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大眼雾蒙蒙的,老夫人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拿着帕子替她轻轻的擦起眼角来,柔声道:“别哭,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哭,不吉利……”
    景绣点头,两行清泪却猝不及防的顺着线条柔和的脸颊滑落下来。
    老夫人动作轻柔的将两行清泪擦拭干净,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濬王是个好男儿,祖母相信你的眼光,祖母只是担心你去了东旗后会融不进东旗那些贵人的圈子,受人排挤……”
    “祖母放心,我会小心处事,绝不让人家欺负了我。我初来乍到,大家自然与我不亲近,我只要做好我该做的,礼数到了,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时日久了,自然有正直纯良的人与我相交,那些心不正故意生事的人,我也不在怕的,除了东旗皇上皇后,大概也没人敢明着对我怎么样,所以您就放心吧!”
    老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你聪明有主见能保护好自己,只是祖母还是想嘱咐你一句话,处处留一个心眼,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可大意。”
    “我知道了!”
    叶老夫人嘱咐了半天,到最后满脸疲惫的打了个呵欠,叶夫人见了忙说道:“母亲,我扶您进去歇着吧,明儿个还要早起呢!”
    经这么一提醒,老夫人一脸懊悔的看着景绣,“瞧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你每天还要起早,明儿个一天有你忙的呢,这会子我还拉你说什么话啊!”说着又转头看向叶夫人,“我不用你伺候,你快带她回去歇着吧,将宋嬷嬷叫进来服侍我就好!”
    叶夫人本来是担心她不肯休息才委婉的说景绣要休息,见她一脸郑重的样子,只能点点头,牵着景绣出去了,孙嬷嬷正在外间的一个炉子旁烤火,见她们出来忙起身对她们福身一礼,叶夫人让她赶快进去了。
    景绣要送叶夫人先回去,然后再回自己的院子,可是叶夫人坚持要送她回清枫院,神色还带着一丝不自然,一路上牵着她的手沉默着往清枫院而去。后面跟着青霜和两个叶夫人自己院子里的丫鬟。
    景绣心里狐疑,就算舅母白天的话没说完,应该也不会加班加点了才对,不管是她还是自己明天都是要早起的啊。
    到了清枫院,叶夫人一牵着她进去就转身将门关上了,青霜等人硬生生的被隔在了门外,知道夫人这是有话要对小姐说,所以一个个的屏气凝神的站在外面守着。
    叶夫人搀着景绣来到床前坐下,在景绣茫然的目光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脸色纠结的递给了她。
    景绣哑然,脸渐渐烧了起来,不过只木了一瞬,很快就目光坦然,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
    叶夫人神色比她尴尬,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景绣点头,然后起身送她到房间门口打开门,一股寒风就吹了进来,叶夫人忙将她拉到门后背风口,让她不要送了,就抬脚走了出去,顺便带紧了房门。
    青霜和如意服侍她睡下,待她们出去后,景绣重新点起床头的羊角宫灯,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本小册子,认真的翻看起来,看了半天颇觉枯燥乏味。不禁佩服起古代的这些小姐们,这么含蓄的图都能看的懂也是要一番本事的。至少,如果不是舅母刚才的神色太过古怪,如果不是她早就知道这个时代女子出嫁前做娘的都会给女儿一本这样的册子或是会专门请一个年纪大的嬷嬷讲解,她光是看着这个册子是不可能看的懂的,只以为两个人在掐架。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一夜好梦,不用人叫就自己醒过来了,等青霜和如意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坐起来,正看着手上的册子发呆。
    景绣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昨天的时候她不紧张,一般新娘子不都是结婚前一天紧张的睡不着吗,怎么她昨夜谁的那么香,今天眼一睁开却开始紧张了,心不停的跳动着,好像随时都能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天还没亮,屋里黑漆漆的,青霜和如意分别将桌子和床头小几上的灯都点了起来,屋子里顿时一片明亮。
    青霜和如意相视一眼,小姐一早起来看书?
