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一顿,蓝新又看着朝夕道,“公主怀疑当年谋害王后的幕后之人是杨夫人?”
    朝夕垂眸,“嬷嬷觉得有无可能?”
    蓝新敛眸思考了一瞬,语气有些犹豫,“杨夫人出身那般也十分心高气傲,必定是想过王后的位子的,可是当年那个情况,她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十一公主,怎么想王后也轮不到她来做,若是她下的手……却是为了别人做嫁衣。”
    这话说完,蓝新抬眸看一眼朝夕,“只是眼下既然搜出了罪证,只怕无法辩驳。”
    罪证是其一,还搜出了毒药,凤钦今日的谕旨已经下了,杨莲心注定再无起复的可能性,而她人也已经痴傻,这宫里是不会再有第二个杨氏了,可当年加害庄姬的是不是她呢?朝夕翻开书册的手指微微一顿,“那嬷嬷以为,当年那个情况,谁的可能性最大?”
    这话却是不能随便说,蓝新沉吟一瞬,“当年,庄姬王后膝下一儿一女,再加上王上对王后的宠爱,册立大公子为世子是一定的,而后来……后来登上王后之位的是现如今的段王后,且段王后膝下也有一子,若只看得利之人,当年多半是段氏做手脚无疑。”
    若想知道那幕后之人,只需看事情前后因果,而当年庄姬之死的结果便是段锦衣坐上了王后之位,并且也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了世子之位最好的人选,若非现如今的段氏做大惹了凤钦不满,前次的册立世子奏请早就让凤垣成为蜀国世子,哪怕现如今的凤钦仍然不满段氏,可纵观朝野,凤垣也的确还是最好的世子人选。
    段氏……段锦衣……朝夕略一思忖,却是想起来凤晔也一口咬定段锦衣才是那幕后之人,朝夕想了想又道,“嬷嬷可知道十三公子的母亲是如何死的?”
    问起此事,蓝新表情微微一变,“十三公子的母亲是柳美人,美人当年只是内府的下等宫奴,偶然被王上遇见才得以宠幸,原因……原因只因为她的眼睛和庄姬王后生的极像,那个时候宫中最为得宠的乃是段夫人,后来柳美人出现王上便宠了她一阵子,不久之后美人有孕,王上便赏赐了位分,之后王上虽然未曾专宠,可对柳美人还是十分上心。”
    说至此蓝新眉头皱紧,目光也悠远起来,“至于柳美人的死……因为出身太低,柳美人在宫中一直被其他主子看不起,可因为王上宠爱,旁人也不敢真的找柳美人的麻烦,只除了段王后……段王后彼时治宫颇严,对柳美人更是不讲情面,一次美人在宫中祭礼之上出了差错,王后便罚美人去经堂抄写佛经,便是在那天夜里,那经堂忽然失火,美人便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也是从那时候起,王上对王后的态度一日不如一日。”
    说完这些,蓝新抬眸看着朝夕,“因为是段王后惩罚的柳美人,所以出事之后很多人都在传是王后想让美人死,可此事没有证据,最终定论柳美人死于意外,在宫里面,这样的‘意外’不胜枚举,后来过了没多久这件事便被淡忘了,除了十三公子时不时的闹一下。”
    死的是凤晔的生母,自然只有凤晔在这件事上执着不忘。
    “十三公子不认为那是一场意外。”朝夕语气漠漠的,“可是如果不是意外,段锦衣又怎么傻到让柳美人死在她的命令之中呢?是她下的令让她去经堂罚跪抄写佛经的,柳美人若是死了,所有人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她啊,段锦衣怎么会如此傻?”
    蓝新不由得点头,“不错,当时宫中的传言便有两种声音,一种怀疑王后嫉妒柳美人得到了王上的宠爱,还有一种便是说柳美人的死当真是意外,毕竟凭着段王后的心机手段,不可能将此事做的这般招人怀疑,听闻那时候王上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只是口上责怪了王后并没有真的追责,且那个时候段氏已经如日中天,王上也不会追究段王后。”
    蜀国的南境要靠段氏驻守,而四年前南边的蛮族进犯的正狠,凤钦怎会为了个美人让段氏不快?或许是因为这样,凤钦才格外的宠爱凤晔的?
