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术投过来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姜苏说:“他是妖管局的重要人物,关系弄好一点没坏处。”
    翟靳聿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姜苏一脸我说的不对吗。
    黎术冷笑:“我可是良好公民,妖管局要动我,得问我那几千万粉丝答不答应。”
    “一半是僵尸粉吧。”姜苏吐槽,一边直接端起翟靳聿推过来的外卖开始吃起来,就早上吃了东西,她都快饿坏了,刚刚看到翟靳聿一紧张没觉得饿,这会儿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吃相有点狼吞虎咽。
    翟靳聿看了她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你腹部的伤对吃东西没影响吗?”
    翟靳聿一说,黎术就一脸嫌恶的说:“快别说了,她今天早上吃的东西从嘴里吃进去,从肚子里漏出来,差点没恶心死我。”姜苏今天早上吃完早餐就去睡觉,过了一会儿突然起床跑去洗手间,过了一会儿又把他叫过去,她把绷带都拆开了,她吃下去的东西就从她没长好的地方给漏了出来,那画面简直让他终生难忘,对姜苏的性.欲都被这画面给彻底冲击没了。
    最后还是他蹲在那儿一点一点的给她清理干净,现在想起来,他又有点犯恶心了。
    也没人管他吃不吃。
    姜苏埋头狼吞虎咽,吃完一盒又一盒。
    翟靳聿表情复杂的看了姜苏一眼之后,也开始吃饭。
    昨晚上跑了一晚上,今天又窝在车里看了一天的监控,也不是没时间吃东西,就是吃不下,现在姜苏就在他面前,活生生的,他心里的石头放下了,饿劲就上来了。
    黎术一脸嫌弃的看着两个狼吞虎咽的人,不忘提醒姜苏:“你少吃点,要是这回再漏出来,你让他给你弄吧。”说完站起身,给两人倒了杯水过来,看着他们那吃相他都噎得慌。
    “谢谢。”翟靳聿端过水喝了一口,又继续吃。
    黎术嘲讽道:“还挺有礼貌,我还以为你们妖管局专产那种眼睛长在天花板上的人呢。”
    当妖怪的,要想不用担惊受怕的在人间行走,那就得去妖管局备案拿证,但妖管局的证不是那么好拿的,和妖管局打过交道的妖怪,没有一个是不受气的,从妖管局出来都要骂妖管局的娘。
    翟靳聿没有反驳。
    妖管局和妖怪本身就是相对立的两方。
    死在妖怪手中的妖管局成员也不计其数,难免迁怒,所以如果想让妖管局对妖怪们有好脸色,除非哪天真的人类和妖怪能和谐相处了,但是除非两方的实力对等了,否则这一天大概永远都不会到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也不是空口无凭。
    翟靳聿吃了两盒饭就吃不动了。
    姜苏开始吃第四盒。
    黎术光喝了点水。
    “借个厕所。”翟靳聿对黎术说。
    黎术伸手一指。
    “谢谢。”翟靳聿就起身去厕所了。
    翟靳聿一走,黎术就问:“你真打算跟他走?”
    姜苏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黎术说:“你要真被人抓走解剖了,你可别指望我去救你啊。”
    姜苏说:“我也没指望过你。”
    黎术说:“你过河拆桥是吧?今天一大早是谁把你从医院接过来的?利用完我就不认账了?”
    姜苏说:“几百年前你还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要不是我把你妈给救回来,现在根本就没你。”
    黎术:“......”
    姜苏接着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跟他走,自然有我的打算。”
    黎术一脸狐疑:“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你可别色胆包天去搞妖管局的人,最后引火烧身。”
    姜苏放下筷子,斜了他一眼:“烧身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黎术冷笑:“我看你就是仗着自己死不了就可劲的作,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被那个炼丹师折磨的,可别历史重演。”
    姜苏往后一靠,双手环胸,得意的挑起右眉:“可最后赢的人还是我。”
    黎术还想说什么,翟靳聿出来了,他闭了嘴,只给了姜苏一个意会的眼神。
    “真是没良心。”黎术站在露台上,目送翟靳聿的车载着姜苏扬长而去。
    姜苏真不是色胆包天。
    她就是想利用翟靳聿。
    既然他自己说欠她一条命,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那个梦始终是姜苏心里的一根刺,她也没忘记当初被那个炼丹师囚禁的时候所受的折磨,虽然她最后赢了,但是想到那个炼丹师她还是恨得牙痒痒。她这个人,不大喜欢交朋友,因为都没她活得长,死了怪伤心的。在她落难的时候,也只能一个人熬过去。
    她对妖管局这个部门从古到今都是绕着走,觉得自己最有可能就是栽在这个部门手里。
    她现在阴差阳错的让翟靳聿觉得他欠了她一条命。
    她趁机和翟靳聿搞好关系,以后要真出了事,以翟靳聿的性格,不可能放任不管。
    搞好关系最快的捷径,还有比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要快吗?
