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回礼。
    转身向自己的学子挥手,云深学子起跳回应。
    旁边礼官望向台上,等着众人开口。
    宋祈盯着宋问,脸上不出情绪。然后别开视线,等他人评判。
    许贺白历来不是个多话的人。本次自发现国子监有所猫腻之后,更是一个字未说。
    李伯昭轻声拍掌,毫不掩饰的点头赞许,转身对旁边的宋祈道:“这孩子不肯入仕,实在是很可惜呐。聪明,能明察秋毫。大胆,但是不冲动妄为。谨慎,但是不固步自封。一点也不像一个年轻人。若是他肯入仕,我倒是觉得,他很有太傅当年的风范。是一位可造之才。”
    旁边礼部尚书听闻,插话道:“看来御史公很看好他。可是这评价有些言过其实了吧?毕竟如何说,他也不过刚过二十。王侍郎二十岁的时候,也还在户部磨砺。”
    李伯昭笑了笑,没做解释,也没做反驳。
    吏部尚书开口道:“我儿愚钝,不及宋先生。”
    先前王义廷能出来,也是有宋问的一番功劳。外人不知,他却对此人很是佩服。淡泊名利,绝不是四个字那么简单的。
    礼部尚书笑道:“王尚书向来如此谦逊。”
    吏部尚书朝他略一抱拳,结束了此话题。
    礼部尚书起身道:“太子殿下,您如何看?”
    唐清远:“好,说的好。宋先生选题生僻,略带偏激,但见解颇有新意,文采斐然。能够自圆其说,有理有据。就策论来讲,实在是出众。”
    策论不看对错,只看论证或提策。
    礼部尚书:“那本场策论,是宋先生赢了?”
    几位先生作揖,而后下台,并无异议。
    宋问道:“其实我倒是无所谓输赢。今日与几位先生讨教,已是受益匪浅。”
    众人:“……”
    就她先前那副嘴脸,谁信呐?
    宋问走下来,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众生坐回座位,等待下一场比试。
    其实也别的比试了,前面已经有过六场比试。只剩最后一项。是以时候虽然还早,诗会已经接近尾声。
    实在是没有预料到。礼部没有做更多的准备。
    原本就提早开始,又因为前面的“礼”与“算”,被宋问作梗,直接略去了无人参赛。
    众人还在方才的情绪当中,对这最后一项比试反没了以往的热情。各自选了学生上去。
    礼官一看,问道:“先生,云深的学子呢?”
    宋问摆手道:“这诗一项,我云深就不参加了。”
    众人惊道:“不参加?这可是诗会的重头啊。”
    “原本带学生来此,就是让他们感受一下此间的氛围,顺便目睹一下诸位的风采。”宋问起身道,“我看他们如今,也无心参加,便也罢了。”
    云深书院不参加,众人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趣。
    国子监等人大为不甘,他们就想着靠最后一轮博点面子,没想到他们竟然不参加了。
    这跟赌赢了钱就不比,还要在旁边看着他们输钱一样,叫他们挠心挠肺的,不是滋味。
    要知道众书院一般会将最优秀的学子放到“诗”一项上,诗才是各书院大放异彩的比试。
    这次诗会的风头,却已经被宋问一人独揽。
    李洵早已出战过,宋问也不能再上场。这“诗”一项的头筹,必然为他们国子监独揽。罗利特意等到最后,就是为了这个。可是云深不出战!
    云深不出战,他们就不会输。
    卑鄙!
    罗利咬牙,恨恨不能。
    此人怎能如此卑鄙!
    这诗最终还是由国子监取胜。为国子监挽回了一点面子。虽然那点面子微乎其微。
    罗利看众人的眼神都是,“因为云深不在,所以你才能获胜”的侥幸意味,自尊深受其辱,赢得半点也不痛快。
    云深学子的心早已不在这诗会上了。只想着早点结束,然后过去吹捧自己的先生。
    诗会于他们,就像跨过去的障碍,不再值得上心。
    诗会便就此结束了,有过波澜壮阔,最终平静收场。
    众学子迅速涌了过来:“先生先生!!”
    “嘘!”宋问道,“矜持一点!”
    众生又将话都憋了回去。
    宋问指向门口,道:“抬头挺胸,神情自若,阔步向前!”
    宋问回头拽人:“三殿下,助教先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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