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把巨剑,普天之下也只有洛氏能铸造的出!
    “想必这就是‘诛邪’了?”
    朝夕和商玦都不语,却是扶澜兴冲冲的走到了前面,扶澜的身份只是商玦的友人,也是个在诸侯国间籍籍无名的人,洛舜华和洛澄心本不用对其低声下气,可看着扶澜如此放肆商玦面上也无怪罪只得有问必答恭敬无二。
    “正是,此剑便是诛邪!”
    洛舜华笑着答话,神态之间尽是荣耀,扶澜咂咂嘴不停的点头,一转眸,目光落在四周的壁画浮雕之上,墙上雕刻的乃是九天诸神斩杀上古妖魔的故事,狰狞的妖怪生着可怖的面庞,森森的獠牙上仿佛还有血光,诸神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神兵,带着天兵们将妖魔驱逐出六界还天地清净,那些天神手中的兵器,皆在适才走过的碑铭直道上有所记载,此刻再配上这些浮雕,洛氏昔日的辉煌便被镀上了一层神话色彩,更为传奇惊艳!
    扶澜抱怀绕着“诛邪”走了一圈,“传闻这把剑当年曾有人举起来过,之后便一直在淮阴成为侯府的镇府之宝,虽然有些浪费,倒也秉承了洛氏先祖铸剑精神!”
    这样大的剑,在寻常人手中根本不可能有用武之地,然而这其中的铸剑工艺却实在考究,洛舜华闻言一笑,眼底光芒闪动,“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先祖铸造这把剑本意也不在用它伤人,彼时不过想试试铸造之法,既然成功了,洛氏的神兵谱便又多了几页!”
    扶澜唇角微弯,“神兵谱神兵谱……真是叫人好奇的东西啊,上面不知记载了多少洛氏人的心血,传闻其上除了兵器铸造还有矿石冶炼机关奇门,连一些稀奇古怪的兵器都有提及,也难怪外面许多人惦记,侯爷可得守好自己的东西啊!”
    洛舜华眉心一跳,忙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大堂只有一把剑,显然还不是地方,且朝夕和商玦不曾见到任何一个客人,自然还是要往前走的,洛舜华便又一抬手,“还在前面,请殿下和公主这边走!”
    众人便又抬步,洛氏的名声早就传出,虽然近几十年有些没落,可到底很有底蕴在,扶澜好奇劲儿摆在脸上,索性走在了商玦和朝夕的前面,洛舜华见朝夕和商玦面色如常,连后面跟着的云柘和战九城也没任何异议他自然也笑呵呵的带了二人进去!
    自从进了那宫殿石门里面便看不到淮阴侯府的侍卫,一行人从诛邪一旁穿过大堂,便见正对面的地方出现一条甬道,甬道之内有巨大的吊灯照亮,虽然四周无窗无门,却还是亮若白昼,一行人走进去,这才发现那甬道处尚有石门,只是机关未开,谁也不知那石门之内到底是什么,做为客人,该看的看,该问的问,不该问的自然要闭嘴!
    扶澜兴致盎然的左右打量,没一会儿甬道便到了尽头!
    甬道的尽头竟然到了室外,起伏的矮小山丘挡住了众人视线,只能走那山丘之间的小道,虽然到了室外,可四周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山丘之上分明还有草木,可那草木却是动也不动,这地方,竟然一点风都没有,仿佛没有空气流动,顺着小道往前走了片刻,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幽湖,幽湖方圆十丈有余,湖水澄澈伴有莲鱼,而最叫人诧异的却是那湖底密密麻麻的断剑,湖水并不浅,断剑最多之处仿佛小山一般堆积,剑身之上早有铁锈满布,眼下映出一片猩红的光,游鱼不识剑意,却是在其中穿梭嬉戏自得的紧!
    扶澜从湖边走过,回头看了看来路才道,“早前那道宫殿大门就难进,适才又是机关阵法无数,淮阴侯府的剑冢当真是名不虚传,至于这里……想必就是洛氏的葬剑湖了吧。”
    洛舜华至此刻才不敢小觑扶澜,拱手一礼回身笑道,“公子所言不错,这里就是藏剑湖了,洛氏精通铸造之术,可百年来的声誉却赖于洛氏族人铸剑之心,任何一把不完美的剑都会从铸剑台送至此处沉入湖底,两百年来,这湖里的剑已经数不清了!”
