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哥儿舔着笑缠上去,绕到女子面前:“别急着走啊,先陪爷几个儿玩玩儿。”
    女子转身便跑,却被巷子另一头的两个男子堵住了去路,她不耐烦地提了提嗓音,喝道:“让开!”
    月白锦衣的公子哥儿被哄了一通,非但不气,还笑着伸手端起了女子的下巴,审视打量一番,眼里透着几分亟不可待的淫邪,对着女子的脸吹了一声口哨:“哟,还是个小辣椒呢,本公子喜欢。”
    女子用力推开那人的手,神色已然动怒,骂道:“别碰我,滚开!”
    那公子哥儿喝了酒,脚下虚浮,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醉醺醺的眼突然便沉了,凶狠地盯着女子:“别给脸不要脸,本公子愿意陪你玩,是赏你脸了,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他哼笑了一声,抬手就捏住了女子的下巴,“若是你将本公子伺候舒服了,本公子便将你带回去,抬你做个姨娘,若是惹了本公子不高兴,有你苦头吃!”
    女子抬手,狠狠一巴掌挥过去。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下去,男子被打得头偏到了一边,脸上瞬间便起了两道指甲刮出来的红痕,耳鸣声响起,女儿骂道:“登徒浪子,不知羞耻。”
    够烈!够烈!
    公子哥儿摸了摸自个儿的脸,转过去对着女子就是一脚,将她重重踢倒在地,他的同伴立刻过去帮衬,将女子按在了地上。
    她张嘴就要尖叫,男子却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男人咒骂道:“你个臭娘们,给脸不要脸。”然后一把拽住她的后领,拖着她就往院子暗处去,男人一句骂咧咧,“今儿个本公子非要玩死你个贱货,我倒看看,你还敢不敢对本公子撒泼。”
    被拽着衣领的女子大声喊叫,满脸惊慌失措:“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文国公府的小姐,是当今女帝陛下的亲姐姐,动了我你们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男人冷哼,将女子的脸往墙上用力一按:“女帝陛下的亲姐姐?那本公子还是西陵景帝呢。”
    他的同伴一左一右,便将女子牢牢知乎住了,男人猝了一口,抬手就去扯女子的衣服。
    她死死拽着衣领,被扇的左脸红肿了,怕得急红了眼:“我说的是真的,你同我去文国公府,我会证明,我可以证明的。”
    确实,她所说是真。
    女子正是萧扶辰,当日她助萧景姒拿下凤傅礼,得萧景姒宽恕,离宫之后,当了唯一仅剩的首饰,一直宿于客栈,银货两讫后,身上便再无银两,几番挣扎后决定投奔文国公府,不想,夜里行路遇上了这登徒子轻薄。
    那月白锦袍的公子哥儿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埋头用力撕扯女子的衣服,嘴里奸笑着说:“就当你是好了,本公子今日也玩玩女帝陛下的亲姐姐,看看你这小娘子是不是也像你那女帝妹妹一样,是个会迷惑人的小妖精。”
    同路的另外两位公子哥儿也上去扯萧扶辰的衣服,兴奋地大笑着,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萧扶辰几欲作呕,几只手在她身上揉搓,萧扶辰哪里受过这样的折辱,哭着骂着,用力挣扎:“别碰我,啊!滚开!你们滚开!”
    男人们却越发兴奋,眼里确实急色:“待会儿留让你爽了,哈哈哈!”
    三个男人一起上下其手,将她衣领的盘扣整个撕扯下来,露出了肚兜的一角和白皙光滑的肩头。
    男人吞咽了一口,盯着萧扶辰裸露的肤色:“这身子,真是尤物呢。”
    她不堪受辱,咬咬牙,垫起脚,狠狠用自己的脑袋撞向正俯身凑在她脖颈啃咬的男人。
    那人被撞得头晕眼花,狠狠一个趔趄。
    萧扶辰趁机便挣脱桎梏,往巷子里跑,头发却被身后追来的男人狠狠扯住,用力一拽,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你个浪蹄子,看你还跑不跑。”
    萧扶辰身子被甩到了墙角,跌倒在地上,嘴角立马走血丝渗出,她捂着脸,挣扎着爬起来,腿一软却又狠狠摔回去,她咬着唇无声地抽泣,扒着地一点一点爬到墙角。
    男人们的笑声越来越大,一步步靠近。
    萧扶辰扭过头去,却募然看见一个身影,一身黑色,衣角垂地,她一把抓住了那人衣角,哭着喊道:“救我,救救我。”
    那人背着身,一身全黑,大大的兜帽将整个人的轮廓严严实实地遮掩,看不出男女。
    三个公子哥儿逼近过去,骂喊了句:“还不快滚,少多管闲事。”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风袭过,掠起了她的兜帽,远处照明灯笼的微光打在她脸上。
    对面的三个公子哥骤然睁大了眼,腿一软:“鬼、鬼……”
    鬼?
    那人咧咧嘴角,脸上没有皮,狰狞的伤疤跳动了几下,眼窝里没有瞳孔,两个血窟窿骨肉模糊,一头血水浸湿的头发黏在脸上,大大的黑色披风下,裙摆空荡荡的,风一吹,血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悬空地站着,血淋淋地膝盖下面,没有腿……
    绿焰蛇成壁,落得这般模样。
    “鬼啊!”
    “鬼、鬼啊!”
