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看着商玦,而再抬起目光的商玦已经恢复了寻常时的样子,他重新镇定下来,眉梢眼角已不见片刻之前的暗色,弯了弯唇,他又露出温柔薄笑,“我担心你。”
    简简单单四个字,他说的直接又柔软,朝夕心底某处一动,拢在袖中的粉拳轻轻攥了起来,下颌微扬,她的语声则是干净利落,“这个梦已经过去了,你不必担心,我往常还做过更多更可怕的梦,而今还不是好好的到了现在,我们都不是在乎一个梦的人。”
    朝夕的这个梦的确不好,她虽然说着并不在意,可心底还是有些郁结的,然而经过商玦这么一来之后,她的心境却是真的豁然开来,好似他的担忧将她心底的沉郁都释解了一样,她虽则没说出口,可表情到底柔和几分,语气也亲善许多。
    商玦看着她,似乎有些无奈,那模样在朝夕看来便又是欲言又止,他好像经常都有这样的表情,似乎有许多话要对她说,可总因为什么说不出口来,朝夕起先还疑惑,现在却习以为常了,这世上没有真正的秘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商玦在意的是什么。
    马车从仪馆出发,朝宫中去只需要小半个时辰不到,没多时马车便驶入了熙熙攘攘的主道大街,朝夕出来的时候大街之上还空空荡荡,这时候却已经人潮鼎沸,宫中的春日宴虽然波折频出,可外面的老百姓还是该如何过日子便如何过日子没有分毫影响,朝夕掀开车帘朝外面看了看,忽然看到她们马车之前走这一亮马车,她并未在意,又打量了周围一眼便将车帘放了下来,没多时马车到了宫门之前,下马车之时朝夕便看到先前看到的那辆马车停在比他们还要靠前的位置,竟然是和她们一样要进宫去的。
    而前面马车上的主人还未下的马车来,朝夕不知马车的主人是谁便朝那边多看了几眼,只见当先下了马车的是个身着青衣的侍婢,那侍婢不知怎么朝夕觉得有两分面熟,还未想起来,那马车之中又走出一个人来,那人先是背对着她们,待下了马车才转过身来,朝夕看到了那人,那人也看到了朝夕,四目相对,那人先朝他们走过来行礼。
    朝夕唇角微弯的看了商玦一眼,竟然是朱嫣。
    “朱嫣拜见公主殿下,拜见世子殿下。”
    四五步之外朱嫣便矮身一拜,今日的朱嫣着了一身立领的青衫宫裙,盈盈下拜之时格外的温柔曼妙,朝夕弯了弯唇,道了一声“起身”,待朱嫣站起来,叠在身前的手下意识的往袖中缩了缩,她那手势看起来有些奇怪,倒像是要遮住手腕,朝夕便下意识的往她手腕之上一扫,这一扫却发现她手腕之上似乎有个什么红红的印记,倒像是被什么不小心擦伤了似的,她未做多想,只收回目光道,“朱小姐要入宫吗?”
    朱嫣看着朝夕,一副不敢看商玦的样子,闻言温婉道,“正是,听说宫里出了事,十公主也受了惊吓,我今日入宫便是去给各位夫人请安再去看看十公主。”
    朱嫣和凤念蓉交好,这倒也是应该,不过眼下春日宴刚完,宫中还未消停,朱嫣这个时候来多少有些风险……朝夕并不想探究朱嫣为何冒着风险入宫来,只点点头道,“那朱小姐先请吧,
    我和世子要去拜见父王,就不同路走了。”
    朱嫣闻言便又矮身一礼,也不多言便转身入了宫门。
    朱嫣似乎走的有些急,不多时便带着侍奴消失在了宫门之后,朝夕和商玦站着倒是十分从容,朝夕看一眼商玦,“这是朱氏的二小姐,你是见过的。”
    商玦弯唇看着朝夕,“我知道,在孙夫人那里见过……”
    孙岑曾经安排巴陵的贵族小姐和朝夕商玦一起饮宴赏兰,那个时候商玦便见过朱嫣,朝夕自然没忘那一次赏兰宴是为了是什么,不由的笑一下,“你记得便好。”
    她语气听着寻常,可这话却仿佛有些什么深意。
    商玦眼底笑意更深,“你就没发现这位朱小姐有什么不对劲吗?”
