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萧顺着她的视线低头往下看,万年不变的厚脸皮,也终于绷不住了,要不是肤色太黑,估计就能看见他脸红。
    “咳咳!小娘子真饥渴,可惜爷对你下不了口!”他迅速穿好衣服,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的将裤子往上提了提。
    巧儿的羞窘迅速转化成愤怒,“那样最好,你先出去,我要换衣裳!”
    沐青萧如火炬似的眼,在她身上溜达了一圈,在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哼哼,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巧儿等他后脚迈出门,飞快的跑过去,关上门拉上门栓,才敢脱下红嫁衣。
    这副身体,她还没有仔细端详过。
    十五岁的小姑娘,身子白皙,玲珑有致。
    如果没有脸上的硬痂,也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
    沐青萧的长衫,穿在她身上,跟戏袍似的。
    “这可怎么办!”
    没法子,只能卷了,有时间再用针线修改一番。
    她从屋里走出来时,田姝正围着秦阿婆说着什么,见着她一身奇怪的衣服,田姝笑坏了,“哈哈!你这穿的是什么呀,像疯子袍似的,太难看了!”
    巧儿低着头,有些无奈,“我没带能换洗的衣裳,只好拿他的衣服将就着。”
    一听说她身上穿的是沐青萧的衣服,田珠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嫉恨。
    “你怎能不知廉耻,男人的衣服也敢往身上套,真不嫌丢人!”田姝越说越恶毒。
    秦阿婆转头吼她,“田姝,你瞎说什么呢!”
    沐青萧卷着袖子,从外面进来,仅剩一只眼睛的脸,阴阴的看了眼姝,“不会说话就把嘴堵上!堵不上,就把舌头割了!”
    随后又走到巧儿身边,瞅了瞅她这一身的滑稽模样,嘴角古怪的勾了勾,“明儿送你回门,再买两身新衣服,长的不好,也得装扮一下不是!”
    他的戏言又惹来巧儿的怒瞪,“我长的不好,你也没好看到哪去,彼此彼此!”
    巧儿骂完便往外面去了,她好像总是能被沐青萧气的跳脚,以前的从容优雅荡然无存。
    不过这样子说话,倒也挺痛快,释放自己的本性?
    田姝被沐青萧骂的红了眼睛,见着巧儿走了,埋怨着道:“青萧哥娶了媳妇,便忘了我们,还真是薄情寡义,叫人寒了心!”
    沐青萧扯下眼罩,露出完好无损的另一只眼睛,用手指点了点田姝,“小丫头片子,想套我的话,你还嫩了点,以后把你的心收一收,过了年让田婶给你寻个婆家,再养下去就成老姑娘了,也不害臊!”
    ☆、第7章 深藏不露
    “你!你!”田姝气的跳脚。
    秦阿婆将她拽回来,敲着拐杖,凶道:“青萧说的没错,你这丫头就是欠收拾,得赶紧给你找婆家,也好让人管管你的性子!”
    “你!你们太过份了,我才不要嫁人,”田姝哭着跑了出去。
    跑到院子外的时候,碰见几个正在收拾麂子的田玉成等人。
    田姝脚步停了下,又愤恨的朝小河边跑去。
    铁柱碰了下田玉成,“哎哎,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有啥可看的,她又不敢跳河,”田玉成握着斧头,砍骨头。
    钟天赐年岁小一些,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村外的小河淹不死人,要想跳河,得往下游去。”
    “天赐,上个月你跟你爹是不是顺着月儿湾,到淮阳河捕鱼了?”铁柱一直就想跟着钟春的船下大河捕鱼。
    钟家的船,是钟春自己做的,他会做木匠活,手艺还不错。
    村里四户人家的桌椅板凳,几乎都是他做的。
    只要一有时间,钟春便会在院子里拉大锯。
    沐青萧有时也会帮忙,出山一趟,路途太远,无名村四周树木繁茂,资源取之不尽。
    钟天赐蹲在地上,想帮忙,又无从插手,听见铁柱的问话,点头:“嗯!淮阳河又宽又深,好些大船在淮阳河里行走,听爹说,现在是冬季,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河面上都是官家的船,运输年货给京城的富贵人家送去。”
    铁柱听的羡慕不已,“要是咱们能打劫一艘官船,那得捞多少的年货!”
    钟天赐惊吓的直摆手,“那可不成,官船都是官家的,招惹了官家,还有咱的好?”
    “这有啥,咱有青萧哥,还怕个啥?”
    一提起沐青萧的武功,几个小男娃,只有羡慕崇拜的份。
    原来的无名村,其实也有不少村民,后来嫌弃进村的路太崎岖,在几十年间陆陆续续搬走了。
    田玉成忽然左右看了看,对两个同伴说道:“我觉着青萧哥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什么隐士的大侠,劫富济贫啥的!”
    铁柱直摇头,“不可能,他看着不像!”
