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人也全都看向她。
    景绣淡然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对方可能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或许对方对樱花蛇的毒性很有把握,又或者对方根本不把扁鹊的医术放在眼里。”
    南宫新月看着她,猜测道:“或者就是因为几天过去扁鹊迟迟不出现,对方才会有恃无恐,扁鹊一日不出现净圆就一日不会醒来,樱花蛇毒又那么厉害,对方知道就算净圆一时没死也拖不了几日。如果……扁鹊出现了呢?”
    南宫洐默默地垂下头,他相信扁鹊现在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可是她却迟迟不现身,要不就是她真的有事走不开要不就是她不想参与到案子中来。
    司马濬含笑看着景绣,南宫新月的意思是让绣儿以扁鹊的身份现身,这样对方就会害怕,就会沉不住气了。绣儿会怎么做呢?
    景绣看着南宫新月,她的意思她懂。若是净圆真的还活着,她自然会以扁鹊的身份现身,可是净圆已死,对方可能也早已知情,扁鹊出现其实根本没什么作用。
    “对啊,月儿说的很有道理!”南宫泽拍掌赞同道,扁鹊可是天灵老人的弟子,由于天灵多年不下山这几年扁鹊的声势大有超过她师傅的架势,是出了名的“活死人肉白骨”,应该没有人敢小瞧她的医术吧?
    一定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找到扁鹊所以凶手才有恃无恐!要是扁鹊出现了,他(她)肯定就待不住了。
    “可是扁鹊不出现……”
    “二哥,这还不好办,我们直接找个身型差不多的假扮不就好了,反正没什么人见过扁鹊的真面目,我们找个差不多的女子戴上面纱,凶手又怎么能认出她不是真的扁鹊呢?”南宫泽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恐怕这样不足以瞒过凶手。”南宫洐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凶手可是个擅长易容的人,伪装是她的强项,单靠一个相像的身型恐怕不足以让她相信那人就是扁鹊。
    南宫新月试探地出声道:“要是一个会医术的女子呢?如果让凶手亲眼看到她救活了一个濒死的病人呢?”
    南宫洐眯着眼睛,询问地看向她:“月儿的意思是说……”
    “不错!”南宫新月点头,“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二哥安排好一切等我带人来就是!”
    南宫洐点头,不忘看向其他三人,尤其是司马濬和景绣,询问道:“二位觉得此计如何?”
    司马濬但笑不语,南宫洐将视线落在景绣脸上,司马濬能参与这件案子完全是为了景绣,景绣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吧!
    景绣看了南宫新月一眼,对方却是低着头不看她。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口中合适的人选不会就是她吧?
    扁鹊一出现,先不说南宫珏会作何反应,就说南宫泠南宫奕瑞安叶倾等人,她们不会找茬吗?
    可是她现在也没理由不同意,虽然她觉得对方其实已经清楚净圆已死,可是他们想试试她只能点头。
    见景绣点头,南宫洐看向南宫新月道:“好,那就这样,我们分头行动!”
    “嗯!”南宫新月点头,扭头看向景绣,和她视线相撞,微扯嘴角。没错,她说的那个合适的人就是她景绣,正主就在身边她又何必去找别人呢?
    景绣不满地撇过头,她不喜欢别人不跟她商量就擅自为她做主,南宫新月是想捉拿凶手想疯了吗?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南宫泽困惑地挠挠头,娃娃脸上尽是迷茫。
    景绣起身离开,司马濬也立刻跟上,南宫新月也垂眸跟了上去。
    南宫泽只好求助地看向南宫洐,“二哥,你们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怎么觉得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呢?
    南宫洐看了他一眼,清越的嗓音卖关子道:“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
    二皇子府外。
    “你生气了?”南宫新月跑到景绣前面拦住她的去路。
    景绣嗤笑,“你是公主我怎么敢生你的气?”
    南宫新月抿唇,“我只是想引出凶手,查出幕后主使!”
