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邗道:“你看他俩,打了半天了,都没见一点血,看着就觉得没劲。”
    岳菱芝看了看台上两人,果然是铁邗所说,相互之间都有留手,岳菱芝心里知道这两人八成是认识,不然也不会像这样下不了狠手,她不愿意和铁邗多作解释,便不再说话。
    铁邗又道:“我在外历练的时候也认识过一个剑修,他大概是筑基修为,整个人看着冷冰冰的,心肠倒是不坏,还救过我一回,我一直都以为剑修都像他一样厉害,结果从昨天到今天,所看到的修士一个个都比不上他。”
    岳菱芝心中已然决定等到自己筑基之后历练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这铁邗打上一场,好让他知道知道剑宗剑修的厉害。现在不能说要和他打一场,当然是岳菱芝知道自己这个练气,妥妥的打不过人家筑基,她是想揍他一顿,可不是想自己凑上去被虐的。
    至于铁邗出门历练会有性命之危,她心中也有所历练,客观来讲,认识第二天他就能在自己面前叨叨剑宗的剑修哪里不好,在和别的修士相处时一个不注意口无遮拦惹得人家要对他下手也并不是全无可能。
    于是岳菱芝道:“铁师兄的救命恩人,自然不同凡响,自不是我等修为低微者可以相提并论,不过我大比之后,就打算着手筑基,倒是希望等我筑基之后,能请铁师兄不吝赐教,与我比试一场。”
    好好的突然要比试,就是铁邗情商再低,这时候也知道自己是哪里又说错话了,他自然不能像贾宝玉似得说‘可是我不会说话,惹得妹妹生气?’,作为锻天阁的少阁主,他一直认为自己的面子,就是锻天阁的面子,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说什么自己也不能给锻天阁丢脸,只能硬着头皮道:“等师妹筑基之后,若想比试,只管去锻天阁找我便是。”他心中暗想:看这丫头娇娇弱弱的样子,筑基之后,定是打不过自己的吧?!
    岳菱芝微笑道:“那师兄可别忘了!”
    铁邗尴尬的笑笑,正巧此时到了岳菱芝的比试,岳菱芝不再多说,轻身一跃,就上了斗武台。
    她这一场的对手叫孙旭,挺平常的一个名字,孙旭一上台,就对岳菱芝作揖道:“岳师姐好,您待会可要手下留情啊!”
    岳菱芝认真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见过此人,不由疑道:“你认识我?”
    孙旭道:“岳师姐贵人事忙,当然是认不得我们这些小卒子的,不过岳师姐的大名,我们可是如雷贯耳呢!”
    岳菱芝道:“你是?”
    听岳菱芝问,孙旭忙道:“岳师姐,我是外门专种灵植的弟子,早听说岳师姐对于灵植很有一手,我早就想向您讨教讨教。”
    岳菱芝道:“那不如我们先比试,等比试完了,你有什么想问的,自可来问我。”
    孙旭眼睛登时就亮了,他道:“那师姐,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就向岳菱芝攻来。
    他的攻势看着猛,可实际并没什么威力,岳菱芝轻轻松松就化解了,两人又过了几招,他也依然如此。
    岳菱芝看他这样就知道了,他这是真有什么要问自己的,怕自己不愿意说,所以在这里给自己放水呢。
    岳菱芝也不揭破,而是攻势迅捷了起来,逼得他不得不使了几招真本事出来,纵是如此,两人过招不过三分钟,孙旭就主动认输了。
    岳菱芝心里叹了口气,她往台下一看,果然见到铁邗一脸剑宗的剑修本事都不怎么样的表情。
    岳菱芝对孙旭道:“罢了,你有想问的,就跟上来吧!”
    听她这样说,孙旭顿时就一脸笑意。
    下了斗武台,岳菱芝对铁邗说:“我这师弟有事和我说,我先离开一阵,铁师兄是?”
    铁邗本想说‘没事,我在这儿等你就行。’但想到两人刚刚的尴尬,他还是吞下了想说的话,改口道:“师妹有事先忙,我一人无碍的。”
    岳菱芝不想在看到铁邗那种剑宗的剑修本事都不怎么样的表情了,因此对他这个答案也是松了口气,她将自己的身份弟子牌递给铁邗,让他注入了一道灵力,这样一来,要是铁邗有什么急事,也能给自己发传讯符。
    和铁邗分开之后,岳菱芝拉着孙旭到了一个僻静些的地方,岳菱芝道:“你有什么想问的?”