    朝夕摇摇头,世事难料,有些事看起来不可能,可往往真相总叫人惊震,或许那幕后之人正是利用了旁观者那种不可能会是这样的心态呢?
    收回神思,朝夕方才看向蓝新,“好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下去吧。”
    蓝新点点头转身而走,待走出几步却又转身回来看着朝夕,“公主,您和世子殿下的婚期既然定了下来,那宫中是不是要开始筹备起来了?”
    朝夕蹙眉,“没那么着急吧,眼下宫里事端还未平息。”
    蓝新便又道,“奴从前在尚衣司当差,别的不说,您的嫁衣奴却是最为擅长,不知道公主打算自己做还是让宫里赶制?或者奴帮公主绣制也可。”
    大殷女子素来有自己绣自己嫁衣的传统,只不过有些贵族小姐女红不好或者不愿自己做就会交由下人准备,朝夕婚服若是交给宫中准备自然也不会差,只是到底也没有自己亲手做来的贴心,朝夕先是没想到蓝新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而后便有些怔愣,仿佛这一刻才深切的知道自己和商玦是真的要大婚了……想了想她摇头,“先等宫中开始安排了再说。”
    蓝新闻言便点头,“是,那奴就先告退了……”
    朝夕颔首,蓝新不多时便消失在了门口。
    子荨一直站在一旁听着,待蓝新走出去了方才面露期待,“公主殿下自己绣吧,在燕国,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家的小姐出嫁之前都会自己绣嫁衣呢,这样寓意才好,嫁衣不用十分繁复,或者只绣外袍上的花纹便可,公主觉得呢?”
    朝夕听着倒是没多大感觉,随便点了点头,“再说吧。”
    子荨听着只觉得有戏,便不再多言,她此前跟着进了一趟宫本来受了惊吓,可是想到朝夕和商玦的婚期已定心底的那点惊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本就是燕国人,想到过半年就能回去燕国心中更是高兴,而既然定下了婚期,她便只希望宫里早点开始筹备,这样她这个朝夕身边最亲近的侍婢也好找点事情做……
    蓝新今夜本只是忽然想起来一问,子荨也是被蓝新一提激起了些兴奋,相比之下,倒是朝夕自己淡然的多,可她三人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宫里筹备大婚的赏赐就送来了公主府之中,且前来送这些赏赐的还是内府大总管王庆!
    打着红绸结的礼盒箱奁摆满了公主府的正堂,王庆便站在这一地的红绸结里面笑意颇浓的道,“公主殿下,王上昨天晚上已经叫来了孙夫人一起商量,细节虽然未定下,给您的赏赐却是一大推,这不,今日一早奴便奉命给您送来了,这些都是王上自己平日里珍藏的宝贝,便是宫中的夫人公子的都没有,今次全给您送来啦。”
    王庆说的十分热心,蓝新和子荨听着都面露喜色,朝夕说到底还是公主,若是得凤钦看重自然是好的,朝夕面上还带着晨起的慵懒,随意扫了一眼送来的赏赐便道,“宫里的风波还未平息,我以为父王过一阵子才会吩咐筹备婚事,毕竟时间还很长。”
    王庆忙道,“虽然时间还有许久,可王上却是想为公主准备一个最为盛大的婚礼,这么算下来时间也不算长。”说着眸色微深道,“王上可是对公主的婚事十分看重,这是好事,接下来整个宫闱都要为了公主的大婚动起来了,至于那些风波到底不及公主的婚事来的重要,公主经历辛苦回到巴陵,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了。”
    王庆说着语气便十分动容,似乎也在心疼朝夕在外流离十几年如今终于得到了公主应该有的待遇,而对于子荨和蓝新来说,朝夕的处境如何取决于凤钦的态度,不论是婚礼还是朝夕在众人眼底的地位,若是凤钦一个不喜,朝夕的婚礼大可以一切从简,可既然如今凤钦如此看重这次的婚礼,自然也是为朝夕长了脸面,而这些贵族世家素来喜欢迎高踩低,有凤钦的宠爱,朝夕在巴陵的处境必然会好很多,再加上商玦,朝夕诸事无忧。
    “好,父王有心了,王公公也有心了。”
    朝夕面露动容和感激,王庆连声道“不敢当”,赏赐送来了,王庆便要回宫复命,朝夕见此亲自将他送到了院门口,王庆行了礼正要走,却见一侍从从外走了进来,而那侍从身后却是跟着一身雪色轻袍的商玦,朝夕眨了眨眼,商玦这么早就来了?
