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梦中的牌子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姓名那栏写着闵玥两个字。
    想到那个梦,闵玥又忧愁起来。梦里的师父真温柔啊,可实际上,她并不想理我,果然梦境跟现实是相反的吗……
    的确是反着的吧,应该挂内科号的自己竟跑到心外科看病。
    “小明月,镜子都被你看穿了。”陈思恬一推开门,就看到闵玥盯着镜子发呆,忍不住揶揄她。“原来你有制服控,喜欢白大褂。庸俗!我就不一样了,我喜欢护士服,嘿嘿嘿。”
    闵玥没接她的话茬,拿出蜂蜜,把包放进储物柜,关上柜门。
    陈思恬不急着换衣服,倚着高低床,低头玩手机,口中还念念有词:“今日墨爷脸色,多云。”
    闵玥刚把手机改成震动模式,就嗡嗡嗡地震起来了,仔细一看,天气预报群又在刷晴天娃娃了。
    “师姐,我先过去了。”置物架上放着个双层玻璃杯,贴着许脉的名字,瓶盖顶落了层灰,看来自从许脉回国后还没用过它。闵玥拿上杯子,准备回值班室。
    在茶水间用开水烫了杯子,倒一点蜂蜜,装大半杯温水,拧紧瓶盖晃一晃摇匀。
    闵玥走回鸦雀无声的值班室,见许脉依然在全神贯注地看病历,便小声地说:“师父,喝水。”
    许脉的视线终于从病例上移开,抬头看见她举着水杯,便自然地接过来。“谢谢。”
    她拧开瓶盖喝了两口,随手放到桌角,继续看病历。
    啊,她没发现是蜂蜜水呢。闵玥有点失落,像做了好事却没得到表扬的孩子,不死心,眼巴巴地盯着许脉。
    许脉的眼底有一片青色,脸色也比昨天黯淡许多,神色里透着睡眠不足导致的憔悴。
    她太累了。
    她是副主任,又带着实验室的团队,肩上的压力太大了,才导致她没办法像梦里那样轻柔地笑,也没有精力去考虑他人细微的情绪,所以才使得她看起来冷冰冰的。
    不管别人怎么认为,我都觉得,我的师父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呢。
    我该怎么帮你,才能让你轻松些呢?
    闵玥暗暗地想,如果我明天就厉害到能独当一面就好了。
    接班的医生陆陆续续到齐,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许脉合上病例,拿出交接班记录本。“邓桑,你来讲一下昨晚SICU7床病人的手术情况和后续治疗方案。”
    邓桑一直躲在角落,尽量降低存在感,却还是被许脉点名了。她浑身一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上下牙不断打架,一番话讲完,牙尖简直都要磨平了。
    多亏昨晚临时抱佛脚的福,邓桑的回答挑不出毛病,许脉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夜班医生开始交接。
    晨会后,几位正、副主任照例巡查病房,闵玥一溜小跑追上许脉。“师父,昨天你问我哪些病的临床症状是主动脉瓣区收缩期杂音,我回答得不太对,应该是……”
    闵玥叽里呱啦说了一串,许脉听完说:“嗯,好。”
    好?师父是在夸我吗?
    心里正偷偷美着,闵玥又听到她问:“昨晚看书了?”
    闵玥诚实地点头。“恶补了一下……”
    许脉转头看向她。“那今天多问你几个问题,检查学习效果。”
    啊?!不是吧!
    心情陡转之下,闵玥暗中哀嚎,枪打露头鸟啊,早知道就不瞎表现了。
    护士们听到许脉的话,整个查房期间非常配合,自觉给闵玥让位,保证她始终站在许脉左右,零距离接触患者。
    两小时后,考问终于结束。在精神和体力双重折磨下,闵玥快虚脱了。嘴唇苍白,脸却因为回答不出问题,而臊得通红。
    许脉被患者家属拉着咨询问题,其他人先回了值班室。闵玥瘫坐下来,把脸埋进翻开的专业书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思恬从背后拍她。“哎,这位同事,你还好吗?需要我帮你叫急诊的同事吗?”
    闵玥把脸埋得更深,闷声闷气地说:“太丢脸了,一问三不知,我干脆撞死在专业书上算了。”
    邓桑悠悠地飘过,甩下一句:“这才哪儿到哪儿,年轻人,别绝望,往后日子长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丢脸丢习惯,也就不要脸了。”
    陈思恬火上浇油道:“其实墨爷今天没怎么为难你,你没答出10床病人的药物剂量,她都没黑脸,奇迹啊!晴天娃娃显灵了!”
    眼角一瞥,陈思恬瞄到许脉桌上的玻璃杯,凑近嗅了嗅,闻到淡淡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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