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肉肉嘻皮笑脸地转到朕面前来逗朕,朕直接白眼翻给他,一个转身继续用屁股对着他。
    “好了,不要生气了,到时候,你就藏在我的衣箱里,千万别出声,等到了行宫,我再偷偷放你出来,到时候只要你别乱跑,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对了,大仙,你还没有出过宫吧,我跟师傅一起去西山大营的时候在外面偷偷玩过几回,宫外可有意思了。”
    哎?这主意不错,听罢肉肉的打算,朕立刻一个飞身,又把打飞出去的鱼肉条给叼了回来,呜啦啦两口就吞了下去。
    香!
    “嘘,藏好啊,千万别出来。”到了出发的时候,肉肉才知道他的衣箱不能跟他同车,心急火燎之下,他转头就把朕塞进了镂空雕花三套件的点心盒子里,那里面装的好像都是陈夫人特地命宫里小厨房备下给他路上当零嘴的点心。
    “喵!”快放朕出去!朕一脚踩进去立刻感觉不妙。
    “嘘,别叫,等上了马车就让你出来。”肉肉拿手拍拍食盒盖子,直接扣上了搭扣。
    “喵!”这里头装的是浇汁糖糕,都沾朕毛上了!食盒里黑古隆冬地朕也看不清楚,只能靠舌头判断脚底下粘粘的是啥东西。可是,不管朕怎么挠怎么叫,外面始终都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完全没有回应,朕的毛啊!!肯定全完蛋了!
    过了大概一盏热茶时间,马车一阵晃动,然后,食盒的盖子被掀开,“大仙,可以出来了,快出来啊。”
    朕趴在食盒里不理他。
    “大仙,”肉肉讨好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来摸朕,朕继续趴着不动,“大仙,你怎么……”肉肉又把脸凑过来想蹭朕,朕直接把沾在爪子底下的一块糖糕拍在了他脸上,然后继续团成一个球拿屁股对着他。在阿西的惊呼声中,朕听见肉肉小嘴传来吧唧吧唧的声音,他居然就那样把那块差不多已经被朕踩成泥的糖糕给吃了。好吧,好吧,看在你也是无心的份上朕就原谅你吧,反正朕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今天早上朕埋屎之后没有洗脚的!
    “大仙,我刚才远远的看见琛哥和阿威了,阿威使了人来说等到车驾出了城门,他就来找我。”肉肉拿着阿西给拧的湿布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帮朕擦毛。朕正四仰八叉地仰躺在他腿上,指示着他把朕胳肢窝里,还有大腿根里的毛都擦干净。正享受着皇子殿下的服侍,突然听得肉肉说林冠威要来,朕立马就炸毛了,“喵!”那死小子看朕的眼神,完全就是恨不得把朕偷回他自己家去,朕可烦他!让那小子离朕远点!
    虽说皇帝不在,可是皇后这次出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仪仗几乎是顶着皇后的鸾驾最高规制摆开的,而且皇后这次口出奇的特别松,几乎完全依照皇帝的指示,但凡三品以上嫔妃都带上了,再加上皇子、公主还有侯爵以上的皇室宗亲,连同这些人身边伺候的仆役与禁军派来的侍卫,长长的队伍拖出去足足好几里。卯时初刻起行,到了辰时连城门还没出,照这速度,晃到几十里外的长云行宫,怕不要到半夜了。
    果然,肉肉的车驾刚一过城门,一阵嗒嗒嗒嗒细碎的马蹄声立刻就从旁边奔来,肉肉探头到车外一看,顿时笑起来:“大仙,是阿威来了!唉?大仙,你跑那儿去干嘛?”
