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修忙道:“下官并非害怕。只是皇后的手段的确厉害,所以下官有些担心……”
    耶律圳哈哈一笑,说道:“担心甚么?这件事,我们已经准备了许久,时至今日发动,不过是水到渠成,如今差的就是从南唐手中骗百万两银子的军费,所以你我此次成败,事关我等大业和生死存亡。”
    齐正修点头称是,耶律圳看他还是有些担心萧皇后,走回桌旁,坐下说道:“自从萧思温弑穆宗而立耶律贤,我们就已着手准备,萧思温横死医巫闾山,这就是第一步,只是我们错就错在,本以为耶律圳贤弱,控制不得大局,萧思温一死便可轻易将他罢黜,谁知皇帝不争气,却冒出一个了不得的皇后。”
    他叹了口气,不无赞叹地说道:“不过你说得对,这个萧绰,实是女中巾帼,一见朝纲不稳,趁着宋国攻打北汉是地,亲自带兵南下,虽然最终未能保住北汉,但回到上京之后大肆封赏,以恩结老臣,以功赏新晋,把耶律圳休格和萧姓亲人尽皆安插在御帐亲军之中,御帐亲军直属天子,十二宫一府,总兵力计有十万余人,皆是我国中精锐,有鉴于此,我们才只得暂时隐忍,继续筹备,迟至今日才做发动。”
    他笑了笑,又道:“借敌为助,实是妙计。萧绰借宋以自保,伐宋以立威,这个法子她能用,我耶律圳自然也能用。她派我出使南唐,想支开我,防止二哥在我帮助下谋反,但却不知刚好给我等一个筹备军费粮草的机会。而陛下重病,这个时候,上京绝对乱不得,皇后便不会动二哥。你别看那些老家伙如今拥戴耶律贤,图得不过是一个天下太平罢了,到那时耶律家族如果只有二哥和我耶律圳才能出面掌控乾坤,他们就只好站到我这一边来了。”
    齐正修露出兴奋的神色,但紧接着想起一事,皱着眉头说道:“只是听说宋国华夏卫府如今在南方势力庞大,年前叶尘亲自带人在南唐境内杀了不少人,扬长而去,南唐上下带领大军竟然将其拦不住。所以,下官有些担心,华夏卫府会派出杀手对殿下不利。”
    耶律圳大剌剌地道:“华夏卫府在南方之所以厉害,是南人太弱了而已,我带的这三百名护卫个个都是以一抵十的勇士,只要不陷入宋国大军包围,谁能够拦得住我。”
    ……
    ……
    南唐迎接契丹使节到访的仪式十分隆重。契丹与宋国通过海上一直有生意往来,这一次李煜盛情邀请契丹遣使来访,可谓是煞费苦心,他去年已经向宋称臣,妄图从名份上让宋国找不到借口伐唐,然而国师派人打探来的消息说,最迟开春宋国大军便会伐唐。李煜陷入即将亡国的惊恐,听了宰相韩熙载的建议,暗中派出使者装扮成行商,从海路绕行至契丹,向契丹求援。
    然后等契丹使者到来之后,便又故意表现出与武力强大的契丹高调往来,这一招也算是绵里藏针,如今契丹使节已到,他自然要大肆张扬,造一造声势,让宋国皇帝和朝廷得知此事之后,担心契丹大军会南下,有所顾忌,不敢轻易伐南唐。
    参加完李煜带着文武百官亲自作陪的接风洗尘宴之后,耶律圳回到馆驿,齐正修立即迎了上来:“殿下,上京来信了。”
    “哦?”耶律圳动容道:“二哥来信了?说些什么?”
    “下官怎敢开启二殿下的亲笔书信,书信在此,殿下请看。”
    耶律圳急忙接过蜡丸。回到内室当中,捏碎蜡丸,取出薄薄一片帛书,仔细看了半晌,将帛书团起,在室中徐徐踱起步来。
    齐正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道:“殿下,二殿下怎么说?”