    朝夕抬眸,朱嫣有什么不对?想来想去,似乎也就是行礼起身的那一下遮了遮手腕,她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只疑惑的看着商玦等他的下文。
    商玦微笑,“你知道被她遮住的痕迹是什么吗?”
    朝夕眼底微亮,她果然想的是对的,只是被她遮住的是什么?
    她眼睁的更大,显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商玦便神秘莫测的笑开……
    他倾身,用极低沉的声音道,“是吻痕。”
    ------题外话------
    嘿嘿嘿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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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吻痕之争
    “是……吻痕。:3wし”
    商玦倾身,低沉悦耳的声音就落在朝夕耳畔。
    朝夕蹙眉,吻痕?那是吻痕?!
    朝夕依稀只看到一抹红色的痕迹,只想着或许是手腕上带什么首饰的时候挂伤了,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吻痕,她没有仔细看,而商玦是怎么看到的?!
    不仅看到了,还一眼就认出那是吻痕了?!
    朝夕皱着眉,看着商玦的眼神十分奇怪,商玦面上看着是兰枝玉树的优雅贵胄,可眼下他却一眼看出了别人手腕上的痕迹是吻痕……这样的事,不应该是君冽才能一眼看出来的吗?商玦却……要么自己便是高手,要么手中阅女无数,否则怎么一眼看出的?
    大抵是朝夕的眼神太过惊讶,不由惹得商玦笑起来,“夕夕,你在想什么?”
    朝夕蹙眉,还是有几分迷惑,商玦笑意更深的上前替她拢了拢她的斗篷,“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之所以能看得出来只是因为我眼利。”
    朝夕仍然蹙眉,再眼利,没有经历过只怕还是难以一眼看出来的。
    朝夕眉头皱在一起,商玦则看的失笑不已,“我身边可没有人。”
    微微一顿,又道,“便是连个贴身的宫女也无。”
    他这解释说完朝夕眉头微抬,连个贴身的宫女也无?她不知燕国王室之中的礼制,可是一般情况之下像他这样身份的世子身边怎么可能连个贴身的宫女也无?她心底不信,可商玦笑意微深,眼底一片澄澈的坦荡,这可和刚才他在马车之上时的幽沉莫测不同,凭着这眼神,朝夕暂且信了三分,随即便觉得哪里怪怪的,此前在长秋宫,前夜在邀月台,不论是在哪里,他吻她的时候可是不见一点儿生涩的,朝夕心底断定,他一定经历过这些!
    想到这里她微微后退避开朝夕的手,“没有就没有,我并不关心。”
    说完这话,她这才转身朝宫门之内走,眼下时辰不早不晚,下朝是下了,可宫门之外还停着几辆马车,看起来似乎是朝中哪位臣子家的,想来是下朝之后人还被留在宫中,朝夕随意的扫了几眼便入了宫,后面商玦笑意深长的跟着,“不仅没有贴身的宫女,我身边也没有贴身的内妾,嗯,云柘算是我最为亲近的內侍,我说的都是真的。”
    朝夕又挑眉,“唔,那世子殿下当真是天赋异禀呢。”
    没有经历过,又怎么能那般如鱼得水?又怎么能一眼看出别人身上是吻痕……非要说自己身边没有宫女没有內妾,那或许就曾有过喜欢的人?那人或许是王公贵族家的小姐或许是平民家的小家碧玉,最多能说明他在王宫之中没有贴身伺候的人罢了,思及此,朝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两分,商玦此前的经历无从查证,这些经历自然也包括他身边的女人。
    想到商玦此前有过别人,朝夕的牙顿时咬的咯咯响,一边心底满是不快,一边还要想,这世道之中男人本就三妻四妾惯了,可她却不喜欢与人分享自己的东西,她可不是对商玦生了什么情深意浓的心思,只单纯的,她不喜欢与人分享,金钱,地位,权利,包括人,只要是她的,拓上了她的印记,别人都不可以觊觎肖想,更别说沾手之后还要拿走了!