    “所以公主就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就替我做决定?”
    “我以为你也是想尽快抓到凶手的,毕竟抓到凶手才能还你清白。”
    “所以你就能不顾我的意愿擅自替我做决定?”
    南宫新月疑惑地看着她:“我不明白,扁鹊和景绣是同一个人怎么了?”
    “……”景绣没说话,绕过她上了马车。
    南宫新月蹙眉看着马车,她是真的不懂,扁鹊和景绣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让人知道呢?
    司马濬看着她,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地说道:“五公主,本王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
    说完走上前踏上了马车,南宫新月看着马车离去,心里涌起一丝委屈和怒气,许久没有动作。
    车夫忍不住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五公主……”
    南宫新月收拾好心情,平静地说道:“你回去告诉濬王,本公主以后住在二皇子府了,多谢他这几日的招待以后就不麻烦他了!”
    说完转身进了二皇子府,心里有些不确定地想,景绣会以扁鹊的身份出现的吧?!
    *
    “我是不是反应过激了?”景绣其实上了马车就后悔了,南宫新月想尽快抓到凶手其实并没错。
    司马濬笑,笑的宠溺,“你不喜欢不出现就是,至于合适的人选交给我。”
    “不,我还是去吧,不过事后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脱身恐怕需要你帮忙。”
    司马濬欣然点头,“好!”
    景绣看着他,“你是不是也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景绣和扁鹊是同一个人?”
    “我猜猜看?”司马濬眼里含着笑意,挑眉说道。
    景绣狐疑地看着他,“好!”看他的样子似乎心里真的明白一样?可是不可能吧,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她想什么他都能知道呢?
    “你更喜欢扁鹊这个身份对不对?”
    司马濬刚问出这个问题,景绣就惊讶了,他竟然是真的明白她在想什么。
    点头道:“嗯!扁鹊这个身份让我觉得自在,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没有任何牵绊,没有任何顾忌,什么都不用在意,可以随心所欲,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景绣……”景绣欠了芸娘一条命,她是为芸娘报仇而活的,她回相府就是为了替芸娘讨回公道。她有爹,可能不是亲爹,表面上对她好其实另有目的。她的婚事可能没办法自己作主,她做很多事都受制于人……
    她没有说出来,但是司马濬能懂。
    “我原本打算等我找到证据,就替娘报仇,然后离开相府离开平阳城,从此抛弃景绣这个身份,以扁鹊的身份,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次的事纯属节外生枝,是她预料之外的,被这事一耽搁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替芸娘讨回公道然后离开平阳城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司马濬的目光落在她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似是出了神般。
    她想过的是不受羁绊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生活吗?
    这样的生活是现在的他还有未来几年内的他都给不起的……
    景绣被他盯得不自在起来,脑海里猛然冒出昨日孙嬷嬷问她的话,顿时脸色微红起来,只觉得这马车异常的闷热。
    “绣儿……”
    “嗯?”
    “我……”
    景绣疑惑地抬眼看他,视线首先就被他不停滚动的喉结吸引住了,接着往上,坚毅的下巴,微微抿紧的薄唇,然后是高挺的鼻子,深邃的双眸……
    “怎么了?”为什么眼神那么哀伤,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景绣的心蓦地一紧,紧张地问道。
    “……有办法恢复我的记忆吗?”其实他最想问的是,愿不愿意陪他去东旗?愿不愿意给他几年的时间?等他处理好一切之后,就带着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那种不受羁绊,随心所欲的生活。
    可是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她上次的拒绝他还犹言在耳,她说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只把他当成普通朋友。所以他不敢问出口,怕得到她再一次的拒绝。
    他想如果当年他没有失忆,他一定会把她带回东旗,他们一起生活,一起读书,一起习武……那么现在,他对她表露心意,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有没有办法恢复我的记忆?”再次开口,比刚才多了一丝迫切,他想恢复记忆,他想知道小时候的绣儿长什么样子,他想知道他们在一起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他不想缺失他们初识的记忆……
    景绣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忽然想要恢复记忆了?