    “你们几个又在编排我什么呢?”一双手从后面伸来,揪住他俩的衣领,提溜起来。
    三个少年瞅见他阴笑的脸,立马便怂了。
    “呵呵,没啥。”
    “对……对,真的没啥,青萧哥,麂子肉您看自己收拾的好?”铁柱赶紧把菜刀双手奉上,就为了一堵沐青萧出神入化的刀法。
    沐青萧也乐的给他们展示一番,铁柱等人只见一道光闪过,铁柱手里的菜刀就已到了沐青萧手里。
    那粗质的菜刀,在沐青萧手中像是活了一般,但见刀光剑影,快的用肉眼不可见,只是眨眼的功夫,野物的骨肉便已分割完毕,总共四份,每家一份。
    沐青萧手中的菜刀一甩,刀身翻滚数圈,砰一声,扎入铁柱身后的树桩上,入木五分,刀身只留一半在外。
    钟春拎着一尾鲤鱼跟一壶酒,笑呵呵的走来,“青萧,你又显摆上了,瞧瞧,惹的我家天赐眼红!”
    “爹,我就想学武功,像青萧大哥,做个顶天立地的枭雄!”钟天赐记得枭雄这个词,还是他有天夜里,睡的迷迷瞪瞪,半梦半醒间听见的,醒来之后就记着了,却不知是谁说的。
    钟春走到近前,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了他,“屁点大的崽子,还想当枭雄,你当个狗熊还差不多!”
    铁柱跟玉成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憋着。
    钟天赐气的嘴巴能挂起油壶,抱着东西,谁也不理往院子走了。
    沐青萧瞧了眼钟春,两人佯装无事的往屋后面走。
    屋后是一片小竹林,冬天了,林子并不茂密,两人就站在林子里说话。
    “宗主!”钟春手一拱便行礼。
    “行了,有事说事,没事我回去了!”沐青萧负手站在那。
    外在都没变,只有眼神变了,给人的感觉,便是迥然不同。
    钟春似有为难,“宗主,您娶妻这个事,是否太过草率?”
    钟春也是今日才回的无名村,他进村时,沐青萧已骑马去接新娘子了。
    之前一直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玩,没成想,转眼的功夫,媳妇都娶进门了。
    沐青萧眼中多了几分苍茫,“我娶妻是我的事,关他们何事?钟春,宗门内我已不想再回去,谁做这个位置,都与我无关,以后宗门内的事,不必再回报与我,爷的事还多着呢!”
    “宗主!”钟春急的跟猫抓狗挠似的,可他再着急也没个屁用,沐青萧早已没影了。
    站在自家院子门口,沐青萧揉了揉眼睛,总戴着眼罩,怪难受的,看来以还是得少带的好。
    巧儿端了盆脏水出来倒,走到院门口,一抬头撞上沐青萧没有戴眼罩的脸,她愣住了,“你!你的眼睛没瞎?”
    “谁告诉你爷的眼睛瞎了?”沐青萧瞅着她震惊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忽略掉糟糕的半张脸,还是勉强可以看的。
    巧儿觉得很生气,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端着水盆,气呼呼的绕开他。
    哗啦!
    倒完了水,往回走头也不抬,不想看他。
    沐青萧站在她身后,摸着胡子拉茬的下巴,盯着她的背影一个劲的猛瞧。
    看不出来,他新娶的小媳妇,脾气还挺大,有点意思。
    巧儿回到厨房,还在生气着。
    田氏瞧见她表情不对,又透过窗户,望见沐青萧的脸,立马便明白了,“我们这个村子,知道的人很少,为了避免外面的人找我们的麻烦,不管是谁出村子,都要伪装一下,这年头,想过安生的日子不容易,青萧是个好男儿,你嫁了他,不亏。”
    巧儿站在灶台边切菜,想了下,其实她好像也不是为了这个生气,“头一眼见着他时,他整个人都像从冰窖里捞上来似的,冷的要冻死人,可是到了这里,他完全变了一个样……”
    巧儿想着跟沐青萧相处这一路,从孙家出来时,他似乎不想多说一个字,可是在路上,便开始恶劣的调戏她,像个混街头的小痞子似的。
    田氏听了她的形容,笑弯了腰,“你观察的还真仔细,青萧在外面的确不爱说话,也不刮胡子,不说话的时候,往那儿一站,吓哭了多少小娃娃。”
    ☆、第8章 喜宴
    瞧着巧儿的心情好了一些,田氏又说上了,“青萧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几年前半死不活的漂到了这里,是阿婆救了他,青萧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阿婆把他从河里捞上来,让他活了下来,青萧就给阿婆养老送终。”
    巧儿有些诧异,她是没想到,原来沐青萧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来历。
    田氏后觉自己说的多了,岔开了话,“你刀功真是不错,瞧瞧这切出来的菜,跟大酒楼的厨子似的,看来传言真不能做数。”
    巧儿腼腆的笑了笑,“做的多了,熟能生巧,田婶,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田氏围着厨房看了一圈,“嗯,今儿是你们的喜宴,山里能吃的好东西不多,待会等他们把麂子肉拿进来,红烧一个菜,再炒两样小菜,给男人们下酒,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材料,啥也做不出。
    乡下人吃东西,讲究大碗大盆,看着有份量。
    瞧田氏拿出来的盘子就知道了,嘴个盆似的。
    巧儿走过前,“要不还是我来做吧!”
    人多菜少的吃法,跟寻常做菜不同。
    得让客人吃的好,吃的饱,又不会觉得主家大小气。
    从前安府还在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做一锅的豆腐鸡蛋羹,加些跺碎的肉末,用细面粉勾芡,临出锅时洒些香葱。
    盛到碗里,浓浓糊糊,喝一口,又实在又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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