    耶律圳冷冷一笑,道:“不出我所料,我这里前脚离京,萧绰后脚就开始剪除我们耶律家在宫卫军中的羽翼了。现在看来,陛下多半是撑不过春天了。”
    齐正修大吃一惊:“皇后竟然先动手了?那该如何是好?”
    耶律圳道:“无妨,萧绰只敢在直接由皇帝控制的宫卫军中动手脚,我们耶律族帐军,她还不敢把手伸进来。二哥王信上说,皇后只是出手拔掉了出我和二哥在宫卫军中安插的亲信,并未有大的动作。二哥的意思是,将欲取之,则先予之,不妨示弱于她,任由皇后把我们在宫卫军中的亲信调离。使她自以为得计,放松对我们的警惕。待来日时机成熟,我和二哥带大军突然出手,将耶律贤、韩德让、耶律休哥、萧拓智等人一举消灭,再调族帐军兵围上京。逼皇后妥协,颁皇后旨意,尊我二哥为帝,嫁二哥为后。”
    齐正修一听,心中松了口气,他的身家性命已经彻底与耶律家两位王爷绑在一起。
    ……
    ……
    翌日,南唐国主李煜邀请耶律圳赴大弥勒寺礼佛。
    南唐境界凡是弥勒寺必然弥勒教的势力,所谓大弥勒寺则是七年前楼炎明带着弥勒教残存势力从后蜀转移到南唐时,在金陵城外鸡鸣山建造的第一座弥勒寺。
    这里也是弥勒教的圣地,自楼炎明成位南唐国师之后,大弥勒寺便也成为南唐国寺,凡是外国使臣,南唐朝廷都会安排其来大弥勒寺礼佛。实事上这也是楼炎明的意思,在大多时候,特别是关于佛教方面,李煜对楼炎明已经言听计从。只不过平常都会有朝官陪同外国使臣来大弥勒寺礼佛,只是南唐如今有求于契丹,而耶律圳也算地位尊崇,所以国主李煜屈尊亲自陪同。
    此时刚刚敬奉了万金香油钱的这位国主李煜正与一帮大弥勒寺灰袍和尚坐在一起,用小刀亲自为和尚为削“厕简”。厕简就是入厕时的“手纸”。那时候用得起纸张入厕的毕竟还是少数,和尚们是用小竹片清洁的,对这东西的需求量很大。
    而耶律圳则身披大红袈裟的国师楼炎明陪同,观赏壁上壁画,听楼炎明亲自讲解壁画中的佛家故事,耶律圳一边颇有兴趣的听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看见李煜坐在和尚堆里削简的模样,不由暗暗流露出鄙夷之色,心中暗忖:“这样的白痴,也配做一国之主,也配享受这锦绣江山?真是一个废物。昨日和他初见,言语之间,我还没有说什么,这废物便急不可耐的表示要与我国结盟,互为侍助,还愿为此一次性纳贡百万两银子,且以后每年都会纳贡百万两银子以保南唐安危。这个废物虽然是个大废物,但对我和二哥来说大有可资利用之处,不过他既然这般急切的想要送银子,我且不急着答应他,谅他几天,说不定这废物在百万两银子基础上还会加十万八万两银子的,岂不是更好。嗯,不过暂时可代表契丹答应与他缔盟,等二哥坐上契丹皇帝,然后与这废物一起南北夹攻,灭了宋国,到那时,南唐也是囊中之物,这万里锦绣,便都是我兄弟二人的了。”
    这时,李煜又削好了一枚刷简,在颊上刮了刮,试了试,光滑无比,没有毛刺不禁满意地一笑。站起身道:“呵呵,孤虽不尝削此物,可是削出的厕简比起诸位大师来似乎也不逊色呀。”
    楼炎明适时赞美道:“国主天资聪颖。世间万物,哪有能难住国主的。”
    慕容圳听在耳中,不由微微一哂,心想:“堂堂一国君主。放着正事不干,居然帮和尚们制造手纸,还要以颊纸简,生怕刮伤了这些只受供养的大和尚们的菊花,听说汉人皇帝讲究仁政爱民,但也不是这么个爱民法吧!今天和这白痴一路从金陵过来,街头路边上乞丐可不少,也不见这废物国主多看一眼,唉……如此白痴竟然是一国之主,合该你南南国破家亡。”
    李煜笑吟吟的道:“不打扰国师和各位大师了,咱们道寺院中走走,耶律尊使……”
    耶律圳听了走到他的身边,李煜笑道:“杜牧《江南春》一诗中提到‘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如今我南唐寺庙何止四百八十座,去年孤让人统计了一下,我南唐大小寺庙已经有一千二百多座,此为我国佛教大兴之势。”
    第554章 活煮叶尘
    耶律圳听了却是目瞪口呆,心想白痴啊,白痴,养了这么多不事生产,不干活,只吃闲饭的神棍假和尚,这白痴国主竟然当成自己一大功绩,这南唐国主真他娘一大奇葩。(我知道“奇葩”一词在古代还没有,但是我就想用,喷子想喷就喷吧!)
