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你在外征战,也着实受过不少的伤,”秦浣微微阖眸,隔着衣物伸手描摹着记忆中赵擎烽身上的伤痕:“你总在我面前作出那副不在意的模样,但我又——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可这次又不一样,这次你是实实在在的因为我而受伤的。”
    秦浣低头又吻向赵擎烽的手臂,眼前不禁又浮现出白纱之下那道深深的刀口,赵擎烽却用另一只手托起了他的下巴,望着他的双眼说道:“可我并不想要殿下的内疚。”
    “殿下可以爱我,可以心疼我,但是不要内疚些什么,”他微微用力,在秦浣的唇上又是一阵嗜咬:“不过是一道小伤,一点血水而已,只要是为了殿下,就算是剖心绞首,我也甘之若饴。”
    “但是我不许殿下自责,不许殿下自己伤自己,一点点也不行。”
    秦浣只觉心头一阵酸楚又一阵甜润,想要说话,口舌却被赵擎烽紧紧地缠住,只得伸手用力地回抱着赵擎烽的身体,仿佛以此诉说着自己的回答。
    两人就那样沉迷其中,不知光阴的深吻着,不知是谁先勾解了对方的衣带,转而又是帘帐低垂,遮住了榻上缠、、绵的人影。
    第二日清晨,许是因为心中记挂着事情,秦浣竟早早的便醒了。
    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枕边的人,继而秦浣却又因为察觉到两人入水时的姿态,而不禁浅笑了一下。
    他的半个身子仍被赵擎烽紧紧地拥着,而双手却又是那样小心翼翼地覆在赵擎烽受伤的手臂上。而即便在□□过后那疲惫迷糊的睡梦中,他竟然依旧没有忘记那处因他而生的伤口。
    目光微动,昨夜他带来的那瓶伤药仍放在离床榻不远处的小桌上,秦浣轻轻地挪动了下身体,从赵擎烽的怀中小心钻出,而后倾身去取那只药瓶。
    可惜,药瓶还未取到,人却又被拦腰抱住了。
    “看来我这次真是伤的够重,连带着夜里都‘力不从心’了,居然能让殿下今早比我先醒来,”赵擎烽将秦浣揽回到床上,自己稍一探身便将那药瓶拿了过来,放入秦浣手中:“这样可不行,还请殿下快快给我换了药,让这伤好的快些,我也好早日‘补偿’一下殿下。”
    “大早上的又说浑话!”秦浣瞪了他一眼,手上却轻柔至极的解着赵擎烽臂上的那白纱,将它一层层的除去,露出那道虽已不再渗血,但仍未愈合的刀口。
    秦浣低着头,虽一言不发但手下处理起伤口来却是分外的干净利落,先是将残余的血污小心地擦拭干净,进而又细密地扑洒上灰褐色的药粉,最后取来新的白纱,将赵擎烽的小臂重新缠好。
    “殿下这包扎伤口的手艺越发的好了,”昨日赵擎烽拖着不许秦浣换药,就是怕他看了难受,可拖到了今日终究还是要面对的,他便只好再说些乐子逗秦浣开心:“昨日他们风风火火地拖来的那个郎中都不及殿下包得好呢。”
    “我这门手艺都是拿你的伤练出来了,我宁可你以后少受些伤,我也早些舍了这门手艺。”秦浣摇了摇头,刚想再说些什么,房门却被敲响了。
    “殿下,侯爷,昨日行刺之人的口供已誊写好了,可要现在呈上来?”门外传来了关峰的声音,秦浣一听是来送口供的,下意识的想要让人进来,可还未开口就看到了两人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生生将那话又咽了下。
    赵擎烽轻笑了一声,也不及秦浣吩咐些什么,便主动下床,披了件外袍,又将床幔拉了个严实,才转身去打开了房门。
    那关峰这些年来一直跟随在二人身边,这等事也算是习以为常,干脆连门都没进,直接将口供交到赵擎烽的手上就离开了。
    “那口供上说了什么,当真是吉王的残党知道了当年倒八坡的事吗?”听到关峰已走,秦浣也躺不住了,拉开床帐皱眉问道。
    赵擎烽也不多话,几步走回到秦浣的身边,将那口供打开,两人一起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本以为又是一桩大案,却不想到最后竟只是几个喽啰闹出来的乱子。”秦浣仔仔细细的将那口供翻来覆去看了好些遍,说不上来是因为失望还是放松的叹了口气。
    他们本以为这些人是因为得知了当年倒八坡的事情,所以才在此谋划行刺的。可不想昨日赖聚与关峰连夜将其所有同伙都抓获后,审问了一番才得知,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倒八坡的事情。他们本是吉王手底下留在司州边界附近的常驻兵士,只因着多年前受过吉王些恩惠,便死心塌地的追随于他。
    吉王死后,他们并不相信是东南之人下的手,反倒因吉王与何相两派本就积怨已深,再加上吉王死后其子秦骢彻底失势,而何无顷与殷王却手握大权,便认定了是何无顷与殷王勾结,为了夺权而谋害吉王。
    如此,才趁着秦浣于原阳驿馆赴宴之机,策划了行刺之事。
    “不过是些残兵散将,说到底也并没有什么大本事,不然也不至于费劲了力气才只在原阳驿馆中塞进一个人来,”赵擎烽又拾起口供之后,关峰对这些人身世背景的调查情况:“且三年前事发之时,他们皆驻守于原阳以东,确实无人能那么巧就去了兖州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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