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一次他不是对你动过手么,脖子上连红痕都有了,我瞧着不忍心,自然就顺口问了问。”
    郁唯楚和苏凉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不清楚。
    为什么和苏凉拥有一模一样的身子以及面容,她也不清楚,更是不必要去追究。
    但扪心自问,她虽因苏凉的身份,备受宠爱,却也因苏凉的身份,而备受折磨。
    成也苏凉败也苏凉,谁能说的清楚,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又或者说,于郁唯楚而言,这些皆不是她所想要的。
    只能说,苍天饶过谁,饶过谁?
    “哦,对了。”郁唯楚像是想起什么来,她唇角弯弯一勾,朝站着的陆清清望去,“我明日就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是我的东西,我也不用收拾什么,就是你的世子,她的屋子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等我收拾好了,我就走。”
    陆清清眼眸微变,跟着坐了下来,坐在了郁唯楚的身旁。
    “你这就要回顺天国了么?”
    “不回顺天国。”郁唯楚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茶杯,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瓷器上刻着的花纹,潋滟的唇角勾着一缕笑,“说到底,我不是纳兰国人,更不是顺天国人,我去那里做什么?”
    这笑容可当真是无所谓,可越是无所谓,便越是伤怀。
    陆清清白皙的手指拍了拍她的手背,“若是你不想那么快回顺天国的话,王妃亦可在此常住,清清与伯公,绝不会将王妃赶走的。”
    郁唯楚掀起眼眸,淡淡静静的看了她一会。
    陆清清的眼眸里染着太多太多的情绪,郁唯楚深深的呼了口气,而后也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微笑着道,“有缘再见罢。”
    “这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地,”她自顾自的摇了摇脑袋,美眸弯弯的笑靥如花,“上天将我送到这里,总不能就是让我来渡个生死劫,然后当个替身解决一桩命案,就退出舞台的罢……”
    陆清清的眼眸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郁唯楚笑容不减,随手翻开了一个茶杯,也给斟满了茶水,过后递给陆清清。
    等她接过茶杯之后,她再将手中的茶杯微微举起,与陆清清手中的茶杯轻轻的碰了下。
    “这几个月来,皆是由你陪在我的身边,多谢你的照顾,若是你现在有什么想要我帮忙的,我都会倾尽全力去做,以报答你的恩情。”
    陆清清面色缓缓敛下。
    她的眼眸垂了垂,手中的茶杯与郁唯楚手中的茶杯也挨了一下,“虽是有世子的原因在,但我陆清清,如今是将你郁唯楚当成朋友的。”她抬眸看着她,“朋友之间,言谢做什么?”
    空气中静谧了片刻,郁唯楚唇上的笑微微僵了一些,握着茶杯的手也不由的紧了紧。
    过了须臾,她才重新拾起了笑容,不过眼睫微垂,低声声音与陆清清道了句,“谢谢。”
    人生在世,亲情该有,爱情可有,可友情却也不能少。
    许是这些日子,她过的有些压抑了,竟再不敢相信这些人口中所说的,不曾将她看做另一个人。
    她从不曾有意要占,有其他人的东西,她甚至还一再告诫推拒他人。
    可说到底人心都是肉做的,是他们先来招惹的她,他们对她好,她总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恍惚间,又回到了当初和寒墨夜在一起的时候,知道他一开始对她好是有所图谋,也曾推拒逃避过,可奈何就是抵不住诱,惑,轻易信了他的许诺。
    以至于……
    陆清清也垂眸,她握紧了手中的茶杯,而后举高,将茶水一饮而尽。
    郁唯楚回过神来,也将杯中茶水悉数饮尽。
    “你明日就要走的话,若是不回顺天国,怕是有人不会愿意。”陆清清的视线瞥向守在门外的落苏,“这身边都还跟着一个,王妃打算怎么离开?”
    郁唯楚单手托着腮,乌黑的眼眸抬起,目光也朝落苏那边看去,“让她好好睡一觉,于我而言也不是件难事。”
    陆清清的眼眸闪了一闪,并没有出声。
    只是觉得,或许郁唯楚想的单纯了些,她指的人可不止落苏一人……而是所有隐在这帝都的,来自靖王和另一股势力的存在。
    ……
    日夜变换,郁唯楚随苏伯公礼貌的提出告辞之后,陆清清送了一些吃的还有一些银子,给她作为盘缠。
    郁唯楚笑眯眯的,正想夸夸陆清清真是她的小棉袄,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六王府那边却是突然来了个人。
    那人在六王府上的地方还不低,正是锦书朝她这边急急匆匆的走来。
    陆清清极少见到锦书这般模样,郁唯楚也不曾见过,不过锦书此次前来倒是直接就开门见山了,也不曾像郁唯楚行礼。
    “郡主,烦请郡主随锦书走一趟。”
    郁唯楚肩膀上还背着包袱。
    她有些愕然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确定是找我?”
    凤澜不是才说要她离开么,怎么要跟他的心腹走一趟?
    锦书的面色紧绷着,朝郁唯楚拱了拱手,“锦书不知郡主与主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主子将曦月姑娘斩去了双手,又将她的舌头割去,眼下贵妃娘娘命人前来要人,主子有伤在身,心情也不是很好,便没有理会,甚至还让管家给他送酒喝……”
    陆清清面色一紧,“王爷这是疯了么,前日才被杖责一百,这伤势还未痊愈,做什么要喝酒?”
    郁唯楚眸色也是复杂,锦书却是接着道,“锦书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此刻管家怕是已经给主子送了酒水,可太医说了,要主子这些日子忌酒水,锦书,,实在是别无他法,所以恳请郡主前去劝劝主子。”
    除了当初听到苏凉已死一事,他还从未见过凤澜如此伤怀而又理智全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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