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说, 你, 你可千万别随便碰他现在的这张脸!人面禽这玩意儿听说不吉利得很,万一不小心沾上就很难才能甩掉了, 你哪怕和一般人不一样也得注意点啊……”
    “……所以他脸上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要是没看错, 应, 应就该是人面禽……这是一种曾经在湘西一代频繁出现的先天性儿童畸形病,据说是因为那个年代本地水质普遍不好受污染的原因,所以就出现了很多智力缺陷儿童和畸形儿……但我看这小子脸上并没有完全禽类化的情形,明显是受了什么不知名的巫术的影响……听老一辈们说, 八九十年代末或者更早的时候, 湘西的一个小村庄里要是出了这么个怪模怪样的孩子, 大伙都是绝对不敢靠近,还要养在鸡笼里一辈子当畜生喂大的……”
    “……”
    “因为在以前的巫傩文化里,这种人虽然还是从生理角度来说还是人,但却因为恶性疾病而有禽类的特征……反正留在家里当人养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还会给全村招惹来上天的灾祸……放到现在这肯定就是迷信又无知的说法了,但在过去的巫傩文化中,1鸡, 尤其是公鸡,确实是一种和死人还有时间密切联系的东西,因为在传说故事中,公鸡能命令太阳降落和升起,具有改变时间和空间的神奇能力,湘西一代的侗族人还有苗族人更是以定鸡术唤回阴司人的灵魂……”
    “……”
    “而生下来就患上人面禽的孩子据说又是天生掌握了化鸡术这一类,而且巫术异常恶毒强大的巫师,因此活人一旦沾上人面禽施下的巫傩之术,基本就是九死一生,肯定是要被那施术的公鸡郎抓住生吞活剥了的……”
    这话让冷冷眯起眼睛的秦艽稍微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但面无表情地思索了几秒之后,将目光落在青年痛得肌肉都在细微抽搐的手掌上的他还是一把接过了面色迟疑的老塔手中的湿毛巾,又俯下身就给痛得一直在发抖的青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而一看秦艽这坚持己见的家伙压根就不打算听自己顿时就无奈了,老塔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么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这么上心,所以也不敢再随便发表什么意见,只能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他现在这个伤势,你一直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这外面天还没亮,你目前也只能等明天一早再去县城找个拿钱好办事的赤脚医生上山,不过万一这个过程中那个背后的指使者还有那些‘老孩子’又找上门——”
    这话才说到一半,里头的老塔和秦艽就同时听到邮局外的小窗口上传来被什么东西砸中的声音。
    伴着类似小孩子一样刺耳吵闹的拍掌大笑声,脸色惨白的老塔探头一看,瞬间便对上黑暗中七八只死死扒在玻璃窗户上,用鲜红的眼珠子和一口恶心的黄牙朝他尖叫咆哮的白毛侏儒人。
    而吓得猛地大叫起来,又坐在地上面无人色的瞪着眼睛看向一旁的秦艽,老塔见秦艽这幅眼皮子都懒得抬的样子顿时心里这安全感就上来了。
    可那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咚咚咚’的敲窗和踹门声还是搅得他整个人都很是不能安宁,以至于声音都有点发起抖来了,可老塔这嘴里的话还没开始说,就有类似木棍击碎玻璃窗导致碎裂的巨大声音而耳边传来。
    而原本还在低头照看着面前那细微发着抖的青年的秦艽见状当下神色一冷,先是一脸不耐地解开了自己的左边衣袖将细瘦苍白的手腕上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又面无表情地拿起墙边那把老塔一半用来修车的铁扳手就站起来靠近墙,并在瞬间捏着手上的烟头看都不看地朝着窗户外头恶狠狠地抡了过去。
    这一下瞬间砸中了三四只正准备爬进来的‘老孩子’的脑袋瓜,白色的脑浆子和红色的鲜血就跟喷雾似的黏糊糊地喷溅到老塔眼前的窗框上,只把老塔整个人都弄得恶心反胃的不行,就差没趴在地上直接呕吐出来。
    而和煞星似的杀起人根本不手软的秦艽见状倒是也没吭声,随手丢了手上那把血淋淋的扳手,又歪着头将那只一般猕猴大小的‘老孩子’尸体给剥皮倒挂着绑好,这才冷冰冰地朝着外头潮湿的野林子就用嗓子里一直压着的恐怖龙啸声向那个躲在暗处指使者的喊了几句话。