    湖边有玉石小道,众人走上去看,果然能看到湖底的剑成色不一,自然入湖的时间有早有晚,行过这一处幽湖,前面又是一处广阔之地,那场上四方皆有一柄大剑伫立,正前方又出现一处宫殿般的所在,这一处宫殿依旧无窗,只得一扇正门供人进出!
    此刻那宫殿之前又出现了淮阴侯府的侍卫,只是他们身上衣着略有不同,通体都为黑色,神情也肃穆许多,且他们人手一剑,那剑各个都造型古朴,看起来便不是普通府中侍卫可比的,扶澜见此又一笑,“这些就是世代负责守护剑冢的洛氏剑奴吗?”
    洛舜华回过头来,看着扶澜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郑重,他还未开口,扶澜又看向了眼前的小广场和那四个角落的四把大剑,“噫,这就是‘魑魅魍魉’吗?百多年前这四把剑都被毁掉,如今再见可真叫人感慨,洛氏果然不叫人失望!”
    洛舜华神色一肃,也叹了口气,“这四把剑都是断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异样,却是不能再用了,公子见识广博,迄今为止是第一个一见此剑便认出来的,这四把剑当年被巡回又重新铸过,便是见过流传在外画本的人也是认不出的。”
    扶澜仿佛觉得洛舜华看他的眼神太过郑重,不由的摸了摸鼻子一笑,“呵呵,不过都是瞎猜的,看样子今日我的运气不错,噫,这是到了?!”
    扶澜一抬眸,自然看得前面不远处的宫殿,洛舜华点点头,“是,到了!”
    说话间众人径直走到那处宫殿去,刚走到门外便听到了宫殿之内低低的说话声,走了这么远,还是第一次听到别的人的声音,一下子让这剑冢之内的冰冷疏离感减轻了不少,剑奴见洛舜华来齐齐行礼,却是根本不理其他人,连商玦也无视,扶澜挑了挑眉,商玦和朝夕倒是不以为意,洛舜华站在门口又是一请,“世子殿下,公主,请——”
    洛舜华声音极大,那殿堂之内本就不大的说话声顿时停了,扶澜呵呵一笑退到了后面去,商玦面不改色的将朝夕的腰身一揽走了进去,刚一踏入殿堂,里头近百道目光齐齐朝着二人看了过来,看到了来人,出自王室的公子公主们尚可,却有些身份地位不高的贵族们上前来见礼,可不论是公子公主还是贵族的宾客,都在一瞬间愣了住!
    他们看到了朝夕,看到了不带白巾的朝夕!
    此处宫殿的大堂与前面那处一样高阔,却比前面那一处更加金碧辉煌,没了诛邪,整个殿堂之中都站着人,这些人非富即贵,本来都是叫世人跪拜仰望的存在,可此刻,他们一起看着一个人愣了住,先是惊艳,再是叹然,最终,变成了深沉莫测的隐秘。
    “艳冠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寂静无声之中,一道清冽而风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段凌烟自人群之中走出,看着朝夕的面容目光幽深,她面上分明带笑,可那神情却给人肃穆之感,走上前两步,她忽的一叹,“比当年庄姬公主的风华更甚!”(..)
    第154章 得见剑冢
    朝夕自小便得美人的名号,可这美人的名号有小半来自其母庄姬公主,庄姬公主当年号称帝国第一美人,见过其容貌的人都为之惊艳,再加上蜀王年轻时亦俊逸风流,朝夕自诞生之日起便被格外期许,小小年纪已被奉为未来的第一美人,至十二岁容貌初显之时被赵弋带走,这便有了艳冠天下的名头,赵王宫一年,整个赵国都知道赵弋最为宠爱的女子名叫朝夕,有蜀国公主的身份却顶着煞星之名,一来二去,朝夕那似艳似煞的名号更为响亮!
    这名声传了四年,今次却是这些王公贵族们第一次见着朝夕真容!
    来淮阴侯府数日,照面也打过几回,可从前朝夕面上敷着白巾,谁也不知她的面容到底如何,到了今日,众人终于见到了传言之中倾国倾城的凤朝夕!
    乌发如瀑,红裳似火,分明已艳灼至极致,可那浑身的冰冷凛冽之意却叫人无法忽视,那张精致至极的面容之上,寒星似的墨眸璀璨而从容,叫人被深深吸引却又看不清她的情绪,再一看,那眼底又有男子般的坦荡阔达,仿佛盛的下天地峰壑,容的起江山翻覆!
