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旁边使了个颜色,立刻有婢女端着一碗药上来。
    夜刹对毒何其了解,自然清楚那是什么药,他接了药碗,对着那处空荡荡的帷幕说道:“祝主人武运昌隆。”
    遂一饮而尽。
    钟离子息万万料不到如此顺利,竟然有些难以置信。
    夜刹盘膝而坐,竟还嫌不够彻底,亲自将内息一点一滴逼出体外。
    钟离子息等了片刻,等到那素来稳健的身影开始发颤,轻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埋伏满所有阴影处的暗卫,如潮水般退去了。
    钟离子息这才从帷幕缓布后走近,轻轻一碰夜刹,他已经承受不住跌在地上。
    他自然清楚此刻夜刹所受的煎熬,不禁有些动容。
    “接下来交给我吧。”钟离子息抱了夜刹坐回去,他身体软若无骨,无力垂靠在自己肩头。钟离子息一手扶住他肩膀防止他滑下去,右手抵着他掌心十指相扣,将他内息一丝一丝抽离出来。
    他低头注视着夜刹几乎半昏迷的侧颜,竟捕捉到一丝浅笑。
    钟离子息心中俱骇,这笑容竟带着点如愿所偿的危险意味,必定是什么奸计得逞,立时扣住他右手命脉,狠狠掐入肉中,冷声道:“有什么好笑?”
    “三年了……这是您第一次离属下如此之近。”夜刹力道微弱,几不可闻。
    钟离子息一愣。
    “我……背负过弑主的恶名。还……妨碍过主人的计略……不能为主人分忧,反令主人忌惮警惕,……夜刹内心有愧。”
    “你不恨我?”钟离子息几乎难以置信。
    “荣幸之至。”夜刹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归于寂静。
    钟离子息恍惚了半晌,忙松开了他右手命脉。那处已早已被自己掐出血来,只是这点小痛跟筋血抽离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夜刹是一丝一毫也未察觉道。
    钟离子息将他缓缓放于地上,看着无人能敌却因自己一句话甘心沦为废人的夜刹血魔,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钟离子息一直认定他是最失控的、自己永无法驾驭的一颗棋子。
    可他原来有可能是最忠诚、最隐忍的那个吗?
    他想了很久,才渐渐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冒这个险。
    “带下去,用刑吧。”他扶着额,闭着眼道。
    手下将夜刹粗暴地托了下去,他又补了一句:“慢着,多下点迷药,最好不要让他醒着受刑。”
    夜君饶有兴趣笑着看他:“二少爷,对待一个废人倒是温柔。”
    钟离子息:“放肆。”
    “毕竟整个夜行上下,也就我会说笑话了。”夜君跟在他身边十年,早摸清了他的性子,倒是一点也不怕。
    钟离子息复又陷入沉思,忽然问道:“我记得你有能保住心神减轻伤痛的药。”
    夜君闻言倒了一粒红色小丸给他。
    钟离子息盯着那粒药丸,沉思良久,似是时悲时喜,终于一咬牙捏碎了那粒小药,手一扬随风散去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默念了三遍,又冷冷看着夜君:“你倒是不拦我。”
    夜君稳稳答道:“我料一个小小夜刹,不够让主人变了心性。”
    钟离子息不置可否。
    他忽然想:等将来平定,接夜刹回来也无妨。
    [往事书弃子end]
    (二少爷人设
    第33章 攻击+3 防御+1
    夜谭的剑断了。
    早上我买了个橘子罐头。祖先们的时代可能没有橘子罐头,但是我创造的世界里,必然需要有橘子罐头。
    这个罐头,病弱如我必然是拧不开的,他出门买马去了又不在,剑说是留给我防身不曾带去。他那把小搓剑长得又土又破,实在让我没有半点对百兵之君的敬畏,理所当然地拿来翘了翘。
    就被我翘断了。
    很尴尬。
    小搓剑,果然是小搓剑,质量也太差了。
    可再是破剑,也是夜谭的东西,被我搞坏,很是过意不去。问小二借了点浆糊和纸,粘好原样放了回去。
    夜谭买马回来,向我汇报了一遍,不疑有他,顺势把剑束回腰间。
    我根本,不敢看他。
    “对了,属下还听闻,此间正在举办品剑大会。”夜谭又道。
    “嗯?是说有很多剑吗?”我眼前一亮。
    “自然有展览,有拍卖,有比试。”夜谭点点头,“此间距离苏扬秋庄和一剑冢都不算太远,可能确实会有不少上品。”
    夜谭虽然没什么兴趣,但看我一直心神向往,近日也留意了起来。我更因着这一丝罐头断剑的愧意,想为他寻一把更好的兵器,最好在他发现他的小破剑被浆糊粘得更丑了之前。遂急不可耐即刻催着他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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