    赤水龙王爷这么一出声,野林子里原本骚动不安,仿佛下一秒就要有猛兽跳出来吃人的恐怖动静立刻就静了。
    先天就具有压倒一切生灵气势的威严龙气弥漫在树林上空,只把这大冬天沉睡在冻土下面的蛇虫鼠蚁都吓得跟着瑟瑟发抖了起来,发出一阵阵哀鸣。
    而躲在树林里的那个红色眼珠子,脸上带着一张红油彩公鸡面具的黑影大概也没想到会真的惊动到秦艽。
    见状先是阴森森地抿着鲜红开裂的公鸡状下嘴唇,许久还是晃了晃挂着单只银铃铛的手掌,又拍拍旁边的树杈命令树底下那些‘老孩子’先这样退下了。
    等意识到命令‘老孩子’退下的铃铛声这么在林子里一响,他们也就暂时性得救了,老塔虚脱地靠着墙面刚要发出了一声无比庆幸的叹气声。
    可就在这时,那一直发着抖倒在一旁的白头发小子脸上的情况却又忽然出现了变化,甚至于有向脖子下方迅速地蔓延的趋势,直把坐在地上的老塔给吓了一跳,赶忙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偏偏心情十分不好的秦艽压根也没什么耐心和他解释那么多,直接放走那急忙逃窜的‘老孩子’们示意他走开点就自己俯下了身。
    而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的老塔接下来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秦艽接下来难得耐心地凑近那白毛小子发抖的身体,又十分仔细地替他擦拭起了脸上和已经褪去衣裤的身体上的那些冷汗和血渍,最后还低下头硬是不顾他的阻止就挨着这小子干裂惨白的嘴唇就度了口金黄色的龙气过去。
    要说这龙气也真是神了,一沾上这半死不活的小子的躯壳顿时就将他面颊和脖颈上那股肉体接近枯萎的诅咒之气压下去大半。
    但龙比人长寿就在于龙神身上带着生来祥瑞之气,随随便便地给了凡人,对龙的神力自身肯定也是有所影响的。
    而果不其然,才没一会儿的功夫,不顾后果硬是要救这小子的秦艽的额头上也跟着出了层汗,原本丝毫不起眼的面颊上也开始生出一片片青金色的,像是花瓣一样绽开的华美龙鳞,整个人的脸色更是越来越白,越来越难看。
    这过程中,离得很近的两个人之间难免有会有肢体接触,加上那病病歪歪的白毛小子闭着眼睛的一副对外界也没什么知觉的样子,竟然完全下意识地颤抖着手就抓住秦艽的肩把他的人给一把抱住了。
    “好冷……”
    半昏迷着的青年这声音听着微弱,但皱着眉的样子隐约透露出焦虑和痛苦,像是整个人已经坠入了最冰冷的湖水,再找不到世间唯一的依靠一般。
    而面容怔怔的秦艽被青年的这么一抱竟也没有去反抗,只是略微一愣随后便垂下眸任由年轻人从身前抱紧了自己。
    凭良心说,这人龙相拥的一幕其实单独看上去还挺动人的。
    虽然秦艽此刻摆明了是在专心救人,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化一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脸纠结地蹲在旁边的老塔在一旁看着这传口救命的活人气都一副不愿放开对方,仿佛天生就是要互相拯救的两人就是觉得怪不对劲的。
    可硬要说是哪儿不对劲,他又有点说不上来。
    而因为秦艽的龙气使得那因为疼痛而原本陷入可怕梦魇中的年轻人整个人略微轻松下来了一些,一直死死握紧着的苍白手掌都跟着缓缓松开了。
    可也正是因为他这么十分忽然地一松开,下一秒靠在一旁叼着只烟的老塔才有机会看到年轻人手上的伤口都死死缠着一圈脏兮兮的布。
    这些衬衫上的碎布头明显和他之前绑在脸上的那些的是一个用处,都是这年轻人生怕自己伤口里的血流出来伤会害波及传染到身边的他人的所弄上去的,以至于时间太长,缠得皮肤上边缘伤口看上去都有些发黑发紫了。
    这让在一旁亲眼目睹这一幕老塔先是一愣,接着先前还在悄悄怀疑青年是否来历不明或是心存恶意的脸上也露出了有些尴尬和惭愧的神情。
    而原本就是想让他自己主动发现这一幕的秦艽见状也没主动吭声解释太多,只是随手地将手上已经完全弄脏了的毛巾扔到一旁,又盯着青年右手上略有些熟悉的薄茧子,一看就是经常性一个人翻书练字才会弄成这样的手就稍微多看了两眼。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楚卫,蒋胜韩杨。】
    记忆中会在纸上这样书写出清俊又好看的工笔字体的人好像是上辈子才出现在过他的梦里了。
    可惜,眼前的这个人根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十四号……十五号……人面禽……时间……东山的红色月亮?
