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公刚说完,满朝大臣正要退下,帝君说:“温伯侯,你留下。”
    众人纷纷看了温伯侯一眼,赶紧加快了脚步离开,通常这时候,都不会有好事发生,赶紧撤,免得被殃及无辜。
    人都走光了,温思染环顾左右,觉得气氛不对,看了看楚彧,被他盯得背脊发凉。
    “你眼神很奇怪,”他缩了缩脖子,“你要做什么?”
    楚彧站起来,冷冰冰地睃了温思染一眼,语气十分之不屑一顾,而且很恶劣:“回去告诉你女人,我家猫崽子才看不上你温家的种。”
    温思染懵了:“……”再瞧瞧楚彧冰刀子一样的眼神,温思染觉得莫名其妙,“楚彧,你什么意思?你讲的是猫语吗?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什么温家的种?”
    “就你的种能有什么好货色,也就跟洪宝德家的相配,王八配绿豆!”楚彧的神色怎的一个嫌弃,火气很大。
    温思染被他数落得晕头转向:“你倒是说明白点,我听不懂啊。”
    看吧,多蠢!有其父必有其子!
    楚彧掀了掀唇,赐了两个字:“滚吧。”
    温思染:“……”
    楚彧甩袖,摆驾离开了。
    温思染一头雾水,出了金銮殿,一边走一边思考,脑子灵光一闪:“难不成……”
    他拔腿就赶紧跑回家。
    还没到温伯侯府,大老远就能听见温思染嚷嚷,一路喊:“十七,十七!”
    凤昭芷正在准备早膳,看见温思染一溜烟地跑来,算算时辰比平日里早了一刻钟。
    “发生什么事了?你跑什么?满头都是汗。”凤昭芷坐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
    温思染凑过去,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十七,我有话问你。”
    凤昭芷挥了挥:“你先去洗脸。”又吩咐屋里的下人,“你们都退下。”
    温思染亟不可待得很,跑到屏风后洗了把脸,水都没擦就跑回来:“十七——”
    凤昭芷打断他:“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取了帕子给他擦脸,心情很好,难得动作很温柔。
    “你是不是怀孕了?”
    “……”凤昭芷手里的帕子掉了,愣了好一会儿,一掌拍在桌子上,“是哪个杀千刀的告诉你的,我的惊喜就这么打了水漂!”
    温思染不可思议:“这么说是真的?!”眼珠子一转,就盯着凤昭芷的肚子,看了又看。
    凤昭芷当下的心情就像踩了狗屎,怎地不爽,火气就上来了:“谁告诉你的?我要去揍他!”想了想,问,“是不是洪宝德?”这件事她本来想给温思染一个惊喜,瞒得很紧,出了洪宝德谁也没说。
    温思染回答:“是楚彧!”咬牙切齿地,下早朝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他老温家后继有人了,现在搞清楚了事情,想起楚彧那一番嫌弃不屑的数落,就恨得牙痒痒。
    楚彧说的啊!
    揍人的事她收回,当她没说。
    凤昭芷那个怄啊。
    见凤昭芷没吭声,温思染更急了:“是不是真的?十七,你是不是怀了小十七了?”
    凤昭芷扬唇一笑,眯了眯眼:“恭喜啊侯爷,你当爹了。”
    温思染呆了一下,一拍脑袋就脱口而出:“完了,你要是生了小兔崽子怎么办?”
    这反应,和楚彧担心萧景姒生公猫崽子一模一样!
    “……”凤昭芷一脚过去,“你丫的敢嫌弃我儿子!”
    温思染哪敢啊,连忙摇头:“不嫌弃不嫌弃,就算是小兔崽子我也认!”他想了想,很诚实认真地说,“当然了,最好还是生闺女了。”
    重女轻男的思想,顿时表露无遗,这思想态度,去楚彧太如出一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凤昭芷觉得,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不能忽视,一把揪住温思染:“好的不学,尽学楚彧那些坏毛病,找打是吧。”
    说着,凤昭芷就要揪温思染耳朵,要是往日,他早就跑了,今天却安分守己得很,他一本正经地说:“十七,你别气别气,我拿鸡毛掸子来给你打,别动手动脚,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凤昭芷被他气笑了。
    “不气了?”温思染见他家霸王花笑了,也跟着乐,笑得风流倜傥地凑过去。
    凤昭芷一把抓推开他:“滚开。”
    他张开手就要抱她:“我就不滚,你是我媳妇,我就要缠你一辈子,你打我我都不滚!”然后兴致勃勃地凑到凤昭芷的肚子上,一脸期待,“十七,让我听听,我听我闺女在作甚?”
    凤昭芷无语:“……”一个月大的一块肉,还能作甚。
    温思染贴上去,趴在凤昭芷平坦的小腹上,专心致志地听了一会儿,然后慈爱地说:“闺女啊,叫爹。”
    凤昭芷:“……”
    看吧,楚彧会觉得他老温家的孩子脑子不好,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老温家得了喜事,这几天温伯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逢人就炫耀他家有闺女了,他家闺女多可爱多漂亮,搞得同僚们都以为颐华长公主生了呢。
    对此,楚彧觉得温思染脑子有毛病,他诅咒温思染家生一窝儿子。
    风平浪静了几日,连着数日,天气都极好,寒冬将过,春寒料峭,星月殿里的杏花树抽了嫩芽,残花刚落,新蕊冒出。
    这日,天又放晴,树上凝露滴答,晨风轻拂,忽而,不知何处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啊——啊——”
    惊恐的叫声,久久不落,惊动了树上的鸟儿,引来了巡逻的侍卫。
    随后,不到一个时辰,宫中便有传闻在宫人间口口相传,早膳过后,星月殿外,几个粗使的丫头一边扫地一边小声地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冷宫后院的枯井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女尸?什么女尸?”
