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早几天一样,叶清浅依旧是先把饭菜拨给杏花之后,再开始吃,杏花呢,也照例问,“清清,你就吃这么点儿,晚上真的不饿吗?现在天儿这么冷,我感觉我比平时都吃得多。”
    “不饿,我向来都吃得不多。”
    “清清,你真好。”
    杏花这么说完,叶清浅只是笑了笑,杏花呢,在叶清浅看来,就是谁给她吃的东西,谁就是好人。
    到了晚上,杏花呼声震天,叶清浅却睁开了眼睛,悄悄地坐了起来。叶清浅之所以愿意关照杏花呢,完全是因为托了杏花的福,没人愿意和她们睡在一间屋子里头,她们这间屋子地处也最偏远。
    “喵~”屋子外头,传来了熟悉的猫叫声,虽然在叶清浅听来,假的厉害。大约因为她很清楚吧,这么叫的不是天冷出来觅食的猫,而是他们家殷昊。
    叶清浅回头看了一眼杏花,她依旧睡得蚕蛹一样。又再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之后,叶清浅悄悄起身,穿衣裳穿裤子穿鞋,而后悄悄地开门,走到了院子里头。
    “喵~”殷昊又叫。
    叶清浅没吭气,殷昊又继续‘喵’,叶清浅简直都要被气笑了,不大情愿地‘吱’了一声。
    叶清浅这一吱完,殷昊就从暗处跳了出来,“清清。”叫完就要伸手抱她,叶清浅倒也是任由殷昊抱着的,因为殷昊火气旺,身上热乎乎的。只是抱到后头呢,叶清浅就忍不住想要掐殷昊两把,因为她总感觉殷昊是越来越坏了。
    “清清,你为什么又掐我?”虽然隔着厚衣裳,并不是很疼,但是殷昊在意的是叶清浅‘掐’他的这个动作。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前几天也就算了,今晚的月光这么亮,你敢说你没看清楚是我吗?既然看清楚了,为什么一定要我学耗子叫,你才肯现身呢?”
    “这个,不是咱们商量好的暗号吗?”殷昊的回答,那样地理直气壮。
    “……那就换一个暗号。”
    “换什么?猫和狗?这猫和狗遇上了,那肯定得打架的,静悄悄的就失真了。猫和耗子就不一样了,猫看见耗子,那么一压……额,不然这样吧,以后我学猫叫就行,清清你就不用学耗子叫了。”
    “这可是你说的。你以后也不用叫那么多声,叫两声最多了。”
    “我这不是怕你听不到吗?”
    “我要是真睡着了没听到,你就算叫破嗓子都没有用啊。”
    “……也对。”说完,殷昊伸手摸了摸叶清浅的脸,“清清,想我没?”
    “我们虽然是晚上见,可也是天天都见面,有什么可想的。”虽然殷昊天天问,但是叶清浅依旧还是被他问得不好意思。而且殷昊特别会得寸进尺,前几天吧,她回答了‘想’,殷昊瞬间一巴掌就按到了她胸口上,问她是不是这里想?
    “我特别想你,这里想,这里也想。”殷昊牵起了叶清浅的手,先是按在了他的胸口上,然后渐渐下移……
    在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之前,叶清浅用力收回了手,又伸手掐了殷昊一把,“殷昊!”
    “叫我夫君!清清,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不然咱们不查了吧?也许他就是来这里找相好的呢?”白天见面约时间,晚上偷偷找地方会面?