    干嘛?朕要躲那皮蛋远点。
    “殿下!这队伍走得也太慢了,臣在这门口都快等半个时辰了。”林冠威骑马得得的奔过来,在车外简单行了个礼就急吼吼的爬了上来。
    “前面有皇后娘娘的鸾驾压着阵呢,哪能跟你一人独骑骑马的比?”肉肉立刻白他一眼,虽然之前他自己也对速度抱怨了七八次,但听到阿威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过去。
    “哎?殿下,大仙呢?不是说会带他一起来么?怎么没看见?”阿威这次倒是没回嘴,只是屁股还没挨到凳子,他就开始满车找朕了。
    肉肉朝他一脚踢过去,“看你把大仙吓的,那不在那儿呢么?刚听见你的名儿就钻上面不肯下来了。”
    “哎?大仙,躲那儿干嘛,快下来啊,你看我带什么给你了。”顺着肉肉的手指,林冠威看见朕,立刻就伸手过来想抓朕。
    朕赶紧又朝后缩了缩,傻子才下去呢,上次被他薅住,差点把朕的毛都撸秃噜了,今天说什么朕都不会下去的。
    “看,我特地让厨娘给你煮的鲜鱼,昨天我亲自去护城河里钓的,养了一夜今天早上现杀的,可新鲜了。”一边说着,林冠威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个琉璃罐子,盖子一开,一股鲜甜的鱼香立刻飘满了整个车厢。
    半个时辰之后……朕挺着滚圆的肚皮,躺在长毛地垫上装死,脑子里使劲地反思一个问题:朕为什么会从搁架顶上跳下来呢?
    一切如朕所料,到了长云行宫的时候天都已经要黑透了。
    “你们内府司这是看着我们慧亲王府没了封地,日子艰难,越发的欺凌我们了是吧?知道我们慧亲王一脉是谁的血脉吗?我们慧亲王府的老王爷那跟太祖爷可是一母同胞,是太祖爷嫡亲的兄弟,怎么着?这才多少年,我们慧亲王府还没过三代呢,亲王衔还顶在头上呢,这祭祖朝宗的时候就没我们住的地方了?”肉肉才下车还没进内府司给他分派的宫院,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吵嚷。
    “怎么回事?”福临皱眉看向朝自己这边迎过来的内府司内监。
    那内监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回福总管,是慧王殿下,回禀您知道,之前咱们内府司跟各家王爷都打过招呼,今年宫里主子比往年来得多,所以各宗室除了家主,其他人不必随行,可是慧王却还跟往年一样,不但带了王妃、侧妃,还带了世子、世子妃和两位王子、两个王孙。所以,这提前安排好的住处便住不下了,可是,这天都已经黑了,各宫院的主子们也差不多都安置下了,这让咱们临时从哪儿给慧王殿下一家子腾地方呢。”
    “那也不能让慧王就这么在院子里骂街啊。”福临回身看了一眼已经下了马车的肉肉,脸上难掩怒意。听着院子里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肉肉也不禁皱起小眉头,里头那副乱劲儿的明显进不去人啊。
    福临找那内监说话,吩咐他赶紧进去整理肉肉的房间,不管慧王如何骂街,他们也得进去,总不能待在院子外面过夜。谁知道那内监进去了好半天才满头大汗地跑出来,只是汗是淋漓了满头,脸色却是白得吓人。
    “臻王殿下,那个……慧王殿下他……他……他把您的院子给占了,奴婢都给他跪下了,他,他老人家也不肯让。”
    第29章
    几乎与这个内监出来说话的同时,里面再次传来粗豪的叫骂声。
    “我知道,你们就是欺负我们慧亲王府穷,出来前没给你们内府司送银子是吧?现在就连个住的地方都不乐意给我们安排了是吧?你甭把臻王搬出来吓唬我,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作什么主?就算是他的院子,我住他几间屋子怎么了?论辈份,当今圣上还得叫我一声叔叔,臻王?臻王那是我侄孙,知道吗?我就不信臻王殿下能眼看着我们一大家子睡野地里去!”慧王的声音越发的高起来。
    这话说的可是太诛心了。说话间,从院子里又迎出来一个内府司的主事,这个宫院的安置是由他负责的,他本是想出来跟肉肉解释一下情况,可是前脚才出门,后脚就听到慧亲王的话,顿时脸都绿了,可是他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内监,手上权力再大,也没资格去反驳亲王,所以不管慧亲王骂什么,他都只能憋着火听着。
