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
    一柄军刺穿喉而过,药嘉平被钉在墙上,血流不止。
    散仙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死,药嘉平挣扎两下,发觉破军刺竟同时刺穿他的神魂,越是挣扎神魂越容易分裂。
    见他终于老实了,殷寒江撕下百里轻淼一块衣角擦擦手,丢在药嘉平脸上。
    “师坛主,”殷寒江道,“我记得你有一招剥皮换形的法门?”
    这时毫无存在感一直躲在门口发抖师从心弯腰小步跑进来,乖巧道:“是,皮上沾了对方的气息,很难辨别真假。”
    “我要这张皮。”殷寒江舔了下嘴唇,“丑是丑了些,不过身量与我差不多。百里轻淼在玄渊宗做客一年多,也该有个人送她回上清派了,是不是?”
    “我、我自己就能回去。”百里轻淼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满脸惧怕地看着殷寒江。
    “那多不好。”殷寒江冷冷扫她一眼,百里轻淼顿时不敢说话了。
    “殷宗主,药嘉平虽心怀不轨,可他的话确实不假,你需要他救治。”钟离谦收到闻人厄急促的传音,顶着压力硬着头皮说道,“殷宗主可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闻人尊主若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回来,一定不愿意看到殷宗主你受伤。”
    钟离谦这话说动了殷寒江,红衣男子身上的戾气没有那么重了,他问道:“师坛主,剥皮会死人吗?”
    “不会,一个散仙怎么会因为剥皮就死!”师坛主郑重地说道,“属下一定小心翼翼,绝对不会伤到他的性命。”
    “殷……你敢……动……我,就……等死……吧,我……绝不会……医……你……”药嘉平喉咙被穿透,艰难地说道。
    殷寒江根本没理会他,想让药嘉平点头方法太多了。
    “三日内,本座要一张完好的皮。另外,钟离坛主,‘信枭’我已经交给你了,那些曾将做的恶事扣在玄渊宗头上的修者名单我也给你了,一个月内,本座要见到这些人,活的。借了玄渊宗的名,也该收些利息。”
    殷寒江吩咐下去便不再烦心,转身走出待客厅。尊上曾说过,术业有专攻,麻烦的事情交给手下去做就好,当宗主的等结果就够了。
    闻人厄没去理会为难的钟离谦,紧跟着殷寒江回到房间,立刻显形问道:“你为何不让药嘉平医治?治好了再剥皮也可以不是吗?”
    殷寒江这次总算回答了,他伸出手,在即将碰到闻人厄脸时停下来,低声道:“治愈后,就见不到尊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坛主:看到钟离坛主和舒护法在殷宗主面前不敢抬头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受到重用了,难道我要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了吗?咳咳咳!
    第62章情深不寿
    即使明知眼前是幻象,殷寒江也舍不得攻击闻人厄的虚影;即使命不久矣,殷寒江也不希望见不到闻人厄,哪怕他知道这一切是虚幻的。
    心魔之所以为魔障,正是因为深陷其中者不愿抽离。
    细读《虐恋风华》时,闻人厄注意的点始终是百里轻淼,不明白女主甘愿捧出一颗鲜血淋漓的心任由贺闻朝践踏。
    而此时此刻,当殷寒江同样将这样一颗鲜活跳动的心奉上时,闻人厄又不理解贺闻朝了。面对这样一颗心时,贺闻朝是如何做到辜负她,伤害她,以爱为名无止境索求。他能够伤害到百里轻淼,仅仅只是因为百里轻淼爱他。
    现在,这颗心就在他面前。
    闻人厄取出神血,紧紧地握住那块石头,不顾自己现在没有衣服,抓住殷寒江那只手,将它按在自己脸上。
    殷寒江始终不敢捅破的那层无形屏障,闻人厄来打破。
    最后这一步,由他迈出。
    自己不在时的殷寒江,闻人厄看到了,光彩夺目,耀眼异常,比闻人在时更加吸引人的注目。殷寒江的心,闻人厄也看到了,这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是长达百年的眷恋,是早已无法拔除的根深蒂固。
    至于闻人厄的感情,闻人厄能否接受这样的殷寒江,闻人厄能否回应如此深刻的感情,答案早就不言而喻。
    在殷寒江吻上他,他并未推拒时;在闻人厄愿意暗中观察,任由殷寒江掌管玄渊宗时;在下定决心入幽冥血海,却担心殷寒江因此失控时;在看到好东西想全部弄来给殷寒江时;在看到《虐恋风华》,无法接受殷寒江为他疯癫时,情种早已种下,生根发芽。
    殷寒江是特殊的,从一开始就是,早在闻人厄路过乱葬岗,一双小小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袍时,殷寒江就撞进他心里了。
    闻人厄捏住殷寒江的手不放,侧过脸在他掌心轻轻吻了下:“殷寒江,本尊允许你喜欢我;殷宗主,你是否允许我倾慕你呢?”
    他却不知,在殷寒江眼中,竟是无数个“闻人厄”在眼前剖白,混在其中真正的闻人厄,竟显得格外虚假。
    闻人厄以为,殷寒江的心魔是他的死与求而不得的感情,此刻表明身份,这心魔也就不言而喻了。他没有看到殷寒江眼前的画面,不知这一切显得多么虚假,比起闻人厄还活着,倒更似病入膏肓,不仅视觉听觉被幻象蒙蔽,连触觉都变得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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