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晚清张嘴,吞吐犹豫,最后摇摇头,“我只能对阿楚姐说,这不是件复杂的事,我想向阿楚姐借一样东西,用完了就会还的。”
    借东西?
    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宋临辞也就没当真。
    “阿楚不在家,你还是先回去吧,等她回来,我会告诉她你来借东西的事。”
    宋临辞也不是很好糊弄的,当下让人带着衣晚清出去了。
    ……
    从宋将军府出去,衣晚清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与刚过去的马车差点撞在一起。
    好在衣晚清她娘赵氏,来的及时,立刻拉住了她的胳膊,“晚清啊,你小心点,差点就撞到马车了,你这个样子,让娘怎么放心啊。”
    “娘,我没事,我只是出来找阿楚姐,借一样东西。”
    衣晚清并不是头昏脑涨、神志不清。
    她只是在想自己的事情,想的有些着迷,没看到街口上的马车,这才差点被撞了。
    赵氏奇怪的看着衣晚清,她是觉着,自己这个女儿,最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女儿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前两天我给你找的那个算命大师,都给你说了什么,你告诉娘听听。”
    原来,前两天,赵氏与几个妇人出去逛街买东西,碰巧遇到一个落魄大师,她瞧着那人衣衫褴褛实在是可怜,像极了在渝州城的自己,心善给了他一些银子。
    没想到那大师说无功不受禄,随即要帮她算一下命,赵氏本想着,自己这命都已经过了大半了,就想推辞不算。
    谁料,那大师张口把她的前半生,算的丝毫不差,赵氏心中一惊,立刻请了这大师回家,想帮衣晚清算一下命。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大师给衣晚清算命,要求,不许外人在跟前,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那大师就离开。
    不知对衣晚清说了什么,两天之后,她才从屋里出来,赵氏今日刚去衣晚清的闺房,没发现人,立刻跟着出来找了,这才在街头找到了有些失心疯的她。
    赵氏好奇纳闷,又担心心疼,那大师到底对自家姑娘说了啥,弄的她失魂落魄,像是没了魂儿似的。
    ☆、202 衣晚清疯癫,借玉镯
    衣晚清只是沉默不说,推着赵氏让她走开。
    赵氏瞧着衣晚清,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担心她在街上伤着,又觉着带着疯癫的她出来丢人,随即招了身边两个小婢女,连推带拉的弄了回去。
    而这会儿在庄子玩了两三天的阿楚,却是被宋临辞接回来的,宫里那头派人问了次,见阿楚不在家,也没说什么事,加上衣晚清也来找阿楚借东西,宋临辞觉着,他家媳妇,倒是很得众人宠爱啊。
    庄子上,百合与芍药收拾着东西,阿楚坐在床上抱着擎之,隔壁那孩子来了两天,就把擎之教的会喊哥哥了,阿楚觉着有些头疼,这小子不应该最先喊娘和爹的,咋就先喊了哥哥。
    她抱着擎之,一字一字的教着,“擎之,儿子,你要喊爹,不然你爹以后不待见你的,瞧瞧现在连抱你都懒得。你娘我还指望你这个儿子,去给我稳住将军夫人的地位呢。”
    阿楚带着擎之,胡乱教了一通,门外正欲走进的唐言倾和唐言桦,笑的开怀,随即跨国门槛进来了。
    “阿姐,宋姐夫不喜欢抱擎之,擎之才不喊他的,你瞧瞧,他这娘喊的多大声。”唐言倾走进,坐在阿楚身侧,提着擎之,逗他。
    唐言桦进来就瞧见了,这屋里被收拾的差不多了,看样子是真的要回去了。
    他才住了几天,还不想离开,庄子上轻松自在,正好放松心情。
    “阿姐,我们这次回去,宋姐夫说是有什么事吗?几天的时间就回去,还没呆够呢。”
    阿楚淡笑,瞧着他道,“庄子上以后随时来,他说让我带着擎之回去,应该是有什么事。”
    阿楚想着,能有什么事,不外乎是担心她带着孩子,会被隔壁的云权给拐走。
    云权都说了,会把她的孩子当成亲生的一样养,那宋临辞可不是忧心上了,时刻担心媳妇和孩子,会被人拐走。
    阿楚说着看来下门外,只瞧见了倾哥儿和小桦,没看到小毅。
    “小毅去哪儿了?又不想跟着我们回去了?”
