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那么有钱,我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你放心,我知道这件事之后,就先联系了阮中华的父亲……这叫一鱼两吃。”张强得意的说道。
    吃得好,吃得好……我连连点头。
    常艳艳对自己看得过高,把灵异警察看得过低,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常艳艳以后会怎么样?”我问道。
    “她自有去处。”郭良脸上露出心虚之色。
    “她不会是被国家收编了吧?”我变了脸色,不管怎么说,她的心已经黑了,手上还有人命……
    “怎么会呢,就算是收编也是在监狱里被收编……那不叫收编,叫劳改……国家还是有原则的,再说了常家又不止她一个……”郭良喃喃地说道。
    我看着心虚的想要说服我更想要说服自己的郭良,感觉自己像是孙猴子,好不容易杀了个妖……结果人家有背景……重回天庭了!
    “这么说的话,以我郑家的势力,我杀个把人同样没事喽?”我冷笑道,言灵杀人比幻术师杀人还要容易。
    “不同的,不同的……”郭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黄书郎看出了我的不满,向来不在陌生人面前说话的他忽然开口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既然你们知道常艳艳不怀好意准备再次犯案,为什么不派专业的警察去卧底,反而拐了个弯找我们呢?”
    张强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哈……他手下哪有什么强力的警察啊,就警察那点工资哪里养得住有真本事的巫,这年月巫赚钱不要太容易!做警察被官府束缚着赚得是死工资不说,做事还要讲原则**律没事儿还得坐班,也就是这蠢货一做就是三十年……一个人带着几个半吊子累死累活的……要不是国家忽然重视起了这一块,他这个部门都快要被砍了。”
    “张叔!别胡扯!国家现在重视这一块,还特批了经费准许我们外聘顾问,像是这次的任务国家特批了五千块的顾问奖金呢……回头你把银行帐号给我,钱下来了我就让财务转钱给你。”
    五千……跟开玩笑似的,说真的事先要是告诉我只有五千块奖励,我真够呛会出手……我真没啥正义感,不过事情已经结束了,蚊子再小也是肉,五千块钱够买一冰箱的全家桶了,我把银行帐号告诉了郭良。
    送走了郭良和张强之后,四叔的电话来了,“郑多,鬼楼的事解决了吗?”
    解决了吗?常艳艳的事当然解决了,鬼楼……我看了眼从主卧室晃当出来的皇甫灿,“鬼楼的事涉及到了常家的人,但我已经解决了。”
    “常家?”四叔的声音有一丝困惑……“你说的是幻术师常家?”
    “是。”
    “他们家不是已经搬到南方了吗?这里有他们家什么事?”四叔果然是知道常家的,幻术师虽说游离于圈子边缘,但举族搬迁圈子里的人还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也一支不受待见的族人被留在关外这种细节。
    “他们家有一支在北方……”我把常艳艳的事说了。
    “没想到常家还有这样一枚遗珠……”我从四叔的声音里能听出来,他对常艳艳的事很感兴趣。
    “四叔,她已经被捕了,据说要劳改。”我说道。
    “可惜啊,可惜。”四叔说道,“这么说的话鬼楼里没有太厉害的鬼喽?”