    张狂明艳,冷情威慑,优雅贵胄,桀骜俾睨,一张不施粉黛的脸,一身无半点饰物的红裳,那样多的气质融于一人之身,如何不引人瞩目……
    一看再看,一探再探,谁也看不清看不透,谁也不舍得移开目光,再想近前,却又怕被那灼灼烈火和森森寒芒所伤,只得远远瞩目,不知不觉间便已深陷!
    她纵有艳冠天下之名,可她四岁便被流放,颠沛多地几经辗转,从来都是寄人篱下客居他乡,至今,她也没有一个正统的蜀国公主身份!淮阴侯府几番照面,她都是默然不语的那一个,受百般呵护照顾的那一个,似乎是只能附属于男人的美貌娇女!
    她以美色侍人,她擅蛊惑男人之心,狐媚血煞,红颜祸水,不祥之物,帝国流言四起,所有人都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轻视这个声名狼藉的女子,一方白巾,蒙在朝夕眼上,却蒙在所有看客心上,待这一方白巾取下,昔日被传不堪的少女竟已风华无双="r"!
    她只有十六岁,十六岁的少女,如何修炼的这一身气势?!
    一个只会以色侍人的女子不该有如此锋芒,此刻的凤朝夕,哪怕是站在那权势滔天的燕国世子身旁也毫不逊色,红裳墨发,闲庭信步,那冰火交织般的威慑之力仿佛只有身旁男人清贵绝世的温柔可以承载,对别人,他们都高高在上难以触摸,可对彼此,他们竟是前所未有的契合融洽,分明相识才不过三月,却似乎已融为一体执手经年!
    怎么看他和她都是一对可以比肩的璧人。
    有些默契必须要经历时间,可他和她却不然。
    众人看着他二人浅依,心底的猜测已如蔓草一般疯长起来。
    “段夫人谬赞了,比母后,我不及万一!”
    打破静默的是朝夕,她用惯常的语气说话,再不见半分刻意的温婉,星眸落在段凌烟身上,段凌烟身上原本的那股子高华端容不知怎么就弱了半分,她扬唇一笑,目光上下打量起朝夕的红裙道,“来日方长,自可比肩,只是四公子头七未过,做为妹妹无论如何都不该着如此艳色才是,如此让四公子泉下如何死的瞑目?”
    段凌烟现行捧了朝夕一番,谁都没想到她会忽然发难,而段凌烟就是能以最善意完美的笑容说出让你措手不及会尴尬的话来,朝夕听着这话却不甚在意,“让四公子不能瞑目的该是害死四公子的人,段夫人今日这般雍容华贵,四公子泉下有知想必十分欣慰。”
    段凌烟今日亦是盛装,只是不曾着大红之色罢了,朝夕一句呛回来,她笑意一滞摇了摇头,竟然就这般甘拜下风,一转身走到了九公主凤念依身边去,洛舜华早就一额头的汗,至此刻赶忙走上前来,“诸位,吉时快到了祭祀之礼要开始了,请这边观礼。”
    苍琊剑养了七年,今日开剑冢取剑自然要慎重,再加上洛氏自己的规矩,这祭祀便是十分重要的一节,此处大厅十分广大,已设下坐席百余,而洛舜华走上前来却是将众人往这处厅堂的另一边大门领去,一路走来已有两处宫殿,众人本以为这里便连着剑冢,却不想那宫殿之后竟然还有一道门,从那处大门步出,外面又是一处空地,数百装扮奇怪的巫师已经列阵,空地四周点着熊熊篝火,巫师手中拿着法器幡符已开始待命!
    客人们的观礼之处就在出门的凭栏看台之上!
    洛舜华留下洛澄心待客,自己从那空地之中走过,径直走到了空地对面的高台之上,那高台之后便是一座看不到顶的山,山势将这空地半围了起来,竟是没有别的出路,众人齐齐扫过,一时不知剑冢到底在何处,却见洛舜华走上对面的高台,以一个十分虔诚的模样跪了下去,高台之上还站着个巫师,一边摇动着手中铃铛一边念起了咒文!
    巫师们大都穿着五彩斑斓的衣裳,其上神佛鬼怪皆有,最多的却是白鹿与苍狼,大殷离国之时融合许多部落,虽然对巫族赶尽杀绝,可类似部落祭天的巫师却被保留至今,彼时有言传殷溱与扶渊一个是白鹿星一个是苍狼星可拯救苍生,于是白鹿与苍狼便成了大殷帝国的图腾,也是巫师祭祀之时所用最多的神圣物象!