    “内府司把这位王爷跟咱们殿下安置在一块,也是用心良苦啊。”阿西冷笑一声,却被阿东瞪了一眼,只能悻悻止了话头。
    大夏立国之初定下了祖制,皇室宗亲,亲王爵可世袭三代后再实行降爵世袭制,其他所有爵位则都采用降爵世袭的制度。而亲王即便爵位世袭,但从第二代开始就不再拥有封地,包括二代亲王在内所有王子王孙都必须回京定居,直接由国库按例供养。
    而这位慧王就是慧王府的三代亲王,在宗室里是个极出名的泼皮破落户。也不知道是前两代慧王确实太过败家,还是他自己天性抠门,堂堂超品亲王,不到脸到能穿着补丁衣服出门,而且向来禀持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原则,一有机会就跟皇帝哭穷,每次不哭到皇帝解腰包给他掏银子,他决不罢休。
    根据传统,宗族里祭祖都要杀猪宰羊供奉先祖,而祭祀之后的供品就会分给参与祭祀的宗亲,按着每家参与祭祀的人头来分。皇家也不例外,只是这分给宗亲的猪肉羊肉会折换成供银,其实折算到每个人头上也就百余两而已,绝大部分皇室宗亲也都不会把这种小钱看在眼里,毕竟哪家没有田庄、铺子几十个,谁也不会指着这几个供银过日子。只这慧亲王与众不同,每年为了这几个供银,年年都把家里能带出来的都带出来,连侧妃庶子来了都要内府司给算人头。头些年内府司还坚持原则,但年年吵年年闹,就连皇帝都扛不住了,只能私底下吩咐了内府司,就顺了他的意,但凡慧亲王府来人,管他是嫡的还是庶的,管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有一个算一个,照人头给钱,不合规矩的银子直接从皇帝内库里出,皇帝花钱免灾,只图个耳根清静。
    所以,就算是今年内府司特地通知了各宗室只能家主随行,爱钱如命的慧亲王府仍旧来了一大家子。
    “皇上有旨!请臻王殿下今晚移居郁春园。”就在里面闹得不可开交的当口,皇帝突然发话过来,让肉肉去跟他住。
    能跟皇帝老子一个屋檐底下住几天,搁谁看那都是天大的恩宠,就连肉肉自己都觉得又惊又喜,有了这样的好处,肉肉哪还有多余的功夫去计较那个叔爷爷占了他院子的事。
    老皇帝住的地方自然宽绰得很,肉肉转头进了老皇帝的郁春园,正好赶上传膳,就这样父子两个几年来第一次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共膳。
    也不知道是老皇帝原本的习惯还是因为难得的父子共膳,用膳的时候所有的宫人都被遣退下去,包括伺候肉肉的福临几个,整个膳厅里就只留了对老皇帝最忠心的大太监常安一个。
    “父皇,儿臣吃饱了。”肉肉有点拘束的放下筷子,老皇帝威严的点了点头,“筷子用得不错,陈娘子教的吧?朕记得你小时候不爱吃叶子菜,现在倒是改了不少。”
    “儿臣长大了嘛。”肉肉难得的露了心虚的表情,干笑两声回答,朕在一边鄙视他,改了啥?还是一样不爱吃菜,只不过今天这菜是老皇帝亲手夹的,他硬着头皮也得全吞下去。
    “来长云还带着他?怎么带出来的?”老皇帝突然转头看向蹲在肉肉脚边,正享受大鱼大肉伺候的朕,直到这时朕和肉肉才同时意识到,这不是永善宫,这里是长云行宫的郁春园,朕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喵~”朕眼珠子一转,一个狮子滚绣球就滚到老皇帝脚边,抬爪子就抱他腿。
    “这个小东西,真的是要成精了么?”老皇帝从腿边单手捞起朕,拎起朕的后颈皮跟朕四目相对。
    朕无辜地望着他,抬爪子拨了拨耳朵,轻声细气地冲他:“喵~”
    “藏在食盒里带出来的。”肉肉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自己的父皇却是没有隐瞒。
    “陈娘子没打你屁股?”老皇帝轻笑。
    肉肉听到“打屁股”三个字愣了愣,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嘿嘿,所以才把大仙藏在食盒里嘛,不敢让陈阿娘知道的。”
    “身上的伤都好清了吗?”老皇帝突然问道。