    “后天,我进绣坊就半个月了。到时候参加一个选拔,只要选拔过了,一个月可以回一次家。”
    “一个月一次?那我岂不是要憋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你成亲之前十八年都没一次,你不是也活得好好儿的。”
    “那怎么一样呢?”殷昊轻轻靠近了叶清浅的颈间,似嗅若吻,手也不大受控制地在叶清浅身上游移起来,就没有比他更憋屈的了,明明是娶了媳妇儿的,还过着打光棍的生活。
    本来被殷昊抱着就挺热的,这会儿被殷昊这么一折腾,叶清浅都热得想减衣裳了。但就算要减,肯定也不能在殷昊跟前减。不然她自己减一件,殷昊能给她脱光了。
    “殷昊。”叶清浅慢慢地推开了他,“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能打听到的关于那个人的事,并不比夜影和夜魅多,但是我在努力呢。你多等等我,好吗?我想我们想的应该是一样的,是长相厮守。现在的分离,都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相守,这么想着,是不是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殷昊是明白的,他在家再怎么难受,也没有叶清浅在绣坊里头难过,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如果不是为了他,叶清浅是不用遭这份罪的。
    “这几天天特别冷,我把手炉给你带过来了。”殷昊说着,走到了刚才他待着的阴影处,拿出了当初成亲之前,他送给她的那个手炉。“你抱着这个,手就不会那么冷了。”
    这个手炉,叶清浅来绣坊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要带着的,只是……她一个为了供兄长读书而来做绣女的普通人家的姑娘,可着实买不起这样精贵的手炉。她当初以为这个手炉和炭炉的价格是差不多的,毕竟炭炉还大那么多呢,没想到,这个手炉小虽小,但是买它的银子,都够买二十来个炭炉了。她要有这个银子买手炉,不如买一堆炭炉围着她呢!太引人注目了。
    “我也想留下它,不过不行,这个东西不符合我现在的身份。你放心,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几个绣女合买了一个炭炉的。有炭炉,大家又都坐在一块儿,不冷的。”
    “一个炭炉,那么多人用,又是在户外,哪儿有什么用处啊?不然,你先跟我回家,等冬天过了,你再回来?反正我梦里那事儿,还有近两年呢。”殷昊说这话的时候,想的是,一定得在这个严冬之中,让清清怀上孩子。这样她肯定就不会再回来了。
    “你以为这绣坊是你开的呀,我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今天跟你出去,明天未必能回得来。”
    “这绣坊要是我开的,你根本不用动手,动动嘴就行了。”
    “平安无事咯!”伴随着两声锣响,更夫在院墙外头喊着,“二更天。”然后脚步声逐渐远去。
    叶清浅拍了拍殷昊的手臂,“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还早呢,这么早回去,我一个人也睡不着。清清,没有你在旁边,我觉得晚上特别冷。”
    这感觉,叶清浅其实也有,但她肯定不能顺着殷昊的话说,不然殷昊下一句话,肯定又是要劝她回去了。叶清浅知道,不查出些东西来,她是不能回去的。
    当初沈奕轩明明没事,殷昊却依旧陪着他一块儿落了崖,就可以想见,殷昊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对待友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他爹他大哥呢?就凭这个,叶清浅就有理由相信,如果有必要的话,殷昊依旧是会上战场的,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是有去无回的,但他依旧还是会去,因为他大约会觉得,如果死的不是他的话,那么死的就会是他爹或者他大哥了。可她怎么能看着他去送死?与其到时候试图拦阻他,不如从根上解决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现在也许就是那个‘如果’的机会。
    “你要是觉得冷的话,要不就多点几个炭炉,要不就多盖几床被子。”
    “清清,你晚上一个人睡就不冷吗?原来在家里的时候,你都是窝在我怀里睡的呀!”
    叶清浅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推了推他的胳膊,“别再说了,你回去吧。时间越晚,天就越冷。”殷昊没有办法,有些悻悻地走了。
    一两天的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几乎像是转眼间,就到了考核的日子。
    其实如果叶清浅还没有成亲的话,锦绣坊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旁的绣坊都是熬时间,以时间换资历。锦绣坊最看重的是能力。于锦绣坊来说,绣娘或者绣女的年纪越大,不是优势而是劣势,因为她们的绣艺虽然可能因为时间的累积而高超了,但是精力、眼力、手指的灵活度都远不如年轻的时候了。
