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脉是大神级别的,她的提问,必然不简单。而且听说她很严厉,以前有位胆子小的女实习医师,没回答上来,许脉还没开口训诫,对方看到她的脸色,就吓哭了。
    闵玥不由得内心哀嚎起来,早知道今天会被许脉考问,之前就多看看书了。
    闵玥硬着头皮接下听诊器,安排病人左侧卧躺好,把耳件放在对方胸腔上。听完一个位置,移动耳件,继续听下一个位置。
    见她检查完传统的五个听诊区,许脉问:“听出什么问题了吗?”
    闵玥指了下病人的胸骨右缘第2肋间。“我听到了主动脉瓣区收缩期杂音。”
    陈思恬偷偷在身侧比大拇指,示意表现不错。
    看来是过关了,闵玥刚松口气,又听到许脉问:“常见疾病有哪些?”
    “呃……”闵玥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她大概记得那些复杂的名词在教科书的哪一页,但很难完整地回忆起来。
    像挤牙膏一般,闵玥断断续续地说:“我记得有风湿性二尖瓣炎、风湿性二尖瓣狭窄、感染性心内膜炎、类风湿性心脏病……”
    “只有这些吗?”
    “不是,还有一些别的。”闵玥不敢看许脉的表情,羞愧地低下头。“我想不起来了……”
    许脉继续问下一个问题:“这么多种病,你怎么确定患者得的是哪种?”
    闵玥试探着说:“临床症状不一样,可以询问患者哪里不舒服,还可以做胸片、心电图、超声心动图,就能得到确切的结论了。”
    回答完,闵玥忐忑不安地搓听诊器,等待传说中横跨太平洋的龙卷风。
    出乎意料的是,许脉没作评价,嘱咐患者几句,便转身去隔壁病床了。
    周围的医生护士呼啦啦跟过去,把另一张病床包围起来,闵玥又变回游离在人群外的状态了。
    因为紧张,手心急出一层汗,随便在白大褂上蹭干净,闵玥深吸口气,鼓起勇气,挤到许脉旁边站着。
    “许主任,你来了我们就放心了。”从人群中传来患者家属的声音。
    “我们科所有医生都有丰富的临床经验,你们都可以放心。”许脉先安抚家属情绪,再问:“你母亲这几天身体怎么样?”
    这个床位的患者是位80多岁的老人家,因为胸闷、气短到地方医院就诊,确诊为风湿性心脏瓣膜病,医生建议她做心脏瓣膜手术。但她本人害怕做心脏手术,子女考虑到母亲年事已高,手术风险非常大,也不敢贸然尝试。
    老人转去心内科做保守治疗,但效果并不理想,渐渐发展到平躺就无法呼吸的程度,肝肾功能也受到了影响,继续恶化下去,将会危及生命。
    子女多方打听,得知F大一附院的心外科口碑极好,便转院过来。入院之后,与病友聊天,发现大家对许主任称赞有加,便一门心思等许脉回来主刀。
    “计划下周安排手术,最近注意控制血压……”
    “许主任!”许脉医嘱还没说完,一个小护士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语速极快地说:“重症监护室7病床的病人血压心跳都消失了!”
    闵玥震惊地瞪大双眼,她记得那个患者是主动脉夹层,手术就安排在明天,却突然恶化了。
    这是种非常凶险的病,一旦确诊,患者就会入住重症监护室。一个咳嗽都有可能让动脉破裂,血液直接涌入胸腔,引起大脑、心脏等重要器官供血不足,导致休克甚至死亡。
    它是颗不□□,更是旋风杀手,治疗这种病,需要跑赢时间。
    闵玥不敢耽搁,许脉反应更快,率先往SICU跑,在场的几名主治医师也飞快跟上。众人跑步带起的风掀起白大褂,在浅绿色的走廊里汇成一条白色激流。
    在心外科工作,就是与重症、急症打交道,有时一周都会碰上好几次抢救。
    不过这一次,有许脉在。
    闵玥望着跑在最前方那抹白色的声影,慌张的心情平复许多。
    一行人迅速赶到SICU,闵玥刚在门外落定脚,就听见许脉的喊声从里面传出来:“推手术室!”
    下一秒,门被猛地推开,病床几乎是撞了出来。主治医师们推着病床往电梯跑,许脉快速拨号,通知急诊手术室准备接病人,联系麻醉科和输血科赶来协助。
    经过闵玥时,许脉一把抓住她的手,后者被带着小跑起来。许脉边跑边说:“你去通知家属,赶快签字!”
    “明白!”
    交代完工作,许脉松开手,随病床一起消失在电梯里。闵玥小跑着回医生值班室,联系病人家属赶过来。7床的责任医师与家属谈话,双方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名。
    病人正值壮年,是一大家子的顶梁柱,却得了这种九死一生的病。本以为明天做完手术就治好了,却节外生枝发生变故,家人都难以接受,缩在椅子里抹泪。
    闵玥心地软,见不得别人难过,便安慰了几句。患者的老母亲忽地跪倒在地,抓着闵玥白大褂的下摆,反复哀求救救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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