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自然,它是最好看的。”
    萧景姒不置可否。
    楚彧又补充:“毛很白。”语气很是骄傲,“抱起来也很暖。”
    萧景姒一一点头,浅笑不语。
    他重点补充:“叫起来也最好听。”
    “……”来自知情人菁华的无语望天,这般自卖自夸,他几十年也见所未见。
    对于最后一点,萧景姒有些怔愣,楚彧凑过去:“阿娆你说是不是?它是不是叫得也好听。”
    萧景姒迟疑片刻:“好像是。”
    对此,紫湘总觉得以上对白,有哪里不对劲,直觉常山世子像在邀宠。
    楚彧就顺着萧景姒的话,问:“那你是不是更喜欢它?”
    眨巴着一双小麋鹿似的眼,又像折射出水光的清澈湖面,里面满载期待都显而易见。
    紫湘这下确认了,常山世子就是在邀宠,为杏花邀宠。
    萧景姒点头,顺他的意:“是。”
    这下,楚彧心情愉悦得不得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理所当然地道,“毕竟它生得最美。”
    整个北赢,便没有哪只妖会比他好看了。
    菁华瞟了一眼,看看世子爷的猫尾巴有没有翘上天去!
    钦南王府里头,是阳光明媚,相谈甚欢,且再说这怡亲王府,可就没那么万里无云了。
    尤其是府里的万管事,是愁得抬头纹都深了几道。
    “王爷,您的伤,”万管事苦口婆心,“还是让老奴去宫里给您传太医吧。”
    两顿板子,六十大板,皇帝下得令,可不是走走阵势,这臀部的伤,不用看也知道,偏生都两天了,王爷也不让人近身伺候。
    “不必。”凤朝九趴在榻上,振振有词,“本王私密之处,怎可让人看了去。”
    诶!这身娇贵挑剔的毛病,全是跟常山世子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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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的自恋得了我的真传
    ☆、第五十六章:又不是没看过
    诶!这身娇贵挑剔的毛病,全是跟常山世子学的。
    万管事可是没了办法,急得不得了:“那您的伤可怎生是好?这暑日刚过不久,最是容易伤风感染,若是伤口化了脓,王爷您的”管事换了口气,好说歹说,“虽说是那等地方,留了疤也不好啊,王爷,让老奴给你上些药吧。”
    凤朝九摆摆手,不以为然:“放那里,本王自己来。”
    万管事是操碎了心:“您自己怎么成,要是,”
    这时,门外侍人来禀报:“王爷,宫里的贵妃娘娘来了。”
    贵妃娘娘?万管事愣住,见自家王爷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嘶!”
    这实打实一坐,简直火上浇油,疼得凤朝九俊脸一皱,脸都白了!
    万管事赶紧上前去扶:“王爷,你当心着点。”至于吗,不就是贵妃娘娘,瞧这激动的。
    凤朝九侧了侧身子,将束发的锦带扯下,又胡乱揉揉额前的发,问万管事:“本王看起来如何?”
    不修边幅,有辱斯文啊。
    万管事掂量着回:“丰、丰神俊朗?”
    凤朝九似乎不太满意如此回答,撑着身子一瘸一拐下床。
    万管事急的呀:“王爷,您这是做什么?你要什么吩咐老奴一声便是了,怎能下床。”
    凤朝九置若罔闻,走过去倒了杯茶,沾湿指尖,随即,对着一张俊郎的脸上,一洒,水露均沾了一番,再扯扯衣襟,揉揉墨发,一番折腾,看起来虚弱狼狈了不少,再往那榻上一躺,那眼神将敛未敛,真真是神似病美人了。
    凤朝九撑着身子,有气无力地抬手:“进来。”
    “”万管事简直看直了眼,目瞪口呆。
    这时,门便推开了,推门之人似乎迟疑不决,好一会儿才见身影。
    这个曾让怡亲王殿下醉生梦死颓废了一个月的女子,自她入宫为妃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踏进怡亲王府的门。
    “老奴见过沈姑娘。”万管事瞧了瞧这两人,将药留下,“王爷的药便放这了?老奴去给姑娘备些膳食送来。”
    稍稍怔忡的沈银桑这才回神,回了一礼:“有劳万管事了。”
    “老奴告退。”
    万管事挥退了侍奉的下人,且顺手将门合上,吩咐人去备膳食,自个守在院子外面,四面张望,手心开始冒汗:皇上的兄弟和皇上的女人啊,好紧张呐。
    屋里,便只剩了二人,沈银桑站在离门不过两三步的距离,隔着远远的距离,不靠近,也不言语。
    凤朝九对她招手:“站那么远作何?过来这里坐。”
    她踌躇了许久,走近了几步,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你身子如何了?伤口严重吗?”
    担心他还离这么远!
