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仅没有进展,反而回到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雷子琛每天晚上都睡在书房,而且是特别自觉的那种,到点就过去了,因为这几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
    甚至有的时候,安然已经准备好了要吃药了,换上略带暗示性的睡衣,雷子琛却表现的丝毫没有兴趣。
    安然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但她觉得他和雷子琛之间,似乎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正因为如此,安然最近这几天表现得有些焦灼。
    虽说现在她和雷子琛之间的关系并不一定要靠着那种事情来维持,但雷子琛突然间表现的疏离,总让安然觉得有些不安。
    年前的那段时间,安然好不容易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好几次都看见章沐白红脸的样子,可这一切都得益于雷子琛的默不作声。他没有插手自己和章沐白的事情。
    如果一旦自己和雷子琛的关系出现问题,那么在章沐白的面前,就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可言。
    大年初六,这个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回公司上班了。
    安然本想趁着最后一天跟雷子琛解决一下现在的矛盾,可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却听张妈说,雷子琛一早就出去了。
    安然心里面的不安好像更加强烈了。
    然而当安然坐在餐桌上吃早饭的时候,外面就发生了一桩大事。
    杨眠和沈绒萧打架了。
    这一架打的有些严重,直接把沈绒萧打到了医院。
    接到奥迪电话的时候,安然脑袋还是蒙的,实在想象不出来,杨眠那样精致的女孩子居然会捅了沈绒萧一刀。
    最先接到这个消息的人是杨延,大年初六最后一天假期,他本想带着奥迪拜访他的姐姐,可没有想到一进屋,却看见满地是血的样子。
    杨延本来想打给雷子琛,可是雷子琛的电话无人接听,奥迪最终只能把电话打到了安然这里。
    安然接了电话之后,很快赶往了奥迪口中所说的那个医院。
    当时安然还并没有把情况想的很严重,杨眠和沈绒萧之间顶多算个感情纠葛,安然想着就算闹的再严重,也不过是一件小事。
    可到了医院的时候却发现,沈绒萧被推进了手术室,杨延告诉她,杨眠那一刀捅在胸口上,假如位置再准那么一点点,沈绒萧当场就没命了。
    安然过去的时候,杨眠已经被带走了,在旁边的病房里,安然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的看了一眼。
    上一次见到杨眠的时候,她还是那般明媚的样子,想要帮着自己和雷子琛和好,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告诉安然,她会帮安齐成为易安的代言人。
    只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再一次见到杨眠的时候,安然几乎有些认不出来了。
    虽然受伤的人是沈绒萧,但是安然发现,伤人的杨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身上没有伤口,估计所有的伤都在心里。
    她比那一次见面的时候瘦了很多,身上穿着一件羊驼色的大衣,胸前几乎被鲜血染红了,一双手上也沾满了血,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一张脸显得越发的清瘦。
    她的脸色苍白,眼圈却是黑黑的,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有睡好,可那双眸子,里面是一片通红,不见半分眼泪,完全是干涩的红色。
    第967章 他们怎么了?
    安然忽然想起来,好像在这个新年假期里面,她一直没有见过杨眠和沈绒萧,雷子琛的那群朋友,竟然也没有聚会。
    好像是从雷子琛失踪了三个月之后,这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谁都没有点破,但相聚的时间越来越少,彼此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也全然不知道,直到事情发生。
    安然并没有在病房门口待多久,她很快找到了走廊里的杨延和奥迪。
    杨延的脸色非常的差,安然能够明白他的心情,一个是他的姐姐,一个是他的好朋友,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四嫂,你来了。”
    看着外面走过来,杨延还是抬头跟她打声招呼,安然默默的点了点头,想要说一些话,却又感觉什么都说不出口,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变成一股酸涩,慢慢的发酵。
    奥迪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圆嘟嘟的小脸上,脸色也是一片惨白,一双手微微发着抖,显然是被吓到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估计没有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然来了没多久,林西和也赶了过来,脸色同样是沉重的。
    他上前拍了拍杨延的肩膀,又走过来问安然,雷子琛在哪里。
    安然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心里又压了一块大石头,隔了好半天,才对着林西和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在打电话,显示的是无法接通。”
    林西和的目光黯淡了几分,终究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走到那边去陪着杨延了。
    估计是受过沈绒萧的叮嘱吧,这件事情并没有闹得太大,至少没有惊动警方。
    沈家和杨家两家的家长很快也赶了过来,杨家老爷子对着沈家一个劲的道歉,沈家的那些人什么都没说,所有人都是眉头紧锁的。
    手术的过程整整持续了四五个小时的时间,沈萧何被推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用目光都紧紧的盯在那张病床上,但没有人敢上前,只有沈家的人上去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因为刀子插中的部位非常靠近心脏,现在还不确定病人后期会不会出现其他的问题。”
    这句话就像一声闷雷,响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安然知道,此时杨眠就在一旁的病房里,医生说的这些话,或许杨眠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病房的门是半敞着的,但杨眠坐在里面,始终都没有走出来,直到所有人跟随着沈萧何的病床一起离开,杨眠都没有出来说任何一句话。
    沈绒萧的妈妈哭得很伤心,无声的掉着眼泪,杨老爷子在一旁赔不是,杨延也跟着一起。
    “现在来说这些话有用吗?假如我的孩子没了,你们还道歉有什么用!”
    “好了!”
