔翁之利,徐徐安插人手培植自己的势力。”
    秦国夫人眼睛发亮道:“王源分析的很是,应该这么做。”
    杨国忠冷声道:“这是什么馊主意?要我去跟李林甫低声下气的去解释?不就是要我讨好他么?他凭什么让我去讨好他?我是左相,他是右相,虽然他地位高于我,但我和他分理政务权力相当,凭什么我要低声下气?我给他低声下气,教外人怎么看我,那些依附于我的官员会如何看我?岂不是自己承认不如李林甫?亏你想的出这种主意来。”
    王源愕然,忽然之间,他发现眼前的杨国忠已经很陌生了。仅仅当上左相三个多月,仅仅是从杨钊变成杨国忠三个多月,一切便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倒不是面貌上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是心理上发生了变化。以前的杨钊还是个能虚心请教忍辱奋进之人,而眼前的杨国忠却已经变得自大膨胀不可一世了。
    若非亲自经历此人的转变过程,王源决不能相信一个人会在登上高位之后变化如此之快。以前自己还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以数月前杨钊的性情,如何能成为日后霸道专权独揽朝纲的权臣的,因为性格上品行上似乎不像是会那么做的人。而现在王源不得不相信,杨国忠已经变成那种人了。
    第306章 不欢
    见王源受窘,秦国夫人忙悄声提醒道:“堂兄这是作甚?王源提出的办法乃是以退为进避其锋芒之策,忍一时之气,可解眼前之忧。”
    “为何要忍?我杨家忍得还少么?我想不出杨家至今尚要忍辱负重的理由。内有贵妃独宠,外有我权掌左相之职。我杨家正如日中天,却还要去忍?如此我杨家何年何月才有扬眉吐气之日?”杨国忠冷声道。
    秦国夫人脸上气愤,但却也无可奈何。她不能当着王源的面给杨国忠难堪,杨国忠现在是杨家的顶梁柱,她也不想这么做。
    王源肃容道:“然则左相打算如何解目前之窘境?”
    杨国忠答非所问道:“答应王鉷条件的是你,现在王鉷吵闹着要任御史大夫,可李林甫伙同高力士在陛下耳边吹风,陛下属意陈希烈继任,倒是这件事你说该怎么办?”
    王源尚未开口,秦国夫人蹙眉插话道:“堂兄,当初是我让王源代表杨家同王鉷谈判的,王源答应王鉷的条件也是经你我首肯的,现在你怎能将罪责怪到王源头上?当初也是为了扳倒杨慎矜让你当上左相,王源费劲了心力,你不该这么说话。”
    杨国忠也知话语过分,撇嘴道:“那现在这个局面该怎么办?还有他那个嚣张的二弟王焊,吵着要进政事堂当户房主事官,你们说怎么办?”
    “满足他们。”王源沉声道。
    “满足他们?说的轻巧。”杨国忠瞪着王源道。
    “满足他们。”王源重复道:“既然有过承诺,则必须要遵守承诺,这样才能安王鉷之心,才能让王鉷同左相在朝中共进退,才能不会产生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杨国忠怒极反笑道:“先不说如何能满足他们,光凭他们兄弟二人的做派,我便断然不会答应。现在就已经闹得我心烦意乱了,一旦权力更大,岂非要翻了天了。这兄弟二人就是两只贪得无厌的饿狼,我岂能纵容他们。”
    王源静静道:“再凶狠的饿狼,只要在左相驾驭之下,便是左相的助力。他们权势再大,只要为左相效力,左相便可利用他们办事。待到合适的时机,再杀了这两头凶狼避免反噬。一切在掌控之下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杨国忠侧目看着王源道:“你说起来好轻松,就算如你所言,请问,如何让王鉷当上御史大夫?李林甫和高力士会拱手相送?”
    王源道:“还有两个月,事在人为。若左相信我,此事我来运作,左相协助便是了。”
    “哈哈哈,你的口气当真不小,你来运作?你如何运作?”杨国忠哈哈大笑,一脸的不屑。
    王源道:“当然要左相配合,我自然会有我的办法,这件事需要周密的计划安排,关键之处在于让陛下自己觉得王鉷胜任而非他人。我想我能想出办法来。”
    杨国忠摆手冷然道:“看来你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无把握,我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这虚无的保证上。不瞒你说,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想的很明白了,这些人这么对我,其实只有一个原因,我看透了他们。”
    王源皱眉道:“左相此话怎讲?”
    杨国忠道:“昨晚章仇兼琼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我之所以处处受制,其实便是因为他们认为我没有功绩,不适合当这个左相。他们不是四下散布谣言说我靠着贵妃之力才当上左相么?说到底,便是看不起我杨国忠。李林甫是这样,王鉷也是这样,许许多多的官员心里也是认为如此,所以他们才对本相不尊。试想,本相若是有通天大功,他们还敢对本相不尊,还敢认为本相是凭裙带之力当上左相,还敢对本相发难么?”
    王源头皮有些发麻,杨国忠这是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本相要做大事,立大功,让他们统统的闭嘴。”杨国忠手掌挥动,咬牙沉声道。
    “堂兄,你这是要做什么?立什么大功?”秦国夫人皱眉问道。
    杨国忠冷笑道:“八妹,天助我杨家,眼下就有个天赐的机会。八妹记得鲜于仲通么?”
    秦国夫人道:“知道啊,不是被你举荐任剑南节度使的那个么?每年都来长安拜见我们姐妹,送了不少礼物的那位?”
    “正是。还好我手脚快,将他举荐到了剑南节度使的位置上。眼下正好派上用场。你知道么?云南太守张虔陀送来奏报说南诏国国主阁罗凤对我大唐上国不尊,正秣兵厉马有所企图。张虔陀去见阁罗凤的路上,险些被南诏国那些蛮子们给杀了。这是大逆不道之事。我正打算上奏陛下,命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发兵讨伐南诏,踏平南诏国。只要灭了南诏国,割了阁罗凤的狗头,我杨国忠便替大唐立下莫大功勋,到时候谁还敢说我杨国忠的不是?”
    王源和秦国夫人均脸色剧变。秦国夫人惊讶道:“你要发兵灭了南诏国?南诏国可是我大唐属国,对我大唐低头纳贡,且在西南联手共同钳制吐蕃国。对南诏国用兵,可是不智之举啊。”
    杨国忠哈哈大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大唐兵精粮足,区区南诏小国,剑南节度所属三万精兵还不踏平他们的每一寸土地。那吐蕃正向我大唐示好,他们绝对不敢动一个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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