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女生长相清纯甜美,但怎么可能比天使还美呢?
    一向耿直的阿良,为了工作,当下就讨好上司,违背良心的说了谎,“对,她的确比天使还美。”
    因为这一句话,他一直被乔越信任和重用。
    认识了季浅瑶,阿良才知道原来乔越是双面人,在季浅瑶面前和背后简直是判若两人。
    静籁的沙滩上,浪声潇潇,海风徐徐,空气湿润却让人觉得不再舒服了。
    乔越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除了在季浅瑶面前,他爱笑,爱说话,爱捉弄,总是一副倨傲不羁的傲娇模样,但是实际上他是个高冷孤僻的男人,不爱笑,不爱说话,更不爱出风头。
    阿良早已经习惯他的双重性格。
    沉默了很久,阿良突然提议,“三少,我现在就让海警阻止明天的船开入我们的岛屿范围,保证能阻止大少进来。”
    “不用。”乔越冷冷喷出一句。
    “可是,季小姐她……”阿良欲言又止。
    乔越继续沉默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夜空的星辰,心房最柔软的地方正在隐隐作痛。
    但是,这种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已经习惯了。
    从小到大,他就练就了强大的忍痛能力,已经没有什么疼痛和寂寞能打倒他。
    小时候,自从乔越懂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生长在一个十分复杂的家庭里,大哥二哥和大妈会指着他的鼻子,拍打着他的后脑勺,怒骂他是野种,骂他母亲是第三者,是鸡,是荡妇。
    多难听的辱骂声他都听过,多疼痛的身体折磨他都受过,童年受到的虐待让他性格变得很孤僻。
    过了不久,父亲跟大妈正式离婚,而他的母亲也没有出现,正确来说从他出世后,母亲把他送到了乔家认祖归宗,然后就消失了。
    父亲后面再娶了一个富家女,重新组积家庭,再生下妹妹乔清纯。
    乔清纯跟季浅瑶是幼稚园的同学,第一次见到妹妹带季浅瑶回家玩,他的心就像变了另一个。
    平时孤僻不爱说话不爱动,那天他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一直跟在妹妹身边,为了就是想跟季浅瑶多接触,想成为朋友。
    小时候,妹妹曾经问过他,“三哥你为什么会喜欢跟季浅瑶玩?”
    他那时候连想都没想过,脱口而出:“她像我妈妈一样漂亮。”
    乔清纯笑话他,因为他连母亲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的。
    母亲这个词在他的思想里,是非常神圣的,当然也是可望不可求。
    然而,季浅瑶并不喜欢跟他玩,可能年龄相差不会太多,季浅瑶更喜欢早熟的大哥。
    甚至因为他大哥的教唆,讨厌他,疏离他。
    或许年龄还小,他最受伤的莫过于季浅瑶冲着他说过的一句话:“亮哥说你是野种,很危险的,让我不要跟你玩。”
    季浅瑶还不知道野种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那真真切切的像把他凌迟了那般难受。
    他像中邪似的,季浅瑶越是疏离他,他就越想引起她的注意。
    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想成为她的朋友,想讨她喜欢,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她,接近她。
    然而,人性就是那么奇怪。
    一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说话是错,不说话是错,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连呼吸都是错。
    记得那小学四年级,浅瑶读一年级。
    别墅门口外面,一辆汽车从季浅瑶背后行驶而来,快要撞上之际,他奋不顾身冲过去把季浅瑶推开。
    季浅瑶被他推开,撞到石头上满嘴是血,牙齿都掉了几个,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而他被车撞地飞起来,转过车顶从车后滚了下来。
    车主因为害怕,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快速逃逸了。
    当他捂住疼痛的胸口,抹掉嘴角的血,拖着已经被撞得露出骨头变形的脚,一步一步挪着支离破碎的身体走向季浅瑶的时候。
    乔亮和大妈来了,围在季浅瑶身边安抚,乔亮抱起季浅瑶,转身便看到了他。
    乔亮明明看到他为了救季浅瑶被撞飞,伤势更严重,却指责怒骂:“你还是人嘛?即便你再讨厌浅瑶,你也不能下手那么重啊,我不让浅瑶跟你玩是对的,你这个危险分子,如果你下次再欺负浅瑶,我绝对不饶你。”
    季浅瑶因为害怕和疼痛,已经哭得快要晕过去,在乔亮的怀抱瑟瑟发抖。
    乔越没有解释的机会,就静静地看着乔亮就抱着季浅瑶从他身边走过,冲向医院。
    大妈跟在后面,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撞一下他快要散架的身体。
    倒下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他进了医院,昏迷了一个多月,奶奶在他床边哭着谢天谢地,哭着说好不容易把他从鬼门关抢救回来。
    住院康复那三个月,他除了见到奶奶来探望过几次,谁都没有来看过他。
    最好的医院,最高级的vip病房,四个个贴身佣人24小时轮流的细心照顾他。
    然而,他度过了几个月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寂寞。
    再见到季浅瑶的时候,季浅瑶似乎更加讨厌他了。
    或许是随着年龄的长大,他叛逆的思想越来越严重。