    朝夕走在前,步伐越来越快,而商玦跟在后面竟然没有接她的话,正在朝夕觉得奇怪之时,后面的商玦却忽然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你一旦生气,必定会很急,夕夕,你眼下就很着急,蜀王或许还在见外臣,咱们当真不必如此着急。”
    他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朝夕闻言脚下顿时一停,商玦趁势走到她身边来笑看着她,“夕夕,此前我在王宫之外,颇多波折和坎坷,嗯在我十五岁之前我都没怎么见过女人,后来见是见了,却从不曾有过亲近之举,你得信我。”
    朝夕听着这话心底又生出两分疑问,十五岁之前没怎么见过女人?
    商玦自小流落在外,便是她的墨阁都打听不出来他中间这段时日到底流落去了何处,而十五岁……正是他被燕国王宫寻回的时间,这段时间他没见过女人……难道他在哪个不知名的寺庙修行?或者被人关在了哪里?朝夕心底的不快少了两分,脑袋里却开始想商玦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有哪些可能,可随之她又反应过来,商玦既然不曾亲近过女人,又怎么能那般信手拈来?吻痕……她怎么就没认出来那是吻痕?!
    即便商玦说的十分恳切,可朝夕心底还是疑惑重重。
    商玦见状又笑一下,“夕夕,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什么都能信手拈来。”
    朝夕转眸看商玦,便见他面上一派深长的笑,而他刚才那句话却委实是一本正经。
    朝夕闻言冷笑一声,“厚颜无耻。”
    落下这四字朝夕便继续朝前走去,商玦却又笑开,厚颜无耻之人?整个燕国,整个大殷,可当真没人敢这样说他!虽则如此,他的心境却是极好,“夕夕,我说的句句属实,若哪里你不信,大可问我,若知你要生气,我便不告诉你那是吻痕了。”
    朝夕蹙眉,只觉得商玦此人无耻起来当真令人发指,她为什么要问?又有什么好问的,他的身份地位,要说身边从未有过女人还真是叫人难以置信!要是让别人看来,只怕更会怀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朝夕定了定神,不打算继续想这个问题,眼下她不了解商玦的过往,待以后探查出来岂非一切自明,想了想,她只关注商玦最后一句话。
    “朱嫣是朱氏的二小姐,自小礼教严明,而且她是父王要选来给我做媵侍的人,她的手腕之上又怎么会出现吻痕?莫非……是她自己吻自己的不成?!”
    朝夕语气冷冷的,这般语气说出这样的可能当真让商玦眼底的笑意更浓,他醇厚低沉的笑音又起,朝夕蹙眉又看了他一眼,在她眼底,商玦可不是喜欢这样笑的人,他平日里面上必定带着一层薄笑,可那笑仿佛一张掩下锋芒算计的面具可当不的真!
    而眼下,商玦笑出了声,一双好看的凤眸微微眯起,那从来灰暗深沉的眸也亮了起来,朝夕也算洞悉人心,她寻常看不透商玦,这会儿却知道商玦是发自真心的愉悦。
    有什么好愉悦……朝夕收回目光,心底暗哼了一句。
    商玦只想用目光将朝夕扯进怀中揉弄一番,她这人不爱玩笑,可冷不防说出的话却叫他将忍不住,“自己吻自己……朱氏的二小姐怎会自己吻自己?!”
    他仍然优
    优雅矜贵,可含笑说这话声音都有些发颤,朝夕又蹙眉,“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才质疑你,如你所言,朱嫣眼下难道有了意中人?”
    朱嫣是要做朝夕媵侍的人,这一点孙岑说过,朱勤说过,便是朱嫣自己也一定知道的很清楚,对于朱氏而言,朱嫣做了朝夕的媵侍好处也是极大,燕国是凤钦最为看重的关系,一旦联姻,蜀国必然得燕国的助力,而朱氏的小姐也成为了商玦的枕边人,凤钦必定会更为看重朱氏,若朱嫣再为商玦诞下儿女或者有朝一日取代了朝夕,那朱氏便更有筹码了!
