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庆是谁就不多说了,虽然司徒耀华将注打到赵子慕的身上情有可原,但如果从一个身为皇子的男人角度来说,他真的太不讲究了,也或者是他看林庆太不顺眼了,从而另辟蹊径,想用点特殊的办法报复他。
    但赵子慕没想到的是,这位东宫似乎还真的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只不过这意思肯定不会很多就是了。
    说开了之后司徒耀华好像也放开了,坦然地看着赵子慕道:“只要你想离开那我便会帮你,我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止我。”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赵子慕心里的火苗便蹭蹭蹭地往上冒,又记起了前世的他追杀她和林庆的事,他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她就奇了怪了,他怎么就看上她了呢?说起来她们也没见过几次面吧?而且每次见面都被她怼,难道这是司徒家的遗传?一个莫名其妙的司徒宁安就够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司徒耀华,这是不想让她安生了!
    赵子慕突然就为林庆感到有点冤了,因为她,他可能还要继续跟司徒耀华斗智斗勇,且不死不休。
    不过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演下去了,赵子慕眉头一横,苦恼地道:“时间不早了,我家千岁可能早已经回府,现在就等着我开饭呢,所以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她的这些话说得又直白又溜,所以说,说了这么多他都白说了么?
    那个老贼有什么好,他天潢贵胄降下面子来拉拢她,竟然还被她拒绝了!
    司徒耀华郁火焚烧,看着面前神情突冷的女子,一丝怪异的熟悉一闪而过,眼前人的眉眼突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敢在大狱中耍他的人,便脱口而出道:“赵重是你什么人?”
    赵子慕神情一滞,但很快地恢复了过来,淡然地道:“嗯。”
    司徒耀华:“……你嗯是什么意思?我堂堂皇子问你话你敢不答?”
    皇家人果然是天下最大的流氓,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话都是对的,天下所有人都必须遵从,天下只在他们的口中。
    现在司徒耀华一见赵子慕不上道,就立马摆出自己的身份了,想来林庆这么多年都在深宫中生活一定很憋屈吧。
    不过赵子慕还真不能不买他这个账,皇家的仁慈是对着天下人做的,但天下人不是任何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赵子慕也不在这个“不是”当中。
    但赵子慕毫不犹豫地道:“他是我哥!”
    司徒耀华是不相信的,因为他当初派人调查她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还有一个哥哥,但越看她们二人的眉眼却越觉像了。
    为了防止司徒耀华在再想下去,赵子慕又立马补了几句:“我们是双生子,哥哥生下来却没有养在府中,而是跟着高人闯荡江湖了。”
    一句话,不管司徒耀华如何怀疑,都没有破绽了。
    司徒耀华的疑虑打消了,心中想难怪二人会这么像,但却仍觉得有点怪异,却没找到到底怪在何处,不过这人却是必须拉拢的。
    这两兄妹对林庆都这么重要司徒耀华不想放过。
    然而赵子慕却不想在跟他废话下去了,直接越过他就想往外走,司徒耀华怒了,这女子怎的如此不给他面子,难道他还不如一个太监吗?
    怀着这种心思,司徒耀华便拦住了她,赵子慕气笑了,容颜一展,清冷的脸上桀骜与妖娆共显,就像是将要入了魔的仙一样,做的事却温和得与她现在的怒颜不同,形成一种矛盾的妍丽。
    赵子慕突然越过司徒耀华,然后从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把铃儿拉了出来,最后在司徒耀华惊愕的目光下和铃儿的尖叫声中,突然推开了二楼的窗户,然后抱着铃儿直接跳了下去。
    一声尖叫过后,司徒耀华猛地奔到了窗户处,脸色一片铁青,看着酒楼底下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不见踪影的人,以及街道两旁一些目光呆滞的行人,眼里的晦暗几乎要溢了出来,嘴里低低地念着:“赵……”
    然而被她念着的人此时却有要跺脚的冲动,“哎哎哎……够了啊,小姐我下次一定不会再这么做了好吗?”
    铃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小姐你知道那多危险吗?二楼啊,会摔断腿的!”
    “……我不是有抱着你么?”
    铃儿一边擦眼泪一边偷偷地撇了她一眼道:“……小姐你是不是武功很高?”
    “……你不是早应该知道了么?我在千岁府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别跟我说你什么也不知,偷偷学了几招吧?”
    “……没学懂”
    赵子慕觎了她一眼,看她睁着她早就擦不出眼泪的眼睛,双手背在身后,身子一倾,眯缝着眼故意道:“想学吧?”