    很显然,姜苏有些对自己盲目自信了。
    “要先去一趟医院吗?”翟靳聿问。
    “不用。”姜苏说,顿了顿,问:“以为我死了的,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翟靳聿回答:“你认识的就只有程岩和周小鱼,那天晚上我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比我们晚一步赶到。其他的都是y市的警察还有医院,那对你产生不了影响,程岩和周小鱼我会跟他们解释。”
    “你打算怎么解释?”姜苏好奇的问,就连她对翟靳聿说的,也都是半真半假的东西。
    翟靳聿目不斜视,淡淡的说:“相信我,妖管局对于如何向普通人解释这种违反科学的事件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姜苏就识趣的不追问了。
    “你出事的事老孙知道吗?”翟靳聿问。
    “如果你没告诉他,那他就不知道。”姜苏说。
    ——
    “你睡床,我睡沙发。”翟靳聿说,然后把手机递给姜苏:“你给老孙打个电话,让他把你要的东西整理一下,我待会儿过去拿。”
    姜苏没接他的手机:“我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她手机里存了,但是她没有随身带手机的习惯,手机就像是个追踪器,会让她没有安全感。
    翟靳聿没有半点吃惊的收回了手机:“那我直接跑一趟,你列个单子给我。”
    姜苏往沙发上一躺:“不用单子,你和老孙说,他知道收拾。”
    “老孙是你什么人?”翟靳聿像是随口一问,他一直很好奇老孙是什么样的身份,在她来之前,老孙就是个普通的天桥算命先生,但是她来到北城之后就一直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然而两人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我妈救过他一命。”姜苏谎话张口就来。
    翟靳聿无法辨别姜苏话里的真假,也不再问,只说让她休息,然后就又出去了。
    对于姜苏要在翟靳聿家里暂住的消息,老孙似乎没怎么惊讶,也没多问,只是动作利落的把姜苏的东西装了一箱交给了翟靳聿。
    翟靳聿对姜苏和老孙的关系产生了更深的疑问。
    根据周围邻居的说法,老孙对姜苏比对亲女儿还好,可是姜苏要搬出去住,他却不多问半句,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实在太古怪了。
    翟靳聿提着姜苏的行李回到家。
    姜苏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声响只是瞥了一眼,就又把注意力放到电视上去了,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自在。
    翟靳聿把姜苏的行李箱拎进房间,然后把床单被套枕巾全都换新,换好之后,他站在床边上发了会儿呆,如果两天前有人告诉他他会主动让姜苏住到他家里来,他一定会认为那个人疯了。
    外面电视里不知道在放什么内容,传来姜苏咯咯的笑声,紧接着就是她喊痛的声音。
    翟靳聿走出去。
    就看到姜苏躺在沙发上皱着眉捂着肚子,眼睛还盯着电视,像是要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滑稽又可怜。
    “你没事吧?”翟靳聿走过去。
    “没事。”姜苏说,眼睛依旧盯着电视里的经典喜剧电影。
    “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翟靳聿问。
    “不行,太丑了。”姜苏眼睛还是没有从电视上离开。
    翟靳聿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然后说:“你这半个月最好都不要出门,程岩和周小鱼都见过你当时受伤浑身是血的样子,如果被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你怎么会恢复的那么快。”
    姜苏不走心的嗯了一声,然后又忘了疼的开始被电影逗得咯咯笑,笑两声又捂着肚子疼的倒抽气。
    “你还不想睡觉吗?”翟靳聿问。
    “我刚刚才睡醒。”姜苏说。
    翟靳聿看了一眼被姜苏霸占的沙发,然后默默起身去卧室搬了一套被褥准备去隔壁的空房间打地铺。
    “翟靳聿。”
    沙发上的姜苏突然出声叫住他。
    翟靳聿抱着被子停下脚步看她,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叫他的全名,他不自觉的就带了几分郑重。
    “你会保护我的对吗?”姜苏问。
    “会。”翟靳聿言简意赅。
    姜苏冲他笑笑然后又继续看电视了,并没有把沙发让出来的想法。
    躺在地上的时候,翟靳聿开始反思,自己把姜苏带回家的行为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还有姜苏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他虽然没问,但是不代表他不好奇。
    当时姜苏的确是死透了,呼吸心跳脉搏都停了。
    可是仅仅只是几个小时,她就能自己带着那么重的伤势从太平间里走了出去.....
    房门的隔音效果不算太好,客厅里隐约传来电视机的声音,伴随着姜苏清脆的笑声穿透门板钻进他的耳朵。
    翟靳聿的心情忽然一下子平静了。
    不管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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