    “说是给阿姐抓个啥的猎物,带着两个长工去山上了,回来,得一两天了。他说让我们先回去,他弄好了,直接从庄子上回家。”看着孩子的唐言倾解释了句。
    “真是两天不拘着就能上天了,那我们就不等他了。”
    阿楚把擎之交给了倾哥儿,她出去看了下,见百合与芍药都准备好了。
    “夫人,这些是庄子上送来的土特产,要装吗?”百合看到阿楚问道。
    阿楚看了过去,庄子上的土特产,还真的挺普通,腊肉、土豆、蒜疙瘩,还有十几条的咸鱼。
    “全都装上吧。”自己庄子上产的,岂能拒绝不要,带回去不定就吃了。
    人家庄子上是煤矿、金矿加油矿,到了她这里,就变得极为普通大众了。
    阿楚倒是觉着,挺好,这说明,唐家姑娘母亲带来的庄子,很接近普通生活,好巧不巧的,她就是一个农女出身,贴切她的身份。
    当天下午,胡显特意来接阿楚回去。
    马车足够宽大,阿楚带着儿子与唐言倾、唐言桦坐在一起,百合与芍药在马车的前面,一起往将军去。
    刚好赶到街道之中,突然闯入一人,惊扰了驾车的马匹,胡显没控制住,马受了惊吓,当下胡乱转头,马车颠簸不堪。
    阿楚抱着孩子躲在马车里面,唐言倾张手护住她与小桦。
    “芍药,你按住马头,别伤到街上的人。”
    芍药听到阿楚的声音,立刻上前,马车前头的马是两匹齐驱,她虽是力气大,但也只能控制一匹,当下就把另外一匹马给踹了一脚,那马挣脱缰绳,顺着街道往前窜。
    马车哐当一下落地,阿楚与唐言倾这才从里面走出。
    “阿姐,你没事吧?”倾哥儿和小桦同时问她。
    “我和擎之没事,你们俩别伤着自己,注意好了。”她说完,下了马车看向胡显问,“到底是什么情况?马车怎么突然出现事故?”
    “回夫人的话,是有人惊扰了马车。”胡显虽是对阿楚说,却看向前面站着,似是撕扯不断的两个人。
    若是他没有因为年老而记忆不佳的话,应该认得,眼前这几人。
    阿楚跟着看了过去,当下就认出了,“晚清……长平公主……。”
    这两个人怎么会和……欧阳玲玲。
    这下全都能解释清楚了,衣晚清在街上遇到欧阳玲玲,还真是冤家路窄,想着衣晚清不撕了欧阳玲玲都算是好的。
    显然,衣晚清也是看到了阿楚,当下甩开欧阳玲玲,立刻扑倒阿楚身边。
    “阿楚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看到了吗?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是我,她是我啊。”
    衣晚清语无伦次,说的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她是不是根本没梳妆清洗,身上带着异味,突然扑到自己身上,阿楚、不得不说,心里是有些嫌弃的。
    “别胡乱,这话其能乱说。晚清,你娘呢?让她来带你走。”
    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怪事情,别人非但不会相信,还觉着她是异类。
    阿楚能在这个时候阻止,是真心为衣晚清着想。
    但是衣晚清不是这样想的,她带着长指甲的双手抓着阿楚的胳膊,指甲能掐到她的肉里,瞪着眼睛,冲着阿楚吼:
    “阿楚姐,我以为你是最能理解我的,你曾经安慰过我。怎么你现在和我娘一样,让我不要乱说,可那个叫欧阳玲玲的女人,她明明就是我,她用的身体和脸,都是我的。”
    衣晚清口无遮拦的说,周围之人听到,议论纷纷,大家都说,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阿楚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与她说辞一致,她自己的身份本就特殊,何必往自己身上揽这种备受非议的事情。
    她摇头,义正言辞的看着衣晚清道,“别乱说胡话,什么你的,她的。你就是你,她就是她,大家都散开,先回家去。”
    “不要,我不能回去,阿楚姐,你借我一样东西。”
