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靠近自己,等于是接近了身边人举着的火把,余刚认真瞧过去,先一眼注意到的并不是那人的样貌,而是被握在手中,哪怕在夜中,也泛着幽蓝之光的匕首。
    那可是主上随身之物啊!
    再往上打量这人身型和模样,一张魅惑神秘的青色面具……有所感应般,余刚直直盯着人面庞看了两分钟,终于结结巴巴喊道:“王?王!王……王?”
    炎振跟陈凉息那些亲卫一样,也僵傻了,都没听清那边几人对话,只回神后,给身旁刀戈打了个眼色,默默带着赌坊的人走到了余刚等人的方位。
    余刚身旁有跟着的战队高层,见他们过来,请示般看向他,可就见自家分队长,傻傻张着嘴,死死瞪着那个面具男人没了别的反应,半天后才察觉到他视线,冲他点了下头。
    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对拦在前面的自己人示意,放那些人过来。
    就算是早有心理准备,蓝岸还是在余刚叫出那几个字后,愣了愣,随后不知想起什么,看向闻人诀,他故作轻松的,调侃道:“汪汪汪汪?你们的碰头方式挺特别呀!”
    即使是震惊于王的从天而降,余刚还是在听到这句话后瞪大了眼,恶狠狠看向那个卷发青年,握紧双手。
    “放下枪!”把手中挟持着的人往前顶了顶,闻人诀口气生硬道。
    自家战队队长,挟持了自家的王?陈凉息贴身带着的近百号亲卫是完全傻了,不知所措的,纷纷把目光投注向陈凉息。
    时至今日,被人用匕首顶着喉咙,陈凉息如何还不明白,自己是彻头彻尾被算计了,本来刚才还在怀疑,闻人是被什么诱惑而投了敌,可是随着余刚那几声喊,他算是真正万念俱灰。
    可心中的仇恨,还是让他准备喊出什么,只闻人诀就像是清楚他的想法般,刀刃更深切入,血喷涌出来一些,从而让他张着嘴,却半点声音叫不出。
    看人下了狠手,那些还茫然四望,不知如何是好的亲卫们全部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场中地位最高的第二战队队长蓝岸。
    从刚才最后一句话落,蓝岸就收手在侧,神情深沉复杂,让人完全揣测不出什么。
    如今对着己方所有人求助般目光,他忽的扯起嘴角,神情僵硬的笑了笑,双手慢慢伸直,耸了耸肩,目光充满无奈。
    嘴角笑容越来越大,摇着脑袋,他叹息着走向闻人诀所在的位置,最终站到了人身旁,目光就又逐渐冰冷下来,直直对着十七区的所有人。
    “放下枪!”闻人诀再次厉喝,刀口更用力的往下压。
    血喷溅的更多了,无法控制的,陈凉息的手脚开始抽搐。
    自家王被挟持危在旦夕,挟持自家王的是自家队长,且另外一个队长还站到了敌人那边,百来个亲卫是彻底傻眼了。
    只是再不放下枪,怕王就真要……
    互相对望着,他们慢慢弯腰,把手中枪支放下。
    闻人诀眯眼看着,等所有人的手离开枪支,慢慢直起腰的瞬间,他再次冷喝一声:“开枪!”
    余刚一直关注着他,等他话音落的一瞬间,粗声重复命令:“开枪!”
    近千号包围着这处的十八区战队队员,齐齐把手中子弹全部扫射出去,血雾弥漫开的瞬间,蓝岸闭了闭眼。
    陈凉息的亲卫中不是没有异变者,有的虽扔下了枪,但仍有抵抗之力,拼死一搏般冲向闻人诀,只根本到不了身前,就被十八区的异变者所斩杀。
    不过片刻,这处就没了动静,枪弹声停歇后,现场安静的诡异。
    蓝岸再次叹息,之后缓慢睁眼。
    只等不及他喘气,便觉身前有个庞然大物扔了过来,本能的,他双手揽过,低头一看,怀中温热潮湿,却是半死不活的陈凉息。
    闻人诀把人推向他后,又从身旁炎振手中接过开山刀,隔空抛向他。
    满身血迹,只能本能抽搐的陈凉息让蓝岸有些厌恶,一手抓着,他把人推远了些,另外一手,接过砸向自己脑袋的刀。
    炎振这段日子跟着闻人诀伺候惯了,老妈子似的从怀中抽出手帕,又递给自家主上。
    闻人诀其实有些厌恶碰触到血,尤其还是温热的,接过炎振手帕,他细细擦着自己修长手指,一点一滴的血迹都要擦干净,压根没抬头看身前人,漠然下着命令:“割下他的脑袋。”
    蓝岸:“啊?”
    “怎么?”还细细擦着手指上的血,闻人诀把半丝血迹都未沾的匕首收起,半晌才瞥目过去,不耐道:“不会?不肯?”
    蓝岸僵了下,看着手中提拽着的男人,握紧刀把。
    终于把手指上的血迹擦干净,身上的怕要彻底清洗了,扔下早已染红的帕子,闻人诀抬眸看向还一动不动的蓝岸,轻“啧”了声。
    毫无遮掩的杀气,不耐的目光,这一切代表着什么蓝岸很清楚。
    再不犹豫,他举起手中大刀,又狠狠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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