    王庆也看到了走过来的商玦,他眼底生出两分笑意,“世子殿下果然时刻都牵挂着公主。”
    若不是记着朝夕,哪能这么早就过来?
    朝夕闻言弯了弯唇,却见商玦径直走到了她面前来,大抵早知道王庆在此,他看到王庆也不意外,王庆连忙行礼,心想着商玦来看朝夕也不敢在此多留,与商玦寒暄一句便告辞离开了,看到王庆离开,朝夕这才看着商玦,“怎么了?怎么这么早过来……”
    商玦眉头微蹙的看着朝夕,“我们只怕要去廷尉府走一趟。”
    朝夕挑眉,“为何去廷尉府?”
    商玦略一沉吟,“在长逸宫找到的毒药已查明了。”
    稍稍一顿,商玦又道,“或许是当年害死庄姬王后的毒……”
    朝夕心头一凛,蓝新告诉她真相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毒药是什么毒药,而长逸宫的那两瓶毒药初初被发现之时也没人知道是什么,眼下竟被查明是什么毒药了?
    朝夕点点头,下意识的便想跟着商玦离开,可刚走一步她的脚步便是一顿。
    她回过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商玦。
    “你怎知我母后当年中的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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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行了,感觉前阵子存稿又去外地来回奔波搞的太累了,感冒来的很凶猛。今天又只有一更。大家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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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怀抱索吻
    往廷尉府去的马车上,朝夕仍然目光锐利的看着商玦。
    商玦坐在她对面缓缓摇头,一边拂了拂自己衣袖,今日的商玦着一身雪白,却依旧矜贵无双,轻袍广袖,风华慑人,“我说了你又不信,廷尉府查出来,折子已经往宫里送去,我知道这个消息也不难,这便来告诉你,至于如何知道和当年庄姬王后的病逝有关,是因为那个时候唐术在我身边,他虽然没有去验毒,却是听过那毒的名字毒效。”
    微微一顿,商玦又道,“而我知道,庄姬王后是因为伤寒过世。”
    朝夕眯眸,眼底依旧闪动丝丝寒芒,因为知道庄姬是因为伤寒而死就能推测出那毒和庄姬的死有关了?摆在明面上庄姬的死因乃是病逝,商玦是怎么联想到用毒的?就算于美人的话让商玦觉的庄姬是被人害死,却不一定就非是毒死的,便是她,也是因为蓝新的话方才得以确定,而商玦,刚才那话纵然不确定廷尉府查出来的毒是害死朝夕的毒,却是十分肯定庄姬是因为毒而死,这么秘密的死因,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朝夕定定的看着商玦,忽然道,“你会未卜先知吗?”
    商玦闻言微愣,忽而就扬唇笑了,好端端的,朝夕怎么会有这么一问,他可不是像扶澜那样的神棍,掐指一算就能算到别的福祸生死,朝夕本是忽然灵光一闪这般一问的,可问出来却见商玦笑了笑,往日的商玦喜爱水墨相间的黑白大袍,今日的他却穿了一身如雪一般的白袍,而他这一笑,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眼底也微微一亮,顿时便如晴光照雪似的让朝夕心头一豁,这狭窄的马车车厢也因为商玦的笑意明媚敞亮起来。
    “我哪里会未卜先知了?我又不是术士……”
    商玦笑语温柔,朝夕眉头微皱,“术士也没有你料事如神。”
    朝夕说着话,却是想到了凤晔差点葬身火海那件事,她不由得又问,“说起来,凤晔那件事我仍然有些疑窦,那一日,你和扶澜仿佛知道他会出事。”
    商玦面上表情分毫未动,“你也说我和扶澜都知道了,扶澜可是个能掐会算的。”
    扶澜的身份朝夕仍然不清楚,她抿了抿唇索性道,“扶澜是什么人?”