    凤钦希望朱嫣陪着朝夕去燕国,朱勤也必定希望自己的妹妹能争气,朱嫣自己更明白自己的命运和作用,这等情状之下,朱嫣一定不会让自己身上沾染任何污点并且在条件允许的范围之内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比如,将来早日成为夫人而非普通媵妾。
    可朱嫣手腕上却竟然出现了吻痕?若当真是吻痕……朱嫣便一定是有了意中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朱嫣怎么会放弃自己和家族的前途而委身于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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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并不重要
    朱氏本就是蜀国之中一等一的贵族,与段氏杨氏等大族同列,既然如此,朱嫣的眼界一定不会低,她的意中人必定也是氏族中人,就算不是一等贵族,至少也是百年世家名门望族,可这些世家望族之中的少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朱嫣以后的命运?!这等境况之下,谁敢前去招惹朱嫣?朝夕不想猜测朱嫣和那落下吻痕之人到了哪个地步,可对于大殷的女儿家而言,平日里虽然不至于男女大防草木皆兵,可莫说吻痕了,便是一个定情信物也代表了女儿家在情感上有了属意之人,若那人是自己谈婚论嫁之人便罢了,若不是,此行也算作私情是不被家族认可的,而眼下旁人都心照不宣朱嫣的命运,若她有意中人的事被揭露,那此事便算作她身上的一个污点,凤钦大怒不说,只怕朱勤都会大怒将她逐出家族!
    朝夕一瞬之间心思百转,怎么看朱嫣都不是那等没有心计没有打算不识大局之人,而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在朝夕心底,自然没有真爱至上这四个字的,两厢权衡之下,她委实不认同眼下朱嫣的做为,虽然只是个猜测,可商玦说的那样肯定,想必是**不离十了,朝夕一叹,氏族的女子大都命不由己,若看清形势为自己努力争取便罢了,若看清了形势也要反其道而行之,又有几个能挣脱家族为自己落下个好?
    朱嫣说起来算是朝夕的潜在隐患,可朝夕对她却无嫉恨之心,媵侍与她而言更像个官职,还没到对立的时候,朝夕就没必要对她戒备有加,而现在的朱嫣更还未入她的眼,且同样身为女子,朝夕想到朱嫣有可能落个不好的下场倒有些唏嘘。m 乐文移动网
    “有没有意中人不重要,反正与我们无关。”
    商玦接话接的十分利落,语气仍然万分愉悦,她二人都不是喜欢在人后议论是非之人,朝夕便是心中百般念头也不可能都说出来,只是看了商玦一眼道,“她的身份你不可能不知道,父王对她的打算你也不可能不清楚,眼下,你倒是没有半点感觉?”
    商玦并未表现出对朱嫣的过多在意,相反,知道了朱嫣极有可能有了意中人之后他不仅没有觉得不快,反而连一丝意外也无,比起朝夕心底的那点疑惑和唏嘘,他简直波澜不惊的紧,可朱嫣在理论上说却是他以后的媵妾啊,连朝夕尚且都有不愿与人同享的占有欲,更何况商玦一个男人,他是如此优秀的人,想靠近他的天下女子犹如过江之卿,可朱嫣明明有了这等机会却将目光投降了他人,这不至于让他心伤却至少会让他觉得不甘吧?
    朝夕按照常理推算了一番,却换来商玦一笑,他有些奇怪的看着朝夕,“你竟然希望你未来的夫君因为别的女子而不甘愤怒?夕夕,你可不是这样的人……”
    朝夕心头一紧,唇角微抿转过了头去,他是不是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此前才那般说的?
