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孟一山皱眉……
    山兔抬手指了指头顶,“上面还有一个……”
    她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已经落了下来,一道银光直奔她喉间,出手就是杀招。
    孟一山就见一个刺客落到小姑娘旁边,他还没来得及救援,那刺客已经被一柄凭空出现的大扇子扇了出去。
    山兔拿着扇子摇了摇,感觉特别痛快!自从来这个世界之后,每每掏扇子都会被阻止,虽然她是一个辅助式神没错啦,但谁没有一颗输出的心嘛!
    那刺客也是倒霉,被拍出去还没落地,眼前白光一闪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一具尸体摔在地上,喉间渗出一丝血迹。
    “啊!”山兔着急,“活口!”
    西门吹雪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外面有。”
    山兔跑到门口看了看,只见那些看起来牛逼哄哄的刺客们已经倒了一地,也看不出是死是活。不过西门吹雪既然说了她还是相信的。
    小兔子掏出一枚信号弹往天上一扔,接下来就等人来接手了。
    后面孟一山已经愣住了,“万梅山庄?”他转头看西门吹雪,神色了然,“西门庄主……”
    山兔回头,笑眯眯看他,“来,说说他们为啥追杀你?”
    孟一山微微放下心,既然是西门吹雪的话,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摇了摇头道:“他们为什么追杀我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山兔好奇了,“那你知道什么呢?”
    孟一山觉得这话有点像嘲讽,不过他也没办法,就解释道:“我之前遇见一个濒死的老人,那个老人临终跟我说了一个字,说完就去世了。从那之后,这群疯子就开始追杀我了。”
    “那他到底跟你说了啥?”
    “他说,虫。”
    ☆、第三十章 杀人
    “虫……”山兔皱眉,“什么意思吗?他是被虫子咬死的?”
    孟一山摇头,“是被人一掌拍断了心脉,所用功夫跟刚才那些人一样。”
    “那个老人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吗?”
    孟一山想了想,“老人家身上带了一只金耳坠,我一起埋了。”
    山兔抬头看了西门吹雪一眼,两人大约是想到一起去了,就掏出怀里那枚耳坠问道:“你看是不是这枚?”
    孟一山接过看了看,有些惊讶却很肯定道:“就是这只,我对里面这只小猫印象很深刻。你们怎么找到的?”
    山兔叹气,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联想到自己怀里的锁阴镯,又觉得对于这些人来说,挖坟掘墓的也不是做不出来。
    “所以,他们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小兔子无奈,“如果是这只耳坠的话,是之前他们自己落在玉容雪山了啊?”
    孟一山就更不知道了,他被一路追杀根本什么信息都没得到,那些人追上他就管他要东西,要不出来就直接打。
    “要不然你跟我们回去吧!”山兔做主道,“那个老人估计就是红儿要找的爹爹了,你这好歹也算个消息。”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孟一山想了想,忽然问道:“那个红儿姑娘是说三年前就跟爹爹失散了对吧?但是我遇到那个老人家是在十个月之前,而且也不是在琼州附近,是在庆州城外的山林里。”
    他看着西门吹雪说道:“应该是中间的这两年多的时间,让老人家得到了什么东西。”
    西门吹雪点头。庙外传来嘈杂的马蹄声,他抱起又要犯困的小姑娘走出门外,一旋身就落在一匹马上。
    山兔被夜风吹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瞬间惊喜,“凝光?”
    站在马儿旁边的王浩嘿嘿一笑,“我看见信号弹就知道庄主和姑娘在这儿,所以就把马儿跟您送来了,半路才碰到了总管。”
    山兔赶紧给他道谢,抱着凝光的脖子不撒手,生怕这马知道自己被忘了。
    西门吹雪则指着地上的人说道:“好好审问。”
    “是。”殷回不敢怠慢,赶紧让兄弟们把人带回去。一边在心里敬佩:可以让他们家庄主留活口哎,多么惊悚的一件事。
    然而等护卫们把人拎起来看了看,才发现,所谓的留活口就是留了一口气……问话之前还得先治伤,等到能开口最起码也得七八天之后了……
    山兔可不知道这些,她回城的路上就窝在西门吹雪怀里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派去沂南和琼州打探消息的人都还没回来,去庆州探消息的人今早刚出发,山兔见没什么事儿,就拉着西门吹雪出去逛街了。
    他们如今还在遥城呢。
    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导向不好的小画本,小兔子今天是不闹着去妓院了,反而拉着西门吹雪一头钻进了赌坊。
    妓院里都是女人,赌坊就都是男人了。里面乌烟瘴气的干什么的都有,山兔进门走了三步就看见两个吸大烟的。
    不过小兔子本意就是想进来见识见识,所以也没走。
    西门吹雪脸色很不好的跟在后面,再一次考虑要不要限制万梅山庄的下人们买小画本的权限。
    “西门西门,你带钱了吗?”