    因为这个,所以锦绣坊每隔一段时间,也许一个月,也许半个月,很随机的,会有一场考核,考核合格的绣女或者绣娘,就有机会升等,当然,像叶清浅她们这样刚进坊的绣女,这次的考核是为了得到等级,最低的十等,初等绣女十等。
    这次的考核,于叶清浅来说,还算轻松,因为考核的东西其实是很基本的,给绣线分股,描图,配色,至于绣品,绣的是最简单的兰草图案,这个主要是看针脚是否平整细密,当然,速度的快慢也是考核的项目之一。
    如果叶清浅是纯粹来做绣女的,那么,她大约会低调一些,毕竟这绣坊里头都是女子,而女子呢,气量大的没有几个,嫉妒心是一个比一个强的。但她是来查事情的,要能查到事情,就必须接近绣坊里头的那个绣娘。她一个新晋的绣女,想要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地慢慢地接近她,谁知道要折腾到猴年马月,想要快速接近她,就只能不遗余力地快速往上爬。
    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不论哪个考核项目,叶清浅几乎都是尽全力做到最好、最快。因为她做到了,所以她最显眼。
    其实从一开始进绣坊,叶清浅就已经和旁人不同了。旁人有的要熬到傍晚才能交的绣品,叶清浅一般在刚用过午饭就能上交。且她速度虽快,交上去的绣品却也不马虎,做得比迟交的那些绣女都好。
    拿到绣女牌之后,叶清浅申请了第一次的外出。因为外出一般是一天时间,也就是说,叶清浅要提早一天把第二天要做的绣品做完。叶清浅戳了戳那块刻着她名字的绣女牌,有些郁闷地想,锦绣坊果然是不吃亏的,这绣女所谓的升等,无非是变相的能者多劳罢了。绣的的东西还是和原来一样,但是数量,又增加了不少。怪不得,听说有人卡在一个等级上一直升不上去的。估计也有可能是觉得再往上升会累死自己,所以故意弄砸考核吧?至于那加的为数不多的月俸,叶清浅感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叶清浅觉得郁闷,杏花却羡慕得不行,按她的想法,一个月能多几个铜板都是好的,攒的时间长了,都是可以用来买肉吃的。
    “清清你果然厉害,我也要努力,争取下回的时候能够顺利升等。”
    叶清浅其实想劝杏花,不如还是维持现在的无等级,如果时间真的有多出来,去接一些任务外的活计,也能多拿几个铜板,还不是硬性限制要做的,有时间有精力就多做,没时间或者没精力就少做或者不做,像她这样,那就是骑虎难下了。锦绣坊呢,可以允许你不升等,但锦绣坊没有降等一说,要是绣女做的达不到她的等级,那么只有滚蛋一条路可走。
    快速如叶清浅,一天做完两天的绣品,那也是累的手麻眼酸的。但只要想到殷昊见到她时可能的狂喜,叶清浅觉得,就算再累,她也是能撑住且甘之如饴的。
    有等级的绣女或者绣娘,一个月内可以外出一天,具体是哪一天,由绣女或者绣娘自己决定。叶清浅一大早就离开了锦绣坊,虽然觉得应该不会有人跟着她,但叶清浅依旧绕了绕路,没想到这一绕路,就绕出了问题来了。
    看到郑姑姑的时候,叶清浅只觉得很巧,她们都是选择今天外出,都是选择走这条路。在叶清浅想着要不要上前和郑姑姑打招呼的时候,突然顿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男子。叶清浅虽然到锦绣坊不久,但也是见过郑姑姑的夫君的,是个瘦瘦弱弱的男子,不是面前这个高大健硕的男子。叶清浅暗道了一声不好,她这是撞到别人私会了吗?虽然不至于会被灭口,但是只怕免不了被穿小鞋。
    正待转身离开,那人却完全转过了脸来。看到他的脸后,叶清浅瞪大了眼睛。和郑姑姑见面的人,居然是吴勇!
    自然,她是不会认识吴勇的,但是殷昊呢,虽然看着傻乎乎不显山不露水的,但琴棋书画其实都挺精通,虽然他画的更多的是山水画,但是人物画,他也是擅长的。吴勇的画像,她是见过的。不得不承认殷昊的画功了得,一眼,她就认出了吴勇来。
    可是……吴勇不是和王姑姑频繁联系的吗?难道王姑姑其实只是一个中间人?可若是王姑姑只是一个中间人的话,那么一直跟着吴勇的夜影和夜魅他们怎么会只发现了王姑姑,而没有发现郑姑姑呢?毕竟按照殷昊所言,是让他们一直跟着吴勇的。叶清浅左右看了看,想看看能不能发现夜影和夜魅的踪迹,还有一种可能性,吴勇前一段时间是和王姑姑联系的,不过或许从今天开始,就换人联系了?
    在叶清浅走神之际,被人狠狠扣住了肩膀,叶清浅‘啊’地惨叫了一声,一则是因为被吓到了,二则确实是特别疼。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身后是来自一个男子的阴测测的声音。叶清浅打了个冷颤,这条路本就偏僻,现在天色又尚早,恐怕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在。也就是说,如果她在这里被杀了,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手。是她轻敌大意了。
    “郑姑姑救命!”叶清浅大喊了一声,事到如今,也只能搏一搏了。
    郑姑姑听到有人叫她,转过了头来。
    “你是……?”