    这事儿若是搁以前便不算什么事,毕竟偌大的皇宫死一个两个女人根本算不得是事儿,可女帝帝君掌权后,后宫遣散了,宫中的主子便只有这两位,宫女侍卫都老实得不得了,一直都风平浪静的。
    那说事儿的宫女小声地继续说:“听司衣局的宫女说,那枯井里的宫女还是我们星月殿的。”
    “谁啊谁啊?”
    “就是前些日子从华阳宫调过来的那个粗使宫女,叫铜汶,前几日还刚被紫湘姑娘罚了板子那个。”
    星月殿的宫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最是懂事,而且在宫里,也算分位高的宫人,难怪这枯井里捞出女尸才一个时辰就传来了,只要是星月殿的人,就不是小事儿。
    “就是她呀,难怪几天都没看见她。”
    “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被人杀了抛尸枯井。”那宫女神秘兮兮地又道,“我还听司衣局的宫女说,这铜汶不是普通人杀的,是妖怪作祟,那尸体被打捞起来了,脖子上有一个血洞,身体里一滴血都没有,与两年前琉璃宫里发现的尸体一模一样,都是被妖怪吸干了血的,甚是吓人。”
    ☆、第一百九十四
    “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被人杀了抛尸枯井。”那宫女神秘兮兮地又道,“我还听司衣局的宫女说,这铜汶不是普通人杀的,是妖怪作祟,那尸体被打捞起来了,脖子上有一个血洞,身体里一滴血都没有,与两年前琉璃宫里发现的尸体一模一样,都是被妖怪吸干了血的,甚是吓人。”
    “两年前我知道,听说是一只蛇妖呢,不是说被当时还是国师的女帝给捉了吗?这次又是个什么妖?”
    “谁知道,说不准又——”
    几个宫女正说的起劲,被沉冷的女声骤然打断:“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在这乱嚼舌根。”
    几人猛然回头,立马惊恐万分,纷纷跪地求饶:“紫湘姑娘饶命,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紫湘冷冷瞥了一眼:“全部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那几个宫女谢了恩,便自个去领罚了。
    紫湘进殿便唤了云离过来。
    “紫湘姐姐有什么吩咐?”
    紫湘面色冷沉:“把外殿的宫女全部换了,你亲自挑选。”
    云离并不多问:“好。”
    “发生何事了?”萧景姒从殿中出来,便见紫湘沉着脸,满腹心事的神色。
    紫湘走过去搀扶,回道:“那日给帝君掌灯的那个宫女铜汶死了,被弃尸在冷宫枯井里。”
    若只是死了个宫女,动静未免大啊些。萧景姒问道:“有何不妥之处?”
    “死状甚是蹊跷。”
    “如何个蹊跷法?”
    紫湘思前想后了一下,还是知无不言:“主子可还记得,两年前宫中时有宫人失踪,后来查出来那些人都是被琉璃宫的蛇妖捉了去,那蛇妖为了修炼邪术,吸食人血,仵作验尸的时候都扎不出一滴血来。”紫湘顿了一下,道,“那铜汶的尸体,与被那蛇妖吸食过的人一模一样。”
    萧景姒微微愕然,脚下一顿,缓缓坐下:“那是北赢食血禁术。”
    紫湘也听菁云说起过,北赢禁止修炼禁术,那蛇妖成壁便是修炼此法,她不明白的是:“可那蛇妖早就死了,还会是谁?”还是帝君亲自动的手,不会有错,紫湘猜测,“难道那蛇妖死而复活了不成?”
    萧景姒沉吟不语,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了许久:“楚彧为了让我安心养胎,早便封锁了星月殿外的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件事紫湘倒是没多想,如实回道:“是司衣局的人来送衣物时,与星月殿殿外的粗使宫女说的。”
    萧景姒思量着,敛了眸中似笑非笑:“又是司衣局。”
    又?何来又?
    越说紫湘越是一头雾水,觉得哪都不对劲了:“可是有蹊跷?”
    “开国宫宴那晚,便是司衣局的人来传话说楚彧召见了舞女。”
    紫湘这才想起来:“确实是司衣局来送衣服的宫女说的。”
    萧景姒思忖了一番,吩咐紫湘:“去查查司衣局的女官是何人?”
    “我这就去。”
    紫湘立马去了一趟尚宫房,不到片刻便回了星月殿。
    “主子,是周家女。”
    萧景姒诧异:“周卫冲之女?”
    紫湘点头:“正是已谴派去长洲的周太保之女。”她不禁猜测,“周家女暗地里兴风作浪,莫不是周家不甘屈居夏和贫瘠之地,还想攀龙附凤,卷土重来?”
    前些日子,楚彧借着小灰一事,发落了周家,倒是忘了周家的女儿还在宫中。萧景姒想到:“我记得周家有两个女儿入宫当了女官。”
    “正是两位,还是孪生的姐妹,我还看了她们的画像,生得貌美,而且姐妹二人十分相像,姐姐掌管司衣局,唤周若,妹妹周薏在司宝局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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