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又吃陈年老醋了。
    萧景姒笑:“我给你做过小披风,还有小鞋子。”
    楚彧不开心地反驳:“那是给杏花做的。”
    萧景姒:“……”
    杏花不就是他,萧景姒觉得,楚彧醋劲有些大了。
    烛火昏黄,映着楚彧的脸,容貌好看,没了平日的冷漠清俊,满眼温柔的暖色,他讨好地放软了嗓音:“阿娆,你也给我做一件好不好?”
    萧景姒很快便点头:“好,做什么?”
    楚彧笑得妖娆:“亵裤。”
    “……”
    萧景姒只觉得猝不及防。
    楚彧起身,拉着她进屋:“阿娆,过来,给我量尺寸。”
    “……”
    萧景姒红着脸,觉得,马有失蹄。
    沂水夫妇给菁华议完了亲,还在钦南王府用了膳,便打道回府,凤观澜不肯回竹安公主府,非要拉着菁华走路消食。
    清秋的大凉街,人来人往的人不多,今日是月中,月亮儿圆圆,笼着城西河畔一团朦胧的光华。
    凤观澜心情很好,走路有点飘,能不飘吗?她都议亲了,过几天就会纳吉。
    她想远了,兴致勃勃地问菁华:“菁华,我们成婚后,是住你府上,还是住我府上?”
    菁华想了想:“我府上。”
    凤观澜又想了想:“不如打通吧。”她倒退着走,看着菁华笑得眉眼弯弯,“万一我也像萧景姒一样生一大窝,也有地方住。”
    菁华窘:“……不会。”他表情不瘟不火,没表情一样,很淡定,“我母亲一窝都只有一只。”
    凤观澜有点遗憾啊,倒是不介意生一大窝,而且未来婆婆也旁敲侧击表示喜欢儿孙满堂。
    她突然起了兴致:“伯父伯母都是什么颜色的?”
    菁华有问有答:“父亲是白色折耳兔,母亲是黑色。”
    凤观澜很是惊讶:“那怎么生出来了一只红色的兔子?”
    这也是北赢一大奇事了,菁云可是唯一一只大红的折耳公兔子。
    “大概是,”菁华想了想,“变异。”
    既然说到生兔子了,凤观澜满脸期待,丝毫不掩饰她迫切的小眼神:“菁华,我想生粉色的兔子。”
    菁华脚步一顿,沉默了。
    “你不喜欢?”凤观澜很郑重其事的口吻,毕竟事关子嗣,她还是喜欢粉兔子。
    菁华撇开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凤观澜笑得前仰后翻,花枝乱颤。
    菁华耳根子发烫,不理她,加快了脚步,她追上去:“菁华。”
    “嗯。”
    菁华放慢了些。
    她走到他面前,倒着走,抱着手瞧菁华:“你都快做我的驸马了,可你都没有说过你欢喜我。”
    菁华一言不发,一张沉稳脸,很正经。
    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凤观澜凑上去,踮起脚:“说不出口?”
    女子的气息喷在脸上,菁华下意识后退,脸有点薄红了。
    他退,她就又进了一步,垫着脚,故意把气息呼他脸上,看着菁华平日冷峻沉稳的脸绷不住了,十分满意,笑得明媚:“说不出口,你可以做啊。”
    菁华再退:“……”
    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
    她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笑得一脸坏气:“要不要跟我亲亲。”
    刁蛮跋扈都是假的竹安公主,这般地痞流氓才是她吧。
    菁华是只根正苗红的折耳兔子,他一向正经,不乱来,便一本正经地训她:“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耳根子都红了,还装稳重!
    凤观澜耸耸肩:“那好。”她指了指身后的巷子,“我们去那里,偷偷摸摸地亲。”
    不等菁华说什么,凤观澜就把他拽进了巷子深处……
    不大一会儿,僻静的巷子里传来女子欢快的笑声:“哈哈哈,原来折耳兔子长这样啊。”
    “萌化本公主了!”
    “……”
    空中飘过一朵浮云,遮了一角月亮,半扇月光,缱绻的暖。
    这日子啊,过得平平淡淡,却踏踏实实,有种淡淡的温柔。
    这段日子,大概事萧景姒重活一世后,最轻松惬意的时候了,没有尔虞我诈,养养胎,下下棋,与钦南王聊聊楚彧小时候的坏脾气,不过,最近楚彧有些焦躁不安,时常一时半会儿见不到她,便会闷闷不乐很久。
    这会儿,楚彧批阅完奏折又开始寻萧景姒了,她正和钦南王老人家在院子里做木工活。
    “阿娆,你怎么又乱跑了。”楚彧不满,不忍心说萧景姒,便瞪了楚牧好几眼。
    楚牧懒得理他。
    萧景姒说:“父亲做了木马,还有木剑。”然后拉着楚彧,带他去看,钦南王的手很巧,做的栩栩如生。
    楚彧板着张脸问楚牧:“给谁做的?”