    衣晚清说着在阿楚的胳膊上往下摸,直到摸着玉镯,她伸手攥着,着急的道,“阿楚姐,你这个玉镯绿色中间带着深紫,算命的说了,这个玉镯有灵力,能带我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去,你借我用用,不,阿楚姐,你给我好不好,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衣晚清神色慌张,抓着阿楚的手,嘴里一直嘟嘟嚷嚷的说着,根本不顾忌站在她面前的是个鲜活的人,这样被她连抓带挠的,阿楚的胳膊也疼的厉害啊。
    “休要胡闹,什么玉镯灵气,这玉镯是我婆婆给的宋家儿媳妇传家玉镯,我是宋家嫡亲儿媳妇,玉镯自然是我的,岂能私自相授。”阿楚轻斥,躲开衣晚清抓着她的手臂。
    阿楚虽是面色如常的说着,但是心中却一惊,莫不是有人已经知晓,玉镯之内,别有洞天?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欧阳玲玲,心思转动,眼神从一开始盯在衣晚清身上,到现在落到阿楚身上。
    身为现代来的商场精英,她觉着,自己灵敏的嗅觉,已经察觉到什么。
    比如,那个追着自己想要,要回这个身体的衣晚清。
    她是穿越来的,还属于魂穿,这个身体肯定不属于自己,虽说她在古代有了喜欢的人,但,和回到现代相比,她依旧想要回去……
    而那个手上带着玉镯的女人,她是宋临辞的女人,她不好去动,但是,那玉镯,她想要。
    别人兴许没看出来,她可是看到了,玉镯正中带着一个深紫色,那个玉镯,不就是她代表公司去拍卖时候,买下来的玉镯吗?
    听衣晚清那个疯子的话,看来真的有人算出,玉镯是通灵力,打破时光隧道的关键。
    若是想回去的话,她必须得到玉镯。
    但是,就目前来看,她肯定不能直接去要、去抢,或者……
    欧阳玲玲如淬了毒一般的眼神,冷如深夜里偷窥的毒蛇,她盯着阿楚看,阿楚岂能没发现。
    只是感觉,那人的气场很大,浑身带着冰冷,阿楚只觉着浑身一阵紧张,说不出来是唐家姑娘的害怕,还是自己灵魂深处的害怕。
    唐言倾看着衣晚清,到底是个姑娘,没敢上前去制止。
    但是看到阿楚脸色变了几下,才上前,对衣晚清说,“衣姑娘,你要是生病了,就回家请大夫去看,找我阿姐是没用的,我们现在有急事要回去了。”
    宋暖阳也走到跟前,轻声说,“是啊,我们回家,回家吧。”
    她穿着一身小厮男仆衣衫,唐言倾没注意眼前个头矮小的小厮就是宋暖阳,根本没看出来,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宋暖阳心中一阵失落。
    衣晚清不同啊,她好久没瞧见倾哥儿了,这才看到,眼神都直了,她觉着,自己之所以能固执的想要找回原本的身体,就是为了倾哥儿,就是想用女子的身份嫁给倾哥儿。
    有好几年的时间,衣泠亦那具身体,又是比一个现代人用了,到底还是不是纯洁之身,谁能说的清楚。
    但是在衣晚清的认知里,她满心想的都是唐言倾,她是为了唐言倾才这般癫狂的。
    此刻瞧见了,初次动情的男人,衣晚清没控制自己,直接转身扑向唐言倾怀中。
    “倾哥儿,我好想你了,我等了你很久,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唐言倾一脸尴尬的垂下双手,他对衣晚清没多少印象,更别提说什么感情,现在被她扑在怀中,煎熬难受不说,还很是尴尬。
    “衣姑娘,在下和你并没什么关系,你这样做怕是有失体面。”
    宋暖阳也瞪着他们,看到衣晚清扑到唐言倾怀中,张口怒声说,“倾哥儿怎么可能喜欢你,你们俩绝对不能在一起,我不允许。”
    被宋暖阳这样一说,衣晚清立刻转头,盯着宋暖阳,眼神狠毒,“你别想阻止我们在一起,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倾哥儿是我的,我的,我只要找回我的身体,这一切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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