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我本就不会依赖任何人。”
    商玦瞬时眯了眸,“倘若你说……”
    朝夕见他无动于衷只得叹口气,又见他眼底满是坚定,不由得口气放缓,“我本来就有我的打算,何况……倘若从现在开始我便依赖于你和燕国的力量,你走了之后我待如何?”
    商玦不动,“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你先让开——”
    商玦语气认真,并不像在玩笑,朝夕看着商玦良久方才叹一口气。
    商玦眉头紧皱,“夕夕,你这样让我很难做,我本不想随便插手,可你若总是喜欢一意孤行不与我商议,我只怕不得不让你也难做了。”
    说这话,商玦握着朝夕手腕的手便用上了力气,她手腕处本有青紫的细痕,到了这会儿更是觉得生疼,可她面上却无任何表情,只看着商玦不言语。
    商玦便看定了朝夕,朝夕不喜与人周旋相斗,却不代表她在权衡利弊之时做不到信手拈来,譬如现在这般,她的态度就十分明显,商玦轻眯了眸,“你在我面前也如此说话?”
    朝夕眯眸,“世子殿下身份尊贵,何必插手蜀国内务,这一点小小委屈,我还承受的住,具体该如何定论,自然是要听蜀王的,段氏毕竟是后族。”
    商玦点头,“想要讨回公道很难,除非,有我帮你。”
    朝夕眼底现出两分愕然,“是吗?如你所言……那我这个公道想必讨不回来了……”
    商玦的话被堵住,朝夕偏不疾不徐说出这么多,他皱了皱眉,忽而道,“昨夜那家妓馆在段氏管辖之下,其主人的乃是段氏二长老,或许就是段氏对你下手。”
    朝夕唇角又微微一弯,“昨夜怎么?歹人欲要至我于不利之地,我不过一时不慎着了别人的道,对此我无法预知,你若问我昨夜怎么了,我只想知道对我下手的是谁。”
    商玦眯眸,“既然如此,那昨夜……”
    朝夕眼神清冷,此刻看起来有点无辜,“我很清楚。”
    朝夕挑眉表示疑问,商玦便继续道,“蜀王已经收下了我的聘礼,我与你,已经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了,除了这一点,你是否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结盟?”
    商玦仍然压着她,“夕夕,有一点我想你还不是很清楚。”
    朝夕转过头来,膝盖动了动,“起来——”
    既然蜀王亲自到了,想来这个时候会有许多人开始头痛。
    朝夕挑眉,唇角的弧度渐渐抿紧,见她凝神,商玦的唇角仍然有薄笑,朝夕却不愿与他多言,只转头朝外看去,天色已经微微亮,从窗棂能看出外面的天穹是雨水清洗过的天青色,昨夜的情状又浮现在她脑海,她实在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蜀王会出现在那妓馆之中。
    商玦一笑,好整以暇的,“我知道你会收手。”
    到底是刚刚醒来,朝夕身上力气还未足,而她早就知道他对她的身手清楚非常,此刻被制服她也不怒,却是唇角冷冷勾起,“若非我收手,刚才你已经死了!”
    她仍然看着他,交手的片刻他和她的目光根本不曾分开。
    商玦唇角微弯,似乎偏要将她带下床去,朝夕却不愿,反手将床帏一扯便要脱身,商玦却哪里肯放她,不仅不放,还借着她向后的力道自己也起了身,朝夕满是不甘心,待还要出拳做打,手却被他一把握了住,他一改片刻前不作为的风格,此刻膝盖将她膝头一压,顿时将她制衡的死死的,只一瞬,朝夕便重重的跌回了锦被之间,而商玦,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压在她身上,他也除了外袍,如此一来简直就是和她肌肤相贴!
    奈何他身后便是床沿,便是这一腿的功夫堪堪就要掉下床去,朝夕看准了时机,手腕入灵蛇般的一转,欺身而上直撞他心口位置,本以为商玦必定会狼狈的跌下床榻,谁知他见朝夕欺身也不再退,反而一手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她的腰上,他将她腰身一搂,顿时坠着她也朝下滑去,朝夕神色微变,那即将撞上他心口的手指一曲,寒光隐没,要命的杀招变作了力道不大的一拳,饶是如此,商玦也有模有样的暗哼了一声!