    不过……对于商玦而言,扯谎话也不是他的风格。
    朝夕不想沉浸在分辨商玦说的话是真是假之中,这样的想法是那些只活在男人后院之中的美妾才有的想法,她们的世界之中只有男人,每日只等着男人的垂青,每日想的也只有如何讨好取悦男人,男人口中的甜言蜜语是不是真……这样的日子,朝夕光想一想便觉得头大如斗,定了定神,朝夕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任何事,她只信自己看到的,不管是朱嫣此事还是商玦此前是否有女人,对于她而言第一并未亲眼所见,第二并非眼前最紧要,既然如此,就无需花更多的精力去猜测,这一会儿,已经足够了。
    朝夕气息一定,步伐更大的朝崇政殿的方向走……
    见她不再多言,商玦也微微一笑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二人一路不耽误,没走一会儿便到了崇政殿之前,守在外面的小太监见她二人要来赶忙去通报,不多时王庆便迎了过来,先对着二人行了一礼方才道,“请世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稍后,王上正在和孙大人说话,蔺统领也在里面,段大将军和朱二公子也在,都是为了春日宴上的事。”
    朝夕和商玦对视一眼,朝夕又忍不住问王庆道,“公公,孙大人这边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春日宴乱子太多,自然都要关心一二,王庆闻言没有犹豫的道,“此前找到的那个小太监死了,十三公子这事的线索便断了,另外便是长逸宫的那两个宫人了,昨夜孙大人连夜审了,这二人倒是说了一些东西出来,刚才孙大人正在和王上禀告呢,可段大将军和朱二公子到了,便暂停了下来,这会子段大将军在和王上说南面的换防呢。”
    南边的换防?朝夕双眸微深,春日宴之前整个朝堂最大的事便是段氏奏请换防之事,春日宴的乱子一出自然没人想着这事了,可是凤钦一旦复朝这事必然就还要继续商讨,凤钦似乎是有意压下来的,可段祺主动提起必定是有了换去何处的打算。
    朝夕面色柔和,双眸雾蒙蒙的,“段大将军想让段氏大军换防至何处?”
    她语气仿佛不经意似的,问题却问在点子上,王庆眼眸微深的瞟了她一眼这才垂眸压低了声音道,“回公主的话,段大将军想换防到中路呢。”
    中路……便是距离巴陵最近的几个州郡了。
    朝夕微微颔首,点到即止的不再多问,商玦却是一笑道,“中路算是最安稳的,把段氏的十万大军换到中路只怕有些大材小用了,王上恐怕不会答应。”
    面对朝夕王庆还只是恭敬,面对商玦王庆却是有些惶恐的,论起军中之事,朝夕或许没那么了解,可是商玦却不同,商玦手握烈火器和银羽军,去年不论是晋国还是赵国商玦都赢了,不仅赢了,还连下了九城,如今这九座城池已经是朝夕的了。
    “世子殿下说的极是,王上也在犹豫呢。”
    王庆答一句,毕竟是蜀国的内政,商玦闻言也不再多言,正沉默一瞬,殿门之处几道身影却是一晃而出,朝夕和商玦一同看过去,便见凤钦身边跟着段祺和朱勤一道走了出来,王庆见之忙道,“王上这是知道公主和世子殿下来了说的快呢……”
    便是王庆不说朝夕也是知道的,只是这里面大抵没有她什么事,商玦来了,凤钦哪里会让他一直在外面等着呢,果然,凤钦迈出了殿门便朝商玦笑道,“孤正在想世子今日何时入宫呢,而后你便来了,快进殿进殿……”
    便是蜀国的任何臣子来了也断然没有蜀王亲自来迎的道理,商玦却是不同,不仅凤钦来迎,段祺和朱勤也跟着出来,孙昭和蔺辞站在最
    后,也变作了迎客之人,朝夕和商玦走过去,齐齐行礼,凤钦满意的笑开免了二人的礼,又转身看着朱勤和段祺,“行了,你们说的事孤心中有数,明日早朝再行商讨吧,都退下吧。”
    段祺地位高绝,朱勤也算是朝中砥柱,这二人在商玦面前却委实低了一等,二人心知凤钦眼下的心思都在商玦身上,只得齐齐行礼告退,二人走时都看了看朝夕和商玦,却是未曾多言,凤钦便站在门口看着他二人走远,而后叹了一声侧身一请,“世子殿下请——”
    凤钦走在前,商玦在中,朝夕在后,孙昭和蔺辞则始终像个影子一般的站在一旁,进殿落座,凤钦又是一声叹,“世子是不知啊,这朝内朝外宫内宫外的事实在是忙碌。”
    商玦尝了一口茶,这才笑道,“王上辛劳,可要注意身体。”
    凤钦颔首,“段祺今日来又说了换防诸事,孤一时还拿不定主意,等过几日,过几日有位军师要过来巴陵,到时候孤便用不着现在这么忙乱了。”说着凤钦又看向孙昭,“你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说吧,那一夜世子和朝夕也看到了,听听也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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