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急于找人,罗意凡并未反驳边本颐所说的话,他草草同意之后,就与蒋兴龙两人带头进入了杨树林。
    罗雀屋后面树林的范围其实非常大,覆盖了整个北山头的后山坡,而且洪晖健已经确定梁泳心在前面,所以与其说他是在认真寻找,还不如说他是在认真寻找机会脱离四个人的队伍。
    何蜜娜和费古按照计划,就算他不在屋子里面,也会抓住一切机会引边本颐夫妇上楼,今晚必须先解决这对记者夫妇,才能保证以后的行动不出纰漏。边本颐知道的实在太多了,他随便给一个暗示,就可能有人联想起什么来。洪晖健不能冒这样的险。
    夜晚的月光在浓密树冠遮掩之下,根本照不进树干之间,四周一片黑暗,罗意凡与蒋兴龙全心全意地寻找着梁泳心的下落,此刻的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边本颐与布和的动静,心中满是梁泳心的安危。
    边本颐这个老男人虽然不甚关心梁泳心,但是他更不想一个人落单,所以紧紧跟着罗意凡和蒋兴龙,注意力也全部在这两个人身上。
    慢慢的,洪晖健落在了所有人的后面,黑暗中,他的身体很快隐没在树干后面,没有一个人发现。
    ——
    也许这是一个掳走梁泳心的机会,洪晖健不能轻易放弃,索桥已经毁了,梁泳心去那个方向做什么洪晖健一直在猜测着。那里确实有其它下山的路,洪晖健担心的就是梁泳心会提前发现逃跑路线。
    弯下腰让身体完全隐没在花丛之间快速前进,洪晖健打开了身上的小型手电筒四下寻找梁泳心的身影。
    他的动作很快,就像是山中搜寻猎物的猎豹,不到十分钟,他就发现梁泳心根本不在罗雀屋与索桥之间的区域范围内。那么梁泳心的行踪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沿着山谷底下的道路离开了,这种可能性非常小,何况现在还没有发生可以导致他害怕逃跑的事件。
    第二种是回进了罗雀屋里面,这种可能性比较大,洪晖健相信梁泳心不会轻易离开,所以准备回转后面的树林,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一旦被罗意凡他们发现自己失踪了,回去再解释就会显得欲盖弥彰,后面的计划也会受到影响。
    回头继续在一人多高的花丛中快速穿梭,洪晖健并没有好好注意脚下。这种在山间植物中急奔的经验他已经有很多次了,完全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被绊倒。
    在急奔的过程中,手电筒的光束是朝着面前斜下方照射的,洪晖健猛然间看到前面有一团黑乎乎人形的东西。
    他心里马上就咯噔一下,是谁?难道是梁泳心?这个想法让他急躁,脚下也不知不觉加快了很多。
    靠近之后,洪晖健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疑惑不已,是一个女人的尸体,心脏部位有明显的刀伤,而且似乎被人掩埋了一半,双腿都埋在泥土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洪晖健蹲下查看女尸,立刻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冲入洪晖健鼻孔中,他赶紧捂住鼻子,后退一点,手电筒扫过女人没有穿衣服的身体,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惨白,好像他身体里面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
    ‘不能让她放在这儿,会碍事。’但是要怎么处理呢?洪晖健想到了二楼用来吓唬边本颐的父亲尸体,如果换一下会怎么样呢?父亲的尸体出现在红色房间里面,而陌生女人的尸体出现在卫宝贵面前……
    卫宝贵…卫宝贵……对了,就是卫宝贵,这个女人一定是他杀的,洪晖健想起记者的名字,脑子一下子开窍了。
    卫宝贵用这个女人来代替蒋晓梅,让蒋晓梅可以躲进罗雀屋报复蒋兴龙,但是梁泳心作为罗雀屋的主人,死了人他脱不了干系,所以想要偷偷去看看蒋晓梅是不是死了,结果却把这具女尸搬到了山谷上面,在埋葬尸体的时候,梁泳心发现女尸居然不是摔死的,而是被人捅死的,害怕之余跑了。