    铃儿傻傻地点了点头,赵子慕满意地收回了身子,最后轻轻地道:“回府。”
    小心思不知不觉中泄露的人只好乖乖地迈动脚步跟上前面人的身影,赵子慕却没发现,她身后的人一双美丽的大眼中闪着浓浓的濡慕之情,以及执着。
    我自跟了你便很快乐,不管发生什么,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因此,想要拥有留在你身边的资格。
    而就在这一日,一匹快马迅速地从城门口穿过,直奔大梁宫城而去。
    砰!
    景惠帝将案桌上的东西全都一把扫了下去,奏疏笔墨全都被飞到了三米之外,文华殿中,被紧急招来的大臣都噤若寒蝉。
    “混账!蛮邦小国安敢欺我!”景惠帝愤怒地咆哮道。
    大臣们一个都不敢吱声,连站在景惠帝一旁的林庆都皱起了眉头。
    西北八百里加急军报,匈奴鞑子竟然又犯大梁边疆,可是迎亲之事这才过去多久啊?一个月!
    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大梁这次被匈奴打脸打得太狠了,如果大梁是一个人的话,那么他的两边脸都已经被打肿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叫做匈奴的粗蛮大汗用蒲扇一般的大掌,野蛮而又使劲地扇了两掌,扇的景惠帝暴跳如雷。
    据边军送来的情报说,匈奴在迎娶了和亲公主之后,不到一个月就调集大军狠狠地袭击了大梁边疆的两个卫所,猝不及防之下两卫被攻破,两个卫所一共死伤七八千人,几乎全军覆没!
    而匈奴人得手之后,攻入两卫守护的城池烧杀劫掠无恶不做,两城几乎沦为人间炼狱!
    狼烟飘摇几万里,现在便烧到梁京城中,景惠帝的案头。
    “你们,谁能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满殿群臣无一人能答景惠帝的话,谁又能料到事情竟会是这样呢?
    匈奴人不但借和亲之名迎娶了大梁公主,而且还在迎娶了公主之后,竟然回过头来就给了大梁一刀!
    这就像是一个女婿不但刚娶了老丈人的女儿,而且在娶了人家女儿还洞过房享尽齐人之福后又突然不满意翻脸了,不但带着人马杀气腾腾地杀回老丈人家砍了老丈人一刀,还又抢了一部分的嫁妆。
    这事放谁身上谁受得了,别说是景惠帝了,就是所有的文武大臣都不能忍受,都叫嚣着一定要给匈奴脸色看看,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可是这种事情是光口头说说就有用的吗?
    大梁与匈奴交手那么多年,匈奴年年犯边,大梁只在开始的时候尚占了一些上风,后来便是败多胜少,自平西将军之后便少有人可以领军与匈奴鏖战,而现在平西将军年老,年轻一辈又没有出色的将领,怎么去战?
    谁去战?
    虽说朝廷每年都会收到一些关于边疆的捷报,可是正如林庆所说,匈奴屡败屡战?事情怎么说都透着一股诡异,朝中的大臣又没有去过边关,又怎么知道那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明白匈奴人突动刀兵的原因,愤怒的景惠帝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清楚事情的原因,至于查清原因之后的事嘛……谁知道。
    真是一件既憋屈又令人恼火的事,司礼监的大堂里,林庆也摔了杯子,茶叶渣子碎了满地。
    景惠帝命令缉事府也参与此事,一月之内一定要得出结果,林庆忙得自然也不能回千岁府了。
    但他摔杯子却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今天缉事府探子给他呈上来的奏报。
    林庆浑身的寒气吓的司礼监内堂里的小宦官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被千岁爷的怒火烧成灰烬。
    很好,东宫竟然将注意打到了他身边的人身上,这是当他死了吗?!
    砰的一声,案牍上的奏章被林庆一拳头震得都飞了起来,小莲子满头大汗地将屋里的人都偷偷地招走,然后又将身后的人让了出来,最后再悄悄地退下。
    赵子慕一身褐衫轻轻地走到他身后,林庆感到有人接近一把转过了身来,愣住了,沉默地道:“你来干什么。”
    淡淡地将他的手握起,看着有点发红的关节,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看着他道:“我来给你灭火。”
    林庆笑了,声音里却透着一股阴沉:“怎么灭?”
    赵子慕突然笑了,靠近他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第72章 王庭之争
    怎么灭火这是个学问。
    一把将他紧扣的蟒袍拆开,露出洁白的里衣,腰间的玉带被摘下,衣服立刻松垮了下来,很轻易地就将手伸入了他的敏感之处,林庆一抖,便就势坐在了司礼监内堂的矮炕上。
    双手微汗地抓住炕沿,男人咬牙道:“现在才酉时!”