    李煜眼见耶律圳的样子,还以为被自己国中佛教大兴所惊,颇为自得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如今我南唐一千多寺院当属‘大弥勒寺’堪称第一。尊使第一次来江南。来!孤便做一回知客僧,陪尊使同游‘大弥勒寺’。”
    耶律圳却已经对李煜的白痴彻底麻木,不过面上却也不露丝毫,并且他对江南风物的确很感兴趣,这大弥勒寺的风景的确很不错,这在北国却是极少见到的。
    “大弥勒寺”是李煜常来的地方,寺中僧侣已然见怪不怪,寺庙中一切如常,楼炎明刚接到消息,叶尘成功中计,身中异毒,但是上官冰云却被华夏卫府生擒,楼炎明喜忧参半,懒得理会李煜和慕容圳二人,匆匆离开大弥勒寺,想办法营救上官冰云去了。
    前殿中还在正常接待游客和进香礼佛的信徒,李煜带着耶律圳,自顾参观各处佛寺,一路所经之处。李煜信口到来,对佛门规矩,佛卷经典,信口说来俱有独到之处,听得各处负责接待的和尚频频点头。这让耶律圳心中更加鄙视李煜,暗骂白痴不已。
    ……
    ……
    浴谚:二月二,龙抬头。
    过了农历二月初二这一天,冬日的寒冷渐去,天下万物复苏,雨水渐渐多起来,已是农家要开始预备春耕的时候,开封城内外,也明显能够感受到春河水暖的气息。树上蜕出的嫩芽,渐开的花朵,进城为春耕而买卖各种东西的农户、商贩,街道上跟随父母进城的农家孩子,都在将这春天到来的气息,变得更加温暖和踏实起来。
    不算叶尘受刺垂死和朝廷大军即将南下伐唐这两年国之大事。今年这个时节宋国还有两件大事。一是一年一度的春耕,另外一个二月里开封城中更为热闹的大事,可便要数今年的春闱。
    京试是为国取士的盛事,按照说法,是三年一次。但宋朝不同于数百年后的明清两朝,这样的规矩并不一定,有时候皇帝觉得缺人,又或者是文坛兴盛,两年甚至一年一次也不为怪,特别是大宋刚刚建国,又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先后收服北汉、南汉、吴越,紧接着又要攻伐南唐,这些地方都需要大批能做实事的文官去治理。所以,就目前形势,对于皇帝陛下来说,真正能用的人才,是无论如何都不嫌多的,今年临时或者提前组织春闱,为国取士是非常必要的,实事上接下来几年,取士也会变得频繁。
    由于春闱日近,一部分进京的考生其实在年前就已经聚集起来。自过年到现在,各种文会频繁,文人士子们参与聚会,寻求崭露头角的机会,又或是到各处官员、豪府上投送行卷,以期获得朝中大员青睐,而这已是惯例。
    事实上,虽然后世的各种重要考试,为了避免徇私舞弊,不让阅卷者看见考生姓名已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其实在宋朝以前,这类考试都是不糊名的。唐朝一代,考生的名字对于阅卷的大员来说,全都明明白白,考试更多检验的,是学生在考场之外有没有名气,有没有经营的功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考验对方的人际、背景。但以此选官,也是有一定理由的。
    原本历史上,宋朝自初代之后,考试便开始糊名。但这类考生到处递行卷的习俗仍旧没有什么变化,毕竟经营得好了,可能拿到考题,可能得到前辈指点,而就算考上之后,这些人际也有着莫大的作用。而这些事情沸沸扬扬的,也令得开封城中文风气氛愈发兴盛热烈。对于真正喜欢这类事情的人来说,确实是会乐在其中的。