    至于他会到哪里去,最大的可能还是回到罗雀屋,他一定会找罗意凡偷偷商量的,自己等着就行了。那么蒋晓梅呢?这个女人在罗雀屋里就想办法杀了她,不在罗雀屋里的话,就不管了,反正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此时的洪晖健完全不会想到梁泳心的情人不是罗意凡而是蒋兴龙,他是因为发现女尸不是蒋晓梅,追下山杀人去了,所以判断错误也不足为怪。
    手摸上藏在身上的军刀,洪晖健准备让面前的女尸变一个模样。首先就要砍烂她的脸,让卫宝贵一下子认不出来。不能浪费时间,洪晖健手起刀落,一刀一刀非常迅速地动作着。
    女尸身体里面果然没有多少血,看来之前就被人抽走了一部分,再加上是死后很久被砍,所以伤口里面只渗出细细的血丝,很快就在雨中被冲洗干净融入泥土中了。
    要把女尸弄进罗雀屋二楼,洪晖健有很多种方法,他选的是最近的那条路,也就是从罗雀屋后面密道进入直接上二楼,这里是贩毒份子进入罗雀屋的必经之路,洪晖健早就发现了,所以就算女尸半路中留下任何痕迹,贩毒份子也是首当其中的怀疑对象,洪晖健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把自己的行为推卸给那些贩毒的人,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最终的安全。
    反正衣服上已经都是泥水了,没有人会怀疑什么的,洪晖健背起被自己‘改造’过的女尸朝罗雀屋后面回转过去,他不担心会被罗意凡他们看到,因为那个密道的入口在树林边缘,树林里的人是注意不到的。
    这个时候,距离洪晖健脱离寻找梁泳心的队伍只过了十几分钟,在夜色的掩盖下,依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踪。
    ——
    当程楚看到洪晖健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的震惊可想而知,洪晖健从红色房间屋顶横梁上背着一具尸体向他爬过来,样子就像是一个来阳间收人的恶鬼。
    “你是什么时候……”
    “少罗嗦,赶快把这个女人放到密室入口的小屋子离去,等卫宝贵夫妇晕了之后,再连同卫宝贵一起藏到密室里,还有,放女尸的地方要打扫干净。”
    一边命令,洪晖健同时扔给程楚一大把香气扑鼻的草叶,让他放在女尸一起。
    “迷迭香行动结束的时候扔到户外去,仔细一点,这东西可以掩盖尸体身上刺鼻的味道,用完立刻扔掉,我走了。”
    说完,洪晖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给程楚任何提问机会,程楚虽然想不明白,但是只要与自己的性命无关,照办就是了。
    这具女尸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而且浑身水淋淋的,好像刚刚在哪个房间的浴室被冲洗过,程楚仔细整理好那些迷迭香的枝叶,收起来。然后利用密室顶板的缺口,一下把女尸推下去,这间密室目前是隔音的,因为有双层墙壁,入口也关得死死的,所以程楚不必担心有人听到声音。
    把女尸弄到密室入口处的小房间,并不难,程楚没有花多大功夫就办到了。看了看入口处,还没有人进入密室通道,程楚松了一口气。
    因为之前程楚就已经把密室通道口的准备工作做好了,所以现在有人打开的话,他会来不及躲藏。
    不过女尸的形象让程楚渗得慌,洪晖健必须把每具尸体都砍杀成这个鬼样子吗?这也太残忍了,程楚不免想起洪晖健形容雅顿酒店经理尸体时的描述,虽然没有自己看见,但也让他反胃。
    弄好一切之后,程楚趴在密室地板上休息,等待着洪晖健下一个命令,并且也在盘算着自己的小脑筋,他早已不能再相信洪晖健的承诺了。
    ——
    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罗意凡和蒋兴龙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身后跟着的边本颐和洪晖健估计也累了。能够听到他们喘息的声音。
    罗意凡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边本颐紧紧跟在自己身后,洪晖健好像落后很多,隐隐约约间他在自己身上掏着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罗意凡问了一句。
    “哦。”洪晖健紧赶几步,回答说:“我记得身上好像带着一个小手电筒,不知道在雨中能不能使用,我想找找看。”
    “你真是,有手电筒也不早点拿出来,害我们在这么暗得地方找了这么久!”边本颐立刻抱怨道。雨水从他皱在一起的国字脸上流淌下来。