    凤朝九掩嘴:“咳咳咳”好一顿撕心裂肺地咳嗽声之后,摆摆手,“无碍。”
    这模样,怎么瞧,都病弱西子。
    纯良温善的沈银桑哪里是凤朝九的对手,这不,轻而易举就让她自责得泫然欲泣:“都是我不好,累得你挨了板子。”眼睛一眨,就要哭的样子。
    凤朝九瞧着她一双梨花带泪的眼,心就软了:“你别哭!我没事,一点小伤死不了。”说着就要起来,身子方一坐直,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嘶”
    这次没装,是真脸都疼白了!
    沈银桑眼一红,想也没想,倾身扶他:“你别动。”红着眼眶,却忍着不掉眼泪,凶他,嗔他,“你怎么还乱动,扯到伤口了怎么办?”
    她还是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啊。
    凤朝九失笑,用袖子给她擦红红的眼角:“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他第一次见她时,是在浣纱桥头,她撞到了他马下,他被甩下马背,为了护住了她的背,手臂被桥头的石板擦了一路血迹,那时候,她也是红着眼,叫他不要乱动,然后用女子贴身的绣帕给他包扎,系了很丑很丑的结。
    手上的动作很轻,凤朝九说她:“还这么喜欢哭鼻子。”
    沈银桑怔了一下,傻傻地对上他的眼,许久,才猛地起身,退后了几步。
    凤朝九也不恼,摊摊手,躺回去。
    “药呢?擦了吗?”沈银桑问。
    凤朝九回答得理所当然:“没有,不想擦。”
    “那我唤下人来。”
    赌气似的,他偏生与她对着干:“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身体。”抬抬眸子,有些无赖,“你帮我。”
    沈银桑恼,红着脸:“我、我怎能看你的身体。”
    凤朝九一本正经:“又不是没看过。”
    沈银桑可是正经的大家闺秀,哪里有凤朝九这般刀枪不入的脸皮。
    “你”她又羞又恼,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皱着眉叮嘱,“要擦药,不要任性。”
    说罢,她走了,没有再回来,凤朝九想,许是他惹恼她了,确实,她是看过,被他逼的。
    那时候,她剜了守宫砂,被遣送进了冷宫,刀口很深,狠狠一刀,甚至剔了骨,血流不止。
    因为是帝君的弃妃,是右相府的弃子,她因伤口高热不退,却没有一人管她死活,他赶到时,她几乎病得神志不清。
    他吼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
    她没有力气回答,躺在榻上,不过几日未见,骨瘦如柴。
    “沈银桑!”他跪到她床榻前,用力抓着她的衣领,理智全无,“你只要摇一下头,即便是众叛亲离受尽天下人唾骂,我也会带你走,颠沛流离也好,亡命天涯也好,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就算你不愿意跟我走,就算你舍不得沈家被牵累,我跟我说,你跟我说啊!”
    眼角,滚烫滚烫的眼泪流下来,他突然笑了,松手,死死地盯着她,一件一件地解下自己的衣裳,当着她的面,将自己全部**,眸光,热得灼人:“你不是要毁了自己的名节吗?你不是要留下吗?好,我成全你。”
    他冲她咆哮,“沈银桑,老子的命都可以给你,给你利用我的身体有又怎样?你既然名节都不要了,给了我又怎么样?为什么要作践自己折腾出一身伤!为什么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沉默了很久,抬手:“啪!”
    用尽了力气,打在他脸上,她扬着头,死死咬着牙,平日爱哭的女子,却一滴眼泪也不流。
    “我为什么作践自己,你不知道吗?”
    “我怕什么,你不知道吗?”
    她抬手,一下一下打在他脸上,对他歇斯底里地喊:“我怕你怡亲王三个字被写进后宫的秽乱史,怕你被天下臣民诟骂,怕百年之后你凤家子孙戳你的脊梁骨践踏你坟头。”
    打够了,她像抽空了力气,倒在床上,一句话都不再说,转过身去,不肯再看他一眼。
    “听话,把药吃了。”
    只说了这一句话,一件一件将衣服穿好,他转身走出去,在她门外守了一夜,流了一夜的眼泪。
    这一辈子的眼泪,都为这个女子流干了。
    凤朝九躺在床榻上,睁着眼,还是有些酸涩,对门外道:“派人跟着她,别让她落了单。”
    万管事回道:“老奴省得。”
    是夜,酉时已过,城西河畔船泊三两,灯火阑珊,倩影映湖,独立桥头,
    素绸走来,递上御寒的衣裳,道:“小姐,已经过酉时了。”
    苏暮词敛眸,望湖中荡开的涟漪,眼底,微微染凉:“素绸,你说他为什么不来?”
    “素绸愚笨。”
    “再等等吧,等到月儿出来。”她裹紧衣裳,抬头望远处星子,昏昏暗暗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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