    三个男人吓得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裤裆下水渍渗出,蹭着地,往后挪着,哆哆嗦嗦了许久,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拔腿就跑,耳边一股阴风一拂,那没脸没腿的女子转瞬便飘到了眼前。
    “鬼——”
    声音戛然而止,成壁细长的指甲,掐进了男人的额头,直至最后一滴血被吸干,倒地,脸色瞬间变得乌黑。
    同行的两个男人瘫坐在地上,已经吓得一动不能动。
    “别、别杀我。”
    “啊——”
    “啊——”
    尖叫声,猝然停止,两人倒下,额头上有两个血窟窿,面色乌青。
    成壁转身,长长吸了一口气,抬手,细长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指尖的残血,动作突然顿住,闻声转过头去。
    萧扶辰身子狠狠一颤,后退至墙角:“别、别过来。”
    成壁割了蛇尾,没有腿,飘着过去:“不是你让我救你吗?我既然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
    萧扶辰哆哆嗦嗦地咬着唇,脸色吓得惨白:“妖、妖怪,别……别过来。”她扭头,大喊,“救、救命——”下巴突然背捏住了,她抬头就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没有眼睛,两个血窟窿近在咫尺,她惊呼了一声,吓得双腿发颤。
    “别怕,我不杀你,我只要你的眼睛和腿。”成壁伸出手,拂着萧扶辰的腿,一寸一寸往上,她笑了,“哦,还有你这身皮。”
    萧扶辰瑟瑟发抖:“不要,不、不要!”
    她似乎怒了,眼窟窿一瞪,有两行血水流出来,用力捏着女子的下巴,把玩似的拂过她光滑的脸:“我给你开了灵智,是我给了你预知能力,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现在,轮到你还来债了。”
    预知能力……
    萧扶辰怕得浑身发抖,只能隐隐约约捕捉到几个字眼,惊愕又慌惧地盯着那一张狰狞的脸:“你、你是何人?”
    “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住,这是你欠我的,”她突然大笑,笑得满脸血肉挤压,狰狞而扭曲,“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萧景姒害的,全部是她的错!”
    随即,捏着萧扶辰的手指,指甲顿生,刺入了她的双眼里。
    “啊——”
    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在巷子深处,久久不散。
    到了后半夜,一直毫无动静的钦南王府,突然生了异动。
    梁平跑进世子院里,满头大汗,道:“王爷,有人闯进来了。”
    正在院子里来回徘徊的楚牧脚步一顿:“是什么人?”他急急问道,“是不是那条绿皮蛇?”
    梁平摇头,神色紧绷,道:“是个红色眼睛的妖女。”
    古昔闻言,道了一句:“是成壁身边的一条赤链蛇。”
    又是蛇?!
    楚牧火冒三丈:“胆敢来破坏我彧儿治病,他妈的活腻歪了。”当下便冷着脸命令,“梁平,带人去把那女妖收了,抓不了活的,就抓死的。”
    “是!”
    梁平背了把银剑,带着戎平军的几个高手就去抓蛇了,钦南王府门口,正是混乱,几百戎平军暗卫将红眸女子重重围住,银箭一触即发,步步逼近。
    百米之外,屋檐之上,有黑色身影缓缓靠近,大大的兜帽遮住了脸,破烂的衣裙下,一双白皙的腿,光着脚踩在屋顶的瓦片上,又殷红的血水顺着脚踝流下,在屋顶落了一地血水。
    女子转头,风吹开兜帽,一双眼,正流着血,一步一步靠近钦南王府。
    突然,女子被拽住。
    “你做什么?”
    她回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她,她咧嘴一笑:“报仇。”问道,“镜湖妖尊,你我联手如何?”
    ☆、第一百七十八章:楚彧苏醒
    她回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她,她扬唇一笑:“报仇。”望向身后之人,问道,“镜湖妖尊,你我联手如何?”
    冷峻艳绝,灼桃花之妖,倾天下之色,乃北赢镜湖妖尊。
    这啊,才是他的模样。
    他抬眸,分明是一双黑漆漆的眸,却似融了潋滟一汪花色,道:“我要报仇何须与你联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紧了紧,桎梏着成壁的肩,他掀了掀眼睫,眼底嫌恶一览无余
    镜湖道:“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最讨厌臭蛇。”
    话落,掌心妖气涌动,一团浓黑色的光晕打向女子腹部,掀起屋檐上瓦片狂飞。
    次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一日静好。
    近黄昏时分,钦南王府外的重重守卫才撤离,世子院里,一屋子人守在榻旁,盯着榻上的人,一个个屏气凝神不敢大喘气。
    静默无声了许久许久,榻上紧闭的眸颤了颤眼睫——
    菁云大喜,唤道:“尊上。”
    钦南王与沂水妖主围过去,见紧闭的双目动了动,幽幽一双蓝色的瞳子缓缓睁开,似乎一时难以适应强光,眯了眯眼。
    可总算是醒了!
    “尊上。”
    “尊上。”
    沂水妖主唤了两声,以确认楚彧是否恢复意识,他掀起浓密的眼睫,扫了一眼屋里。
    楚牧激动不已,一屁股坐到榻边,满脸欣喜若狂的神色,颤抖着手抓住楚彧的手,“彧儿,彧儿!”
    楚彧瞧了他一眼。
    楚牧只觉得一颗心这才放进了肚子里,一拍大腿:“醒了!”大喜过后,又有点后知后觉的心酸,红了眼,一脸慈爱地看着楚彧,“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楚彧目光一扫而过,大病初愈的惺忪瞬间消失殆尽:“阿娆呢?”
    许久未开口的声音,烟熏似的沙哑。
    一时间,屋里沉默了,沂水父子与楚牧都默不作声。
    楚彧猛地坐起来,身子无力又跌回去,长时间未见阳光的脸,透着病态的苍白,许是呼吸急了些,多了一分红润色。
    他用嘶哑的嗓音喊:“阿娆在哪里?”
    满心满眼都是萧景姒,哪里糊弄得过去!楚牧撇开眼,支吾了一下,说:“她、她有事出了趟远门,过几日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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