    洪晖健赶紧表示抱歉,手看似慌乱地继续在身后摸索,不多一会儿,他就掏出了一个很小的手电筒,打开一看,居然还非常亮。
    “好了,我们赶紧继续找吧!”边上的蒋兴龙说完,四个人随即又开始在树林里面搜寻,这一回有了亮光要好多了。
    在后来对警方的叙述中,罗意凡曾经反复强调在树林中的这段时间四个男人始终在一起,他当时确实因为担心梁泳心疏忽了洪晖健的行动,而且在推理中这一段也不是十分关键。
    第三百零四章 罪恶的舞台——程楚篇五
    “我在5月1日从雅顿酒店离开之后就偷偷潜入罗雀屋密室里躲了起来。当时房主人梁泳心和女仆已经住在里面了,因为密室的封闭性非常好,所以梁泳心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睡觉的地方边上居然就藏着一具尸体和一个大活人,不过5月1日晚上睡在放着尸体房间的天花板上,我还真是一分钟都没有敢合眼过。”
    “幸好干粮带的多,不会饿死。好不容易熬到5月2日大家都进入了罗雀屋,我才稍稍安心一点,那个时候我曾经从洪晖健告诉我的通道出来过一次,想看看客厅里的人都在干些什么,我始终有一种洪晖健在恶作剧的想法,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是我想我的内心一直是这样希望的。”
    “第一个任务就是等待洪晖健的信号,他告诉我在楼下发生骚乱之后,就打开二楼密室入口处的机关,但不要全部打开,只要让把手突出墙壁就可以了。这也是我会到一楼查看情况的另一个原因。”
    “洪晖健不喜欢别人违拗他的意思,尤其是身边的人,我当时经济紧张,蒋兴龙给我的钱已经渐渐不够花了,所以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洪晖健真的可以带着钱和我一起离开。不过,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是幼稚。”
    “我没有发现梁泳心上二楼,我甚至连他不在一楼客厅都不知道,我在一楼窥视完情况之后就直接回到了楼上密室里,毕竟我不是罗雀屋应该存在的人,很害怕有人会发现我,不过我在路过一楼储藏室的时候,倒是听到里面有动静,好像是一个人走动的脚步声,我听得并不是很真切。”
    “后来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时间大概在5月2日晚上六七点钟左右,反正是晚饭过后,洪晖健突然背了一具浑身是伤的女人尸体进入密室,可真把我吓了一跳,看到他突然出现的时候,我几乎背过气去,还以为洪晖健是来杀我的,吓死人了。”
    “他让我把女尸放进密道底部的小房间吓唬卫宝贵,而他父亲的尸体让我藏在密室天花板上面,这个时候,等一下要用的血袋也都准备好了,我完全不明白他从哪里又搞来那么一句尸体,但是从洪晖健说话时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兴奋,我觉得他这种状态就像是突然之间得到了一个什么好玩的玩具一样,整个人就像个恶鬼。”
    “不,我没有问他这样做的目的,洪晖健自己不说的事情,你再问也是没有用的,而且这家伙生气起来很可怕,只要不是来杀我的,我并不想知道那么多,也没有兴趣。洪晖健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样,说完话就马上离开了,只留下女尸让我处理。”
    “我当然是马上开始动手的,把女尸放到密道底部并不需要走出密室,因为天花板不是全覆盖的,在接近密室西北角上和南侧的一部分,都没有顶板,所以我从南侧的缺口处把女尸推到了下面的地板上,密室隔音很好,再说那个时候二楼没有人,所以我不用担心会被人听到声音。”
    “哦,对了,洪晖健还给了我一大把迷迭香的断枝,说是让铺在尸体上面,掩盖女尸身上刺鼻的味道,我也照做了,那具女尸身上的消毒水味道真的很重。我在移动他的时候被熏得脑袋都疼。”
    “她被水淋过?对,对,确实是这样,我的想法是可能洪晖健想用水洗去她身上的血迹,或者洗掉一点味道,反正女尸浑身都湿透了,也有可能是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被雨淋湿的……嗯,当时女尸身上有没有泥土!好像没有,我总觉得她看上去干干净净,白得都有些发光。”
    “做完尸体安放工作之后,没过多久,我就从密道底部听到了卫宝贵夫妇对话的声音,卫宝贵好像被入口处的把手绊了一下,骂骂咧咧地。眼看着他们快要进来二楼,我赶紧退出入口回到密室里面……为什么没有回到天花板上面?这是因为从密室顶板上下来之后,要从入口绕道外面再重新爬上红色或者白色房间的顶部横梁才能再次回到上面,密室内部并没有可以爬上天花板的梯子。而且我躲在里面也不能开灯。”