    其实司马濬不是不想要恢复记忆,只是没有人能帮他恢复。而且瑞亲王妃告诉他他忘掉的那些都是不开心的事,她不希望他再记起,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就没有再提起过。
    可是现在他迫切的想要记起一切,记起和她相识的经过。
    “那段记忆并不美好,你记起后会变得痛苦的,忘了不是更好吗?”
    “不管那段记忆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我都想记起。”只因为那段记忆里有你,所以对我来说美好肯定是远胜过痛苦的。
    景绣望着他的眼睛,直望到他的眼睛深处,然后仿佛看到了他的内心,他是真的想要恢复那段记忆,可是她真的要帮他吗?
    如果帮他恢复记忆,她又何必苦苦隐瞒,直接将十年前的真相告诉他不就好了?
    她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段记忆折磨,让他痛苦吗?瑞亲王妃已死,他连问一句为什么都不能,她真的要那么做吗?
    司马濬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希冀和渴望的微光,景绣的反应已经表明她有办法,这让司马濬隐隐地有些激动起来。
    景绣内心陷入从未有过的挣扎之中,避开他满含期待的双眼低下了头,过了半晌才轻声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司马濬眼里的光彩一下子暗淡下去,她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不愿意,她不愿意让他记起那段痛苦的回忆,可是你知道吗,对我来说,那段记忆里有你再大的痛苦我都能承受过去。
    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悻悻地垂下头,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难道他一辈子也找不回那段记忆了吗?
    一股浓浓的愁闷在马车内弥漫,景绣抬头看他,他脸上落寞颓丧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还有……她的心。
    “那个时候你只有八岁,刚刚记事的年纪,其实就算不失忆也记不住太多的事情,所以即使恢复记忆也想不起太多的……”
    “那个时候你才只有五岁。”司马濬抬眼提醒道。他忽然好奇起来,五岁,她又能记得什么呢?
    “我……”景绣刚想反驳他,我记忆力好,跟一般孩子不一样。可忽然顿住了,水眸转了转,“我也不怎么记得当年的事了,所以你也不要执着的去想起了,就让我们都忘了吧!”
    司马濬狐疑地看着她,之前他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当年的她只有五岁,她竟然还能记得对他的承诺,记得要治好他的脸?她还记得红叔,记得桑姨,记得南宫珏,很明显她记得当年所有的事,这可能吗?
    一个五岁的孩子记忆力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吗?
    如果是这样,她的记忆力应该一点不亚于他!
    司马濬的目光由狐疑变成惊异,就像看着一个天才一样看着景绣。
    景绣因为心虚而目光闪烁着,只希望马车能行的再快点,快点到相府。
    好在司马濬很快就平静下来,早就知道她不同于别的女子,她本身就充满了神奇和与众不同,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她的与众不同惊到了。
    希望有一天,他能发现她所有的与众不同,他有些期待呢!
    想到这儿,司马濬一扫刚才的失落,含笑看着她,“绣儿,我想记起那段往事,但是如果你不想我记起那就算了,这件事就当我没有提过吧!”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他不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去,却会记着现在,憧憬将来,他会牢牢地记住和她重逢后的一幕幕。
    景绣认真地看着他,能看的出来他说的是真心话,不是在强颜欢笑,可是依然能看出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遗憾。
    心被一种叫做愧疚的感觉包围着,有些难受,却又忍不住感到一丝欢喜,喜欢他这种不强求的处事态度。
    马车在相府门前停下,景绣下了马车,看着马车从相府门前驶过,拐向去濬王府的路才转身进了府门。
    “大哥!”走了没多远,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景仁义,景绣低着头唤了一声就要继续往前走去。
    景仁义叫住她,“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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