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想七想八然后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没过一会睡着了,一睡睡到了晚上。
    窗外的天色全都黯淡了下来。
    殿内亮着柔柔的灯盏,昏黄的光线投映在娇俏女人的身上,她的眼睛上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惺忪感,眨了眨眼睛,郁唯楚准备下床来找点吃的。
    这皇宫她没住过,并不熟悉环境,好在宫内的宫婢也多,她随便揪着一个来问,那宫婢便恭恭敬敬的应答了。
    郁唯楚按照她们指定的路线寻到了寒墨夜临时的书房。
    他和寒子晏都政务缠身,两人在皇后安排的殿内,都各自备有临时用的书房。
    郁唯楚敲了敲门,本是想问问寒墨夜有没有什么吃的,结果敲了大半天,都没有人应喝她。
    郁唯楚皱了皱眉头,“王爷……寒墨夜?我是郁唯楚……”
    她的声音不算太宏亮,但也绝对和蚊子声搭不上边。
    何况寒墨夜还是个习武之人。
    难道不在书房里?
    郁唯楚碎碎念着,她默了下还是自个推门进去了。
    屋内灯盏燃着,光线比她睡觉的地方亮堂多了,不过殿内着实冷清,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在。
    寒墨夜在宫中没有什么好的朋友,寒长玉因为身子不适根本就没有入宫,那他这会是去了哪里?
    郁唯楚乌黑明亮的眼眸转了转,蓦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她的眉心微皱,转身反手将房门关好,也朝那个地方走去。
    ……
    男人一袭黑袍,许是考虑到明日是寿宴,所以这一次他的衣着里边配的是深红色的长衫,红配黑这么搭着看,着实养眼。
    只是他站着的地方确实杂草丛生,一些杂草甚至都长的比他还要高些,一看就是被荒废许久的院子。
    他的身子欣长,柔和的月色之下,更是显得身影修长而面色儒雅,“他们二人真是这么说的?”
    声音一贯的冷淡和平静。
    另一个站在他身侧,却是一直都低着眉眼的男人拱手禀告,“回主子,兵部和吏部尚书确实都是这么说的,属下已经在他们二人面前,有意无意提了太子信任丞相的事情,甚至还贬低了他们二人在丞相和太子面前的身份与地位,他们二人当时着实气的不轻,都不愿再与属下多费口舌,拂袖就走了。”
    身形站的笔直的男人嗯了一声,眼底掠过一分暗茫,“他们投奔太子的缘由是什么?”
    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与太子有了嫌隙,与他而言自然是件好事。
    但寒子晏当初既能让他们二者臣服,日后也难免再将他们二人的信任夺回去。
    “属下将千世右使送过来的文案全都看了一遍,发现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前段时间频繁集聚在一起,加上吏部尚书有一个远方侄子无意犯了点事,被太子保下,之后太子便会见了吏部尚书,再后来,便是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一同出现在太子的宴会里。”
    寒子晏会出手,保下一个根本就没什么名气的平民,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更何况,保下人之后,还立即会见了吏部尚书,想来也知道,期间寒子晏说了多少威逼利诱的话,才能让吏部尚书归附与他。
    甚至还顺利的让与吏部尚书交好的兵部尚书,也一同归附在他的阵营里。
    寒墨夜淡淡了勾唇,“他倒是什么人都惦记,却唯独不惦记本王。”
    在他的面前,太子的优越感太强,妒意也太明显,如此不理智的面对政敌,着实不是一件好事。
    拱着手的男人默了下,大抵理解寒墨夜说的话之后,又皱着眉头道了句,“主子,昨日丞相来寻王德斌的生母,也不知是不是他生疑了,等他走后,王德斌的生母便来寻属下,试探了属下好些问题。”
    之前一直都是丞相来试探他,但都是朝堂上的问题,当初解决掉真正的王德斌之前,寒墨夜已经将王德斌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全都让他详细的参考了一遍,一直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
    怕就怕前些日子他亲自出手,挑拨离间兵部和吏部尚书被丞相发觉了,所以昨日才会有此一出。
    寒墨夜嗯了一声,像是疑惑,漆黑的眼睛里的色调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你露出破绽了?”
    “属下不知。”那个男人的脸上神色凝重。
    “王德斌的生母只是问了一些王德斌小时候的事情,能感觉出是试探,但属下不知王德斌小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她说的很琐碎,属下也都是乱答一通见招拆招的,她面上没有任何的异常,但属下想,她应该是怀疑属下了。”
    夜色之下,春末的风劲不强,微弱,凉风吹过的时候掀起了两个男人的衣摆和长发,荡漾在空中。
    寒墨夜挑起眼角的弧度,微微侧身,眸光落在了身后男人的脸上。
    他沉吟了一会,没有提出任何的反问和建议,嗓音寡淡,“既然怀疑了,那便也不合适再回去。趁明日的机会,一并脱离这个身份罢。”
    这般做法,的确是能让双方周全的做法。
    可是若这直觉错了呢?
    他家主子在朝堂上的势力本身就不多,前阵子还被打压的那么惨,偏生还做不得反抗,王德斌这个身份很好用,即是朝中极有名气的官吏,又是当机丞相的侄子,也被太子重用,如此重要的身份,若是就这么弃了,岂不是很可惜?
    那人思量着,“主子,若不再等等看,也许只是属下多心了……”
    寒墨夜拂了拂袖摆,眸色寡淡,“不必。”
    当断,则断,才不受其乱。
    那人听言,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拱手与他行礼,“属下遵命。”
    寒墨夜嗯了一声,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嘱咐了一句,“明日你自己见机行事,务必要让王德斌死于这一场阴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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