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咛之声从帐中传出,时不时伴随一阵摇晃,床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许是压抑得太久,他索求无度,让她欢愉又让她无力。
    直到一阵隐隐的疼痛袭来,她声音微哑,分外迷人。
    “不要……”
    这个时候说“不要”,简直比说“要”,更让他难以自持。
    直到月上中天,他才肯放过她,用锦被细细将她裹上。
    沈风斓的眼皮已经黏糊上了,想睁都睁不开,只是隐约温热的帕子在自己身上擦拭。
    而后一双手,轻柔地替她穿上里衣。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让她无比熟悉又安心。
    轩辕玦替她系上衣带,也想起了那一次。
    沈太师寿宴那一次,他药效过去,从梦中醒来。
    原以为是一场春梦,梦到了一个极美的陌生女子。
    没想到醒来,那女子就躺在自己身旁。
    她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着,就如同现在一般,显得极为乖巧妩媚。
    他当时明知此事有诈,还是不忍心让她衣不蔽体,便给她穿上了衣裳才走。
    那是他头一次,给一个女子穿衣裳。
    这是第二次。
    他生命中的很多,第一次和第二次,都给了沈风斓。
    这样的想法,让他不禁翘起了嘴角。
    “嗯……”
    沈风斓在睡梦中嘤咛一声,而后下意识地朝他偎来,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白日里气度高华,风姿如仙的她,顿时成了一只粘人的小猫。
    他吹熄了烛火,回身抱着她,相拥而眠。
    次日一早,先醒的还是他。
    准确地说,只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回想昨夜她说“不要”时,轻轻皱着眉头的模样。
    他思量再三,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将冲动的意识强压了下去。
    忍不住想要她,又怕她疼。
    这样的纠结中,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让她安睡。
    反正,来日方长。
    他就静静地侧躺地,看着沈风斓偎在他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腰。
    她的脸贴在他胸口,睡梦中并不安稳,还时不时地蹭一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工夫,她才悠悠地醒来。
    手中抱着一个高大的人形抱枕,沈风斓见他目光清明,一看就是醒了很久了。
    便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早啊。”
    这样说着,却没有松开手,依然搂着他的腰。
    他的腰窄而紧实,摸到后头,是微微凹陷的线条。
    顺着那线条拂过,是宽阔的脊背,有力的肩胛骨。
    若是摸到前头呢?
    那更不得了了,一块块紧实的腹肌,线条清晰明朗,令人爱不释手。
    他平日穿着衣裳,丝毫看不出,原来衣裳底下身材这般有看头。
    沈风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直后悔应该早一点下手。
    她这样想着,手上又不自觉地动了起来,在他腰际流连。
    那个经不起撩拨的男子,声音瞬间沙哑了起来。
    “原来斓儿比我还心急。”
    说着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锦被层叠上。
    “不不不,不要……”
    她身上还疼着,哪里经得住他这样不知节制?
    好在他也只是吓唬吓唬她,没打算真的这般欺负她。
    “那就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沈风斓点了点头。
    轩辕玦道:“昨儿晚上到底是我故意的,还是你故意的?”
    若非她有意,浣纱一向寸步不离,昨儿怎么忽然就不知去哪儿了?
    一并连浣葛和红妆等人,都如此识趣……
    沈风斓面色一红。
    她若是不主动些,不知道晋王殿下,还要做多久的柳下惠。
    “我觊觎殿下美色已久,不行吗?”
    她说的倒是坦荡,一双大眼睛直视他。
    充满了挑衅,和挑逗的双重意味。
    轩辕玦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为了不违背对她的承诺,甘心做柳下惠。
    没想到最后,反而要让她主动。
    他还是不够了解,女子的心中到底想的是什么。
    她的双手忽然环上他脖颈,认真地看着他。
    “其实,那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此番圣旨之事,我已经确认了。你的心意,和我的心意。”
    轩辕玦是当真,待她别无二心。
    而她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抗旨的那一刻,所思所想。
    若不是那一道旨意,或许她至今还不能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
    她爱的是他,她要定这个男人。
    所以她不能容许,后世史书之上,他的元配嫡妃是旁的女子。
    只能是她,唯有她。
    “我知道你想给我一个名分,其实对我来说,那并不是很重要。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你只有我,那就足够了。”
    沈风斓难得正经和他说这些,让他彻底明白了。
    她要的从来不是名分,而是心。
    似她这般不拘名利的女子,放着正妃的位置不要,不惜得罪圣上抗旨不尊。
    这便是她的脾性,让他爱得什么似的。
    “心是你的,名分也是你的。晋王府的一切都是你的,连本王,也是你的。”
    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给她,没有丝毫不放心,只怕她不肯收罢了。
    “都是我的?”
    沈风斓眉稍一挑,反问他。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她笑容狡黠。
    “那以后我在上,你在下。”
    ……
    天斓居的众人,逐渐意识到了,晋王夫妇终于有了正常夫妻的模样。
    从前是怕两人离心,现在两人如胶似漆起来,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沈风斓赖床了好几日,有时是累得起不了身,有时是起身了——
    又被某人压在榻上,云雨一番才能放过她。
    这一番,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等她唤浣纱等人进来更衣洗漱时,略嫌刺眼的阳光,已经从窗外照了进来。
    这每每让沈风斓脸红。
    好在众人都不觉得什么,只当是本来应该在新婚之时发生的事,推迟了一二年罢了。
    这么着,时间过得飞快。
    年关很快过去,重新开了朝,正式为去年年尾的战事表彰。
    定国公早就是一品公爵,封无可封,圣上便册封陈执轼为世子,加四品武将衔。
    陈执轼身为世家子弟,身上带着世子的爵位,又带着朝中官衔,令人深思。
    看来,圣上是有意培养陈执轼,让他成为第二个定国公。
    而詹世城也免了京兆尹的职务,封为虎骑将军,率领京城虎骑营。
    官职不算多高,只晋升了一级,成为正三品而已。
    难得的是虎骑营这一支军队,是京中仅次于龙骑营的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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