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雄继续咄咄逼人,“闻人诀找你来当说客?”
    “没有。”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蒋雄满是不耐,他突然不想再应付这些人。
    “不管你心中怎么想的,但王说了要留住你的命,所以,你死不得。”平静起身,潘之矣背朝着大门抬了下手,扬声道:“进。”
    “死不得?”蒋雄滑稽的看住人,“你以为自己是神吗?你可以让我死,却干涉不了我要不要活下去。”
    不置可否的后退两步,潘之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身边的护卫上前强势将蒋雄压制住,挣扎中,人刚缝合的伤口不少又裂开,血从中渗出,和人嘴角流下的药水融合一块,滴落在床上。
    “活下去吧,不管你愿不愿意。”长叹一声,潘之矣见刚还挣扎不停的人在床上疼的翻滚后忽然安静下来,再过了十分钟左右,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开始大笑,笑过之后又开始哭,像个孩子般委屈的缩在床尾。
    “找人来重新给他医治。”遗憾的扫过人眼睛,刚还充满怒火的眸子如今却很呆滞,蒋雄脸上的表情变了,整个人都异样起来。
    ……
    大清早从床上爬起,白檀往门外看了两眼,捂着额头走回来哀鸣,“为什么还是雪?”
    按照记录,雪季早该结束了,在他画了十五个圈后以为马上要迎来明天,未曾想,接着又画了十五个×,可雪愣是没停下来过。
    以往关于雪季的记载都很准确,最多相差个一两天,这回倒好,渴望气温回升春暖花开的白檀非常失落。
    闻人诀无视人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换作以前早将人扔出去,不过念及白檀的身份,他换了种应对。
    自顾自走到桌边,早餐已经被端上来,他坐下开始慢条斯理的吃。
    嗜睡情况在雪季应该结束的日子里忽然好转,虽然大雪继续了半个月,但因为身体不再那样疲累,闻人诀的心情还算不错。
    “王。”亲卫从门外进来,低了下头。
    闻人诀将口中的食物吞下,头也不抬道:“怎么了?”
    “潘先生过来了。”
    “这样早?”虽然意外,但闻人诀还是马上让人进来。
    潘之矣直直走到饭桌旁,刚要行礼就被他制止,“什么事?”
    “王……”看了窗边的白檀一眼,潘之矣俯身到他耳旁,轻声说了几句。
    闻人诀手拿着薄饼,撕了小块正往嘴里放,闻言诧异道:“现在走?”
    “是。”
    “雪季延后了,这大雪到今天还没停,是他执意?”
    “是。”
    “好吧。”将还没吃完的饼往盘子里一扔,闻人诀站起身,“那就去送送。”
    “你要去哪里?”白檀注意到,狐疑追上来。
    闻人诀接过亲卫递来的斗篷,披上身后侧了下头,“在屋里呆着。”
    他这一句嘱咐相当于命令,白檀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跟潘之矣出门,自己再想跟就被亲卫给拦下了。
    没理会白檀在屋内跳脚,闻人诀领着潘之矣走了五分钟到正门外,隔着五步高的台阶,莫兴阑正将疯疯癫癫的蒋雄扶进车子。
    “你乖啊,不要抓伤自己,”半个身子探进车里,莫兴阑在人手心放了把糖果,温柔道:“我马上就进来陪你。”
    先将人安抚好,他从车里退出,慢慢直起身。
    像是知道闻人诀和潘之矣出来,莫兴阑缓慢转过身,目光冰冷的凝视二人。
    “你可以不走。”闻人诀从台阶上下来,神情自若。
    “我虽然不清楚所有的细节,但他会成今天这样,一定逃不了你们的算计。”语气还算平静,莫兴阑只有在转头看车内坐着的人时才柔和轮廓,“我知道,他一定不愿意再呆在这儿。”
    “你要去哪?”闻人诀没计较人的放肆。
    “天下这么大,哪里都能去,反正……”停住话头,莫兴阑看向闻人诀,目中是毫不掩饰的仇恨,“圣鼎他是回不去了,现在的他,也早就忘了那些生死与共的同伴。”
    “你可以为他报仇,”闻人诀扫了眼车内吃着糖果又舔起自己手指的男人,平缓道:“我随时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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