    “没有。”这个我不能撒谎。
    “行了,就这样吧,你等着收钱就行了。”
    “四叔,鬼楼已经成为聚灵之地,盖楼的话……”我想到鬼楼里的那些‘居民’忽然有些不忍。
    “我知道,刘长有不盖居民楼,他打算盖商场,白天住人晚上住鬼,一样的。行了,我这边还有事,你手机不要关机哦,再联系。”四叔挂断了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之后,我的手机短信提示我的帐号里有人打进来50万。
    这个钱赚得太容易,容易的让我心惊肉跳。
    ☆、第81章 乡村旧事
    常艳艳抓了上等好牌却被自己打得稀烂的遭遇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有疼爱她的爷爷,把她当成掌上明珠的父母, 本身又是天才幻术师, 她等于是玩斗地主的时候抓到了两王四个2,可偏偏自己打瞎了,真是作孽啊。
    常艳艳在警察那里交待的很彻底,她的雇主是阮家的大姑爷, 大姑爷被警察请去喝茶时表现得十分“光棍”, 没有攀咬别人,一口咬定这件事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他是因为不甘心自己辛苦十来年打造的阮家基业被不事生产的小舅子摘桃子, 这才雇杀手杀阮中华。
    事情彻底结束之后阮家的钱很快就打到了我的帐上, 至于阮中华的父亲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修改遗嘱就不关我的事了。
    就在我拿着手里不多不少的资金想着是早日还清银行贷款或者是再投资买房的时候, 刘长有联系了我。
    收了人家的钱,严格说来却什么也没干让我有一点点心虚, 甚至连他用如意街的店铺坑了我一次都忘了, “刘叔, 今天怎么这么轻闲联络我啊。”
    “哈哈哈, 叔知道你是个大忙人, 找你当然是有事了。”刘长有爽朗地笑道, “事儿不大,这不是我们兄弟在外面发展的不错嘛,咱们县里的领导就找我们希望我们回乡投资……现在县城房地产不好赚啊,再说早年在县城发展的早就站稳脚跟了,我也不想淌那淌混水, 但是家乡嘛,还是要建设的……正巧乡里要翻盖小学,我决定免费帮忙……可是在盖小学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出什么事了?”我小学就是在乡里上的,乡小学也算是我的母校。
    “郑多,你小学是在乡里念的吧?”
    “是啊。”
    “那你知不知道乡小学曾经有过一个案子,一个小姑娘失踪了,小姑娘的妈妈非说是你们学校的体育老师把她害了,把体育老师家的孩子扔井里了……”
    我当然知道,丢了的小姑娘叫张莹莹,比我高一个年级,长得很漂亮,但脑子不怎么好使,十四岁了才上六年级,不是因为上学晚,是因为蹲级。
    她学习上笨,反应也比别人慢半拍,但手很巧,那个时候流行编手链,她会的花样最多,下课的时候经常有好几个小姑娘围着她学怎么编手链。
    至于我们那个体育老师……我的眉头厌恶地皱了起来,他当年三十来岁,长得不高但很壮,用我奶奶的话说跟矮(pai)缸似的,字都认不太全,是接班才当上的老师,因为文化底子太薄,薄到连我们那个小学毕业都能当班主任的乡小学都不敢让他教课的地步,让他挂了个体育老师的名头,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在学校里闲逛。
    上体育课的时候经常借着矫正动作之类的借口摸女学生,他倒是不敢碰我,但我们班有好几个长得漂亮的女生被他吃过豆腐。所以张莹莹的妈妈会怀疑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老婆是农村人没什么文化,彪悍不讲理,她男人爱在学校占女生便宜,家长找到他们家,她不但不指责自己的男人,反而说我们学校的女生作风不好勾引人什么的,说急了就满地打滚自己脱衣服,就是块滚刀肉,他们的儿子那个时候还在上幼儿园,常年挂着两串鼻涕。
    张莹莹是在我上小学四年级的那年冬天失踪的,冬天天黑的早,我们那个时候是四点半放学,冬天路又滑,我骑自行车回家的话,有一段路得推车子走,到家的时候五点多了,天已经黑透了,张莹莹家是隔壁村的,离学校更远。
    有一天我回到家里刚吃完饭正在写作业,就有几个人来敲我家的门……
    他们是张莹莹的家里人,一是来找我问问回家的路上有没有看见张莹莹,二是来找我奶奶掐算掐算张莹莹是不是在哪儿迷路了……
    我跟张莹莹不熟,那天也确实没看见她,一问三不知,我奶奶那天的状态一般,她算了三遍只有一个结果,人已经死了。