    景绣被突然的光亮刺了一下眼睛,朦胧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见青霜和如意都是一脸惊奇狐疑的看向自己手中的册子,意识回笼忙将册子塞进身后的枕头下面去,面上微热,却是若无其事的掀被下床。
    青霜和如意也顾不得去疑惑了,赶忙叫进在外面等着的小丫鬟们进来,丫鬟们端着热水早膳进来,刚才还静谧安静的屋子一下子热闹起来。如意先从衣柜里小心翼翼的拿出嫁衣青霜去叠被子,然后无意间就看到枕头下的那本小册子了,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待看清楚上面画的是什么的时候脸上顿时一热,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慌乱,若无其事的将被子叠好,将床收拾整齐后将那本小册子塞进了墙角的一个木箱子里,那个箱子里装的是景绣的贴身衣物,等会儿是要一起带去濬王府的。
    丫鬟们搬进大浴桶,灌满热水,景绣让她们都出去了,只留下了青霜和如意在一旁伺候,虽然不习惯让人在旁边看着自己洗澡,但是想到那繁复的嫁衣,景绣只能忍着不自在让她们留下了。
    洗完澡,景绣让她们转过身子,自己穿上中衣后才让她们转过来,青霜和如意忍着笑,青霜见如意拿着嫁衣跟着她走到屏风后头去才打开房门让人进来将浴桶抬出去。然后自己也走到屏风后头来帮忙。
    景绣伸开双臂不动如山的站着,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这么彻底的让人服侍穿衣裳,以前最多让人帮着系个扣子,或是披件披风等等。
    景绣估摸着穿了大概快有二十分钟才穿好,然后由着如意用毛巾绞干头发,才从梳妆台前站起身子走到餐桌前准备吃早膳。虽然屋里暖炉烧的旺盛,可是一直有人进进出出的,又过了有半个小时之久,早膳已经不那么热乎了,青霜忙又让人换了热乎的过来。一大早上景绣并没什么胃口,但是考虑到今天一天的折腾,就拼命往嘴巴里面塞。
    青霜和如意在旁边笑盈盈的看着,见她吃的欢畅不由松了口气,倒是省下她们一番口舌了。
    肚子已经有了八分饱了,景绣看着面前的一碗银耳羹,心想将这个喝完也就差不多了,于是抬眼看向她们让她们都坐下吃,今天她们肯定是要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的,这不吃的饱饱的怎么行呢?
    如意看了青霜一眼,见她坐下后自己才也跟着坐下,两个人也都不顾形象的大口吃了起来,心里都想着今天小姐大婚需要她们,她们如果不吃的饱一点怎么为小姐效劳。
    就这样三个人将满桌子的点心和粥解决了七七八八。
    景绣知道她们是为了节省时间,才吃的这么又快又急的,心里感动,说道:“今天就辛苦你们了!”
    两人都有点受宠若惊,青霜错愕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如意却是诚惶诚恐的道,“小姐说什么呢,奴婢们是做下人的,能服侍小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今天是小姐大喜的日子奴婢们自然应该有力出力的,小姐可千万别说这种话!”
    她是叶家的家生子,爹娘过世的早,所幸叶家宽厚,爹娘刚过世的时候她才六七岁,根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夫人心善将自己带去了她的院子,尽量派些清闲简单的活给自己,这么多年下来一直都对自己好的不得了。
    可是夫人虽然心善温和,但是规矩极严,她也不敢在夫人面前怎么卖乖说好话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而且这么多年下来,性子也和夫人一样的拘谨,每天除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外生活如一汪死水般平淡无趣。一开始夫人将自己派来服侍小姐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的,但是夫人对自己有恩,自己不会违背夫人的意思,她看的出来夫人是真心将小姐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的,所以她就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
    可是真的来了清枫院之后,清枫院的氛围比在夫人院子里轻松多了,渐渐的她就喜欢上了这里,在这里可以随意的说笑,她很开心。
    小姐和家里的小姐们还有以前来过家里做客的那些贵小姐们都不一样,除了更漂亮一些外,她也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她很喜欢小姐服侍小姐很开心,让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多了很多的乐趣。
    景绣看着她脸上一片真挚的神色,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是真心喜欢这个比自己还要大了两岁的丫鬟,细心体贴,稳重老实。青霜时常跟在自己身边进进出出的,保护自己可以,但是让她管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人手和事情她就有点力不从心了,以前有孙嬷嬷在还好,自从孙嬷嬷走了之后她身边就没有能管事的人了,幸好舅母将如意派了过来,是以她每次出门都很放心,家里有如意看着呢。
    “我知道你是愿意跟我去濬王府的,只是我今天还是要跟你说明白,婚后不久我和濬王可能就要去东旗,到时候你可愿意随我们一起去,若是不愿意的话,今天我走后你就还回舅母身边照顾吧,有你照顾舅母我也很放心!”