    只不过,自年前至年后,乃至今日,围绕宋国,特别是开封城发生了一件件大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导致寻常情况下能够吸引人们眼球和注意力的这些进京考生都被大家忽略。
    而实事上,这几件大事,也让这些喜欢谈天说地,谈国论事,眼高于顶的书生士子大开眼界,大感京师之地果然非同小可,特别是近距离领略了那位传奇郡王的风采,更让他们大感不虚此行。以致于这些天这些书生士子讨论最多的甚至都不是大宋军队多长时间可以打下南唐,或者潘美、赵赞两路大军谁先打到金陵,而是与那位传奇郡王叶尘有关的各种事迹。特别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流传出在去年秋天以《秦淮夜泊》、《忆家国》、《青玉案》三首诗词在文人士子之中名噪一时,有着金陵第一才子,甚至江南第一才子之称的陈青乃是叶尘在假死那两个多月中为掩盖身份所用之后,士林之中一片哗然,震惊之余,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感。
    毕竟自宋国建国以来,大宋国力、军力死死的压在南唐头上,甚至在去年逼迫南唐主动称臣,成为大宋属国。但在诗词歌赋、文学经要方面,南唐却是公认当时第一,十多年以来,在这方面南唐没少讽刺宋国。如今自家传奇郡王竟然是南唐第一才子,这叶尘之名顿时在这些文人士子心中又大为不同,无形中叶尘在士子文人中的地位得到了一定的升化。
    而这件事情传到寻常百姓之中,人们认知中叶尘为武曲星下凡转变成武文武曲星同时加身,下凡于一身。叶尘名望、名气再次得到极大提升,在士林、在民间百姓中竟然一时无两。这一点却是叶尘本人都没有想到的。
    ……
    ……
    褪去了冬日的寒冷后,京城之中已经开始回暖,街角道旁,树木已经抽出翠绿的新叶,几只鸟儿鸣叫着,偶尔飞过天空。时间是上午,太阳躲在舒展开来的云层后方,暖洋洋的洒下它的光芒。叶府之中,吃过了早点的寇准开始读书。
    三天前深夜,半死迷宫中的叶尘醒了一次,刚好寇准在身边,叶尘想起春闱将至,便让寇准去参加科考。所以寇准这几天开始读书备考。
    今天一大早,华夏卫府内务司司使贾宪带着得知叶尘中毒垂死,从外地匆匆赶回来的冯刚、周鑫、吴志远三位内务司副司使来叶府看叶尘。这三位得知叶尘快要死了的消息之后,一边急急回开封,一边耗费万金从各地搜刮各种救命解毒的灵丹妙药,比如冯刚耗费五万两白银从高丽弄来了一株时龄超过三千年的人参王;周鑫耗费二十万贯拉了三大车的鹿茸;吴志远一万两黄金不知从什么地方买来一株时龄达五千年的何首乌。当然,除了这三种大补之药外,三位华夏卫府“财神爷”还找来各种能够解毒药材。
    如此多好药,不管有没有用,鬼医都毫不客气的让人运进了半死迷宫之中。也正因为这些药材的原因,鬼医大方的给四人各自一枚解毒丸,有幸成为自皇帝陛下、曹彬、李君浩、白沧海等人之后见到了浑身渐渐开始发黑的叶尘。
    不过,池他们见到叶尘那一刻,却是骇了一大跳,不是被叶尘乌黑嘴唇和有些发黑身体以及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所吓着,而是不因为他们见到叶尘时,叶尘被放在一个大铁锅中,下面燃烧着小火,铁锅中是的冒着热气的某种药汁,看起来虽然不至于将人烫熟,但寻常人若是放在里面定会躺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可是叶尘却是一副极为享受的表情。
