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考了567分,”安容与看着一只手拿着菜刀冲过来的亲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爸,你冷静点……就算我考得很烂,您也没必要砍我吧……”
    安父伸出另一只手搭在安容与肩膀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眼眶有些红,喃喃道:“好……好,儿子好样的……你妈,你妈在厕所哭呢。”
    投档线要下午才出,去年一本线是570分,因为题目比较简单,安容与心里发慌,只能赶紧点下匹配,打算通过游戏转移注意力。稍稍平静下来后,他这才发现直播间收了不少礼物,切过去一看,满满的全是恭喜和祝福。
    “谢谢大家……嗯,要是能上一本线就好了。先不上大学了,我决定了要打职业。爸妈都支持。”安容与挑挑拣拣回答了几个出镜率极高的问题,竟突然觉得未来的道路又明朗了一些。
    后来又陆陆续续接到周楷钦和钦不语的询问电话,周楷钦毫无悬念地扑街了——总分连400都没到,他爸妈似乎打算让他好好准备一年,出国念本科。钦不语最近则被钦不悔带着学公司管理,无聊的冒泡。一直捱到一点半,言澈才打来电话,晨间会议从十点开到现在,他跟着同事一起点了外卖后便跑出来打电话了。
    安容与报了成绩,与此同时他又刷新了好几遍网页,分数线还没出。前几次模拟考中,他最好的成绩也才刚刚过500分,所以高考绝对算得上是超常发挥。言澈的语气有些哽咽,想夸夸他,但听筒里却只是传出来呜咽声。
    没聊多久,言澈的饭就到了。他最后遗憾道:“今晚项目组要聚餐,你……你在家好好休息吧,明天见。”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进入职场之后,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各种奇奇怪怪的约定俗成,没收了身在其中之人的自由。安容与心里难受,却也不得不尊重言澈的选择,既然他选择好好上班赚钱,为两个人的未来打拼,那么自己也必须振作起来,先好好直播存钱。
    目前已经挣了将近50万元,安容与存了30万在银行里,不过整存整取的利率很低,靠这个吃饭是不现实的。上午查个高考成绩又收了将近1万元的礼物,有几个“食神”几乎每周都会给他送个三四千。
    “食神”是直播平台里观众的最高等级,需要保持每个月十万元的消费水平才能冠上这个称号。之前这些土豪粉丝就提出过要请他吃饭、聚会,但都被他以要上学而婉拒了。其实不少知名主播都会在每年举办一到两次粉丝见面活动,一来回馈一下衣食父母,二来则是刷好感,赚路人口碑。
    言澈和安父也曾经提出过可以顺势办一次线下活动,毕竟这两年里有几位大哥大姐人均给他刷了好几万的礼物,安容与寻思着要不等一本线出来后,正式落实一次,因为这些人也都是上安一些公司的接班人,就算从生意角度来看也绝对是不亏的。
    想到这里,安容与打了个寒颤。没想到自己也进入了会想到这一层上的年龄,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到利益,真是令人唏嘘。
    最近他直播时间稳定,收入比起之前三天捕鱼两天晒网的时候来说要多得多,尤其是暂停直播的那几个月里,只有那几位食神会每周过来刷几个礼物霸榜。除了战队经理外,直播平台也再次联系他,希望能签下他,还诚意十足地附上了草拟的合同。
    合同开出的条件还算不错,签约费上了七位数,不过有时长和人气指标,每周至少30小时,达不到指标会扣钱。安容与叫来安父,让他帮忙找人看看这个合同,留作参考。不过安容与眼下并不是很想签约,毕竟每个战队基本上都有合作的直播网站,万一两个月后进了一个与其他平台合作的战队,届时违约金会是一个大麻烦。
    下午两点,省里的投档线出炉,当时安容与正在开团,接到周楷钦的电话时,铃声足足响了半分钟才接。
    “干……”安容与专注地盯着屏幕,他使用的水人刚打完团战,顺势拐进野区刷钱,不耐烦道。
    “卧槽!容儿!你上一本线了!”周楷钦激动道。
    “哦……啊?啊?你你你再说一遍?”刷完远古后,安容与本想波到兵线上,结果手一抖,波上了高台。
    “一本线550分,你超了17分啊!”周楷钦吼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考上了一本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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