    商玦笑意加深,“他啊……他是个江湖中人……”
    眉头一挑,朝夕知道商玦是在卖关子,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还有她不知晓的吗?扶澜只有一个名字,不见任何字号称谓,至今大半时间都是懒洋洋的大咧咧的,她委实认不出他是江湖上哪个响当当的人物,对于扶澜的卜测之术,她也是将信将疑的。
    “你若想知道,大可去问他,我若告诉你,他只怕要恼。”
    商玦笑意从容的看着朝夕,朝夕便心底冷哼一声转过了目光,让她去问?她可不是喜欢探问人家根底的人,知道从商玦这里问不出什么,朝夕索性也不再多问,只是微微一顿又道,“你知道我不会去问的,不说便不说罢,还是那句话,总有一日我会知道。”
    她这话冷冷的,无端给人几分狠意,商玦听着唇角微弯,仿佛十分乐意她对这件事的执着,“我知道,你有耐心,我也有,你喜欢哪样都可以。”
    朝夕便又蹙眉看着商玦,商玦的确太有耐心了,在她看来,他在巴陵停留这么长时间几乎算是在蹉跎时光,她不信燕国没有政务等着他处理,也不信和赵国晋国的大战已经完全平息,可以想见每一日有多少针对燕国的小动作在酝酿,而朝夕亦觉得这些小动作不能轻忽,哪怕一个微小的疏漏也足以掀起让燕国覆灭的巨浪,商玦就一点都不担心?
    想到这里朝夕心底生出几分莫名的恼怒,商玦此人,三年前才被巡回,也只用了三年变成了燕国真正的天,这样一个人该是权术大家该是城府万钧,该是对燕国的王位有势在必得的野心,这样一个人眼底便只该有权势二字,运筹帷幄恨不得把每时每刻都用在争权夺利之上,朝夕相信,三年之前的商玦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庞大的燕国氏族怎能让他登上世子之位,否则燕国三十六州的军政大权怎会都紧紧握在他的手中,否则怎么有如今威震天下的烈火器和银羽军?商玦该枕戈待旦,商玦应该争分夺秒,再没有成为燕王之前,商玦不该有任何松懈,可现在呢?现在的商玦在朝夕面前就仿佛一个闲人!
    她进宫请安他陪着,去弹个琴他也陪着,参加春日宴陪着,就连现在去廷尉府他也要陪着,他在她面前时间太多了,耐心太多了,当真像极了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可朝夕偏偏又知道,商玦不是这样的……
    想着想着,朝夕心底的恼怒越重,“我可没有耐心,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在暂时没有结果的事上,这叫睿智,倒是你,耐心太多了,我所知道的燕国世子可不是如此不务正业之人。”顿了顿,朝夕接着道,“丑话说在前面,若你的世子之位岌岌可危我可只会袖手旁观。”
    朝夕说完转过头去,只给商玦留下一张冷冰冰的侧脸,商玦听着这话眼底现出两分受伤,叹了口气低下头去,他平日里都是面带笑意的,虽然朝夕知道那笑意只是张面具并不代表他就真的神佛降世普度众生了,可却也从未见他何时露出过低迷颓丧的样子。
    听到那叹气声,朝夕忍不住转回头来看了他一眼,便见商玦低着头,虽然看不见表情,可这样子委实给人丧气之感,朝夕咬咬牙,眼底生出两分犹豫,似乎在想自己的话是不是过分了,想了一瞬没想出来,而她的性子又怎么会是会说软话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生怕商玦不记得似的又补一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
    商玦仍然低着头,“对,我知道,你最爱权衡,让你吃亏的事你绝对是不干的。”
    朝夕唇角紧抿,又冷哼一声,“你知道便好。”
    又叹口气,商玦的语声更为低沉了,“我的世子之位若受到威胁,你当真要袖手旁观吗?”
    朝夕眼底微光一闪,本该脱口而出的话却卡了一下,商玦却在这时抬眸,他眼底一片幽沉,又闪着两分受伤的薄光,径直看着她,“夕夕,你会吗?”
    没对上他这般眼神朝夕尚且说不出,眼下对上他的眸子朝夕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几番启唇,却最终只能僵愣在当场,而商玦却觉得她已经回答了似得眼底微亮不再追问,下一刻又唇角微瘪略带两分委屈的道,“你竟觉得我陪着你是不务正业?”