    景绣斟酌着语气问道。
    如意一听这话,立马神色紧张的坚决道:“我愿意,夫人既然将我派来照顾小姐,我就是小姐的丫鬟了,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景绣心里很感动,笑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问问你的意见而已,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我还伤心呢,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如意面色松缓下来,缓缓笑开了。
    青霜重新唤进人来将桌子上吃剩的早膳收拾下去,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叶夫人笑脸盈盈却神色恭敬的领着皇后进了清枫院,后面跟着一群宫女太监。
    景绣听说皇后来了立马起身出来,急匆匆的迎了上去。
    刚要行礼,皇后就已经携了她的手,满脸慈爱的说道:“外面冷,你出来做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牵着她走进了房间,见房间并不大,皇后转身点了几个人进来,其余人都在外面候着。
    就是这样屋子里也一下子显得拥挤不少,外面还有不少事情要忙,叶夫人虽然着急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好在皇后知道她忙,外面必是离不开她的,就主动开口让她出去了。
    叶夫人吩咐如意青霜等人好好照顾后就神色恭敬的退了下去。
    景绣坐在梳妆镜前由着秋俪为自己梳头,一边梳一边说着一些吉祥话,身边围着好几个端着托盘的宫女和丫鬟,手中的托盘上放着各色各样的首饰。
    皇后就坐在不远处的桌子前喜气盈盈的看着,景绣从镜子里看到她的神色,想到了已经远嫁的南宫泠,心里不由恩将仇报的想,当初南宫泠出嫁的时候皇后必然不是现在这副神色,应该是喜忧参半才对。
    直到她肩膀和脖子都酸了,秋俪才满意的说道:“好了,五公主,您看还成吗?”
    景绣这才抬眼看向面前的铜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姑姑,这胭脂是不是涂的太多了?”
    秋俪蹙眉看着镜子里那张红彤彤的脸,“不多啊,奴婢还觉着有点少了呢!”
    景绣嗔目结舌的看着镜子里那和猴屁股已经没有区别的脸,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如意,手帕!”
    这已经看不出来她的本来面目了,还不多?
    如意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递出帕子。
    秋俪明白了景绣的意图,忙笑呵呵的说道:“五公主,新娘子成亲的时候都是化成这个样子的,这红彤彤的才喜庆不是?”
    皇后正喝着茶,听到动静就起身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秋俪失笑道:“五公主怕是觉得这胭脂涂的太厚了,不喜欢,想要擦掉一些。”
    皇后询问的看向景绣,景绣仰头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紧,于是就在镜子里对着她点了点头。
    皇后掩嘴笑道:“傻孩子,这成亲是大喜事自然应该涂的红艳一些才喜庆啊!”
    景绣没有办法只能顶着这样一张像被红墨水泼过的脸蛋,郁闷的等着花轿了。
    坐在床上,手中捏着一只红艳艳的苹果,手心全是汗,胸口噗通噗通的跳着,人家说一个女人做新娘子的那一天是最好看的,可是她是个例外吧,顶着这样一张红屁股脸毫无美感可言!
    等司马濬看到这张脸估计会被吓到吧……
    有皇后在,清枫院的丫鬟们一个恭谨的垂头站着,没有人敢说笑。青霜和如意都看出来景绣似乎有些不高兴,有心想要开解安慰两句,可却顾忌着皇后在这里不敢出声。
    她们注意到景绣的异常,皇后自然也注意到了,看了秋俪一眼。秋俪走到床边,弯腰看着景绣,温声问道:“五公主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躺下歇一会?”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她心里实在不希望景绣真的躺下去,这一觉睡过来,这一早上就白忙了,嫁衣肯定皱了,头发也肯定乱了,妆容也肯定花了。
    景绣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我没事,就是有些闷……”胸闷。
    这……秋俪转头看向皇后,皇后看了一眼四周关紧的窗户,就对她使了个眼色,秋俪忙走到墙边打开了一扇窗子。
    冷风呼呼的吹进来,景绣顿时觉得心头舒畅不少,起身往打开的窗户走过去,秋俪站在她面前,笑着道:“五公主,外面风大,小心着凉!”
    景绣摇摇头,“不妨事的,我就站一小会儿。”
    秋俪征询的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点头她才侧开身子。
    景绣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那颗光秃秃的大树,冷风吹在她的脸上,又顺着微开的领口灌了进去,顿时觉得一阵惬意,身心舒畅起来。
    再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冷起来,于是转身,快步走回去坐好。
    秋俪见状,忍着笑意问道:“五公主,可是要关上窗子?”