    “我……”叶清浅疼出了眼泪,“我是半个多月前刚进锦绣坊的绣女。我,我前两天刚升了十等绣女,涨了月俸,今天准备抄近路回家和我哥哥报喜的。”
    郑姑姑仔细看了看叶清浅的脸,然后‘哦’了一声,“我认识你,你是那个拿了这回十等第一的那个绣女。”
    “嗯嗯,就是我,郑姑姑,我刚才看到你还觉得挺高兴的呢,您居然和我选择同一天外出,可是……”叶清浅看了眼才刚放开她肩膀的吴勇的手,缩到了郑姑姑身边,“郑姑姑,这个人是谁啊?你哥哥吗?他怎么这么凶啊,捏得我手都快断了。我手要是断了,还怎么做绣品啊?我做不了绣品了,我哥哥怎么考科举啊?我弟弟会饿死的,我全家都会饿死的……”说着说着,叶清浅揉着肩膀抽泣了起来。
    “对,他是我哥哥,我们正在说家里的事情呢,以为你在偷听,所以他才……是他反应过度了,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就是疼。郑姑姑,明天您能少给我安排些活计吗?等我手好了,您再给我加回来。我不想因为做不完伙计饿肚子。”
    一直往外走,走到能看见人的地方,叶清浅才松了口气。在街边的铺子里头买了个馒头,叶清浅边走边吃,不时地看看街边一些小玩意儿,但都是只看不买。最后,叶清浅进了一家卖文房四宝的铺子,买了一把最便宜的毛笔,往殷昊安排好的地方走去。
    叶清浅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座宅子跟前,抬手扣了叩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他看到叶清浅明显地惊讶了一下,“叶……”‘姑娘’二字尚未出口,已经被叶清浅笑着打断,“大哥我回来了,还给你带了一支毛笔回来。”
    “啊,进来吧。”
    叶清浅回家之后不久,她的‘大哥’就出了门,然后带回来一个同窗。
    “清清?不是说要一个月才能出来吗?怎么你今天就能出来了?你今天要出来,昨天怎么没有和我说?”殷昊以为,他要是早知道的话,也许昨天晚上就来这儿等着叶清浅了。
    “这个先随后说,我今天出来的早,然后……”
    “郑姑姑?不是王姑姑?等等,只有你看到他们了,他们没有发现你吗?”吴勇此人,殷昊记得他的警惕心是很强的,感觉也十分敏锐,就连夜影和夜魅跟着他,都要十分小心的。
    “我被发现了,不过有惊无险。”
    想起吴勇的心狠手辣,殷昊就开始伸手解叶清浅的盘扣。叶清浅推开了殷昊的手,面容严肃道,“殷昊,我在和你说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我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伤到你。”
    殷昊这么一说,叶清浅反应了过来,“他爱掐人脖子的?”殷昊点头之后,叶清浅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说她还算幸运的,只是被掐了肩膀?
    “我没什么事,只是肩膀有些伤着了。”
    “肩膀?我看看。”
    最终,叶清浅的衣裳还是被殷昊给褪了大半。之所以没有都褪,那是因为叶清浅怕冷。
    叶清浅抱着衣裳捂住胸口,露出了肩膀。刚才她就知道那个吴勇下手不轻,但是没想到他下手这么重,她的肩上,那是结结实实的五个青色的手指印。
    “那个混蛋,我去宰了他!”殷昊才一看到叶清浅肩头的伤势,便突然暴起,转身要往门外走。叶清浅忙伸手拉住他,伤在右手,她又是惯用右手的,可想而知,在手被殷昊带出去的时候,叶清浅又开始新一轮的龇牙咧嘴。
    “清清,没事吧?”
    叶清浅看了他一眼,颇虚弱地说,“你先坐下。”
    “你身边人手不少,要杀了他是容易。但是杀了他,线索不就断了吗?”如果只杀一人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么叶清浅是不会拦着殷昊的,毕竟吴勇死,总比殷昊死强。
    “清清,你还是回家吧,这事,你别再插手了。这回是他们第一次发现你,你还可以用绣女的身份圆过去,下次再被发现的话……”后头的话,殷昊不敢想,也不敢说。如果他的命,要用清清的命去换的话,那么他宁愿重蹈前世的覆辙。
    “今天是我没有防备,下一次我就知道了。吴勇还是由你这边盯着,至于我,恐怕除了王姑姑之后,还得盯着郑姑姑。我今天才跟他们说的,全家都靠着我做绣品生活的,要是突然人就消失不见了,不是更惹人怀疑吗?特别是像他们这样因为有秘密而心虚的人。”
    “你可以像我们商量的那样,装作不小心犯个错,让锦绣坊把你赶出来。”殷昊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吴勇今天一不做二不休,那他……殷昊从没有哪一天像此刻这样,有那种强烈的怕失去什么人的感觉。“清清,就算我求你了,别再参与这件事了,比起失去性命,我更怕失去你。”
    说起来,叶清浅其实也是后怕的,如果吴勇当时掐住的是她的脖子,那么她恐怕根本就说不出话来。然后他再稍稍一用力,她这辈子只怕就过去了。
    “好,我会找机会的。”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明天过后,你要是还没有离开锦绣坊的话,我亲自去接你。”
    叶清浅没有想到,殷昊还有这样霸道的时候。
    “好,就明天。”趁着手伤犯错,倒也不是不可以的。
    然而这世上的事,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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