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雷这个时候狠狠的把绳子丢过了去,绿衣服青年接到以后,非常迅速的到了胡杨树,打了个死结以后,不断下降的汽车止住了。接着,老雷单手握住绳索,用力的向上拉。
    在沙坑里,如果抬腿的难度很大,但若是有着力点,利用双臂像条蚯蚓那样钻出来也是有可能的。老雷身体素质很强,用力没扭动了几下人就出来了。
    等老雷上了岸,大家也先后利用绳索爬出了沙坑,九死一生的到了对岸,我围着他说了一大堆的感谢话。
    对方很随和,他虽说戴着眼镜,看年纪却不大,可当他伸出手的一刹那,我发现了不对劲,她的手掌发青,血管外凸,与中尸毒的症状很像。
    第一百九十章 彭加木
    要不是他的及时出现,今天我们几个就得全军覆没了,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我主动上前一步,握住了对方的手,他鉴于礼貌摘下眼镜与口罩说:“你好同志!这点事儿根本不算什么,大家都是中国人,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胖子面色一板,特别正色的说:“那是自然,咱们革命战士本就亲如一家!”
    知道胖子擅长革命的口号,不过有一点我是看走眼了,这穿着绿衣服的哪是什么青年啊,瞧他那一头的白发,看年纪应该有五十多岁了。
    他的手掌已经有些发硬,我问他:“你的手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干净?你瞧瞧这沙漠里有干净的么?”中年人笑笑。
    让张素儿帮我把包裹拿过来,她在看到中年人手掌时也会意的点点头,将中年人的手掌拉开,手指头有些溃烂,掌心凸起三条血管与那蚯蚓一模一样,感觉有点像碰到尸体上的东被划出的伤口,开始还以为人家也是盗墓的呢。
    为了来太阳城,我也准备了一些常用的东西,首先糯米是必须的,我撸起他的衣袖,发现蚯蚓状的血管爬到小臂的位置,于是让老雷给我拿来绳子绑上。
    张素儿熟练将糯米粉平铺在砂布上,用符水搅拌糯米做成膏药,中年人奇怪的问我要干什么?
    胖子从旁说:“一贫出手,不闹鬼就是招邪,你是那种?”
    “闹鬼?”中年人哼笑了笑,显然没把胖子的话当回事。等他想要将手抽回时,我随手用刀划破的了他的手掌。“嘶!你要干什么!”中年急了。
    “素儿,快!”一挥手,她特别配合的将砂布递过来,没等黑血落地,我已经将砂布贴上。“胖子,老雷,过来摁着点!”,二人立刻过来,左右夹住中年人,他本来就瘦,在俩大汉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他大声的质问我们要干什么,可仅仅过了数秒钟,中年人身体开始抖,胳膊上的蚯蚓血管蠕动,眼睁睁盯着砂布冒起了白烟,一股恶臭顺着白烟飘了出来。
    出乎我的意料,拔尸毒是一样非常疼的做法,可他竟然一声没坑,足以见得此人的韧性有多么的强大。他手掌的血管开始收缩时,我用银针围绕着他的手臂,以北斗七星的方式打下‘镇煞位’。大约过了有五分钟左右,砂布已经成了黑色,直到青色的血管变得鲜红,就将那散发着恶臭的砂布取下丢给老雷,让他一把火烧了。
    我客气说:“刚刚也是怕您不配合才多有得罪,现在好了,您活动下手臂试一试?”
    中年人活动下手臂,兴奋道:“真是神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打过了水以后,左手就一直开始有些不舒服。对了,你刚刚用了什么药?”
    我说:“你是中了尸毒,如果没有碰过尸体的话,那把你的水拿来给我看看。”
    “尸毒?不会吧,我始终也没碰过尸体啊。”他想都没想递给我水壶,当着他的面儿,用银针放入,再拿出来就见已经成了黑色,望着眼前的情景,中年人面色大变,他瘫软的坐在地上,情绪激动的说:“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千辛万苦找到了水井,要是再不回去送水,那大家都是会死的。”
    水壶里的水挨个试了一遍,都是有毒的,但当倒出水以后,却能看到水质非常的清澈。我指着前面水洼说:“不必担心,那里刚刚有看到有沙狼在饮水,水应该是安全的,。”
    中年人恢复了情绪,急忙继续去打水,由于刚刚的接触,大家也算是彼此信任,我问中年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他叫‘彭加木’,是一名生物研究学家,目前担任中科院的副院长,来这儿也是搞科研,可在库鲁多克多沙漠地区没了水源,汽车也没油了,于是他独自一个人出来找水,步行了两天,看到前面的绿洲有个村庄,那里的老百姓生着篝火,热热闹闹的跳着舞,见到他去,当地人也很热情,还给了他吃的、喝的,井水就是那些当地人指引的。
    胖子忽然特兴奋的说:“中科院?天呐,那可是大单位,是不是研究原子弹的地方?”