    肉肉下意识的挺了挺后背,还是忍不住龇了龇牙,伤口虽说已经基本长合了,但那一刀确实不浅,即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肉肉的动作还是很受局限,动作稍微一大,就会牵扯的伤口疼痛。
    不用肉肉回答,只看他的动作,老皇帝的脸色便阴沉了几分。
    “尚昕,你可会怨怪父皇?”老皇帝一边问着,一边伸手轻轻摸了摸肉肉的头。
    肉肉既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定定看着老皇帝眨了眨大眼睛,根据朕的判断,他压根儿没听明白皇帝为什么这么问。
    老皇帝看着一脸懵懂的肉肉,面上浮出一丝苦笑,大手再次抚上肉肉的发心,“尚昕,父皇当初没有保护好你的母妃,害得她早早就……也害得你出生就倍受非议,这些年也没能亲自照料你,这次竟是连只猫都不如,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让刺客混进来,差点就让朕失去你……父皇,父皇实在对不起你啊。”说着,老皇帝难得的真情流露,眼里竟隐隐泛出一丝水光。
    “父皇……”见到老皇帝露出了愧疚难过的表情,肉肉也伸出小手在老皇帝的脸上摸了摸,然后从凳子上一个纵身就直接扑到了老皇帝怀里,朕清楚地看到他刚吃完肉油光光的小嘴都还没擦,直接就擦老皇帝龙袍上了。“尚昕知道父皇就算不来,心里也一直想着儿臣,儿臣最喜欢父皇,一点也不怨父皇。”
    “好孩子……”老皇帝想伸手将肉肉抱进了怀里却发现——朕还在他手里拎着呢,朕也是无语了,就算你是人皇帝,老这样被拎着,朕也很没面子的好不好?
    “你是个好孩子,”老皇帝把朕放进肉肉怀里,再将肉肉圈进了他的怀里抱住,“父皇会尽力护你久一点,只是父皇也不知道还能护你多久,只希望老天爷能再多给父皇几年时间,你现在实在太小了……”
    老皇帝这话让朕听得竖了耳朵,什么意思?这话听着咋这么不吉利呢?
    肉肉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老皇帝这话的意思,但天性敏锐聪慧的他似乎也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两只小手更是用力的抱紧了老皇帝的腰。而老皇帝脸上流露出来满足又欣慰的神情,还真是让朕心里小小的冒了几个酸泡泡,平时肉肉都只抱朕一个来着。
    “你也吃饱了吗?”老皇帝问完肉肉,突然转头看向朕,在与朕对视半晌后,居然对朕问起了问题,他是真以为朕能听懂人话是吧?
    “喵~”朕想了想,转头朝肉肉给朕盘子里添的菜看了看,还行吧,今儿的江白鱼做得味道不错,正合朕的口味。
    “他好像还真听懂朕的话了啊。”老皇帝挑挑眉,把朕从肉肉怀里抱出来捧在手心里摸了摸,“听福临说大仙是自己找回永善宫的?难为他身上还带着伤。”
    “是啊,是啊,父皇,大仙可厉害了,是他把刺客挡住才救了我,而且在湖里也是他把我推上来的。”肉肉听见老皇帝夸朕立刻眉开眼笑地替朕表起功来,不过他居然还坚持说在湖里把他推上岸的是朕。
    真不是朕啊,霸占别人的功劳,朕会脸红的。
    “大仙?他那小身板可拉不动你,你大概是被水呛迷糊了。朕听你师傅说他赶到时,隐约看见水下托你上来的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可是拉了你上来,转头再想救那孩子却已经找不见人了,也不知道是谁家少年郎救了你,万幸的是这次镜湖冰碎援救及时,并没有哪家子弟因落水而亡,将来慢慢找,总能找到那个小恩人的。”
    “那就是大仙!就是大仙救了我,是他变成人救了我!”肉肉听到皇帝陈述当时旁观者的描述,立刻在皇帝的怀里跳起了脚。
    朕理所当然地以为老皇帝绝对不会拿他的话当真,一切都不过是小孩子梦魇后的偏执罢了。
    可朕居然猜错了,老皇听了肉肉的话之后,居然很认真地沉思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朕:“大仙变成人了?”
    第30章
    啊?怎么可能呢?朕无辜地回视老皇帝,一脸真诚。
    肉肉却是在老皇帝问话后猛地捂住了嘴巴:“哎呀!我答应大仙不告诉别人的。”
    哎?哎?肉肉这话可完全是你自言自语,跟朕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啊!
