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两人相拥着聊天。
    郁南闷声闷气道:“你就是个一言堂,独断霸道的地主大老爷!”
    宫丞还笑问:“那你是什么?被奴役回来做工的小奴隶?”
    说着,他还恶意用大手去揉搓湿哒哒的地方,让郁南一下子浑身通红,气得咬了他一口。
    没想到郁南会这样改他的名字。
    宫丞苦笑。
    照片里,有许多他不知道的合照。
    都是睡觉时、趁他不注意时,郁南伸出手指比个“V”字,将他拍进画面里。而照片上的郁南眼睛亮晶晶的,不是调皮地扮着鬼脸,就是甜蜜的露出笑容。
    除了这些,还有画画时拍的教室、余深的画室,也有杂乱的工作台。
    以前做的树脂画、王冠,BJD娃娃,上次做的木雕灯,郁南都拍了过程。
    郁南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余深不止一次这么对他说过。宫丞也知道郁南在这些方面有旁人难以企及的艺术嗅觉,郁南总是能变出许多有意思的东西,可宫丞还是第一次看见它们是怎么在那双纤细的手指中完成的。
    其中一张照片上,郁南的指尖有伤痕,伤痕上画了一个笑脸,旁边打了一个tag,写“今天宫丞亲我的伤口了【羞涩】”。
    “你也知道我还小,我还有很多时间去找比你好的人,为什么我要原谅你?”
    宫丞点燃一支烟,将手机扔到一旁。
    慢慢地,任屏幕暗下去,房间里再次恢复黑暗。
    只余一点腥红火星。
    *
    二月底,郁南去余深画室上课。
    开学一周以来,他的状态恢复得还不错,老师布置的作业能完成,也能正常拿起画笔了。
    其实不太容易,可是郁南是一个特别容易振作的人。
    画不下去的时候,他就强迫自己去临摹,所以即使一开始画得很浮躁、甚至画不下去,他还是坚持一点一点地画下去。渐渐地,他果真开始战胜心魔。
    不过这天一去画室,他就察觉画室里有些不同寻常。
    一些老师和哥哥姐姐们比平常话少一些,大家都默默地做自己的事。
    郁南一边取下书包一边走向他和余深的小隔间,那里是给他开小灶的地方,采光明亮,窗外的风景也不错。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正轨,回到了本就该是的模样。
    如果不是看见那个男人的话。
    郁南站在了画架后。
    这里和许多画室并没有什么不同,满地的颜料、乱七八糟的道具,还有前一天用过没来得及倒掉的洗笔水。人们想象中的艺术家工作环境算不上很干净,其实说得上是邋遢的。
    因此那个男人才格格不入。
    男人正与余深讲话,表情严肃。
    前一天他曾出现在微博新闻财经版,上面说他杀伐果断,刚将他名下的私人企业树与天承股权全部转让。
    因为宫家大哥去世那段时间,郁南在微博搜索过宫丞的近况,所以这条信息推送给他。
    当时他正在上课。
    看到这条新闻,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那些远去的歇斯底里与撕心裂肺重新袭来,即使最精美的谎言能骗过宫丞,也无法骗过自己。
    他猛地关掉页面。
    片刻后,他又点开那条微博上的小叉。
    [不再推送有关“宫丞”的微博?]
    他点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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