    孙旭挠挠头道:“师姐,我就想知道烟翠该怎么种,我好容易买了些种子,种了几颗,都没活下来。”
    岳菱芝道:“你居然想种烟翠?”
    不怪岳菱芝吃惊,烟翠这种灵植,可是出了名的挑,她认识的人里,除了她自己靠着系统的指导和懋儿几人的帮助种成了几回,还真没见过一个能种活的。也怪不得他会来找自己了,毕竟宗门里能弄到烟翠种子的就那一个地方,岳菱芝买了种子还种活了的事,对那卖种子的人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估计忽悠他买种子的时候,随口就告诉他了。
    见孙旭微红了脸,岳菱芝道:“烟翠很娇贵的,它发芽之前每天必须要晒日光和月光,而这日光和月光也不是什么时候的都行,你必须要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让它晒日光,等到了午时之前的时候,就要把它收回去,因为那时候的日光太盛,它会受不了。而月光则相反,必须让它晒子时时候的月光才行,而不晒日光和月光的时候,你必须要把它放到一个没有光,湿润,温暖的地方去。等它发芽之后,它的习性则会调转过来,变成日光只能晒午时的,月光不能晒子时的,你记住了吗?”
    只见孙旭一脸惊叹的看着岳菱芝:“岳师姐,您可真是太厉害了,这么麻烦的灵植您居然能养得活?!我觉得我自己是没希望了,您还养烟翠吗?我那里还有些没用完的种子,您要是种,我就给你送过来。”
    岳菱芝道:“你那里还有多少种子?”
    孙旭不好意思道:“因为卖这个的师兄说,这烟翠种好了能卖得许多灵石,我一贪心,就多买了些,不多,就还有十余颗。”
    岳菱芝道:“那师兄倒是没哄你,这烟翠因为不好种,所以种的人不多,种子虽便宜,但种出来后的灵植确实能卖上不少灵石。要不这样吧,我这里虽然不再种烟翠了,但我给你支个招,你找两三个平时交好的好友,或是少花些灵石让他们帮忙,或是干脆就和他们说了种出来之后所得的灵石均摊,在找张凡人用的纸,用笔墨每天都将这烟翠要晒日光,和晒月光的时间写出来贴在门上,这样一来,也不费你之前的那一番心血。”
    孙旭明显是有些意动,岳菱芝不再劝他,而是道:“下回再和人比试,莫要放水了。”
    孙旭赔笑道:“我当然知道师姐的厉害,只是师姐接下来还有好几场比试,我就不同了,就我这样子的,肯定撑不了几场,我就想着我让师姐少费些力气,师姐能多赢几场。”
    岳菱芝心道:外门弟子,真是不易啊!
    但是他的不容易,并不是比试放水的借口啊!
    岳菱芝劝慰道:“我知道你们外门弟子不容易,可是你这个人也放水,那个人也放水,到最后,你又怎么能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水平呢?外门弟子筑基之后也能升为内门弟子,那些能筑基的弟子也都优秀,那为什么门派还要有大比呢?大比,不止是让那些实力虽高却时运不济的弟子们能晋身内门的机会,更是自己检验自己的一次机会,老实讲,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在宗门内是个什么水平吗?这样的一次机会,你就白白丢掉了,不觉可惜吗?”
    孙旭脸色有些难看,他道:“我,我不是不可惜,只是我知道不知道师姐原来这么厉害,门里都说师姐怎么会赚灵石,怎么会种灵植,怎么会画符,都没听过师姐剑术如何,我,我还以为师姐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女修,我害怕把师姐打疼了,师姐生气了,就不愿意教我了。”
    岳菱芝道:“我看你是怕自己赢了我,之后遭我报复吧?”
    孙旭有些难堪的低下头。
    岳菱芝实在是被刚刚铁邗的那些话,那个表情气到了,她暂时打不过铁邗,又碰巧孙旭撞在了枪口上,忍不住就对孙旭话说得重了些,她心里一叹,说到底,自己也是个欺软怕硬的普通人啊!
    岳菱芝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不复刚刚严厉,而是温声道:“我知道你们外门弟子不容易,可能你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吧,但我觉得吧,你这样做真的不对,你就应该放开了比试,你想啊,那些打不过你的,都输了,就算是真有那心眼那么小的,事后想要对你做什么,你是种灵植的,筑基之前一直呆在宗门里怎么也性命无忧啊!
