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想吃罐头,正好厂区有专供的罐头卖,早上杂货店门口贴了通知,水果、蔬菜、肉类罐头,每户限量两盒。
    这种规定数量的罐头库存不少,算是厂区隐形的福利,谁家去买,厂里的员工带上工作证,家属的话得拿上户口本,证明你是这家的人,买完后售货员拿出一张大表格,画上对勾,就代表这户人家的份额买完了。
    唐兰从家里带上工作证,杂货店没别的客人,老板娘从小板凳上起来:“安安妈妈,来买罐头啊?每户限买三罐,你挑挑,牛肉罐头买的多,都说好吃,我家有一罐打开的,你要不要尝尝?”
    唐兰摆摆手:“不用麻烦了,我随便挑三罐就行。”
    货架上的肉类罐头有黄豆牛肉罐头、鱼罐头,所有的罐头都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唐兰再一看,竟然有几盒午餐肉罐头孤零零放在角落,唐兰指了指说道:“我要一盒午餐肉罐头,橘子和黄桃的各一盒。”
    这次的肉罐头都是全马口铁罐装,比玻璃的要高档一些,价格不贵,甚至比市场价还要低一毛钱,所以才说是厂区员工的福利罐头。
    老板娘哎了一声,把罐头都装在袋子里:“前面那栋楼,上班的时间也出不来几个人,都出去躲着了,连我这杂货店的生意都冷淡了。”
    不过有罐头买,大家还是纷纷折回来买了罐头。
    老板娘慎重的在名单唐兰名字后面勾画了名字:“你们业务部的好些人没来领,可能是不知道通知?回去可以跟大家伙讲讲,这次罐头的量虽然大,但到了后面,种类也就不全了。”
    平时杂货店里山楂和黄桃的罐头比较多,橘子罐头不常见,安安见到橘子罐头抱住不撒手,还亲了玻璃瓶几口:“橘子罐头酸酸甜甜的,好吃。”
    唐兰出了杂货店,陆陆续续有人也来买罐头,早上顾茂晖过来抹药,唐兰问他:“你去领罐头了吗?”
    顾茂晖一脸疑惑:“什么罐头?”
    “厂区专供的罐头,限量的,以前我记得专供过茶叶。”
    顾茂晖摇摇头:“我没留意过。”
    “你不会一次都没买吧。”
    “好像是。”
    唐兰:“……”
    专供的物品比市场上的品质好,价格低,不然也不会限量了,大家口口相传,怎么可能不知道消息,真是不会过日子,白白浪费了名额。
    顾茂晖从兜里掏出工作证:“安安,你不是喜欢吃罐头吗?爸爸给你工作证,你拿着去买,可以选……选几罐来着?”
    “三罐。”
    安安像一阵风一样带着小黄去买罐头,三瓶罐头的重量可不轻,等安安跑出去,唐兰打算在杂货店附近接接她,没料到安安让小黄叼着罐头袋子跑了过来。
    唐兰看的心惊胆战,玻璃瓶罐头是易碎品,要是小黄一松口,罐头瓶全得碎成渣。
    安安在后面追狗:“小黄等等我。”
    唐兰连忙把袋子从小黄嘴里取出来,安安买了三瓶橘子罐头……
    小安安趴到唐兰耳边说:“妈妈,我在杂货店看到漂亮阿姨了,她也来买罐头。”
    田蒙蒙?
    安安又说:“她问我爸爸是不是在小白楼,我没告诉她哦。”
    这个小机灵。
    唐兰抱着安安回去,顾茂晖自己已经涂好了药,过了一天,他的脸似乎没那么红了,看来同仁堂给的药房很管用。
    唐兰把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全部搬到了二楼的卧室,如果上次的囧相再发生一次……
    顾茂晖和唐兰两个人心照不宣,闭口不提那天早上的糗事,唐兰还好,顾茂晖似乎还是有些尴尬,唐兰暗想,他不会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吧……
    都怪大宝,发什么丰乳霜的红包。
    唐兰低头看看自己的胸,明明也不小,她根本用不上那玩意好吗。
    又过了五六天,住在福利楼的人渐渐都搬了进去,安安也挎着自己的小包回了顾茂晖那,冻伤难恢复,顾茂晖的药膏药水还得持续涂,顾茂晖挠挠头:“我那生火不方便。”
    唐兰无情的戳穿他:“我记得你厨房也有煤炉,煮一次药水半小时就够了,别想来我这蹭饭。”
    顾茂晖:“……”
    顾茂晖过了许久憋出了一句:“那样太浪费蜂窝煤。”
    不过最后顾茂晖还是抱着药膏回了家,唐兰一身轻松,这几天顾茂晖每天都过来,她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单身万岁!
    唐兰烧了一锅水,厨房里还有几颗红枣,这次带来来不少红糖块,她给于奶奶、冯大姐还有黄家都分了一点,一来是让他们尝尝,二来是给点意见,从味道和价格上评价评价。
    说起来,唐兰回来了一星期,二姑姥也没发电报过来,估计是还没说服老人家,唐兰叹叹气,尽人事听天命,强求的也不是买卖。
    唐兰这副身子一到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就痛经,平时喝点红糖水,希望能调理调理,唐兰算算日子,下星期,下星期例假又该来了,她的日子特别准,一天不差。
    去年年底国内有了卫生巾,是从日本引进的生产线,像安乐护舒宝等牌子,都是八十年代进入到国人的视线,不过女同志们用习惯了月事带,对于新兴的卫生巾大多保持观望的态度。
    最关键的一点,是卫生巾价格太贵了,在工资四五十的年代,一包二十片的卫生巾八毛钱,粉红色的卫生纸比较粗糙,但价格便宜,一包才一毛五,讲究一点的用白色的棉浆纸,这种卫生纸摸起来很柔软,对皮肤好,一卷也才不到三毛钱,能用很久。卫生巾和卫生纸全都是消耗品,两下一对比,卫生巾的造价太过于昂贵,一半家庭觉得承担不起,有人开玩笑,说一年的卫生巾钱可以交两个小孩的学费。
    工资低,花费大,难免精打细算,都是穷苦日子熬过来的,有月事带凑合用,也就不讲究舒适度了。
    业务部的女人们凑在一起聊过卫生巾,岁数大的吕大姐和陈元不认,说白白浪费钱,年轻的几个很向往,偶尔买来一包用用,但也得以月事带为主。
    上海北京这种大城市,卫生巾渐渐被女同志接受,听说销量很好,但在丹阳市,卫生巾的柜台一天也卖不出去几包。
    唐兰现在手里有余钱,她可不想委屈自己,厚厚的布片贴在身上,到了夏天穿的薄,后面很容易透出痕迹,虽然大家见怪不怪,可终究还是别扭。
    市里商店的卫生巾只有一种:安乐牌,比较可惜的是网面不是棉面的,透气性不好,如果身边有女同志去大城市,下次得麻烦带两包棉面的卫生巾回来。
    第95章 国货群新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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