    在得知这近十天来,叶尘从未离开过这口大锅,而锅底的火也从未灭过之后,四人心底不由生出悲哀之意,因为他们突然想起这些天早有传言,叶尘每日泡在煮沸的药汤之中,才能续命,否则即刻便可死去。现在看来传言多有夸大,但显然这药汤中的温度也不低。
    四人双眸中早已噙满泪花,给叶尘跪了下去:“大人……”
    盘坐在铁锅之中,只露个头的叶尘猛然睁开双眼,瞳孔在那瞬间变成了血色,但紧接着又恢复如常,只是贾宪等四人头刚好在这一瞬间低下,没有瞧见这一幕。
    叶尘目光扫过四人,笑了笑说道:“你们四个老家伙年龄都是我两倍左右,在我面前也不要扮演晚辈了。起了吧!别哭了。”
    四人红着双眼,慢慢止住哭声,只是神色之中的发自内心的悲伤之意却是越加明显。
    叶尘让四人分别简单汇报了内务司近一段时间内各自负责工作之后,给周鑫、冯刚、吴志远三人安排了几项任务,最后让贾宪将寇准参加春闱考试的事情安排办理一下,然后便让四人离去。
    ……
    ……
    第555章 四件大事
    四人离开之后,鬼医从堆放药材库房中走出,来到大铁锅面前,随手将几种药材丢进铁锅中,又加了一些水,然后说道:“冯刚、吴志远和周鑫三人倒是拿来了一些好东西,那株长白山人参王比皇帝让人送来的还要好,还有那株何首乌药龄竟然长达五千年,简直是无价之宝,别的不说光是这两株灵药宝物便可让你多活十天时间。”
    叶尘刚才面见贾宪四人时的淡然神色已经被满脸抑郁所代替,此时长叹一口气,说道:“鬼老!你之前所说的办法到底有几成把握?”
    鬼医神色变得凝重,说道:“几成把握老夫也不好说,不过你也是通药理的人,我们不妨将整个过程分析一下。”
    说到这里,鬼医略微一顿,说道:“现在看来你小子到现在还没有死去,是因为藏在你心脏里面的黑血蛊母将所有侵入你心脉的毒素全部吞噬了的缘故。所以,此法第一步,先是以老夫精心调配的药浴和高温彻底唤醒长期陷入半沉睡状态的黑血蛊母,让黑血蛊母知道它的宿体已经濒临死亡,黑血蛊母自然会为保住宿体而将你体内剧毒全部吞噬。但黑血蛊母在吞噬毒素过程中也会不可避免的将你的血吸干,这个过程中以你身体造血功能是来不及补充的,这就需要对你进行输血。并且在黑血蛊母将毒素彻底吸干的瞬间,想办法逼迫黑血蛊母从你体内主动钻出,因为黑血蛊母本身已经变成毒体,若是还留在你体内,迟早还会让你重新再感染此剧毒。”
    说到这里,鬼医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过程中,第一步将陷入半沉睡状态的黑血蛊母唤醒老夫没有把握,只能听天由命。最后一步,将变成毒体的黑血蛊母逼出你体内,老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想到很好的办法。所以,若要算此法的成算是多少,老夫只能说不到一成。”
    叶尘闻言脸色阴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突然想起一事,不由眼睛大亮,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将变成毒体的黑血蛊母逼出体外。”
    鬼医精神一振,问道:“什么办法?”