    算卦的是这样的,遇到十分不好的卦相一般情况下不会跟事主说,像是故事里说的什么一对男女非常相爱,要结婚的时候算卦的说“八字不合不能结婚,男克妻女克夫”什么的,现实中没几个算卦的会说,一是这种八字不合到在一起你死我活的凑在一起的机率并不高,二是遇见了算卦的多半会说有点阻碍,破一破就行了。
    在结婚的时辰和结婚时的注意事项上找补,多半能补回来,再说了,就算后来两人离了或者谁把谁给克死了,谁还能砸算卦的摊位去?可你要说了男女八字不合在一起没好儿……遇见火气大的一准儿砸你的摊子,揍你一顿都有可能。
    所以说算卦的遇上大凶的卦相,不会说实话,那天我奶奶也没说实话,而是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孩子还在学校,你们去找吧,明天天亮之前要是找不着的话,就别再来了。”
    后来奶奶跟我说,“这个小丫头仙女命,你看他爸妈长得那德性,哪儿能生得出来那么俊的闺女,按理她本活不过五岁,可谁知她脑子笨不开窍反而多赚了几年的阳寿,她的事另有机缘,可惜我看不清楚,日后你要是遇见了多费费心替她指条明路,她是仙童下凡,结个善缘。”
    我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跟我说我会遇见张莹莹,只记得张莹莹出事之后说什么的都有,多半是往她被人拐卖了或被人先奸后杀上说,传的跟大家伙都在现场看见了似的……还有人说那个杀人恶魔还在,专找小姑娘……
    那几年正是严打时期,警察把整个乡翻了个儿,很多二流子都被抓了进去,可就是没有找到张莹莹。
    那个冬天我三叔每天开着四轮子车接送我们几个孩子上下学。
    刘长有这么一说,所有的回忆如潮水般涌现……“长有叔,你们在乡小学挖到什么了吗?”我奶奶当时很明确的说张莹莹还在学校,张家人从字面上理解是她在学校没回家,我的理解是她死了被埋在了学校。
    “是啊,挖地基的时候在原来你们学校操场的边上,挖出来一具枯骨……县公安的人说看年龄特征跟张莹莹相附,他们找到张莹莹的爸爸抽血验dna。”
    真的……出来了……失去孩子对一个家庭的打击太大了,张莹莹的妈把体育老师的孩子扔井里之后就疯了,几进几出精神病院,张莹莹的哥哥受不了家庭重担十六岁就去外地打工跟家里断了联系,张家只剩下张莹莹的爸爸一个人了。
    体育老师两口子失去了儿子,又被千夫所指,体育老师还被县公安的人抓去关了一个多礼拜才放回来,回来的时候人都瘦脱相了。
    他们俩口子离婚了,体育老师远走他乡,他老婆改嫁了别人。
    张莹莹的案子明面上是一条人命,实际上是两个家庭家破人亡。
    我回想起奶奶说的话,这件事是要应在我身上吗?“长有叔,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联吗?”我心跳加速了些。
    “说来也怪,张莹莹的尸骨被找到了之后,村子里忽然不太平了,狗老是成宿的叫不说,鸡鸭鹅狗莫名其妙的死了好几只,还有好几个小孩得病了,高烧不退满嘴的说胡话,家里人着急往县医院送,结果一到医院没等打针呢就退烧……抱回家还烧……我琢磨着这里面有事儿,你回来看看吧,正巧你们家有喜事儿。”
    “啥喜事儿?”我们家有喜事儿我咋不知道?
    “你三叔家的弟弟?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哦,他比我大,是我哥,他啥时候又要结婚了。”我三叔家的二堂哥郑山五六年前已经结婚了啊,他在部队考上了军校之后转了干没多久就结婚了。
    “你这孩子,你们家的事儿你咋还不如我知道呢,你三哥早就离婚了,为这事儿还转业回了地方,他现在在住建局当股长,这回我回去跟他又重新熟悉起来了,他这回找的对象是个大姑娘……”
    “哦。”我怎么会知道啊……估计我妈都不见得知道细情,我三婶当年劈腿什么的整得太难看了,我妈跟她关系本来就不好,在街上见面互相都不说话的。
    没想到他竟然放弃了部队的大好前途转业回地方了。
    挂了刘长有的电话,我这才翻出来跟家人联络专用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部手机竟然没电了。
    我并没有故意跟家人切断联系的意思,潜意识里却有意回避,这部跟家人联络的手机被我设了静音,作用就是摆在角落积灰,我想要跟他们联系或者有什么事儿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
    充完电我打电话给三叔家的我二堂姐郑珍,“珍姐,山哥要结婚了?”我想问的是他啥时候离的婚啊,但这也太露怯了就没问。
