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的父亲想了想:“不确定,当时她不见了好久之后我才发现,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林秋石:那能冒昧的问一下,您的夫人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谁知道提到夫人这两个字,劳伦的父亲马上露出凶狠的表情,不但没有回答林秋石的问题,还骂骂咧咧的重重摔了门。
    林秋石看着关上的门陷入沉思,他此时有个很恐怖的猜想。
    在镇上走了一天,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林秋石打算先回旅馆再做打算。
    在回旅馆的途中,林秋石又路过了刚来时的那个小广场。这广场实在不大,周遭的店铺全部关上了门,只空留一片空寂,唯有那个贴着寻人启事的告示牌在立广场中央格外显眼。
    林秋石走到告示牌那儿,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寻人启事。
    现在的寻人启事一共是四张,其中三张是之前的,一张是昨天贴上去的。
    林秋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突然伸出手,从告示牌上面揭下来了一张最早的寻人启事。
    那寻人启事没有粘的太牢,很容易就被揭下来了,林秋石低头仔细看了看手上的寻人启事,突然有了新的发现……他发现,这寻人启事居然是双层的。
    没错,这寻人启事竟是两张纸黏在了一起。
    好在两张纸黏的有点牢固,林秋石尝试想将两张纸分开,最后只失败的扯下了一只角。他有点苦恼,想一会儿,恶从胆边生,干脆把所有的寻人启事都撕了下来,塞进自己兜里,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
    当然在撕下来的时候他粗略的看了下,发现所有的寻人启事都是双层的。
    快步回到了旅店,林秋石一进去就看到阮南烛坐在一楼的接待处的沙发上,看表情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林秋石走到他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阮南烛抬头:“回来了?”
    林秋石点点头,指了指楼上。
    阮南烛露出笑容:“困了?好吧,我们一起回去睡觉吧。”
    旁边坐着的人对着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林秋石用眼神和阮南烛交流:能不能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
    阮南烛很不要脸的假装自己没看见。
    两人回到了二楼的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窗后林秋石终于可以说话了,他迫不及待道:“我把广场上的寻人启事撕下来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寻人启事是两层的,我们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另外一张纸剥离下来。”说着将自己裤兜里的纸掏了出来。
    阮南烛接过来一看,思量道:“这个用水泡一下应该能分开,就是不知道字迹会不会模糊。”
    林秋石:“先分开一张试试。”
    于是两人去了厕所,接了点热水之后就把纸泡在里面等着泡软了之后好分开。趁着这个功夫,林秋石问阮南烛在罐头厂里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阮南烛看着面前的水盆,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我差点把那顶礼帽捡回来了。”
    林秋石听的一惊:“啊?”
    阮南烛说:“我当时正在检查,礼帽突然就从树梢上掉了下来。那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我的手都放到了上面,最后还好忍住了。”
    林秋石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你没捡回来。”
    阮南烛点点头:“到底是第六扇门。”
    之后阮南烛又描述了他在罐头厂检查出的痕迹,说林秋石还好没吃鱼罐头,他现在怀疑失踪的小孩全被做成了罐头。因为他在制作罐头的机器里发现了新鲜的血肉。还在另外一棵枯树上,看到了一个被吊死的小孩的尸体。
    当然,阮南烛也没敢碰那尸体,只当做没看见。
    “你呢,有什么发现?”阮南烛说。
    “我觉得好像我们的方向错了。”林秋石把他去杂货店遇到的事情告诉了阮南烛,“你觉得那小孩到底是什么东西?”
    “肯定不是人。”阮南烛说,“纸化开了。”他伸出手,将水盆里的纸捞了出来。
    纸张之间的胶水被热水化掉,两张纸轻易地被分开。
    林秋石在看到后面那张纸的时候便愣住了,只见后面那张纸居然也是一张寻人启事,字体有些模糊了看不太清楚,但照片林秋石却认识……这是他们团队里,那个戴着礼帽失踪的人的照片。
    而剩下的三张寻人启事也被一一分开,他们目前失踪了三个人,三个人的照片都被贴在上面,唯一不同的就是劳伦姐姐的寻人启事,后面的纸是一张白纸。
    阮南烛看着这三张纸皱起眉头。
    林秋石道:“话说……我们从到这个镇上起,就没有见过孩子吧。”
    阮南烛回头看着他。
    林秋石根据自己的调查结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唯一见过的两个就是劳伦的姐姐和今天我看到的杂货铺的儿子,我觉得这两个人都有问题。”
    阮南烛:“那个劳伦的姐姐是有些问题。”他道,“她身上有些奇怪的违和感。”
    林秋石:“而且今天队里一个人告诉我,这个小镇很封闭,几乎不会离婚。你记得劳伦的身世吗……”
    阮南烛道:“嗯,他母亲是二婚。”
    “这就很奇怪了。”林秋石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三张寻人启事,“你说,会不会这个小镇上根本就没有……”
    阮南烛接下了林秋石的话:“根本就没有孩子。”
    两人的目光相触,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似的神色。
    “其实还是有的。”阮南烛把这些贴在后面的寻人启事放到了桌子上,摊手,“我们代替的不就是孩子的角色么。”
    林秋石:“……”一群一百多斤的孩子吗。
    阮南烛:“谁还不是小公主啊。”
    林秋石:“唉,现在知道了我们其实才是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孩子,接下来呢,这意味着什么?钥匙到底在哪儿?”