    果然——
    “你跟大仙还有约定?”老皇帝更震惊了。
    朕觉得自己一张猫脸摆出苦笑老皇帝恐怕也不能理解,但除了苦笑,朕也不知道还能摆出啥表情。朕只想拍着老皇帝的脸,大声地对他说:孩子的话你也能当真啊?果然没有亲手带过娃就是没经验啊!
    老皇帝再次沉默了一会,突然朝一直默默侍立在不远处的大太监常安使了个眼色,常安立刻会意地凑到近前,皇帝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常安下意识地看了朕一眼,露出一丝微讶的神情,但这神情只是一闪即逝,转头便离开了。
    过了片刻,常安回转来,双手恭敬地捧上一个小盒子:“陛下。”
    老皇帝接过盒子,带着很怀念的神情在盒子上轻轻抚了又抚,才小心翼翼地把那看上去有点陈旧的贝母盒子掀了开来,里面放着两块看上去并不太起眼的方形黑色金属片,一块比铜钱大一丁点,一块则大概只有指甲盖大小,两块上面都刻着些细碎又繁复的花纹,但仔细看看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尚昕,过来。”老皇帝把尚昕拉到自己跟前,把那块小牌子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小牌子上挂着一根编织得十分结实的黑色丝绳,总而言之,不管是牌子还是绳子,都很不起眼。老皇帝把比较大的那块小牌挂到尚昕的脖子上,又小心翼翼地替他收进了衣服里头。“这一对黑金铭牌是太祖皇帝和太祖皇太后传下来的,只可惜……现在父皇就把这个交给你了,你要好好戴着,不要随意取下来,也不要让外人看见,将来若是遇上什么难事,就好好地看看它。”
    哦哟?什么金贵东西?干嘛用的?朕被老皇帝几句话勾起了好奇心,蹭一下就蹿上肉肉的肩膀,伸爪子就去摸那小牌子,肉肉急忙按住朕的爪子,小心地护住胸前的小黑牌。而老皇帝却没有拦朕,反而笑着就手拍了拍朕的脑袋,转头又从盒子里头拿起较小的那块牌子,调了调黑丝绳,照着朕脖子就圈了上来。
    耶?耶?干嘛?朕急忙拧头伸爪,试图阻止老皇帝,却被肉肉一把给抱住了,基于朕没有感受到老皇帝的恶意,再加上肉肉的安抚,所以朕便没有对老皇帝的行为进行特别激烈的反抗,然后等朕完全明白过来,那块跟肉肉脖子上同款的小黑牌子已经被牢牢地系在了朕的脖子上。
    这算啥?一对猫牌?是怕朕走丢了还是怕肉肉走丢了?
    朕很不舒服地拿爪子扒拉脖子上的小黑牌,却见旁边的常安见朕居然拿爪子使劲勾扯那牌子,吓得手都伸出来接到朕脖子底下了,简直就是生怕朕真的一使劲给扒拉下来。他一脸不安地望向老皇帝:“陛下,这……合适吗?万一要是大仙顽皮给弄丢了……或者大仙自己走丢了……”
    你才会走丢了!朕冲常安翻个白眼。
    “那就当是天意吧,这两块铭牌世世代代只传于帝后,只可惜朕的皇后却非朕可放心之人,朕这几年精力越发不济,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只怕是看不到尚昕娶后,大仙虽然只是一只猫,但在这宫里朕居然寻不出比他对尚昕更忠心的人来,这块铭牌就挂在他身上吧,总比交到心怀叵测的人手里让朕安心。”
    “那也不用急着现在就……殿下还小。”常安看上去很是不安。
    老皇帝却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常安见老皇帝这般表情,便稍稍后退了半步,不再多言了。
    替朕挂好猫牌,老皇帝再次拍了拍朕的头,微笑着对肉肉道:“大仙是只有灵性的猫,你要好好对他。”
    嗯,这话朕爱听,朕当即就盯住肉肉:“喵!”听见没?你爹让你好好对朕,要是对朕不好,就是双重欺君!
    肉肉使劲点点头,抱起朕使劲在脸上抹了抹,“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照顾大仙的。”
    哎哟,去去去,谁稀罕你啊!一嘴的油花子还没擦干净呢,全蹭朕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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