    景绣点头,声音清脆的说道:“关上吧,我已经不闷了。”不就是结个婚吗,她又不是嫁个不认识的人,又不是嫁个丑八怪,她嫁的男子家世样貌能力才华样样具备,又对自己一心一心的,实在是万里挑一的好男儿啊,她有什么可紧张的?
    秋俪见她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心里只觉得奇怪,失笑的摇摇头不等她走去关窗子如意就已经伶俐的走过去关上了。
    皇后看着面色轻松起来的景绣,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问道:“可是紧张?”
    景绣点点头,然后问道:“皇后娘娘当年和父皇成亲的时候有紧张吗?”如果有的话应该就能明白自己此刻的感受了,自己这紧张程度实在算是轻的,当天才紧张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吹阵冷风就又消失了。
    秋俪如意青霜包括其他的宫女丫鬟们见她竟然问皇后这种话不由纷纷露出吃惊的神色,清枫院的下人们吃惊过后就开始紧张起来,生怕皇后生气。
    皇后自己也是一阵错愕,实在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思绪不由真的飞回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脸上渐渐露出怀念和甜蜜的神色,脸颊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红晕。
    景绣细细观察她的神色,想来当初皇后和父皇刚成亲的时候肯定是很甜蜜的,就算是现在她也看的出来皇后对父皇千好万好,父皇对皇后敬重有加,两人虽然说不上多么浓情蜜意,但至少相敬如宾。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中间又隔了这么多的后妃,还能如此实属不易。
    皇后发现自己失了神,脸上一阵尴尬,看着景绣落在自己脸上那半打趣半探询的目光,立马敛容正色,对秋俪使了个眼色,秋俪会意过来,就领着满屋子宫女丫鬟都出去了。
    景绣觉得此刻的皇后莫名的可爱,但她也知道对方毕竟是皇后是长辈,容不得自己打趣,立马低下了头。
    待人都出去,皇后才笑着开口,“本宫当年也紧张,整整有半个多月的时间紧张的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瘦了好大一圈,你父皇许久没有见到我,那天晚上揭开盖头的时候吓了一跳呢!”
    景绣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也忍俊不禁起来。
    “你猜你父皇愣了半晌反应过来之后和本宫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皇后笑盈盈的看着她,眼中仿佛有着两颗闪闪发亮的小星星一样,一瞬间就放佛年轻了好几岁。
    景绣蹙眉想了想,必然是细心关怀紧张的问她是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之类的,但是她没有说出来,摇摇头,满脸好奇的问道:“说了什么?”
    皇后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笑的就像个偷吃了蜜糖的少女,眼角的细纹都仿佛充满了甜蜜,“他坐到本宫身旁,沉默半晌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也紧张……”
    景绣嘴巴张成了o,在脑子里面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父皇身穿大红色的喜袍,掀开红盖头,看到新婚妻子形容瘦削大吃一惊,然后茫茫然的坐在同样身穿大红色嫁衣的皇后身边,沉默良久,叹息一声,怅然或是释然的说道:原来你也紧张……
    忍不住笑了出来,意识到不妥又忙生生的憋住了,憋的脸更红了。
    皇后想到新婚时那些甜蜜的时光,脸上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看着景绣忍俊不禁的面容,温和道:“所以,说不定这个时候濬王殿下也在紧张呢,或许比你还要紧张。”
    景绣想象不出来司马濬紧张会是什么样子,有些不相信,十分肯定的说道:“他不会的。”
    皇后同样神色笃定,一副过来人的神色,“本宫是不会猜错的!”
    景绣忽然走过来,在她面前的坐下,眼睛亮晶晶的说道:“皇后娘娘敢不敢跟我打赌?”说着还挑衅的挑了一下眉。
    皇后一怔,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不由失笑,也起了玩心,温婉的点点头,“赌什么?”
    景绣不由苦恼起来,不管是皇后还是自己都是什么也不缺的,赌什么呢?
    皇后见她脸色纠结,也跟着低头细细的思索起来,过了两秒忽然神色一亮,抬首道:“这样吧,若是本宫赌赢了,绣儿婚后每隔三天就进宫看看皇上,这不难办到吧?”
    景绣错愕不已,皇后这么说是因为知道父皇会时常想念自己吗?她想起之前林枫也对自己说过一样的话,心里顿时有些酸酸的,自己真的很不孝,想到离别在即,坚定的点点头,说道:“我会的!”然后又问道:“若是我赌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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