    “你儿子啊。”
    楚彧瞬间不爽了:“谁说我要生儿子。”
    难不成你不要,就不生儿子?
    随着萧景姒月份变大,楚彧神经越绷越紧了,似乎很担心萧景姒生出一窝公的猫崽子出来,又不能丢掉是吧,他就很不爽。
    楚牧翻了个白眼,不和重女轻男的人说话,拉着萧景姒说:“景姒,来来来,我给你看看图纸。”图纸是西厢院子的图纸,楚牧打算改造成他宝贝孙子孙女玩耍的院子,刚让人画好图,对萧景姒一一解说,“改造成这样如何?这里,可以让我孙子孙女练武,这里,可以种一片果园,还有这里——”
    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阿娆,你该午休了。”
    萧景姒听得很起劲,没回头,继续同王爷老人家看图纸,随口敷衍了一句:“还早。”
    楚彧很不满了:“可是我想睡了。”
    然后,他就直接把萧景姒抱走了。
    楚彧:“……”图纸在风中凌乱。
    华支不懂:“世子爷这是怎么了?”世子爷近日来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莫不是像长白医仙说的,产前焦躁了?
    楚牧哼了一声:“拈酸吃醋!”
    世子院里,楚彧把萧景姒抱回来,便给她铺被子,同她困觉,也不跟她说话,一张好看的脸,冰冻三尺的。
    萧景姒翻身,偎进楚彧怀里,抬头看他:“你生气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很轻很轻地咬她的耳朵:“没有。”
    声音闷闷的,郁郁寡欢的样子很明显。
    萧景姒失笑:“你是生气了。”
    楚彧种种啄了一下她的唇,纠正:“我是吃醋了。”又轻轻吻了吻被他啄过的地方,楚彧了无睡意,心事很重的样子,闷声闷气得说,“阿娆,你以后有了宝宝,会不会更喜欢他们,然后就不喜欢我了。”
    最近,他家阿娆,不仅给猫崽子们做衣服,还给他们念胎教的书,还弹琴给他们听,还成日里同老头子说宝宝怎样怎样。
    阿娆都没有弹琴给他听过!
    萧景姒用脸蹭蹭他的脸:“别胡思乱想。”她家一只猫,敏感得不得了,产前焦躁比较严重。
    楚彧很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是胡思乱想,阿娆,我是真的怕。”他抱进她,不太愉悦,眉头拧成川字,“你那么欢喜孩子,你的心思只有那么多,被猫崽子们分去了,就不会把重心放在我身上了。”
    嗯,楚彧就是觉得,最近像失宠了,阿娆肚子里那一窝,就是来跟他抢阿娆的,还没生出来就霸占着阿娆,以后就不得了!
    楚彧担心得不得了!
    萧景姒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安慰某只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的白灵猫:“孩子是血脉亲缘,是与生俱来,你不一样。”她搂住楚彧的脖子,亲了亲他的额头,又亲了亲他的唇,眸光温婉,徐徐暖光,温柔而清澈的嗓音,她说,“无关血缘,楚彧,你是要陪我生陪我死的人。”
    楚彧所有忧虑,顿时烟消云散了,开心地抱着她家阿娆亲亲。
    他觉得,不过生多少字,他都是最受宠的!
    诶,这令人啼笑皆非地产前焦躁啊,楚彧的性子,还是萧景姒能治。
    十月下旬,竹安公主大婚纳吉。
    因着竹安公主的母后已逝,她便去了宫里请温淑妃为她纳吉,亲事的事儿处理完,她便去了一趟凤栖宫。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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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楚彧的病
    十月下旬,竹安公主大婚纳吉。
    因着竹安公主的母后已逝,她便去了宫里请温淑妃为她纳吉,亲事的事儿处理完,她便去了一趟凤栖宫。
    曾经后宫之主的宫殿,今时今日,已成废宫,散尽宫人,荒荒凉凉一片,只有已逝废后苏氏的老嬷嬷还留在凤栖宫里照料,因着苏家落败,全族流放,死的死,病的病,苏皇后又是废后,牌位不能进皇家宗祠,凤观澜便将苏皇后的牌位供奉在了凤栖宫里。
    她走进荒凉的宫殿里,没有昔日的前呼后拥,只有钟嬷嬷一人在院子里扫秋日的落叶,见凤观澜前来,赶忙放下手头的扫把,前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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