    而之前心里或许还带着些许的疑惑怀疑和不确定,此刻内心反而逐渐开始一点点冷静下来的秦艽先是不自觉低下头了白发青年带伤的脸颊和上半身。
    当发现他如今细微呻抽搐的惨状一半是来自身体外部伤痕,另一半正是来自于这些正在折磨他的人面禽诅咒,眯着眼睛兀自陷入思考着的秦艽想了想还是神情有点阴冷地冲一旁的老塔出声提醒道,
    “今晚发生的这些事,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刚刚那只逃跑了的人面禽我会想办法把他抓出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杨花那边你准备怎么解释?你总不能大半夜地就忽然带个从那么冰的水里捞上来的,还半死不活的陌生人回去吧……你可别忘了,你在范村的其他人眼里暂时可还是必须要维持一个平时连稍微深一点的河水都不能靠近,长相性格更是不起眼,还多年单身独自带着一个女儿的普通人样子的……”
    “……”
    “而且虽然咱们这儿暂时还是安全的,但一旦你被你刚刚说的那种外面压根不了解情况的凡人发现了你的龙身,再或是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你就只能回赤水河下面呆着,今生都不能再上岸了……额,不过,这小子刚刚在水底下的时候,应该没来得及看清楚你的脸吧?”
    “……应该没有看清楚,我不太确定。”
    这个回答把老塔弄得看上去更忧心忡忡了,等思索了片刻后,这和秦艽认识了不少年头的老者才给他开始认认真真地分析道,
    “……你看啊,你作为本地的龙王爷已经不在东山出去快大半年了,赤水河里面没了龙神之气镇压有些邪气沾身的东西自然就多了起来了,如今又是年关,不太平的事在这周围也就跟着越发多了……而且我先前不是和你说过嘛,鸡笼岩石这段时间总感觉不太太平,结果你知道嘛,我傍晚开车回县城的时候,意外还从别人嘴里听说了一件就是这两天发生的怪事……”
    “你又听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有住在县城的大嫂说,这几天大半夜,家里鸡年本命年的孩子总听到有人在窗户外头唱歌,可大人们根本听不见,就只有小孩子才能听到,小孩子听了一个个睡不着,都一个个眼睛发直地扒在窗户上要跟着唱歌的公鸡郎和老孩子们走,还说要一起去山上玩抓公鸡……”
    “……”
    “从前咱们可没听说过这人面禽伤人的事吧,这说明他之前压根就不是吃人的祟,不吃人的祟一旦伤人必然是隐情的,再结合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你说说,这只公鸡郎心里真正想报复的人是谁?可你现在连这小子的来历,真面目甚至是名字都不知道,你真的确定要就这样出面保下他的命?万一他以后……”
    老塔这话听上去不太中听,但却句句都是在关心秦艽,所以当下秦艽也没有反驳,就这么垂下眸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好半天才用一种自言自语的声音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是啊,我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救他。”
    “……”
    “但没办法,救都已经救了,总不能现在再背着他扔回我那条本来就鱼虾不是很多,只有一大堆水鬼的河里去。”
    “……”
    “今晚之后,我会把他暂时先送到范细家去养伤,今年年三十过去之前,范村有我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他不会知道我和在水下救他的那条龙是一个人,直到把他的伤完完全全养好,我都会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的。”
    “……”
    “以前有个人和我说过,有时候要学会去相信那些对你并没有恶意的人,这个世道其实没有那么糟糕透顶,恶固然吸引恶,但总有那些值得你去相信的人,这么多年我已经尝试着去做了,希望这一次没有信错人。”
    “……”
    “至于他的名字,我想……我也已经知道了。”
    这话说着又是沉默,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收回视线的秦艽这才拿起一旁掉落在地上的那本被压在下面的日记本看了一眼。
    当注意到破笔记本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只有成天死读书像个小老头子的书呆子才会感兴趣的东西都是面前的这个还在昏迷中的家伙弄出来的。
    用苍白的手指轻轻压着那字迹密密麻麻的笔记的秦艽先是手上停顿了一下,随后先是捏着手上的烟摩挲着那落款的名字上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许久,这才朝着一旁面色复杂的老塔就这样抬起头不置可否地对自己亦或是面前这个昏迷着的白发青年开了口。
    “他叫晋锁阳,晋书的晋,锁眉的锁……朝阳的阳。”
    作者有话要说:  1公鸡郎的能力介绍
    第135章 杨
    冰冷的河水底, 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如正同一条鱼一样漂浮在灰色水下的晋锁阳正在做着一个时间有些久远的梦。
