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停在了村里唯一的一间水泥房前。
    李叔转过头说:“这是新建的,本来是我儿子的婚房,上次丫头你来还没好,这次已经好了,你们肯定住惯了城里,所以土屋就算了。”
    宁檬凑到在时戚边上偷偷问:“咱们晚上要住这吗?”
    时戚动了动,低声回答:“不住。”
    宁檬想了想,司机开来的车好像挺大的,应该里面可以住人,比住一个不知深浅的村庄要好多了。
    来来回回之间,刘萱已经送走了李叔。
    她指着前方的路说:“那条河……从这往前走不远就能看到,差不多几分钟的路,然后顺着河往上走,就能看到一座桥。”
    目的地到了,她已经迫不及待。
    这一个月来,每天都要面对变成面具的脸,心里的害怕恐惧不是一点半点,别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痛苦。
    她不过是贪玩捡了一张面具而已,怎么就摊上这么可怕的事情……幸好有人可以救她。
    刘萱默默地看向目视前方的时戚,心里的愉悦就像是荒原上的杂草,拔地而起,瞬间铺满整个荒原。
    然后她又看到身侧娇娇嫩嫩的学姐,忍不住心想,这个学姐哪里值得他这么宠着,又不是顶顶漂亮的。
    宁檬察觉她的打量,对她微微一笑。
    时戚将她的头掰正,“别乱看。”
    宁檬戳他,她不就是看了一眼学妹,哪里是乱看。
    刘萱理了理心情,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到那张诡异的面具才对,她出声:“学长,我们现在去河边吗?”
    时戚应道:“嗯。”
    刘萱在前面带路,他们走在后面。
    宁檬一边看周围,一边小声问:“手机真不是你弄的?”
    旁边的人又一次否认。
    她哼哼唧一会儿,掏出手机,发现这里就没有信号了,“我知道肯定是你弄的,我妈运气好差的。”
    她运气也挺差的。
    时戚扭头看她,也没说话,只是唇角微微扬了扬。
    两个黑衣人穿的是常服,走路十分轻,一点也听不出来声音,从头到尾也不说一句话,要不是人不能隐身,几乎都要被忽视掉。
    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走出了很大一截距离。
    村庄已经甩在了后面,现在这地方是一片树林,十分茂密,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但树叶落下了停多。
    可以说村口与村尾的差距非常大。
    刘萱看了会儿,说:“我们上次就是在穿过树林后的空地上野营的,那时候天热,树林还绿着。”
    村口那边种植的是四季常青的树,所以看着郁郁葱葱的,田野里却是金黄与青色相接,成熟的时候快到了。
    很快,树林到了头。
    一条宽阔的河流映入眼帘,河大约十米左右宽,水质普通,水面平静,往下游看不到头,往上游可以隐隐看到一座石桥。
    刘萱惊喜地看着上游:“就是那座桥!我就是在那座桥上看到的面具!”
    她迫不及待地在前面走,速度加快了很多。
    宁檬却心里发毛,咽了咽口水,揪住时戚的袖口,“大……时戚我们走走走。”
    时戚勾了勾唇角,应道:“好,走。”
    宁檬哪里还察觉他的态度问题,跟着他往前面走,一心想着待会会看到什么东西。
    那座桥的近景也很容易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约有十米长,横跨两边,两边都是树林,只不过对岸的树林后能看到一座不怎么高的山,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
    刘萱呼吸加促,忍不住跑过去,她就是在这座古桥上发现了那张面具。
    她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圆镜,对着自己的脸照,果不其然看到的还是被花纹覆盖住的一张面具。
    原本面具是全黑的,只有五官处有洞,现在却是变成了五颜六色,只有花纹相间的地方有黑色透出来。
    活像一个京剧脸谱。
    河流一片平静,刘萱将身后的两人忘的一干二净,径直跑上了古桥,在那边寻找起被自己丢弃的面具。
    宁檬走在时戚边上,看着对岸。
    小说里说有个庙,没说是在哪里,但看着周围的情况应该就是对面那小山的半山腰了,被树林挡住了看不见。
    但是从这边看,那边倒有点感觉阴森森的。
    时戚走到河边,突然探指伸进水里,放于舌尖轻尝了一下,皱着眉:“死水。”
    宁檬反应过来:“这么长看不到头的河是死水?”