    三叔家自己的烂事儿不说,我奶奶去世的时候争产时整得那出儿也够难看的,我家跟他们那几家保持表面的和平,各家有大事儿“结婚”、“生孩子”之类的我们会去参加随礼,平时互相根本不联系,但面上情还是有的。
    但因为奶奶的嘱托,我一直很关注姐妹们的命运,以我大姐郑姚的名义建了个微信群,大家时有联络,但多半是报喜不报忧,彼此间都隔着点什么。
    接到我的电话显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山哥是三年前离的婚,那女人是他的领导介绍的,结婚之前瞧着挺好的,婚后发病瞒不过去了才说出来的……他为这事儿在部队呆不下去了,离婚了。”
    三叔和三婶一直在县城摆小摊赚钱,后来在我四叔的资助下来了小吃店、串棚、饭店,看起来轰轰烈烈,实际上干啥赔啥起起伏伏的,好不容易攒点儿钱家里准得出事。
    后来我四叔给他出主意,让他回屯子包地种地,又出了些本钱,大概是包了几十亩地种苞米,种苞米国家有补贴,这几年苞米的行情也不错,按道理来说应该很赚钱,但架不住他家仍然总有事儿,每次攒出来一笔钱就能摊上点儿事儿把钱花干净了,不是这个病了,就是那个要手术,再不然就是开车把人给撞了,最惨的一回买完苞米的钱没捂热乎的就让小偷给偷了。要不是我四叔遇见大事儿经常资助他们家,他们家早完了……
    不过我四叔也未必是怀的什么好心,我奶奶紧捂着腰包不资助这些人家,有意他们折腾空了,过吃不饱饿不死的生活平平安安的,有我四叔在里面“输血”,这几家的生活比我奶奶活着的时候戏剧化多了。
    郑山竟然摊上了小说里才有的长官“骗婚”事件,他偏又继承了郑家人的倔脾气不肯妥协为了前途忍了疯媳妇……想想也是可叹。
    据我妈说我三婶这些年在外面还有点“花花事儿”,真假不可考,不排除我妈听风就是雨造谣传谣……
    “我听说新找的媳妇不错,三哥在县城里混得也好,还当上了领导。”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这样说了,再往深了说就是交浅言深了,本来就是去喝顿喜酒比屯亲还要淡薄些的关系。
    “他……也就是还行吧,是挺好的,到时候你早点回屯子吧,现在正是好时候,园子里啥都下来了……我明天就带孩子回去。”我二堂姐大学毕业之后在荷兰省一所中学任教,丈夫是她的同事,她有一个女儿(儿子)?我记不清了,也不敢乱接话。
    “行,行,我正想回去修一修老屋呢,不能让房子倒了。”
    “呃……是啊,是该修老屋了。”二堂姐有些心虚的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她为什么心虚,我走之后,我大爷家“理所当然”的占了老屋,可惜老屋里的神龛虽被我拿走了,也不是平常人能住的,不到一年他们就搬出去了。
    三叔家搬回屯子的时候一开始也想占老屋,也没占住。
    见面的时候我总会说谢谢他们帮忙照看老屋,实际上……老屋门窗都让人拆干净了,房子都快塌了。他们不止没有照看,还挖了我不少墙角。
    说起老屋……我就回忆起了许多小时候的事……
    “你要回去?”黄书郎不知道在旁边听了多久,忽然插嘴道。
    “嗯,我想要回去看看,找几个工人修修房子。”
    “修房子不如重盖,你们家老屋的风水不错,好好盖盖我替你租出去。”黄书郎道。
    “呃……”这样也行……“我的户口不在村里,宅基地是村上的,就算奶奶留了遗嘱把房子留给我了,村里也随时能收回去。”所以盖老屋并不划算,我的打算只是让老屋不塌,让我有个寄托。
    “你放心,谁也不能收你的房子,你姐可是省里的大官现在又调到中央去了。”黄书郎在这方面精得很,村里人认“官”郑姚过去在省里的时候,逢年过节的时候县国税的干部年年往我家里送礼,虽说都是些米啊、油啊、土鸡啊,超市卡之类的“特产”,也代表了一份特权,现在她都进“中央”了,风声传到村里……我们家背景深厚这点是坐实了。
    “好吧,我打几个电话。”我先是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当然知道我二堂哥郑山要结婚的事儿,她的想法是——再婚?是不是还想再收礼啊!到时候找人送五十块钱去就得了。郑山那个小股长连副科级都没混上,咋跟她已经是正科级在北京的女儿比啊!她根本没看上!更没有打算告诉我。
    “你别回去啊,你二姨那个大嘴巴把你赚了很多钱的事儿说了,你回去当心他们找你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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