    至于等你筑基之后,当然会出去历练,可你到时候也是内门弟子了,还怕个什么?至于那些绊子什么的,你要是真在大比上好好表现,只要入了几位长老的眼,那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给你使什么绊子了,大家都看着呢!要是你再运气好些,真能成了内门弟子,那没有一次把你弄死的把握,是没哪个内门弟子会蠢到动手的,至于外门弟子?你成了内门弟子之后他们巴结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敢主动来招惹你?”
    其实岳菱芝上辈子也遇到过孙旭这种人,那年她刚大学毕业,和几个同学一起成功应聘到了一个大公司。她们几个虽然都没什么背景,但自身能力都不错,实习期的时候努力表现,都除了三个不太务实的,都成功留下了。
    留下来的一个女孩,就像孙旭这样,实习期的时候很努力,可过了实习期之后,就显得平庸了起来。
    岳菱芝当时还以为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呢,还特地去问了问,打算有什么能帮忙尽量帮,结果那个女孩懈怠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因为她看许多的老员工工作进度都不快,所以特地放慢了自己的工作进度,好和别的同事打成一片。
    岳菱芝当时就被气笑了。
    她就干脆问:“你是来打工的,还是来交朋友的?”
    被她这么一问,那个女孩当时没什么,之后就再没怎么和她说过话。
    当时大家都是竞争关系,岳菱芝觉得自己能提醒她那一句也算是很有良心了,既然她自己拎不清,那她也懒得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
    只是心里吐槽她,老板是个务实的人,留下你就是因为你有能力,结果你留下了以后倒是不好好工作交起朋友来了,真是不知道是怎么想得!
    岳菱芝依旧有什么工作都最努力,老板让做什么都冲在最前面,每次升职加薪都有她的份,至于那个女孩,第二年就被裁员了。
    孙旭也知道岳菱芝的这一番话是为自己好,他道:“抱歉,师姐,是我错了,你上台的时候,一定是想好好打一场的吧?”
    岳菱芝道:“咱们剑宗,和其他门派不太一样,咱们呢,一般没什么事是打一场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打两场,所以你真的不用这样,呃,想这么多的。”
    孙旭羞愧的点点头,他道:“我,我其实来门派之前,在武馆待过一阵,那时候就是这样的,所以我,虽然来了门派这么久,可我还是,还是没转过来。”
    岳菱芝道:“看你这样,平时肯定很少出门吧?你要出来多看,多听,我们剑宗和其他门派不一样的,大家人都很好,要不这样吧,我看你也知道上进,等下次我们再有什么聚会的我把你带上,你只要出来一次,以后就都没有这么困难了。”
    看孙旭平白被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说了,也没什么恼怒嫉恨的样子,岳菱芝倒是觉得他心性不错,打算结个善缘。
    孙旭自然是没什么好反对的,立即便答应了。
    等打发走了孙旭,又不用没话找话陪着笑脸和客人说话,岳菱芝瞬间就觉得天也晴了,空气也清新了,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有人道:“岳师妹,好巧啊!许久没见,变漂亮了!”
    第47章
    岳菱芝回头,定了定神才想起来,出声之人竟是楚玉瑶。
    楚玉瑶见她怔了一下,不由道:“岳师妹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
    对于她这个自己发现的唯一的穿越老乡,岳菱芝自然印象深刻,道:“楚师姐这么好看,忘了谁我也忘不了您啊!不过不是听说您当年之后就一直在闭关吗?怎么这时候出关了?”
    楚玉瑶冲她眨眨眼,道:“闭关多没意思,所以我这不就出来玩了吗?”
    岳菱芝微微蹙眉道:“楚师姐这么能这么说?对于修士来说,闭关就是……”
    岳菱芝正想长篇大论的先把她给忽悠懵了,自己再趁机走人,谁知道楚玉瑶不吃这套,干脆打断道:“对了岳师妹,当初你救走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楚玉瑶知道的,自己曾经救走的人,那就是沈欢年了。
    只是她做什么问起他来,难道是戚师兄对沈欢年的心思都被人流传出来了?