    高台上的巫师持铃念咒,不多时,空地上的巫师都开始原地挥动着手中法器跟着念起来,篝火熊熊,巫师们或是手舞足蹈或是跪地朝拜,以一种古老而庄重的祭祀礼祈祷今日取出的是一把能护佑天下苍生的绝世之剑,这等祭祀都是在十分重大的场合才会出现,亦是大殷人的信仰,哪怕在场的都是王公贵族此刻的表情也肃穆起来="r"。
    “这舞跳的一般,你们慢看……”
    扶澜本一直站在最前,此刻却是懒洋洋的后退了一步,一脸的索然无味,显然不喜欢这一场祭祀礼,朝夕和商玦听见这话下意识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无奈,而朝夕却是在对上商玦的目光之时一愣,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商玦唇角微弯,手仍然轻轻揽着她腰身!
    祭祀礼漫长而繁复,小半个时辰才结束,然而客人们却都无一人半途离开,待着祭祀礼完毕,洛舜华这才从高台之上走下到了众人眼前,“祭祀之礼已成,让诸位久等了,养了七年的剑难免的阴煞之气太重,是以这祭祀之礼不得不小心行事!”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表示理解,洛舜华便转身看向对面的那座山!
    “祭祀完了,是时候打开剑冢了!”
    众人早就在找剑冢再何处,看到洛舜华看着那座山之时不由得一愕,那高台紧靠着山壁,且那山周围也无别的路,剑冢在何处呢?!
    近百的巫师还留在空地之上,有人一声令下,巫师们立刻分列两侧席地而坐,又有人一声令下,巫师们又开始念起了咒文,似乎又开始了祭祀之礼!
    众人不解缘由,正觉得疑惑之时却听到了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隆”声,那声音由小渐大,不多时,连众人所站的高台都开始轻微的抖动,一时间人心惶惶面色皆变,便是扶澜都皱了皱眉,洛舜华面上一派坦然,显然不以为意,转过身见有些人面色发白顿时安抚一笑,“诸位不必紧张,这是地底机关,剑冢马上要开了……”
    “轰隆”声如雷一般,众人实在想象不到会是哪样的机关,就在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之时,之间空地尽头那一座山峰忽然从中裂开了一道缝隙,那是一座难见峰顶的山峦,可此刻却从半山腰开始往两旁分裂,连着山壁之下的高台都从中分了开,这样大的阵势立刻引得扶澜疾步上前,他不由自主的低呼了一声,“这也是洛氏人的手笔!果然名不虚传!”
    洛氏不仅精通逐渐,还精通冶炼开凿和机关术,至此方才显现一二!
    听扶澜一说,众人一边惊诧一边也跟着附和起来,却都是忍不住的盯着前面那一直在开裂的山体,只见山壁一直缓缓移动着,一时间带动着山壁上的烟尘让前方仿佛蒙上一股子雾气,渐渐地,那轰隆声减小,众人却是被那雾气当着看不清前面真容!
    又得片刻等候,那烟尘才缓缓淡了,看着前面出现的场面,众人不由得低呼了一声!
    ——洛氏剑冢!
    山体开裂足有十多丈,正是在那十多丈之间,一处高大的石门出现,那石门两侧是两柄高耸大剑,石门门额之上浮雕着一副古怪图画,不知又是什么上古传说,便是在那图画之上,铁画银钩的写着“剑冢”二字,正是今日众人的目的地无疑!
    “好了,就是前面了,诸位请……”
    洛舜华眼底现出两分微光,面上更满是意气风发之色,他一说,当先朝着剑冢门口行去,后面人见之都跟了上去,商玦带着朝夕本要往前走,可朝夕却是未动,商玦眉头一皱回头看来,却见朝夕那双寒星一般的墨眸竟开始一点点变红……
    第154章 剑冢遇险
    “好了,就是前面了,诸位请……”
    所有人经过这漫长等待早就盼着这一刻,自然都跟了上去,商玦本要带着朝夕走,可怀中揽着的人却未动,商玦眉头一皱转过目光来,便见朝夕双眸竟在一点点变红。
    心头一跳,商玦一把揽紧了朝夕,“夕夕?”
    朝夕猛地回神,眨了眨眼眸色再度成为点漆墨色,她挑眉看着商玦,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下颌维扬示意已经走到前面去的人群,“不走吗?”
    商玦眯眸看着她,手臂搂的越发紧了些。
    “夕夕,你不舒服?”