    “我就坐在密室大房间的地板上等着他们进来,心里真的非常紧张,因为杀人的时间快要到了,虽然不是我的杀人时间,但是我是帮凶,很清楚一旦洪晖健被杀,我也脱不了干系。”
    “嗯,之前进来的洪晖健什么样子让我想想……洪晖健衣服上都湿了,从头到脚都是湿透的,身上好像还有泥土。我不能肯定,因为当时密室顶板上面很暗,洪晖健爬进来的时候只看见头部和肩膀膝盖等地方,他的头发一直在滴水……脸上没有伤口,那个时候确实没有。胸腹上看不清楚,但我觉得没有,他还背着一具尸体,一点没有痛苦的表情。”
    “卫宝贵和范芯儿进入密道的情形我没有看见,我只是一直在密室大房间里面听着外面的动静,嗯,大概等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我听见一声沉闷的声音,嘭的一下,大概是一个人摔倒了,很重的那种。然后就是卫宝贵断断续续求救的声音,还有爬动的声音,很杂乱,卫宝贵那个时候求救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很弱,好像喉咙坏了一样。”
    “他似乎是要逃出密道,我听见一声密道入口盖板关闭的声音,那里的木板非常沉重,我打开机关的时候试过,用尽全力勉强才能抬起来,但我不知道关上是不是容易一些。反正卫宝贵是完了。”
    程楚说道这里,把半个脸缩在白色被子下面叹了一口气,可以看出他非常地后悔。
    过了半响,他才继续开口,但这一次说到的却是范芯儿的死。
    “我现在才知道,范芯儿其实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她就是太相信卫宝贵了,什么事情都顺着他,才会造成这种结果。你们知道吗,洪晖健不止一次跟我调侃卫宝贵有多么喜欢他的老婆,我觉得如果范芯儿可以强硬一点的话,也许他能够管得住卫宝贵,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范芯儿的头颅不是我砍下来的,不过,我也不想推卸责任,洪晖健交给我一根用钓鱼线做成的细绳子,让我绑好在范芯儿脖子根部,他特别关照我要在脖子后面留出一段可以抓握的长度,藏在连衣裙的后领里面。那是用好几股透明、纤细的钓鱼线绞在一起做成的,他也告诉了我用途,就是为了给范芯儿绞首。所以说,在范芯儿的死上面,我也算是半个凶手。”
    “卫宝贵体内的安眠药剂是我注射的,在他因为窒息昏迷之后,然后我也给范芯儿注射了一点安眠药剂,是为了防止她中途醒过来。然后我把卫宝贵先独自留在密道里面,那里暂时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把范芯儿拉进红色房间之后,我开启了洪晖健事先隐藏在红色房间主梁上面的投影仪,那是一台很高级的投影仪,我完全叫不出牌子,反正之前洪晖健说他试过很多次,把红色房间变成临时血屋没有问题,问题是第一次骗过所有人的眼睛之后,第二次就得是真的了,所以我要处理好第二次房间的改造,绝不能出错。”
    “第一次我唯一的工作就是把昏迷的范芯儿靠在红色房间门口边上,位置要非常贴近门框,让人进门的一瞬间没法马上注意到。那个时候房间里两具悬吊着的尸体也是虚构的。洪晖健为了搞清楚投影仪是否可以做到他想象的样子,还特意学了很久这方面的知识。”
    第三百零五章 罪恶的舞台——布和篇十五
    当三个男人浑身泥水的回到罗雀屋内部的时候,洪晖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痛苦翻滚的费古,看来何蜜娜已经办完了第一项任务,费古的死期也近了,就在今晚。
    洪晖健不露声色,冲到费古面前,装作一个非专业医生帮他‘诊治’,其实所有的专业知识都是何蜜娜从费古自己那里打听来告诉他的。
    期间卫宝贵虽然反应激烈,但他总算还知道以大局为重,尽力帮助洪晖健一起救援费古,两个人将费古绑起来,还在他口中塞了手帕,卫宝贵就像对待动物一样一下子把陆绘美的手帕塞到了费古喉咙口,洪晖健明显看到费古没忍住做出了一个好像要呕吐一样的动作,他赶紧用身体挡住卫宝贵的视线,一手捂上费古的嘴巴,不让他出声。
    然后洪晖健就抱起费古的身体放到了客厅里唯一的沙发上面,让他躺平。在这个过程中,蒋兴龙一直呆立在门口,洪晖健假装没有注意,不去管他,直到安置好费古大家一起分析问题的时候,洪晖健才突然把矛头转向蒋兴龙。
    “蒋先生,你…怎么了?太累了,不舒服吗?”