    季浅瑶越是讨厌他,他就越是喜欢欺负季浅瑶,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季浅瑶跟乔清纯说:待我长发及腰时,是我跟亮哥表白之日。他便带着剪刀,直接把她的头发给剪掉。
    乔亮生日的时候,季浅瑶亲手做了一个蛋糕送过来,他二话不说抢过把蛋糕,切开来边吃边毁。
    季浅瑶高考时,填的志愿是乔亮曾经读过的学校,因为她纯粹想体验一下乔亮曾经读过的大学生活。高考前两个小时,他就把季浅瑶的高考证直接撕了。
    工作后,只要是季浅瑶负责乔氏集团有关的工作,他毫不留情的,全部破坏掉。
    他也并不是只会欺负季浅瑶,他也做过很多很多的努力,但是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在一个讨厌他的人眼里,都是错的。
    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寂寞的夜,不再美了。
    因为身边不再有她。
    阿良静静地坐在沙滩上,陪着乔越静静的看满天繁星。
    即便搭了帐篷,乔越也没有进去帐篷睡,他在沙滩上躺着,就这么看着星星一整晚。
    第二天清晨,他便坐在海滩上,一个人看日出。
    突然。
    不远处有快艇靠岸,乔越眉头深锁,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双手插袋缓缓的走向码头。
    他清冷的脸没有半点表情。
    乔亮西装革履,气势汹汹的大步迈过来,眼神锋利得如同刀刃,射向乔越。
    靠近后,两人便停下来。
    乔亮沉稳的气场显得威严,冷冷问,“浅瑶呢?”
    乔越深邃如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乔亮不由得握了拳,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如果你再碰浅瑶一根头发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只有你妈那种专门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才会生出一样的儿子,做第三者很爽是吧?”
    乔越依然不动声色沉默着,清冷的目光没有半点温度,静静注视着乔亮。
    这种被谩骂讽刺奚落的话听太多太多了,从小到大练就了他不痛不痒的忍耐力。
    在没有任何证据之下,他都不会相信,更加不会反驳,直到他找到自己的母亲那一天,他会亲口问自己的母亲,他要从母亲的嘴里听到一句:我的儿子不是野种,妈妈也不是第三者。
    乔越绝冷的沉默,让一向成熟稳重的乔亮不再淡定,“不管你目的是什么,把浅瑶交出来,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这时,不远处传来季浅瑶兴奋的声音,“亮哥……”
    闻声,乔越转头。
    季浅瑶奔跑而来,像只欢脱的小鸟,满脸笑容,眼里只有乔亮一个人。
    乔亮露出淡淡的浅笑,张开双臂。
    季浅瑶轻盈的身子,像一阵风似的从乔越身边跑过,冲入了乔亮的怀抱里。
    乔亮轻轻抚摸着季浅瑶的头,宠溺地低声细语,“浅瑶,你没事吧?”。
    “我没事了。”季浅瑶抿唇浅笑。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乔亮握住季浅瑶双肩,轻轻推开一点距离,皱眉严肃道,“告诉我,乔越有没有欺负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季浅瑶一把拉住乔越的手,“亮哥,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那?”乔亮的目光落在季浅瑶身上的男款西装上,“这衣服?”
    “等会我再跟你解释吧!”
    乔亮点点头,牵着季浅瑶的手,瞪向乔越,挑衅的语气一字一句:“对于之前那件事,无论谁对谁错我都可以不去计较,但是你给我听好了,浅瑶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因为那件事而放弃浅瑶的,我们会按原计划结婚。”
    季浅瑶先是一愣,错愕的看着乔亮。
    乔越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邪魅的冷笑,看着季浅瑶一字一句道,“恭喜,但是我建议你们婚前还是要体检一下,要不然婚后,生出我的孩子,辈分就比较尴尬了。”
    乔亮的脸一下子绿了,从脖子一直绿到头发,愤怒的气焰在飙升,一点一点的在凝聚,像火山爆发的前夕,脖子的青筋都显露出来。
    这种事情,哪有男人不在乎?
    季浅瑶的脸色也相当难看,沉了脸缓缓低下头。
    她真的被乔越这个混蛋给毁了,她一辈子也抬不起头做人,一辈子也无法堂堂正正的面对自己未来的丈夫。
    乔越在此刻说这句话,分明是在膈应他们。
    季浅瑶心里很不是滋味,诺诺的开口,“亮哥,我们走吧。”
    乔亮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把气吞下了肚子,牵着季浅瑶的手离开。
    望着季浅瑶离开的背影,乔越脸上轻佻邪魅的笑容慢慢的变淡,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空虚的冷,眼神无底洞似的高深。
    季浅瑶上了快艇,回头看向码头这边,才发现那个男人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这边的方向。
    季浅瑶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尽管放马过来,她绝对不会怕的。
    其实被乔越强的第二天,一直在流血,之后几天也在流血,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来月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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