    四目相对,商玦的面容前所未有的严肃,朝夕双眸微眯,某一刻,她忽然向着商玦出手,左手如闪电般的击向商玦的肩头,右手撑起,指尖寒光一闪便朝商玦的脖颈处划去,商玦目光一扫便知道那是什么,身形往后一仰下意识的后退。
    “你身上会连小衣也不留。”
    “夕夕,再有下一次……”
    第046章 在所不辞
    雨过天晴,崇政殿外的廊道之下却仿佛还笼罩着阴霾,侍卫和侍奴皆低头而立,分明有十多人,却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某一刻,廊道尽头再度传来脚步声。
    身着黑衣的太监弓着腰身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本册子直从廊道尽头朝殿门而来,他步伐小却极快,小心翼翼的不敢让手中的册子掉落,见这太监由远及近,廊檐之下的侍卫和侍奴再度凝神静气将头垂的更低,恨不能做个影子消失似的。
    “王上,外府又送来了新的折子。”
    太监行至门口,腰身弓的更低,语声微微发颤,捧着折子的手更微微发着抖。
    殿内一片安静无声,好似无人听见他的话。
    “王上,外府又送来了新的折子。”
    太监腰快要断,却无论如何不敢抬头半分,大着胆子又禀了一次,殿内还是一点动静也无,太监强忍站在原地,却是不敢再说第三次,豆大的汗珠滴滴落下,在白玉地砖上绽出个花儿,不知过了多久,殿内才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王庆走到门口,接了那太监手中的册子,对他挥了挥手。
    太监如临大赦,感激的对王庆拜了一拜转身离开。
    王庆看了看手中的册子,轻声叹了口气之后才转身朝上首的御案看去。
    雨夜出宫,这对于蜀王来说本就不易,而一夜的胆战心惊和奔波还未得安歇便迎来了这一波又一波的奏折,此刻的凤钦已经换上了冕服,可面上的憔悴和焦躁却是冕服的华贵也遮挡不住,王庆定了定神,捧着手中的册子朝御案走近。
    凤钦沉着脸坐在御案之后,在他身前,左右两侧都摆着高高的一摞奏折,再加上这新来的一本,今日凤钦只有通宵达旦才能看完所有的折子,这在表面上看起来政通人和的蜀国实在不算常见,而这所有的折子,都是因为昨晚那个兵荒马乱的雨夜。
    从一堆折子当中抬起头来,凤钦面上仍然有沉沉的怒意,扫了一眼王庆手中的折子,他唇角微弯冷笑了一声,“这又是哪里送来的?”
    王庆连忙双手将折子奉上,“请王上过目。”
    外府送来的折子王庆当然不能随意看,他将折子举到凤钦身前,凤钦沉着目光盯着那折子半晌才抬手拿了过来,刚翻开看了一眼,面色顿时一沉,抬起手便将折子重重的砸在了御案之前的地砖上,又重重一拍桌子,“放肆!这些人简直放肆!”
    王庆被吓得一哆嗦,目光扫过地上散开的折子却只看到“杨氏”二字,他心头一跳,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才劝道,“王上息怒,王上昨夜未得歇息,这会儿必定心困力乏,不若先去小憩片刻再来看这些?国事虽是国事,王上的身体却不能耽误了。”
    凤钦深吸口气,面上怒意未消,“小憩?!孤还有什么心思小憩?!昨夜……昨夜商世子跟着亲眼看着……朝夕这事查不出个眉目来,孤却连查封一片妓馆都不能……一个段字,就让这么多人冒着触怒孤的风险也要来上谏!你看看!你看看!这天下可还是凤氏的天下?!好一个段氏……好一个段氏……孤平日里已对他们百般忍让……呵……”
    王庆听得眉心直跳,看着开着的殿门更是心急不已,不由得小声道,“王上……王上……隔墙有耳啊,您这话可不能被传扬出去了……”
    凤钦闻言神色更怒,随便拿起两本册子就朝王庆身上砸去,“狗东西!好你个狗东西!这是在孤的王宫里!孤有什么话不能说!连你也觉得这天下该改姓了吗!”
    王庆生生挨了凤钦的砸,又连忙跪在地上磕头,“王上息怒王上息怒,奴怎么敢是这个意思……奴该死怒该死……请王上息怒啊……王上也知道这宫里到处都是……”
    王庆话语未完,凤钦心中却明白他的意思,他并不怀疑王庆的忠心,可看到连王庆都要如此小心翼翼凤钦心中的怒火不由得更甚,一拳砸在御案之上,凤钦半晌都未说话,王庆一直趴在地上,听到凤钦的呼吸声平和些了才抬起头来,一抬头便看到凤钦一下子老迈了十岁的侧脸,他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自己站起身将桌角的茶盏端到了凤钦跟前。
    “王上,莫要气坏了身子,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凤钦那一通喊的确喊得嗓子冒火,此刻便将茶盏接了过来,王庆见此心中一松,又低头去捡地上的折子,将几本折子收好摆在桌案之上,王庆这才叹了口气的道,“王上莫要恼了,这件事燕世子想必也不会罢休,您若实在犹豫,不如同世子商议?”