    时戚点头,“这条河可能不一般。去桥那边看看。”
    死水和活水的差别很大,活水因为有源头和流向,里面可以生活动物,细菌多但是人可以饮用,但死水基本上饮了大多数都死于细菌。
    这条河流地图上没有标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长。
    刘萱站在石桥三分之一处,石桥有将近两米宽,到处是落叶碎石还有一些看不出来痕迹的残渣。
    “怎么会……怎么会不见了呢……”她嘀咕着,睁大了眼睛在桥面上寻找。
    半晌,她一脸惊恐地站起来,看向走过来的两个人,舔了舔嘴唇说:“面具不见了……”
    刘萱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她和同学开玩笑之后,随手就将面具丢在了这里,除非是有人拿走的,否则不可能消失的。
    那张面具……
    时戚目光环视了一下桥面,没说话。
    宁檬看着她黑气缭绕的脸,安慰道:“也许是被之前的村民拿走了,或者是有小孩在这边拿走了也说不定。”
    刘萱只能点点头。
    站在桥上看这条河和在岸边看完全不同的感觉,一眼望不到头,河面平静,偶尔有落叶顺着飘下去。
    时戚漫不经心地说:“既然没了就先回去。”
    刘萱也只能作罢,也许真被村子里的人拿走了也说不定,还是回去问问再说。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们来的路上花了将三个多小时,又加上这里的时间,真的是非常浪费时间。
    秋天天黑的会比平时早,所以村里人现在都在准备晚饭了,从树林里出来就能看到炊烟。
    外面的人也回来了,偶尔的聚集在一起。
    这样一看,村子里的人还挺多的,约莫有几十家,每家两三个人,都有一百多人了,一个村子有这样的人数不算少。
    被称为李叔的那个中年男人带他们见了村长。
    路上,刘萱装作不经意地问:“李叔,我上次来是在那条河边野营的,那河是不是很古老了啊?”
    李叔点点头:“那条河我反正小时候就能看到,好像很早就有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不过我们从来不去那边吃水。”
    刘萱问:“为什么,离村子也不远啊?”
    “因为那条河是死水,这水是不能吃的,我们吃水都是自家打井用,那条河边上都没人去玩。”李叔不在意地说着,“你关心这做什么,上次我忘了提醒你。”
    刘萱不知道怎么回答,脑子里的想法纠成了一团。
    宁檬好奇地追问:“那座石桥呢?”
    李叔愣了一下,想了想说:“石桥?也很久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对面有野兽,我们都很少过去的,以前有人过去再也没回来过。”
    说着,他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时戚却是面露深思,细细地打量起这个平静的小村庄来。
    李叔转了话题:“到了。”
    村子里房子最好的就是李叔他儿子的婚房,还有这个村长家了,都是建的水泥房。
    村长也是个中年男人,和李叔差不多大,但是见过的不少,“你们年轻人哪,还真喜欢什么农家乐,我们村里以前都没人来,人都出去了。”
    青壮年出去了一些,留下的都是种田的。
    刘萱见时戚不想说话的意思,只能自己开口和他们聊天,希望得到一些情况。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她扭捏了下,开口问:“村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张黑色的面具?”
    村长话停了下来,“面具?”
    刘萱描述了一下,从包里把那张草稿纸放在桌子上:“就是很普通的面具,全黑的。”
    村长盯着看了好大一会儿,吐出几个字:“没见过。”
    坐在一旁的李叔脸色不是太好,出声质问:“你们是来寻宝的?不是来农家乐的?”
    早些年听说有人喜欢寻宝,大晚上的还进别人家里偷东西,骗吃骗喝的,把宝贝都弄走了。
    宁檬看刘萱呆住了,赶紧插过来:“不是的,李叔你误会了,她上次来这边丢了一张面具,刚刚在河那边没找到,所以来问一下……”
    这样一解释,两个人脸色才好看一点。
    刘萱狠狠地点头:“是这样的。”
    时戚面色不虞,在宁檬耳边低声说:“没事不要插嘴。”
    宁檬摊手,回道:“难道要被他们赶出去吗?”
    好说歹说,村长和李叔总算是没怀疑什么了,最大的一个原因是他们长得很年轻,也才高中生而已。
    李叔给他们准备了晚饭,宁檬和时戚没吃。
    也许是因为先入为主对这个村子觉得怪异,或者是那座石桥和面具消失的缘故。
    车里有备好的吃的,而且都是宁檬喜欢吃的,她甚至看到了一袋瓜子。
    她心心念念的贵族瓜子!
    这些日子在宁宁家里都念叨了好久,但是不敢买,因为作为零食,它的价格有点高。
    刘萱只以为他们去拿东西,没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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