    彭加木笑着说:“不是不是,我们研究方向不一样,我主要负责植物病毒以及中华民族历史遗产考古研究。”
    “考古?同行啊!”胖子特兴奋,老雷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啥时候你成考古的了?”
    盗墓者的身份是遭人排斥的,人家是中科院的副院长,要是知道我们盗墓贼,虽说他没法把我们怎么样,可尴尬也是必然的。胖子尴尬的笑笑,忙说他听错了,听成‘打鼓’的,他还说自己文艺队就是负责打鼓,以为彭加木是同行呢。
    沙漠路不是特别好走,我们一路上聊天,得知前面有村子,为什么那些人会给彭加木有毒的泉水,是故意的么?心里虽说觉得奇怪,但并不耽误我向彭加木取经,人家中科院研究古文化的,万一对太阳城能知道点有力的消息呢。
    可当我仔细打量彭加木走路的姿势,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的头特别沉,而且脸色发灰,眉宇之间更是长了恶痣,这样的人十个有九个是患有绝症的。
    我好奇的问:“彭院长,你的身体不太好吧?”
    “哦?怎么看出来的?”彭加木显得很有兴趣,而且他本人很豪爽并且十分健谈,不像那些传统的书呆子。
    我指了指脑袋:“这儿。”
    “一贫,你就胡说八道吧,人家是博士脑子还能不好?我看你是被风吹傻了。”胖子调侃道。
    彭加木赞叹道:“民间还真的有奇人啊,小伙子你眼力不错,我这儿长了一个瘤子,不过有一点你看得不准,我身体很好,25年前就有人说我活不过35岁。到了35岁,你猜怎么了?大夫又查出了一个,两个瘤子断定我最多撑过六个月,家里的后事都给我备好了,可我活过40岁,又过了50岁,我今年55了,可依然能好好的沙漠中行走。”
    我心里被震撼了,按照面相来看,他应该早就撑不过去了。人定胜天这句话,有的时候并不一定是假的,依我们阴阳道上解释,这种人虽说命里有劫,可老天爷也不愿意收。
    对于彭加木,我实实在在的很钦佩,想起拔尸毒时候的面不改色,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且,他指了指胖子的手,十分肯定的说:“你们是来盗墓的,那位老先生腰间的袋子里的东西我也学过,是风水罗庚吧,还有你,十有八九是请来的阴阳先生。”
    “露馅了。”胖子低声耸耸肩。
    我忙说:“我们早就改行了,这次来新疆是想去罗布泊太阳城,您有没有什么消息?”
    “罗布泊?这不就是么?”彭加木显得很惊讶。
    同时,大家到了河床边,可眼前并不是涓涓流淌的清水,而是苍蝇遍布的污水沟,水面蚊虫起舞,水下还看到两具已经被浸泡过腐烂的尸体,他们穿着风衣,皮肤腐烂的程度看,应该刚死不久,不远处的蜥蜴、蜘蛛正在低头喝水,阵阵的恶臭熏的我们直皱眉。
    我们大家相互对视一眼,可接着彭加木又指着前方空旷戈壁滩惊讶的说:“不对啊,我记得前面明明有村子。”
    鹤真人拿罗庚瞧了瞧,告诉我们地方没错,风水宝地就在方圆百米的范围,彭加木还在惊讶的乱叫,他说自己绝对没有错,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我拉住他说:“你刚刚说你到了罗布泊?”
