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想,倒忘了殿下。”赵擎烽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秦浣听了却笑着摇摇头:“这又是说的什么话,你想正事的时候还要时时记挂着我不成。”
    “自然是要时时记挂着的,”赵擎烽说着,拉过秦浣的手,将自己刚刚在沙盘上的推演一步一步说给他听起来:“砀山虽大,他们却必定驻兵于下邑以北,多则三日,吉王之前所派的那三万主力便能赶上,到时我们便可与叛军隔水对峙。”
    “泗水虽长但并不算太宽,其上临近处便有三桥可通,但到时无论是咱们还是叛军,都会紧守桥头,只怕就连那近岸的河水中都要放些铁刺一类的东西,以防船渡。”
    “如此听你这么说,既是隔水,那防是好防了,又该如何去攻呢?总不能他们不过来,我们便死守着吧?”秦浣稍稍皱眉,过桥不易,行船怕也很难,这泗水……
    帐外的雨丝毫未有停息之态,打在帐顶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秦浣起先被扰得一阵烦躁,而后突然灵光一闪,双目有神的望向赵擎烽:“水!”
    “殿下说对了,就是这水,”赵擎烽也笑着对他点点头,伸手指着舆图上的泗水逆行而上:“泗水虽为两州之界,但其上游却在兖州境内。我等此行,最不缺的便是河工,到时便可选一最宜之地,或是强行阻水,或是将那水暂时引开,便可率军强攻入豫。”
    秦浣的手指轻点着那舆图,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渐渐皱起,倏尔他又轻声一笑:“烛华,这阻水之计,怕不仅于此吧?”
    赵擎烽听后也笑了起来,俯身从后方揽住了秦浣的腰腹,坦然的点了点头:“殿下一猜就对,自然不止于此,这水嘛……能阻便能开。”
    余下之计,已不需付诸言语,两人对视而轻笑,眼中皆是了然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特别不稳定……跟大家说声抱歉
    家里来了只小猫,可能是太小的原因吧,非常怕生,昨天下雨陪了它一整晚
    文中地名……都是我看着东汉末地图胡诌的,当时单县与砀县之间确实有条河,但应该不是泗水,我看了好半天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河,就先用了泗水……
    第50章 (五十)旨意
    为吉王送灵后二日,赵擎烽与徐宇所率的四千人马即动身前往单县。
    秦浣也随着大军一同前行,只是让本在昌邑的关峰也摆出了副殷王的空依仗,带着之前的几千士兵,也于那日午后便浩浩荡荡地就进了单县治所,让人以为他不过凑巧与先锋军前后脚抵达的单县。
    五日后,由唐家兄弟与老将詹梁所率的三万平乱主力,也陆续到达了单县大营。
    到此为止,这南征平乱的大军也算是基本完成会师了,当天夜里,秦浣便在军营之中大摆筵席,邀几位主要将领一同前往,算是为他们接风洗尘。
    吉王一死,任谁都看得出太子秦骢是个绝对顶立不起门户来的。而军中这些年来被吉王牢牢压在手中,一时间更没有什么人能占得优势,接替大权。
    如此短时间内,何无顷一派的势力彻底掌握的朝政,。而吉王手下的这些将领们,虽说心有不服,无奈情势比人强;又正赶上南方大乱,权力斗争是一回事,可说到底谁也不想真的亡了国不是,于是他们只好一个个暂且卸了那敌对之意,听了何无顷的调遣。
    这些武人虽不善权谋,但如今一个个心中也清楚:在朝有何相,那朝下——便是殷王了。
    大战在前,又是军营之中,自然不好饮什么酒,但即便如此,众人在这宴上仍作出一副十分热络的样子。
    秦浣不动声色的几次以茶代酒,祝愿诸军凯旋,。而那些将军们无论心中究竟如何,想要借机讨好何相一派的,自然竭力巴结。而心中仍愤愤不平的,却也硬撑了个好脸色,至少明面上还过得去。
    唯有一人——秦浣放下手中的茶盏,暗看一眼坐于席间的唐海、唐斐两兄弟。
    这二人作为此次南征主力军真的将领,秦浣还颇费了一番功夫去了解。要说这唐家也算是京中名门了,几十年前祖父唐耀亦因军功被赐维安侯之爵,只可惜晚年间犯了个大错,生生将那爵位给弄丢了。唐耀之下的几个儿子又是不争气的,不过他倒是会教导孙儿,近十几年来到了唐海这一辈,两兄弟皆在吉王手下任职,也算是家门复起了。
    可家门复起有望那是家门的事,这家门之中的人,却并非那般和谐的。
    唐海身为长子,可论行事,论实力却一直都不如庶出的弟弟唐斐,心中难免有所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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