    不过想到沈欢年现在改造的初具成效的样子,岳菱芝倒也没藏着掖着,只道:“我当初见他没处可去,就把他留下了,他在我那里吃得好,睡得好,就连修为都比和楚师姐那次见面的时候高出不少。”
    楚玉瑶心道果然,自岳菱芝把沈欢年带走,她就有一种剧情要跑偏的感觉,现在一看,果真跑偏了。
    *□□的剧情她是围观不成了,但是她还是想知道里勾魂摄魄的男主受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关于沈欢年和戚宴光这两个官配现在怎么样,她也是想知道一下的,于是她道:“其实那次和岳师妹一起救人,我也觉得那沈欢年挺不容易的的,不知道师妹方不方便让我见见他?我还听说师妹也养了一只花熊,心里好奇得很,巴不得想看看呢!”
    岳菱芝道:“我现在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几个参加大比回去没有,不如这样,师姐先和我回去喝喝茶,吃吃点心好了。”
    虽说岳菱芝是抱着给楚玉瑶一个惊吓的心态,但楚玉瑶不知道啊!她和岳菱芝一边走一遍聊,心里还觉得这位岳师妹人真是不错,一点也不像中写得那副恶毒女配的样子,暗自猜测,难道里她是因为未婚夫被抢走了,所以黑化了?
    两人到了岳菱芝的住所,这时懋儿几个都不在,岳菱芝自己沏了茶,端了点心果子到桌上,又把常年昏昏欲睡的阿团抱了出来。
    纵然楚玉瑶已经养了一只花熊,可她见到眼前这一只还是忍不住眼前一亮,不由道:“这只熊,花熊几岁了,长得真可爱。”
    修真界的花熊就算是成年了,体型也都不大,何况岳菱芝养的阿团今年才三岁!被岳菱芝抱在怀里,真的就只是小小一团了。
    纵然被岳菱芝抱在怀里,阿团也都没醒,只是蹭来蹭去得换了个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睡得更香了。
    楚玉瑶见了,忍不住两眼放光,小声道:“它叫什么啊?”
    岳菱芝也轻声答道:“她叫阿团,是个小女孩呢!”
    楚玉瑶又看了看,小声抱怨道:“还是女孩子乖巧些,我养得那只是个男孩子,每天都很活泼,我总觉得这大地上已经容不下他了,恨不得干脆就让他上天算了。”
    岳菱芝道:“其实还是活泼些得好,我家这只阿团,去年还好好的,可到了今年,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八成还要冬眠,除了肚子饿了,就没有个醒着的时候,要不是用灵力探查过,知道她没痛没灾的,我还真想找个医修帮忙看看。”
    楚玉瑶探头又看了看睡着的小阿团,只见她又换了姿势,刚刚还把整个脸都埋在岳菱芝的怀里,只剩个带着一团毛尾巴的屁股撅着,这时候可能是又觉得那个姿势难受了,整个小身体都掉转了过来,仰面朝天,四只小肉爪还轻轻勾着岳菱芝的衣裳,呼呼的睡得香甜。
    正当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人来了。
    岳菱芝也听见了,她道:“也不知道是谁回来了,咱们去看看?”
    其实她已经听出来回来的人是沈欢年了,但她要是主动说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楚玉瑶跟着岳菱芝出去,就看见一个脸黑得在整个修真界都罕见的人正在检查院里灵田上的灵植,岳菱芝给他们相互引见,她先对沈欢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是当初和我一起去救你的那位师姐,她姓楚,唤作玉瑶。”
    岳菱芝又对楚玉瑶道:“你刚不还说记挂着他吗?怎么见了真人却又不敢认了?阿年这孩子在修道上没什么天赋,我俩合计了一下,修道修不好,还可以做体修啊!这孩子其实刚开始锻体,身形和三年前其实没怎么变,就是晒得黑了点,五官还是一样的,楚师姐怎么认不出来了?”
    她对沈欢年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喊人?”
    沈欢年刚在田里看灵植,身上沾了一层的浮土,他站起来把身上的土拍了拍,冲着楚玉瑶咧嘴一笑,露出了那一排让他自己显得更黑了得大白牙,声音响亮的叫了一声:“楚师姐。”
    楚玉瑶……
    楚玉瑶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这个黑炭头是那个被书里描写的媚态横生,妖娆入骨,一身冰肌玉骨,比世间大多数女子都要勾人的主角受沈欢年?她仔细的看了看沈欢年的五官,确定了岳菱芝真没驴她之后,就在心里感叹:厉害了!我的岳师妹,那样一个人间尤物能给你整成这样,你咋不上天呢?
    她不禁吐槽道:“问君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岳菱芝:科科,我虽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我就是要装不知道!
    岳菱芝问道:“师姐此话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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