    彭加木无比肯定的说:“对啊,我们就在罗布泊西侧。”
    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严肃的对彭加木说:“此地距离库尔勒应该不足一百公里,离罗布泊还有很远,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记错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沙漠古井
    彭加木十足的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记错,他声称已经到了罗布泊西北处的“丝绸之路”,他们的科考队当时正在那里挖掘未出土的楼兰古城,由于罗布泊属于沙漠的深处,大家处在断水断油的绝境,救援电话联系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许多的队员处在濒死的阶段,彭加木则按照地图上的信息,断定十公里以外有一口沙井。
    于是,在等待飞机前来救援之前,他决定先去找水,然后尽快返回去救人。
    先不提眼前所出现的诡异村庄,彭加木只是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在一天的时间内穿越半个沙漠来到边缘地带?
    我问他地图在哪?
    彭加木在包里取出整个塔克拉玛干的详细地图铺在地上,他为我指了指罗布泊,说他所用的地图是军用地图,是当时在八十年代最新的遥感卫星成像。
    找到库尔勒的位置,以我们步行两天的路上来算,也就是在二十多公里的样子,再加上开车逃亡,哪怕是直线也不会超过30公里。然而,罗布泊在地图上的位置却距离库尔勒要接近六百多公里!当下摆在我们眼前的是600比50,这十几分之一的差距,凡人怎么可能会一日间做到?
    胖子说:“彭院长,我看您是不是在沙漠里溜达出了幻觉。”
    彭加木坚持自己绝对没错!
    就在这时,站在水洼旁打水的张素儿的声音传来:“你们快看,这里好多人头骨,密密麻麻的,很像是某种祭祀。”
    先收好了地图,没等到张素儿近前呢,就见这条干涸的河道上并排摆着许许多多的枯骨,蜘蛛、蜥蜴头骨中爬来爬去,河道虽然曲折,但这些骸骨少说也得有几百人的样子,并且他们的头,均是奇怪的冲着一个方向。
    张素儿面露担忧之色,我俩来这儿的目的一样,只是女孩子多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自从入了沙漠,她的眉头便始终没有舒展过。
    我刻意的站在她身旁,想要尽可能用我并不魁梧的身躯为他挡些阳光。彭加木在看到人头时,惊呼连连:“怎么可能是真的,村庄呢?昨天我还与当地村民跳舞唱歌呢!”
    大白天的,这里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鹤真人则指着远处说:“彭院长,你看看那儿,那个是不是你昨天打水的井?”
    沙漠空旷,灼热的温度让空气变得扭曲,如果不仔细看,完全发现不了就在不足200米的地方有着一口用青石搭砌的井口,仔细观察,河道上头骨面部朝向的位置,便是那口古井。
    彭加木愣在当场,显然有些不太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胖子笑称彭加木大惊小怪,在这种大沙漠中,死了这么多的人,不见鬼才是怪事呢。鹤真人说:“沙漠中阳气很重,并且咱都知道物极必反,此地是卡在阴阳之间,我觉得那口井应该是高人为墓主人立下的。”
    老雷问道:“老鹤,你就说那个大坟在哪呢?咱们赶紧端了他,让胖子教教里面的地主背一背毛主席语录,背完了咱们好立刻回库尔勒。”
    鹤真人指着井的位置:“以南北来龙方向看,结穴点应该就是在古井前方百步以内。”
    听鹤真人的话,心里算是明白了,井属阴,沙漠阳气重,而且沙势无常,随着大风吹过,沙漠会改变他本来的轨迹,如果打下一口深井卡在龙脉咽喉的位置,既能定住风水,又能使阴阳调和。
    胖子听后,大步就要往井那儿走。张素儿说:“我觉得还是不要去的好,你看看这些枯骨,他们的头,冲着的方向都是那口井,而且昨晚彭院长还撞见了鬼,咱们先回库尔勒,等打听清楚再来也不迟。”
    “要是有鬼就更不用怕了,一贫和你在这儿呢,什么不要命的鬼刚靠近咱们的革命队伍?”胖子显得无比淡定。
    我知道这哥俩瘾头上来了,毕竟摆在眼前的可是西域古墓,真挖中一个新坟,可能这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了。太阳城看似近在咫尺,其实我们都知道,一切只不过是美好的猜想罢了,而且,老雷还说西域古城多,他们俩是奔着挖古城来的,就算是不小心挖到墓了,那也只能说是一个巧合。
    彭院长还在回忆的时候,那哥俩已经扛着家伙事去往了古井,怕他们出事,我也跟了过去。
    张素儿叹了口气说:“我听爷爷说过,沙漠之中所有的安全均会潜藏着危机,古丝绸之路过塔克拉玛干沙漠,古往今来,这条路上的孤魂野鬼在此始终游荡,枯骨遍地,哪怕烈日当头也不能小觑。”
    能够感觉到她的担心,为此我说出了自认为很爷们的话:“素儿,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所有人都不会有事儿的!”