    洪晖健的话语很婉转,他没有直接了当质问蒋兴龙为什么没有帮忙救人,是想看看蒋兴龙能说出什么样的理由来,因为他在门口站立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蒋兴龙反应过来用手指着壁炉台上花瓶的方向,‘难道那个花瓶有什么不对吗?’洪晖健心里想。他很清楚这个花瓶是开启沙发底下密道的开关,而且从洪晖健所处的角度看过去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他开始朝蒋兴龙的方向靠近,并仔细看着花瓶上面花纹的样子。
    猛然间,洪晖健发现花瓶上的叶子和花朵好像与刚刚来的时候角度上有了一些变化,洪晖健立刻警惕起来,花瓶开启密道的方法是旋转,机关就在花瓶底部(具体请参阅前文,有过详细描述的地方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除了我以外,还有谁会知道这是个机关呢?难道是梁泳心?’洪晖健在心里揣测着,‘蒋兴龙说“那个地方有些奇怪”会不会不是指的花瓶呢?’
    但是,令洪晖健更加疑惑的是,蒋兴龙居然拿起了花瓶凑到眼前给他们看,他的意思明显不是花瓶的角度,因为拿起来就辨别不出花瓶有没有被人转过了。他的意思好像是让众人看花瓶上的花纹。
    仔细一观察,洪晖健立刻就发现红色梅花被一个血手指印连接在了一起,再把目光移到蒋兴龙自己的大拇指上,发现他藏在手心里的大拇指上也有一点血迹,洪晖健奇怪,蒋兴龙故意制造这种蹩脚的悬念干什么?他的妻子才刚刚坠崖,这不是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吗?
    洪晖健不知道的是,蒋兴龙隐藏着包庇贩毒份子的罪名,他发现花瓶被移动过,为了掩盖事实才找了这么个烂理由。蒋兴龙与洪晖健一样知道贩毒份子利用沙发底下的密道进出罗雀屋的秘密。洪晖健最后想要将贩毒份子完全曝露在警方面前,而蒋兴龙一开始则是想方设法要隐瞒贩毒份子来过罗雀屋的痕迹。
    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秘密,所以洪晖健当然也不会搞清楚蒋兴龙这么做的意义。但是这并不影响洪晖健对蒋兴龙提出质疑,毕竟利用蒋兴龙让大家思维围着他转,对洪晖健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蒋先生,你怎么会注意到这个花瓶有问题呢?一般情况下进门看见有人倒在地上,一定会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倒地的人身上,何况我们还是在这样连续发生事情的情况下,更不会分心去注意家具上的摆设。我和大叔都是一进门就被屋子里面发生的事情给吓到了,并且忙着解决眼前的问题,你为什么独独会注意到花瓶呢?”洪晖健声声刺耳,质问蒋兴龙。
    他认为蒋兴龙一定会大声反驳,就像刚才怼卫宝贵夫妇一样,没想到蒋兴龙居然笑了,而且笑声比他的质问声还要刺耳。
    当所有女人都被蒋兴龙的异常举动吓得往后缩的时候,洪晖健听到了蒋兴龙自嘲式的话语,没有辩解,直接了当就说出了大家心中的怀疑,这让洪晖健第一次对蒋兴龙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他好像真的隐藏了什么事情,是真疯?还是假傻?
    客厅里陷入可怕的沉默,洪晖健仿佛连自己大脑运作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这栋屋子里现在大部分人都不是什么善类,洪晖健想:谁知道蒋兴龙有没有什么过去的罪恶呢?如果让卫宝贵连他也仔细调查一下,事情肯定会更有趣。
    “蒋先生,休息一下吧!别演戏了,你不是凶手。”
    主角终于又回归了,那义正言辞的话语就像是依然站在舞台上扮演屠鬼之神一样。洪晖健的注意力瞬间被全部吸引了过去。
    罗意凡带回一个娇小的女人,洪晖健一眼认出就是梁泳心聘请的罗雀屋女仆,他偷偷潜入的时候见过。
    ‘还真是一个都不落下,明明走了,还要赶着回来送死,大概罗意凡就是发现了她才落在众人后头回来的吧。’洪晖健悱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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