    阮南烛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如果镇上的孩子是指我们,那那些假孩子是不是代指了别的东西?”
    林秋石:“比如?”
    阮南烛:“面条人。”
    林秋石立马想起了杂货店老板那个没了脑子还一脸开心的儿子,沉默片刻:“有可能。”
    阮南烛:“但现在还有些地方说不通,如果那些孩子就是面条人,那他们的尸体是怎么回事?算了,天黑了,先睡吧。”
    林秋石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同意了阮南烛的提议。
    门外世界熬夜叫做修仙,门内世界熬个夜可能第二天直接就成仙了,根本不用修,一步到位很是省事。
    林秋石希望自己能平安入睡,一夜无梦。
    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就能做到的,虽然非常不情愿,但林秋石还是在半夜醒来了。
    他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其声呜呜,如怨如诉,从窗外飘到了林秋石的耳边。他从床上坐起来,看见阮南烛还在睡。莫名其妙的就有了种起夜的失眠妻子看见自家丈夫睡的一塌糊涂的幽怨感。当然这感觉也是一闪而过,因为林秋石把阮南烛戳起来了。
    阮南烛迷迷糊糊的睁眼:“嗯?”
    林秋石:“我睡不着。”
    阮南烛手一伸,就搂住了林秋石的颈项,将他拉入了自己的怀里:“乖,到这儿来。”
    阮南烛的臂膀很宽阔,也很温暖,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气,很是助眠。
    但那哭声却越来越近,林秋石终于没忍住,朝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没把他吓的从床上坐起来,只见他的窗户上,趴了一个小孩。那小孩无视了地心引力,像只壁虎一样黏在玻璃上。他的手脚开始慢慢的伸长,似乎想要寻找窗户的缝隙从外面爬进来——见到此景,林秋石不由的暗暗庆幸,自己和阮南烛有每晚必须关上窗户的好习惯。
    林秋石正看的专注,却感到自己阮南烛轻轻的按住了他的后背,然后摩挲了一下:低声道:“别看了。”
    林秋石:“唔……”
    阮南烛伸手把他的脸掰回来,语气有些不高兴:“睡不着就看着我。”
    林秋石抬眸。
    阮南烛:“有比我更好看的?”
    林秋石不说话了。
    阮南烛动作自然的把下巴抵在了林秋石的头顶上,然后慢慢的蹭了蹭,嘟囔道:“睡。”
    林秋石几乎整个人都被阮南烛裹住了,阮南烛像是看见了幼崽的雄兽,浑身上下充满了保护欲。林秋石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他尝试着闭上眼睛,去忽略那扰人清梦的哭声,终于渐渐陷入了憨甜的梦境。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两人几乎抱做了一团。
    林秋石睁开眼就看到了阮南烛闭着眼的睡颜,不得不承认阮南烛真是长得极好,无论是门内亦或者门外,都十分的引人注目。此时他长长的睫毛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亦如即将展翅的黑色凤尾蝶。
    林秋石暗戳戳的看了一会儿,没忍住正欲伸出手摸一下。谁知道他手刚伸出去,阮南烛就睁开了眼,那眼睛里不见丝毫睡意,反而含着些许淡淡的笑:“早。”
    林秋石赶紧收手,装作无事发生过:“早。”
    阮南烛松开抱着林秋石的手,打了个哈欠,慢慢起身:“昨晚睡的怎么样?”
    林秋石:“挺好的。”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毫不意外的在玻璃上发现了很多小孩子的手掌印,看来昨天的哭声和画面的确不是他的臆想。
    两人洗漱完毕,去了餐厅,发现队伍里,又少了一个人。
    这次少的人他们比较熟悉,是王天心的女伴,那个被他勾搭上的姑娘。
    林秋石发现这姑娘不见了的时候,王天心还在悠闲的吃着早饭,他在手机上打了字:王天心女伴不见了。
    阮南烛看到了林秋石手机上的字体,直接站起来走到了王天心面前。
    王天心被阮南烛吓了一跳,他之前就被阮南烛爆锤了一顿,全程毫无还手之力,此时虽然故作镇定,但是颤抖的语气和到处乱瞟的眼神暴露了他脆弱的内心:“你、你要做什么。”
    阮南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冷淡:“你女伴呢?”
    王天心重重的咽了口口水,弱弱的看了阮南烛一眼,小声道:“他一个还不够啊?”这么恐怖的女装大佬都满足不了你吗?
    林秋石在旁边听见了,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神他妈他一个还不够。
    阮南烛:“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王天心赶紧说:“我不知道,她昨天就没回来。”
    阮南烛:“没回来你居然不说?”
    王天心:“说了也没用啊……这、这明显是没了嘛。”他似乎有些不服气,小声的嘟囔着,“我都叫她别去罐头厂了,不听。”
    罐头厂?听到这个关键字,阮南烛蹙眉:“她昨天去了罐头厂?什么时候去的啊?”
    王天心道:“上午就去了,一直没回来。”
    阮南烛:“我也在罐头厂,我怎么没看见她。”
    王天心干笑:“这我哪儿知道……可能是走的不同的路?”这就是纯属胡说了,小镇就这么大,去哪儿基本都是只有一条路。况且罐头厂也没有大到两个人在里面碰不上面的地步,除非,是她在去罐头厂的路上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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