    生的好看的人真是做什么表情都好看,便是这委屈的样子也要格外的动人心弦三分,朝夕心底觉的自己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可是看着商玦的脸,她却是久久不能答话,她竟然让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如神如佛一般的人物露出这般表情,她真是……
    这负罪感来的莫名其妙诡异至极,朝夕先是一愣,随即却又恼又怒,这个商玦,惯会在她面前虚虚实实打太极,眼下竟然还走出一副楚楚可怜之象,想博取她的同情吗?真是幼稚,朝夕咬了咬牙,终是不打算再看的转过了头去,见她如此无情,商玦忍不住倾身朝她靠近,一边靠近一边说道,“你若这是这样想那我便要心痛至极了……”
    他这话说的十分哀怜,听起来和真的一样,朝夕听着却是一阵气恼,这个人!这个人什么时候如此花言巧语起来!她不怒他便还要继续演下去吗!朝夕眸光一凛,转头便想拆穿他这伪善模样,她心底憋着闷气豁然转头,可她似乎忘记了商玦正倾身过来,于是乎刚转过头来的朝夕便觉唇上一热,继而,眼前是一张近的看不清眉眼的脸!
    朝夕整个人一愣,全然忘记了转过身来是做什么的,直到唇被他吻住,她才蓦地醒过神来,她要抬手便推,商玦却将她手腕一握,朝夕一怒,又要踢脚做打,可商玦膝盖一压,堪堪将她两腿制了住,他喉间生出两分轻笑将她抵在车壁之上,真真切切的将她唇擭了住,轻咬重磨,呼吸交缠,眉梢眼角都是忍不住的愉悦,抓着她的手腕放在自己腰间,他又一把揽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身,抱着她往后一靠,又坐回了自己位子上,只是眼下变成了朝夕离开自己的位子坐在他身上,他这一抱一托,朝夕侧身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的任他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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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更,下午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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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留下吻痕
    朝夕并非没有被他吻过,那一夜在邀月台,她可是并未落的下风,可是今次却又如此不同,商玦一改平日里温柔如水的样子,一手扣着她后腰,一手按在她后颈,将她整个人牢牢的压制在自己身上,而他掌心的热力透过衣衫传在她腰背之处,后颈之地更是被他带着薄茧的掌心触摸,朝夕身子禁不住的一震颤栗,忽然,她一把将他推了开!
    “咚”的一声闷响,商玦的后背撞在了车壁之上,二人分开,距离却仍然极近,朝夕看着商玦,商玦看着朝夕,四目相对,狭窄的车厢之中只有两人急促的喘息声,这个吻虽然并未纠缠很久,可商玦那犹如攻城略地的势头让朝夕背脊发麻发软。
    商玦平复呼吸比朝夕更快些,见朝夕还在微微的喘,他的手不由的在她后颈之处轻抚,落在她腰背的手也上下游移,而朝夕还盯着他,眼底的光锐利无比。
    商玦无惧的回看着她,开口却是道,“昨天我便想这样做了……”
    昨天?朝夕想了想,忽然记起来商玦昨日里的异常来,他先是吃凤晔的醋,后来又奇奇怪怪的,后来二人出宫,她便将此事忘记了,直到今日……朝夕咬了咬牙,想推开商玦回到自己位子上,眼下她坐在商玦腿上,这姿势怎么看怎么都无比的暧昧。
    可推了一把,商玦却收紧落在她腰背的手,未让她离开。
    马车还在朝廷尉府的方向行进,主道之上虽然还算平坦,可也时常有一二颠簸,马车一晃,她的身体便在他身上一阵磨蹭,而这马车之中光线幽暗空间逼仄,无端的就放大了二人身体的接触和若有若无的喘息,不知不觉朝夕面上的温度就升了上来。
    朝夕一个抬肘将商玦落在她后颈的手打下去,狠声道,“你放肆!”
    她声音素来清冷,可这会儿却含着两分莫名的沁润,仿佛被水洗过一般,商玦的手背挡开,便两只手都落在了她腰间,“你是我未来的世子夫人,怎算放肆?”
    朝夕咬牙,“大婚大典还未成,哪门子的世子夫人?!”
    商玦闻言不说话,却忽然身子前倾将她搂抱在了怀中,他低头靠在她肩膀上,侧脸贴着她的颈项,整个人看起来倒像是疲惫的开始闭目养神了一般,在这幽暗的马车车厢之内,片刻之前还在浮动的欲念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依偎的静谧和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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