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吓晕”确实很丢人,但白檀的脾气过了就忘,并且勇于尝试,高昂着脑袋做不屑状,“胆子吓吓就大了。”
    “也是。”闻人诀笑了,嘴角缓慢上勾,睡凤眼中光芒耀眼。
    白檀头顶一团白色绒毛,精致五官透着灵动,眸子漆黑似有湖水微澜,盯着闻人诀银色面具外的眼部愣了愣。
    不自觉的嘟囔句,“你脸上的伤口要是治好了,你就不用戴面具了。”
    “为什么那么在意脸呢?”闻人诀扬手,右手中指和大拇指用力,掐着人下巴向上抬起,“你很在意自己的脸吗?”
    “不,我是说你,难道你从来不曾在意吗?”白檀竟然习惯了闻人诀的气场,这时候的诡异氛围,换个人来都要恐惧,他却还能伸出手去掰闻人诀的手,“要是有机会,你不想治好吗?”
    闻人诀沉默,半笑不笑的回了两个字,“不想。”
    白檀再傻也知道适可而止,虽然不解,但还是立马停止了这个话题。
    ……
    闻人诀这趟出去时间不多,白檀一路坐在车里都很安静,大概是怕触到他的逆鳞。
    大白天的找了家酒吧,闻人诀下车后,白檀很聪明的牢牢跟在他身后。
    老鼠等在昏暗的角落,对闻人诀身旁带着个人有些小意外。
    只不过透过桌上的烛火看了白檀两眼,他就很客气的招呼了声:“白随主。”
    白檀没应声,甚至没点头,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到闻人诀身旁,两手捏握着,左右移转目光打量环境。
    “您能够来见我,我很荣幸。”老鼠亲自弯腰倒上酒。
    闻人诀从怀中拿出鼠令牌扔过去,“会议上的内容你一句不少的听了,我很奇怪你突然如此主动的要归顺,想做什么。”
    “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您就大方的给我留了位置,还将这样宝贵的东西交给我?”调侃似的,老鼠闭了下眼睛,手心亮光闪过的很快,就算是他对面的白檀,回过头时都没能看清楚什么。
    “又如何?”淡漠问了句,闻人诀从桌面拿过酒,直接喝了一口。
    “呃,真是看不明白您,从头开始,都没明白过。”老鼠唏嘘,“十五区的事情,我以为您在前线战争告一段落后就会处理。”
    他指的自然是向阳和红雨违反王规的事。
    二人心照不宣,闻人诀摇头,“有的准则不能破,但大多数时候好像也没什么。”
    “什么?”老鼠震惊。
    “没到时候。”闻人诀想了想,不耐烦,“罪还不至死,没到死的刑罚,又太过麻烦。”
    “……”周身发寒,老鼠心中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至于你……”闻人诀视线掠过他,从桌面拿过烟点上,深吸一口后吐出,“怎样都好,你是个聪明人。”
    “您倒是对我给予厚望,可是恕我直言,”看白檀坐着很是无聊,老鼠把桌面的水果推过去,抬头后直白道:“这个涅生王域,您在意过吗?”
    “费了不少心思,谁的心思白费会高兴?”烟气缭绕,白檀呛得难受,往一旁坐了点,闻人诀眼角余光看到,笑了笑,却是更猛的吸起了烟。
    “错也好,对也好,您都不在意,死也好,生也罢,您都无所谓,是吗?”老鼠沉声:“您看似目的明确,却不时的在反复。”
    深刻于骨子中的冷漠,大概就是外人所不能理解的部分。
    不仅仅是对敌人,甚至是自己人,又或者是他自己一手缔造出的王域。
    按理说步步为谋到今天这步,闻人诀应该有很强的目的性,可老鼠通过自己无数的信息渠道判断出的男人,很矛盾,也很不和谐。
    这个男人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
    费尽心思创造出的这一切,他是真的不在意。
    这份冷漠外表看着像是懒散,可骨子里,是真实的视而不见。
    就算王域今天崩塌,对方会难过吗?老鼠相信,人顶多蹙个眉头。
    这感觉……很奇怪,但也足够解释人为何对很多事情,包括向阳等人犯下的错误,表现容忍。
    闻人诀从头至尾在意过这件事情吗?在意过,然后呢?仅此而已。
    他看到的不是触犯王规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灾难,也不是说会对王域的以后造成影响,仅仅因为他觉的,正常的王者会对下属触犯王规感到不悦,所以他觉的,自己也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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