    从窗口看了看司礼监外还没有落山的太阳,赵子慕想了想道:“现在应该没有人会来了吧?”
    林庆恨得牙痒痒:“没有。”可是你倒是把窗口关上啊!门外来来往往的那么多宫女太监,你当他们是死的啊!
    太监对食本来就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虽说他找的人也不是宫女,可是不管怎样,这种事怎么可以被人看见,更何况现在这人穿的是缉事府府卫的衣服,如果不小心被人发现并误会了……
    那他一定会杀他灭口!林庆内心的阴暗伴随着赵子慕无所顾忌的动作迅速泛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个倒霉蛋承受这位爷被阴暗覆盖的怒火就是了。
    一个是内宫总管九千岁,一个是默默无名的缉事府府卫,一个坐在,一个趴着,虽然从背后看只能看见林庆比较正常的背影,但如果现在有人在正面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两人的姿势其实很销魂。
    林庆现在已经不怎么会拒绝赵子慕的服务了,甚至有点沉迷于她的摆弄,有时他也很疑惑,就算他满足了,但她怎么办?他也曾经问出了口,记得她的回答是:“看着你满足了我便也满足了,不过如果你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下辈子再补偿我吧。”
    林庆当时的感觉是想哭又想笑,而且感觉自己似乎赚了,这辈子有愧于她,却把她的下辈子也预定了。
    下辈子再补偿这个理由虽然缥缈得卑鄙,但也让他的愧疚找到了弥补的借口,因此在享受这种事时他的压力小了很多,于是便也不再抗拒。
    但当赵子慕掏出青宇师祖给的丹药时,他的脸立刻又充血了,斜飞入鬓的眉眼狠狠地瞪着赵子慕,威慑力很足,但某人不怕他,而她也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毕竟一向阴冷高冷的脸上突然出现这种羞恼的表情着实让她感到挺可爱的。
    药效的时间太长,而司礼监这地方也着实不方便,所以赵子慕也只是吓吓他便收了起来。
    没多久,司礼监这个处理国家大事,庄重又威严的内堂便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引得过往的太监宫女总是好奇地往窗口一瞥,看见的却只是千岁爷背对窗口端坐的身影,似乎没什么不对,只是千岁爷威严的身影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抖呢?
    当然这些好奇的家伙都被守在门前,面红耳赤的小莲子给瞪跑了,小莲子的脸也渐渐已经变成苦瓜了,听着耳边那细微而又不堪入耳的声音,心想这要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皇子或大臣突然抽了疯跑这来的话,他……他一定会拼死替千岁爷把他们都挡在门外的!
    伴随着奇怪的闷哼和低吟,很久后内堂中才传出正常的声音。
    “司徒耀华都跟你说了什么?”林庆展身让赵子慕替他整理衣物道,在他锁骨处刻意弄出一个印记之后,赵子慕道:“没什么,无非就是想拉拢我。”
    “拉拢你?他想得倒是美!”林庆冷笑道,司徒耀华将注意都打到了他的人身上,可见真是恨极了他。
    林庆眸色深了点,这些天来他与慧妃也接触过不少次,的确是个聪慧的女子,很善于抓住机会,而八皇子对他的敌意也比其他皇子淡多了,这对他以后要办的事情是好处。
    “没什么,倒是你,怎么不回去?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赵子慕道,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明明没有什么事发生啊,还是说她太不理世事了,所以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林庆整了整冠袍,寻了个舒适的位子然后拉着她一起坐下,把玩着她的头发道:“匈奴人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在迎娶了公主之后,又撕毁了和大梁的协议,犯我城池,杀我子民,整整两个卫所,七八千的军士死于非命,或者重伤,损失惨重。”
    迎着赵子慕看向他的目光,林庆无奈地道:“所以陛下命我一个月之内彻查此事,所以,我……”
    赵子慕阻止了他,眼睛里闪着些微异样的光彩盯着他道:“既然如此,有没有可能不当这个千岁……放下手中的权利,和我一起做一对平凡的普通人?”
    “……好”
    他竟然答应了,连林庆自己都有一刻觉得不知所措,要知道像他们这种人可是视权利如生命的人,他也一样,可是就因为她一句话他竟然放弃了……
    林庆在原地呆了很久,直到赵子慕攀上他的脖子他才醒了过来,看着在自己身前笑盈盈的人,突然就觉得或许这也没什么吧……
    不过,如果真想这样,他可能还要做出更多的努力了。
    大半个月之后,缉事府的探子以车夫,商人,流浪汉的形式深入了大草原内部。从拱卫林庆的马车队尾中如拎小鸡仔般,拎出了一个圆眼白脸的毛头小子,扔到了林庆的马车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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