    朝夕神色平静的摇了摇头,“没有。”
    又看前面的人道,“走吧。”
    朝夕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商玦只有跟上,扶澜兴冲冲走到了前面去,回头看来不由得一笑,“你二人倒是你侬我侬,可否先进剑冢?”
    朝夕冷冷看了扶澜一眼,商玦也沉着眸色未语,扶澜好似觉得无趣,摇了摇头不管他们,商玦二人本就是受人瞩目之人,眼下落在最后也无法避免,走在前的人频频回头,连洛舜华走了一半也停下脚步等着他们,朝夕神色坦然,商玦却一把揽紧了她的腰身。
    “记得,待会儿不可离我身旁。”
    朝夕眉头微抬,不曾说话,只跟着一行人走到了剑冢之前,看着那高高再上的剑冢二字,朝夕扬起下颌双眸紧眯了起来,这一路走来皆是奇景,即便再站的都是非富即贵也无法避免,洛氏有两百年的辉煌,沉淀的东西自然是不同的。
    走至剑冢大门之前,洛舜华面带歉意的看着底下黑压压站着的一片人,“洛氏寻常的剑都是在铸剑台铸造,只有苍琊是在剑冢铸造,后来又在里面养了七年,煞气非同小可,剑冢之内地方狭小,待会儿进去大家要小心些,免得误伤……”
    剑冢是洛氏最为紧要之地,自然不是随便人都能进去的,两百年间也不过是试剑大会之上才有机会进去窥探一二,此话一落,许多人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洛舜华十分满意,眉宇之间的意气更浓,不由得转身大手一挥,“开冢!”
    话音落定,早就立在剑冢两侧的十个剑奴忽然上得前来,那十人站在门口,各自拿出一把钥匙往剑冢石门上的浮雕之上插去,众人还未看清这十人怎么操作便又听到了那“轰隆隆”的雷声,众人齐齐后退半步,只见随着那声音越来越大,那实沉的好似城墙一样的石门一点点的升了起来,石门升起,里头立刻有一道凉风溢出。
    阴冷的寒意扑面而来,直让站在最前的人瑟瑟一抖,石门上升的缓慢,好半晌才看到门洞露出来,石门打开,里头竟然是明光大亮,十个剑奴互视一眼当先走了进去,不多时,又有二十个巫师从旁走了过来,巫师们带着狰狞的鬼怪面具,分两列入内,一边走一边还挥舞着法器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又是什么古老的祭祀之礼!
    待前面三十人走进去,洛舜华才看了洛澄心一眼当先而入,他和剑奴走在最前,似乎是要为取剑准备,洛澄心在后抬手一请,“诸位里面请,请大家跟着我走!”
    剑冢常年闭关,里头阴气极重,刚踏入其内便觉凉意沁人,朝夕和商玦走在人群最后,刚走进剑冢商玦便觉朝夕的身子一颤,商玦眉头一皱,将朝夕往自己怀中带了些,一边目光深沉的注视着怀中之人,朝夕面色寻常,可眉头却是紧紧锁着,唇角抿成一道锋利的直线,眼底漆黑一片情绪不露分毫,商玦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朝夕容色一松转头看商玦,“什么?”
    商玦弯了弯唇,抬眸看向前面走动着的客人,“你若不喜欢,我们可以去外面等着,反正最终我们要看的只是苍琊而已。”
    朝夕闻言摇了摇头,“不必,我没事。”
    商玦又深重得看朝夕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说话间众人已走过了进门的甬道,这剑冢似乎是依山而凿,内里不见天日,所有的光亮都是靠墙壁之上的夜明珠,走在最前的剑奴点亮了剑冢之内的火把,阴湿的甬道之内一股子松油燃烧味儿,总之不太叫人舒服,然而这里是洛氏剑冢,谁都怀着好奇之心想要一探究竟,扶澜兴致盎然的走在商玦和朝夕的前面,走了一会儿忽然惊呼了一声!
    商玦和朝夕齐齐抬眸望去,便见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处厅堂,厅堂成圆形,四周皆是壁画浮雕,正中的大顶之上却是由四根碗口粗的铁链挂着一把大剑,那把大剑通体冒着蓝色的微光,明明是一件死物,却好似有生命力一般,让在场众人都停下了脚步。
    “折心剑,兵器谱上排名第三。”扶澜淡淡开口,前面众人都回望过来,被那么多人看着扶澜也不紧张,反而淡定一笑,“这把剑可是当年女帝用过的,后来依旧回归到了洛氏,可是相传这把剑并非洛氏所铸,却不知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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