    西门吹雪就感觉那股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叹了口气,伸手摸出几张银票。
    “嘿嘿!”山兔扑到他怀里仰脸亲了下巴一口,然后一转身飞奔到赌桌旁边。
    一股用过就扔的凄凉感油然而生。
    小兔子玩的是最简单的赌大小,虽然她以前从来没玩过,但奈何兔子耳朵长听力好啊!输了几把之后,就无师自通的学会出老千了。
    最终,用那几张银票做本钱赢了一小堆银山回来。
    然后就连人带银子被赌坊的人赶了出来。
    西门吹雪老神在在的站在门口看他,反正也没人敢上手撵他。
    小兔子心虚,也不敢还手,抱着大大的银匣子站在门口拧来拧去,偷偷看西门吹雪:“……我也是想赚钱养家嘛……”
    最终,还是西门吹雪心疼了,接过银匣子,问道:“去哪?”他倒是了解这小兔子,知道她不玩够不回去。
    山兔立刻就笑了,可见是早有计划,“我们去妓院给那些姐姐们分银子吧!”说着就拉着西门吹雪的手就跑。
    赌坊和妓院从来都相隔不远,也就几步路的事。
    山兔跑进门,目标明确地窜到老鸨身前说道:“妈妈,我有事找你。”
    老鸨差点笑出声,死命忍着摆手道:“您可不能叫我妈妈……您找我什么事?”
    “呃……”山兔虚心地接受建议,换称呼说道:“婶婶,你看这些银子能够给多少姑娘赎身?”说着哗啦把银匣子往地上一放。
    老鸨见到这么多银子眼都直了,“哎哟,那我可得替楼里的姑娘们谢谢您了!”
    现在将将入夜,楼里客人也不多,大堂中的姑娘们都关注着这边。听到这句话,姑娘们一拥而上,都希望自己能挣一个名额。
    山兔见竟然还有人想伸手摸西门吹雪,就虎着脸把他往身后一拉,“西门是我的,不准摸!”
    妓院里的姑娘什么都可以不懂,就是不能不懂事。姑娘们见她这么说,没有一个跃雷池的,都围在她身边,“谢谢妹妹,若能脱离苦海姐姐给你当牛做马!”
    山兔听到这句话倒是有些脸红,之前红儿被赎身还是比较平静的,她只觉得这些妓院里的姑娘们过得很苦,却没想到赎身对于她们来说就相当于救命。
    老鸨也很开心,一个姑娘长得再漂亮也就能接那么三五年的客,而一次赎身的银子可是能顶个七八年呢!况且这小姑娘一看就是来做好事的,她完全可以把那些年纪大了接不到客的姑娘们送走。
    山兔不知道里面的这些道道,好不容易钻出人群,问她:“之前那个被踩断了脚腕的姑娘怎么样了?我想把她赎走。”
    老鸨一愣,才想起她说的是谁,就叹了口气,“唉,清儿她已经去了……”
    山兔愣在原地,她没想到那个姑娘就这么死了……不过想想也是,那姑娘之前就被踹了好几脚,躺在地上都还在吐血。身在这样的地方,估计之前身体也不怎么好,就此离世也不是不可能……
    小兔子背上爬过一阵冷意,不是害怕,只是单纯对于这种对生命的漠视而感到心寒……她面无表情道:“让她们都收拾一下,我随后让人来领。”顿了顿,又缓缓加上一句:“希望不要出错。”
    她虽然长相可爱,但毕竟身经百战,冷下脸来那股藏得好好的杀伐之气就冒了出来。
    老鸨打了个寒颤,赶紧点头,把想要昧些银子的想法给掐灭。
    出了妓院大门,山兔沉默半晌,才抬头道:“西门,我还要去个地方。”
    西门吹雪一眼就看到她眼中的冷意和杀意,瞬间知道她要干什么,就抬手摸摸她脑袋,“好。”
    这个王老爷身上有山兔留下的妖力印记,山兔很轻易就能找到他的所在。本来觉得让他病个两三年也就罢了,而现在……人命只有人命能够偿还。
    山兔带路,两人走到一座宅院门口。如今已是深夜,院中灯火通明,看着与其他商贾富户没什么不一样。两人对视一眼,山兔一运妖力就飘上了屋顶,顺着妖力印记的指引飞了过去。
    王老爷已经卧病在床了,妖力的侵蚀会让他病情逐渐加重,只不过他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小小风寒。
    此刻他靠坐在床头,旁边桌子上放了个药碗。他正搂着送药的小丫鬟上下摸索,嘴里污言秽语说个不停。那小丫鬟吓得脸色苍白,却并不敢死命挣扎。
    终于,在他手伸进胸前的里衣时,小丫鬟泪珠滚了下来,“老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才十二……”
    王老爷登时怒意勃发,抡圆了手臂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老爷摸摸你是你的福气!”
    小丫鬟口鼻都被打出了血,她连擦都不敢擦,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磕的额头都红了。
    山兔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忽然开口,冷冷说道:“西门,你觉得让他怎么死比较好?”
    感受到她的杀意,西门吹雪手中的乌鞘长剑轻轻颤鸣。他抬头摸了摸剑柄,等长剑安静下来,才轻轻拍了拍山兔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耳朵,“莫气。”
    山兔在他手心蹭了蹭,眼睛却依然盯着下面,“你说,吓死怎么样?”
    “好。”
    山兔笑了笑,抬手祭起一枚造梦符。造梦符功效有很多,然而最本源的,便是造梦了。
    勾玉做的造梦符暗光一闪,飞快的没入王老爷体内不见。
    只见他像是被控制了一般,直愣愣看着前方,半晌,说道:“你先下去吧!”
    小丫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王老爷依然愣愣的坐在床头,大约过了一刻钟,忽然噗通栽了下去,七窍都流出血来。
    他眼睛睁得老大,像是遇见了最恐怖的事情,然而人却已经没了声息。
    山兔张开素白的小手,一道流光慢慢在手心汇聚,造梦符出现。她把符咒收好,回头道:“走吧。”
    西门吹雪见她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就点点头,搂着她施展轻功离去。
    王府依然是灯火通明,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主卧才传来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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