    凤钦闻言又将茶盏往桌角重重一放,随之便瞪视王庆,“说到底这是蜀国的内政,让一个外人插手我们的内政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燕世子必定对此事不罢休孤才觉得发愁,此事毫无对证,别说孤难以追究,便是真的能追究,也要有证据才好!”
    叹了口气,凤钦又道,“假传昭仁宫的旨意,那妓馆又是在段氏的家族之下,表面上看好似就是段氏下的手,可段氏怎么会傻到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来?在孤看来,这多半是有别的人想要嫁祸给段氏,本来想查封了妓馆好歹有个交代,没想到……”
    目光扫过御案上的帖子,凤钦眼底又生出沉沉的怒意来,“没想到段氏已经如日中天到了这等地步,连孙氏和杨氏都在为他们说话,除了一个至今还未见到面的林氏,其他有几个敢附议于孤的?!呵,孤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跳出来反对孤!”
    王庆略一犹豫,“王上是真的要查封那片妓馆了吗?”
    凤钦的唇角越抿越紧,“孤也知道那片地方收益极高,段氏断断不会轻易放开,可孤才是蜀国的王,不管他们如何反对,若是连这等小事孤都不能决定,那这王位孤不坐也罢,你以为这些折子孤会一本一本的全都看完吗,孤不过是在等,看有哪些人站在段氏那里!”
    王庆闻言忙一鞠到底,“王上英明——”
    凤钦深吸口气,又随手翻了翻桌案上的折子,“近年来无事,孤便以为整个段氏安分守己,几大氏族也在互相制衡,可没想到今次一出事,竟然都是偏向段氏的,不管是真的结盟还是畏惧段氏的威慑力,这总不是什么好事,出事到现在,王后连面也不曾露一下,可见她此番必定以为孤只是说说而已,孤偏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王权!”
    牵扯到王权王庆不敢多言,凤钦将折子推的远了一些,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公主府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这会儿都过了午时了!”
    王庆顿时来了精神,一早上的无数消息,就只有公主府的消息是安全的不会触怒凤钦的,“公主府那边的消息早就来了,只是早前王上还在生气之中这才不曾禀报,说世子殿下昨夜送公主回了公主府之后就不曾离开,今天天亮之时世子殿下将他的随行医官等人一同叫进了公主府之中,似乎公主有哪里不妥,现在还未收到别的消息,想必世子殿下还在公主府中,王上,咱们是否要派人去看望看望表达一下您的心意?”
    凤钦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点头,“对对对,孤生了一早上的气倒是将这件正事给忘记了,你马上去派人,不,你亲自去……让内府准备最好的药材和补品,你亲自送去公主府,一定要当面见到朝夕,看看她怎么样了,再告诉商玦,就说此事孤还在调查之中,绝对不会白白委屈了朝夕,这几日朝夕不必入宫请安了,好好将养。”
    王庆连忙点头应是,转身走出几步又想起什么似得回头道,“王上,若是世子殿下问起了秦美人的事情奴该如何回答?已经过去了四天,秦美人的事蔺统领还没有头绪。”
    一提起此事凤钦面色便又有些发愁,摇了摇头道,“他不会问的,既然说好了是十天,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难你,你放心去吧,让蔺辞来这里一趟。”
    王庆恭敬应是,而后便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蔺辞便一身甲胄的到了崇政殿,入殿之时凤钦正闭着眸子揉着自己太阳穴,一副十分头疼的样子,蔺辞撩袍跪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武将之礼,凤钦这才缓缓睁眼,却并未叫蔺辞起身。
    蔺辞低着头,感受到凤钦情绪不佳,却不知他对自己有什么不快。
    等了良久,凤钦才直了直身子问,“你对摇光公主有何看法?”
    蔺辞双眸微狭,因为带着面具并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而凤钦的目光好似一把钝刀悬在他头顶,压迫之力非常,喉头滚动一下,蔺辞沉声道,“属下不识摇光公主,对其人也并无任何看法,昨夜是属下办事不利,请王上责罚!”
    凤钦顿时挥了挥手,“没有办事不利,你能找到她已经是立了一件大功!你不认识她,可你总听过许多流言,蔺辞,孤告诉你,她再如何不好,也是姓凤是孤的血脉,别人折辱她便是折辱孤!现在,孤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你务必办好……”
    蔺辞抬头,“王上吩咐,蔺辞在所不辞!”