    今日无风,灼热的太阳不断展现出大自然的残酷,脚下枯骨遍地,这些人并非只有人头,只是身体均被沙土掩盖而已。好在脚下的沙土算是坚硬,老雷与胖子的速度飞快,我心里始终好奇,为什么井里打来的水会有尸毒?如果说,那些飘荡野鬼想要彭加木的命,又怎么可能多此一举?
    莫非,那些游魂野鬼不知道古井有毒?或者说,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彭加木?
    还未等我仔细询问其中的细节时,老雷鹤胖子俩脖子往井下一看,哥俩立刻像是受大惊,面部扭曲,转过身奔着我的方向跑,他们瞪着眼睛,像是受到了惊吓,口中大喊:“快跑啊!”
    跑?可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莫非事情出现在井里?
    来不及考虑了,老雷的性格较为稳妥,他说有事儿就是必然的,可结果却出人意料,就听见‘咣’的一声巨响,胖子掉进了沙坑,紧接着又是一声响,老雷也紧跟着掉进去。
    “我勒个草!你们怎么样?”来不及跑了,先奔着老雷和胖子掉下去的位置跑过去,刚刚俩人慌不择路,竟然坠到一个大坑里,等我们到了坑前,听见下面传来胖子‘哎呦哎呦’的声音。
    趴在沙坑,我冲着下面大声喊:“你们俩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没事儿,刚刚摔在胖子身上了,他肉厚也没啥大事,可是他娘的,咱们的墓让人给挖了!”老雷愤怒的大喊。
    听到他们俩说没事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最重要的就是人没事儿。于是,我刚站起身,打算在包里拿手电下去看看,突然感觉后背有人狠狠的推了我一下,那股力量很强,让我整个人脚下不稳,一头摔了进了大坑。
    ‘咣’的声,砸在了二人的身上,没什么感觉,只是惹来胖子一阵阵的怒骂声。
    好不容易起了身,我也愤怒的骂了几句:“他妈的,刚刚有人推我!”,感觉地下的洞很大,并且前面还有延伸,一边摸手电,一边问:“看刚刚把你们俩吓得,那上面那口井里到底有什么?”
    老雷和胖子不语,我又说:“你们俩怎么不说话?摔傻了?”
    上面是张素儿和鹤真人的喊话声,听着他们的话,好像是我自己跳进来的,张素儿还埋怨我是不是疯了。
    奇怪了,素儿不可能骗我,刚刚难不成是鬼推的?打开手电的,我照了照老雷他们俩:“你们伤着哪了?这大墓像是新挖的,估计也没什么东西了,咱们走吧。”
    “走?你说要往哪走?”老雷忽然怪笑了几声。
    他的声音忽男忽女,使我瞬间汗毛炸起,明白了,今儿是撞上脏东西了,等我把手电照过去,老雷与胖子站在我面前,面部僵硬,皮笑肉不笑的样,额头上黑气缭绕,尤其老雷更是给我一种女人般的感觉!
    胖子的眼神同样阴冷的说:“终于把你搞进来了,这回看你怎么逃!”,说着,胖子的两只大手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外国人
    胖子的两只手硬的就像铁钳子,掐的我没有办法呼救。微弱的光亮照应着胖子和老雷的脸,他们此时面色发青,双目完全漆黑,尤其老雷眼神里透漏出的女态,让我看上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暗道不好,显然这哥俩是被冤魂上了身。
    ‘老雷’凑近我,他用鼻子用力嗅了嗅,陶醉的说:“好香啊。”
    ‘胖子’说:“老婆,你去快点找找什么东西这么香?”
    当我双脚离开地面,不管怎么样拼命的挣扎却依然于事无补,老雷穿过我的衣服摸索,他的手又干又硬,我知道这是要糟糕,如果继续下去,老雷与胖子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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