    梦的地点是陈家的小花园里, 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个子还没有比他小三岁的陈家乐高的毛孩子。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年他似乎正在换牙,因为牙齿位置错位需要长时间矫正的问题, 他平时很少会开口说话, 因为这一点, 他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只会在没人的地方悄悄地喝水和吃东西。
    可是陈家祥却偏偏每次都要拿这一点揪着他一直嘲笑他,有一次, 甚至还故意拿这点刺激他并把他挂在脖子里的虎威给一把抢了过去。
    那是晋锁阳第一次和人发火动手, 事实上从前的他一直遵循着家庭的教育像个温吞的老实孩子一样从不惹是生非,可是来自心头无法压下的怒火, 还是促使他在那一秒毅然决然地挥出了自己那时还很弱小的拳头。
    可他压根不会打架, 所以很快的, 陈家祥就这样把他轻而易举给打倒在了地上,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时在这群打闹的孩子身后的恰好就是小花园里的人工池塘。
    正是那要命的一推,一下子就将之前从来没游过泳的晋锁阳给推到了当时已经一月中旬, 成年人都未必受得了的冰冷池水中, 而整个人掉进河水里的一刹那, 传进因为害怕而剧烈挣扎的晋锁阳的耳朵里的就是这样模模糊糊的对话。
    【哈哈,你们大家都别去管他,看着吧,看看这个整天套着牙套不敢开口的死兔子到底能在下面撑多久……文慧,你看这样是不是很有意思哈哈……晋锁阳这整天臭着一张脸的小子也会有今天……】
    【你,你真的太坏了……家祥, 但是锁阳现在看上去好可怜啊……他是不是在叫我们下去救他啊……】
    【他才不会呢哈哈,我今天就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看看他还将来敢不敢冲我们甩脸色……】
    【可,可是,家祥,阳阳根本不会游泳啊,这样下去他会活活淹死的……】
    【淹死什么淹死,就算是条小狗,这种情况下都会自己飞快地游上来的好吗……现在天气这么冷,他怎么可能在水底下坚持这么久……而且明明是他自己硬是要跳下去找他妈妈给他的那个黄色的破石头的……关我们什么事……】
    【可是那个东西明明是你先抢过去再扔下去的……】
    【陈家乐!你给我赶紧闭嘴吧!你到底是谁的亲弟弟!你再帮那个根本不姓陈的外人说话,你信不信我把你也推到河里去淹死……】
    层层波纹泛起的水底,属于小孩子恶狠狠的嘲讽声音透过结满了冰的湖面落尽沉在水底的晋锁阳淡色的眼底,也让他本就不太清晰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浑浊起来。
    以至于他后来其实不太记得这一天自己溺水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了,但他却还依稀记得当时站在岸边看着他像条即将淹死的小狗一样发抖挣扎有他的表弟,有他的表妹还有他日后硬是被他外公逼着要娶进门的那位身份高贵的徐文慧小姐。
    虽然在那之后,他外公曾经无数次地试图告诉他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自己应该宽容点尝试着原谅他们,兄弟姐妹之间根本没有什么隔夜的仇恨。
    可是那时候年纪虽然还小,性格却已经相当固执自傲的晋锁阳却不这么认为,甚至从那一刻起,他清楚地明白了自己其实和这些人都没什么太多的亲情,更不用对他们太过客气或是谈什么可笑的亲情。
    而哪怕如何试图去淡忘,那种从骨子里开始发寒发冷,以及被所有人抛弃的糟糕感觉在此后的多年间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
    固然面子上,作为那个家中重要一员的晋大少对其他人的厌恶态度不至于表现的特别的明显,但是那种冷漠得压根没把身边的任何人当做朋友,亲人的态度还是莫名地给人一种十分不好相处的感觉,甚至弄得他母亲陈如沁在后来都不止一次地和那时候还小的他说过这样的话。
    【……阳阳,鱼离不开水,人也离不开自己的朋友……你就算心里不喜欢家祥家乐,也应该平时有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啊……】
    【我不喜欢那些人,那些人也不喜欢我,我一辈子都不要和那些讨厌的人说话。】
    这般低着头回答着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僵持地红着眼睛的少年晋锁阳内心是很坚持顽固的,他似乎坚信着自己今后这一辈子都可以这样独立坚定不需要依靠人的活下去的,而他母亲在面对着他这样的态度也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后又拉着他的手补充着追问了他一句道,
    【那万一你以后遇到了自己心里特别在乎的人呢,你也准备一辈子都不和人家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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