    叶尘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只是这个办法需要集齐阳日、阴月、天星三个玉佩才行。如今天星、阴月两枚玉佩在我手中,而阳日玉佩在太平教张无梦手中。”
    鬼医眉头蹙了起来,说道:“张无梦手中的东西不好抢啊!不过玉道香那丫头和清妍如今在契丹正在救契丹皇帝的命,玉道香拥有超一流的实力,又是契丹公主,此事由这两丫头去做再合适不过。”
    叶尘想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我让连继城带着十名金牌杀手前往契丹,再加上北府的人手相助玉儿和清妍。”
    ……
    ……
    农历二月末,春色渐浓,秦淮河畔,纷扬的柳絮夹在两岸的笙歌之中,也在盎然的春意里飞舞起来。
    清晨时分坐在闹市街头的酒楼上,常常可以看见不远处佳人街口来去的行人。这佳人街是金陵一处有名的青楼云集之地。这个时间段上,可以看见不少夜宿的男子从那边出来,有的在路上还在整理衣冠,也有神色比较仓皇的,大概有事,披着衣服一路飞奔,当然,这样的倒也不算多。
    这年月里,狎妓毕竟是件挺正常的事情,有的书生学子神清气爽地在街头与认识的朋友打招呼,随后勾肩搭背地议论一番昨夜又在哪位姑娘那登堂入室了,也有一脸正派如同正人君子的,儒雅风流的模样,看不出太多的端倪来。
    这时,一群衙役从此处最好的三座活最好的青楼中各自押送出一名哭哭啼啼的绝色女子,其中赫然是金陵城去年花魁大赛花魁白诗诗和排第五名和第七名的另外两名行首。
    与此同时,在金陵城另外五家顶尖青楼中发生着同样的一幕,金陵城包括花魁在内,八大行首全部被官府强行押送至一艘大船上。其中包括华夏卫府在金陵城据点香月楼的行首碧巧儿。
    契丹使臣耶律圳成功从南唐君臣手中骗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之后,还不知足,点名要金陵城八大行首。南唐君臣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至于八名绝色佳人自己是否愿意,没有任何南唐官员会去在乎。所谓金陵城八大行首,在南唐君臣面前和寻常青楼女子其实区别并不是很大,甚至在南唐所有官员看来,八名青楼女子能够在讨好契丹使臣中起到一些作用,是她们的荣幸,甚至有一批文人士子为此写诗作词将其看作是一段佳话。这事传到耶律圳耳中,自然又少不得骂这些南唐文人都是白痴。
    农历二月十五日,耶律圳一行以十一艘商船为掩护,带着一百五十两银子和五万匹丝绸,两千套盔甲兵器,以及八名绝色女子,在南唐官府全力掩护之下,从金陵城城外长江出发,向长江出海口行驶而去,他们要从海上绕行回契丹。
    ……
    ……
    大江帮总舵,议事厅。
    师爷躬身对坐于帮主宝座之上的刘金元说道:“帮主!契丹人已经从金陵出发,五十艘战船,两千兄弟已经准备妥当,何时动手。”
    刘金元摇了摇头,说道:“北府传来消息,耶律圳带着南唐朝廷给的这些银子和兵器、物资回去是要谋反的,我们为何要出手。”
    师爷眼睛一亮,说道:“帮主的意思是宋国大军眼看着就要攻伐南唐,这个时候最怕就是契丹数十万铁骑南下,若是契丹发生内乱,自然不暇顾及南边的事情。”
    刘金元神色凝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总司使大人所中之毒需要太平教张无梦手中阳日玉佩,张无梦和太平教本来就不好对付,但以我们华夏卫府如今的实力,若是全力以赴,不计牺牲,成算还是很大的,只是张无梦与契丹朝廷和皇室纠葛极深,对付张无梦,契丹朝廷肯定不会坐视无睹,契丹朝廷若是插手,要想从张无梦手中抢到东西,那就太难了。所以这个时候最需要的便是契丹国发生内乱,而且是很大的内乱。”
    师爷说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让兄弟们撤了。只是碧巧儿也在耶律圳的船上。”
    刘金元说道:“想办法和碧巧儿取得联系,将我刚才所说话的全部告诉她,这丫头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怎么取得耶律圳的信任和宠信。然后传信给北府司使萧秀明和刺杀司副使连继城,让他们知道碧巧儿的存在,他们互相之间自会见机行事。说不定碧巧儿在关键时刻,在契丹国为抢得阳日玉佩一事上能够发挥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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