    凤钦眯眸,“即便是和段氏冲突你也在所不辞?”
    ------题外话------
    嘤~这章没写出来世子和朝夕~下章一定有~
    第048章 慑心臣服
    雨后的天穹一碧如洗,王庆手捧着个黑檀木长盒站在门口的时候心情也如同这天穹一般明朗,凤钦生了一早上的气,他就算是忠心耿耿也伺候的累,好容易被派了差事出宫来,心情自然是好了许多,思及此,他先是转头看了看公主府门之外停着的一辆并不十分起眼的马车,那马车他认得,正是前夜商玦乘坐的,看样子商玦还未曾离开。
    轻轻地呼出口气,王庆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跟在凤钦身边多年,是王位之下的第一人,便是后宫的嫔妾都不敢给他脸色,朝堂之上的王公贵族,除了如日中天的段氏之外,旁人也都给他三分薄面,可就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却对商玦格外的发怵。
    正了正衣襟,他回头吩咐后面的侍奴,“都给我听好了,这里面住着的可是摇光公主,今日燕国世子殿下也在,我要你们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点礼数上的差错都不能出,谁要是敢出了岔子,回了宫必定马上被发配出来,清楚了吗?!”
    跟在王庆身后的小太监也是在宫中司礼监做事多年的,也跟着王庆不知道见了多少盛事,今次本来只是送个王上的赏赐,这赏赐虽然十分贵重,可他们知道对方的身份倒也不觉十分奇怪,而他们怎么说都是宫里的人,这公主府的想必也不会为难他们,可奇怪就奇怪在王庆的态度,这位内府的大管家似乎对摇光公主和燕国世子格外尊敬。
    “是,小的们都清楚了……”
    侍奴们掩下心中的猜想乖觉的应了声,王庆这才欣慰的点点头示意身边小太监去叫门,小太监得了吩咐,叫门的声音都不敢大,先敲了三下,等了一会儿才又敲了三下,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便十分恭敬的退到了王庆身后去。
    王庆听着脚步声到了门口,唇角便牵出笑意来……
    “哗啦”一声,门缓缓的开了一半,门内站着个青衣侍奴,那侍奴看着眼前的阵仗一脸的迷蒙,看到王庆也只是眼底讶异了一瞬,显然并没有从他的宫服看出他的品阶来,王庆分毫不介意,只笑道,“咱家是王上派来给公主送赏的,快去通报公主一声。”
    王庆口气温和,侍奴听明白之后将门一关便转身跑了,王庆笑意一僵,随即面上便有莫名的无奈,这青天白日的,他们一行人站在公主府门口怎么样都有些碍眼,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盯着他们看,王庆心底叹了口气,宣了这么多次蜀王的旨意,送了那么多次蜀王的赏赐,从来没有哪一次是被一个侍奴关在门外的,即便需要通报,也该先将他们请进屋子里去,就这样将他们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呢?!
    站在王庆身后的太监们也都面色奇怪,可看着站在最前面的王庆都面不改色,他们这些人还能说些什么呢?就这般又静静地站了一炷香,门内才又传来了脚步声。
    这次的脚步声并非一人,待门打开,却是个老相识。
    蓝新在内府做事多年,和王庆虽非关系亲厚,却也算熟识了,见着王庆亲自站在外面,且还亲自捧着礼盒,便是沉稳如蓝新眼底也显出两分讶色,“呀,不想是公公亲自驾临,小人不知礼数让公公久等了,实在是罪过的很!”
    这才是该有的礼数态度……王庆眼底露出宽和的笑意来,“都是熟人了,我不会生气,你也不必在这请罪,我是来看望公主的,顺便送赏赐。”
    蓝新得了通报,又看到了外面的阵势,哪里不明白呢,忙将门大开,抬手一请,“公公里面请,公主得了消息,正在主院等着呢,世子殿下也在。”
    王庆满意蓝新的不问自答,又道,“公主殿下如何了?”
    蓝新闻言叹了口气,“怕是不太好,这一早上也没怎么出来,就看着世子殿下请来的大夫进进出出的,药房也开始为公主殿下熬药,世子殿下一直陪着公主呢。”
    王庆挑眉,“你没在公主身边侍候?”
    蓝新闻言便苦笑起来,“不瞒您说,我在这府中只是个管杂物的,公主殿下身边有贴心的丫头,也是侍候了她许久的,我手脚粗,免得冲撞了公主殿下。”
    王庆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想到这是公主府的内务,当即不再多问,只是转眼看这府中的景致,一边看一边点头,“这公主府果然是大变样了,如今瞧着金贵雅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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