    沈绒萧的妈妈大概是真的觉得伤心,毕竟躺在病床上,那边虚弱的好像马上会离开所有人的男人是她的儿子,没忍住才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换来的却是沈绒萧父亲的一声斥责。
    杨延和杨眠父母早年就过世了,如今杨家过来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外公,比沈绒萧的父母组成了一个辈分,同在一个大院里面,平日里托关系也不错,所以现在沈绒潇的父亲并不敢多说什么话。
    但所有人都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人家是不可能息事宁人的。
    考虑到沈萧何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二婶家的父母也很伤心,大家没有敢在病房里多待,纷纷退了出去。
    杨眠被杨家的老爷子带回去了,在这个期间杨眠什么话都没有说过,脑袋一直低垂着,也没见半分眼泪。
    站在医院门口目送他们的车子离开时,安然忽然觉得很冷,新年里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明天早上出来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地上已经初见一些白了。
    安然幸得几次幸运,曾和杨眠说过几回心里话,从那些谈话中安然就能够感觉到,杨眠是真的喜欢沈绒萧的,那种喜欢持续了很多年,伴随着她一路成长,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即便到了后来,杨眠不得已选择放弃,也从未选择憎恨沈绒萧,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杨眠拿起刀子,狠心的扎向自己最爱的男人的胸口呢?
    安然想不出来。
    就连上一次雷子琛对她用强,醉梦中喊着浅溪的名字时,安然也没有想过要对雷子琛怎么样。
    安然一直都觉得,杀人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像方文熙那种孤注一掷的人暂且不提,但自己和杨眠这一种人,拿起刀子真的需要巨大的勇气,更何况是把那把刀捅向一个人的胸口……
    如果是别的位置也就罢了,但胸口这样明显的位置,足以证明杨眠当时有了杀沈绒萧的心思。
    新年里的第一场雪下的很大很快,来势汹汹,像是要在一日之间,将整个宁海市淹没在一片苍白之中。
    安然他们从医院出来,并没有各自回家,而是找了一家店坐下来,周围都是躲雪的人,中央空调开的很足,周围都是欢声笑语,可唯有安然他们这一桌,每一个人都很沉默。
    他们已经坐下来好半天了,没有人开口说话,安然能够感觉到身旁的奥迪一直发抖,安然握住奥迪的手,能够感觉到那是冰凉的一片。
    “他们怎么了?”
    林西和问出这样的一句话,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他自己也仿佛没有等待答案,只是茫然的问出了那几个字而已。
    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坐下,也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好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就是想要坐在一起,看着彼此茫然的脸,相互汲取着慰藉的力量。
    安然记得在雷子琛的这群朋友当中,沈绒潇是最特别的存在,他在心理学方面的造诣很高,每次出事了的时候,沈绒潇的分析都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是如今,沈绒潇苍白的睡在医院的病房里,他们几个人当中,再也没有人能够分析利弊了。
    而一贯作为主心骨的雷子琛,现在却不知在何方。
    安然忽然感觉很累,她本来是不属于这个圈子的,因为雷子琛,她才认识了面前的这两个男人,才认识了杨眠和沈绒萧,可是现在他们出了事情,雷子琛却不在,只有安然一个人坐在这里,内心比外头冰天雪地里头的人群还要冰冷。
    从走进那家店到离开,除了林西和中途问过的那几个字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说过任何话,但也没有人觉得奇怪,他们就是走进了那家店,一起坐了很长时间,然后才各自回家。
    安然来的很匆忙,回去的时候,速度慢了很多,车子里面空调打到最高了,可安然还是觉得冷,她开了一段路之后,终于是一脚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安然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再一次拨通了雷子琛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
    那个冰冷的女声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安然却也不挂断,一直放在耳边听,直到电话自动结束。
    她一连打了五六个,都是同样的结果。
    最后安然终于放下手机,重新发动车子,往家里的别墅开去。
    ……
    坐在章沐白的车子上,雷子琛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当着章沐白的面,他仍旧在强撑着。
    刚刚在山上的别墅里,鲁格告诉他,中缅边境那边的地盘出了点问题,最近被国际刑警给盯上了。
    这种事情原本雷子琛是不该知晓的,可鲁格说出来,语气中略带着几分疑问。
    “咱们的第一次行动在即,老巢那边却突然间出了事,你说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巧合了?雷,前段时间我的外甥女带回来一个女人,一直养在我那边的地窖里,对了,就是你之前带的那种地窖,你应该还有印象吧?我觉得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之后,我的老巢好像总是不断的再出麻烦,你说,我是不是该把那个女人解决掉?”
    雷子琛当然知道鲁格口中的这个女人指的是谁,知道安在昕被抓,也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中。
    那天是雷子琛的第一次屈服,他被人押着往外走,路过旁边几个地窖的时候,无意中的一瞥,却忽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安在昕。
    雷子琛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他很清楚,安在昕对于安然意味着什么,那一刻他的内心几乎是颤抖的,可他没有任何办法搭救安在昕,在鲁格的老巢里面,他本身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虽然没有任何的本领去救其他的人。
    后来雷子琛一直关注着安在昕的消息,知道安在昕一直被鲁格关押在地窖里面的,虽然从未给她自由,但至少没有要她的性命。
    雷子琛那个时候自己自欺欺人的想着,鲁格每天要关注那么多的事情,或许早就把安在昕这个女人给忘了,这样一来,自己至少还有时间。
    第968章 不需要你来过问
    可今天的这件事情让雷子琛明白,鲁格从来没有忘记安在昕,他只是在等待时机,等到一个能把安在昕变成棋子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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